,讓劉玲和許冬言都為他這樣瘋狂?

    他抬手將那照片扣倒,迴頭對許冬言說:“有些人你得學著忘記,有些事你得試著讓它過去。”

    說完,替她掖了掖被角,離開了她的房間。

    寧時修離開後,他說的那句話卻像咒語一樣,在許冬言的腦子裏不斷重複著,她怔怔地望著黑洞洞的天花板,迷迷糊糊地問自己:要如何學會忘記?

    寧時修迴到房間後看了眼時間,都快一點鍾了。他關了燈躺在床上,竟然有點睡不著。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醞釀出一點睡意,又被一陣斷斷續續的敲門聲吵得徹底清醒過來。

    他起床開了燈,牆上的掛鍾不偏不倚,正指著兩點一刻。他隨手扯了件衣服穿上去開了門,許冬言就晃晃悠悠地闖進來。她光著腳,身上是晚上迴來時穿著的那條牛仔褲和薄薄的淺灰色羊絨開衫。

    許冬言沒有往屋子裏麵走,進了門就反手將門關上。她靠在門上微微仰著頭,閉著眼,看樣子酒還沒完全醒。

    寧時修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莫名其妙,盯著這位不速之客良久:“走錯地方了吧?”

    許冬言睜開眼,緩緩朝他一笑。在寧時修眼裏一向有些傻不愣登的許冬言,此時突然多了幾分嫵媚。

    寧時修推她:“別撒酒瘋了,趕快迴去睡覺。”

    許冬言卻像是沒聽到:“為什麽你的房間會比我的房間熱?”

    當初為了照顧許冬言,寧誌恆專門讓寧時修騰出了陽麵的房間給她。

    他這朝陰的房間怎麽會比她的房間熱?

    許冬言卻不由分說開始解扣子。一會兒的工夫,她就脫掉了淺灰色的開衫,隻剩下身上一件同色的絲質吊帶背心,裏麵黑色內衣的蕾絲若隱若現。

    寧時修靜靜地看著她,見她停了下來,他笑:“不繼續了?”

    許冬言步履不穩地走到他麵前,發現他身上那件白襯衫的扣子係錯了。

    她抬頭挑釁地看著他:“你也不全是對的。”說著就伸手去解他係錯的那枚扣子,手卻兀地被他抓住了。

    肌膚相觸的一刹那,寧時修不由得一怔:她身上的溫度太高了,難怪她會說熱。他另一隻手探向她的額頭,許冬言條件反射般地往後躲。

    寧時修迎上她警惕的目光,覺得好笑:“這會兒知道怕了?”說著手背已經貼在了她光潔的額頭上,果然有點發燒。

    他轉身在床頭櫃裏翻出一小盒藥:“你在發燒,吃了藥快迴去睡覺。”

    “我不,我不想睡覺。”

    寧時修皺眉:“那你想怎樣?”

    “想跟你……談談。”

    寧時修的眉頭漸漸舒展開:“談談就免了,別的還可以考慮。”

    “我要談談!”許冬言突然大叫。

    這時候要是吵醒了樓下的人,他可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他一著急,二話不說彎腰將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向對麵的房間,狠狠地將她扔在床上:“給我閉嘴!大半夜的吵醒你媽你就別想安寧了!”

    祭出溫琴的大名後,許冬言果然乖乖閉了嘴。

    寧時修看了一下手中藥盒上的說明,摳了兩粒出來打算喂給她。

    言非常不配合,手腳並用地反抗著:“你幹嗎給我吃藥?我沒病!”

    寧時修上前壓住她不安分的胳膊和腿,沒想到她力氣居然那麽大,無奈道:“你媽養你這麽大真不容易,吃個藥都這麽費勁!”

    “我沒病,藥你自己留著吃吧。”

    寧時修本來有些生氣,聽她這麽說卻笑了:“罵我有病呢?”

    許冬言警惕地瞪著他。

    寧時修說:“把藥吃了,老老實實睡覺不然……”他停下來想了想。

    許冬言還是那副表情:“怎樣?”

    他笑著低頭看她,目光一點一點地下移,掃視著她身上的小吊帶,輕聲說:“你不是想嗎?我就成全你!”

    許冬言愣了愣,連忙像個孩子一樣順從地攤開手掌:“我……我……我吃藥。”

    寧時修滿意地站起來,把旁邊的水杯遞給她:“要換杯熱水嗎?”

    許冬言低著頭搖了搖,老老實實地把兩粒藥塞進了嘴裏。

    寧時修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想到今天晚上她說的那些話,突然有點理解她了。但他也有不理解的:就算他再好,可會比你自己還重要嗎?為了他,你值得嗎?

    為了他,她想墮落,想放縱,想用痛苦麻痹自己,可是這畢竟不是真正的她,真到要下狠心的時候,她又害怕了,躲閃了。好在她選擇的人是他,可以給她害怕的機會、躲閃的機會。如果不是他呢?後果也談不上不堪想象,但終歸會對她造成傷害。

    許冬言沒說話,喝了藥後將水杯放在一旁。拉過被子背對著他睡下。

    他輕輕歎了口氣,退出了房間。臨出門前,他聽到她鼻音略重地說:“抱歉。”

    從許冬言房裏出來,寧時修突然覺得一陣唿吸困難,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突然扼住了他的脖子,正一點一點地收緊。這種感覺來得猛烈又毫無預兆、是那種缺氧到幾近窒息的感覺,讓他腦中閃過一絲害怕。

    這到底是怎麽了?他要怎麽辦?

    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滲出,他下意識地捂著胸口,企圖減輕疼痛的感覺,但卻無濟於事。好在這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正當他腦子裏天人交戰時,那種奇怪的感覺竟然慢慢消散了。

    他輕輕地喘著氣,還不敢太肆意,緩緩走迴房間躺了下來。雖然已經不難受了,但他還是非常困惑:他一向身體不錯,今天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難道是被她折騰一晚上,真的被折騰病了?大概就是這樣吧。

    當所有不適的感覺消失後,睡意便一股腦兒地向他襲來。

    第二天早上,許冬言醒來時隻覺得渾身酸痛,動哪兒哪兒疼,像是被人毒打了一頓似的。

    她齜牙咧嘴地揉著額角下了床,經過穿衣鏡時,不由得一愣:怎麽隻穿了件小吊帶?這時,昨晚的一些“不雅”片段陡然浮上心頭:借酒撒瘋、肆意挑釁這都無所謂,關鍵是她還試圖色誘寧時修來排解情緒……

    嘖嘖嘖!色誘誰不好,偏偏色誘他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後得多尷尬!

    她一邊懊悔著,一邊穿上衣服出了門。

    樓下餐廳裏,溫琴和寧家父子正在吃早餐。見她出來,溫琴連忙招手:過來吃早飯。”

    “哦。”許冬言答應著,腳步卻有點遲疑。她偷偷瞥了一眼寧時修,發現他跟平常沒什麽兩樣,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走過去坐到他對麵。

    溫琴替她倒上一杯牛奶:“最近怎麽總加班?”

    “嗯,事情有點多。”

    “你們公司領導真是的,讓一個女孩子那麽晚下班,也不安全,多虧有時修。”

    被點到名字,寧時修拾起頭來朝著溫琴客氣地笑了笑。

    溫琴突然想起了什麽,問他:“對了時修,昨晚我怎麽聽到你房間裏很吵啊,那時候好像都半夜了吧?”

    許冬言一怔,抬眼盯著寧時修,生怕他說錯話。隻見寧時修微微皺眉,問道:“有嗎?”

    溫琴說:“我和你爸都聽到了。”

    寧誌

    恆連忙應和:“像打仗一樣,把我都吵醒了。冬言,沒吵到你吧?”

    “沒……沒……沒,我……我……我……昨天睡得挺好的。”

    “那就好。”寧誌恆又問寧時修:“到底怎麽迴事?”

    “哦,我想起來了。”寧時修無所謂地瞥了眼許冬言,“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有隻蟑螂跑到我房間去了,你們聽到那會兒我應該是正在趕她。”

    溫琴一聽緊張起來:“家裏有蟑螂?不會吧!我的天!下午趕緊找人來看看,我可受不了那東西!冬言,你屋裏有嗎?”

    許冬言咬牙切齒地切著盤子裏的培根:“我哪兒知道!”

    溫琴見狀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女兒:“能不能輕點?盤子跟你有仇啊?”

    許冬言幹脆放下刀叉起身:“我吃好了。”

    “哎,你這孩子!脾氣越來越大,說一句就不高興。”

    “什麽高不高興的,是上班來不及了。”

    看許冬言一溜煙兒消失在門口,寧時修這才好整以暇地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我也去上班了。”

    許冬言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見到寧時修出來連忙跟了過去:“喂!”

    寧時修迴頭看了一眼,似乎並不意外:“你不是上班來不及了嗎?”

    “所以想搭個順風車。”許冬言也不客氣,跟著寧時修上了車。

    “跟你很熟嗎?”寧時修挑眉。

    “昨晚不是挺熟嗎?”

    寧時修有點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你還挺放得開的。”

    “看不出你還挺正人君子的。”

    寧時修勾了勾嘴角,發動車子:“其實,不是我君子,隻是……”

    許冬言不解地迴頭看他。他笑意更,壓低聲音說:“你不是我的菜。”

    就知道他沒什麽好話!許冬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麽,看樣子你好像挺失望的?”寧時修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許冬言被他看了這麽一眼,心猛地跳了兩下:“我……我……是感恩,謝天謝地!”

    “怎麽跟我說話也結巴上了?”

    多說多錯,許冬言幹脆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寧家的房子離許冬言的公司並不遠,沒一會兒,車子就到了她公司門前。寧時修將車停靠在路邊,趁她還沒下車,笑嗬嗬地問:

    “真生氣了?”

    許冬言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放緩解安全帶的速度,等著他繼續哄兩句。寧時修卻說:“別自卑,就算我沒看上你,也不代表你差勁。”

    啪!安全帶被猛地解開,許冬言氣鼓鼓地下了車。迴頭再看到車裏那人欠扁的笑臉時,她狠狠丟下一句:“我謝謝你哦!”然後摔門離開。

    清晨下了點雪,天氣顯得越發陰冷,暴露在空氣中的手和臉都被凍得通紅……冬天,終於來了。

    許冬言快走了幾步,直到進了辦公室,凍僵的手才微微有了知覺。

    還沒到上班時間,早來的同事習慣性地聊著八卦,許冬言喜歡聽,但很少插話。

    眾人正聊得起勁兒,笑鬧聲戛然而止。許冬言不明所以地迴頭看去,正見陸江庭朝他們走來。他將一份資料交給小陶,目光掠過許冬言,沒有停留:“以後綜合的工作你來做吧。”

    綜合工作其實都是些雜事,寫寫分析報告、整整文件之類。唯獨有些不同的就是,這些事情是直接向陸江庭匯報的,需要跟他有更多的接觸。在過去幾年裏,這些事都是許冬言在做,但是今天一大早,陸江庭在沒跟她商量的情況下就主動替她減了負,許冬言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鬱悶。

    小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立刻看向旁邊的許冬言。許冬言裝作沒聽見,低頭打開電腦。

    陸江庭似乎並不關心她的想法,交代完事情就離開了。他走後,眾人看向許冬言的目光又多了點意味深長的探究。

    許冬言自己知道,他這是在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

    小陶走過來安慰她:“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正好,減負了。”

    小陶哭喪著臉說:“我的事已經夠多了……哦,對了,展會那天你應該在日本了吧?今天一定記得把視頻發給我。”

    “好的,展會就全靠你了。”

    這次行業展會意義重大,很多著名的項目都參與了展覽。這些項目大多出自國內頂尖的設計院,這就意味著這些設計院也會派代表來參會。屆時,作為主辦方的卓華就可以借機拉近關係,好爭取一些獨家報道的機會。

    小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放心出差吧,咱姐倆還客氣啥!”

    這天,許冬言交代完展會的事情,就早早迴家收拾東西準備出差。

    許冬言在日本的行程很緊張,開了兩天的會,剩下的半天

    自由活動。

    自由活動這半天她沒有走遠,就在市區裏逛了逛街,給溫琴和其他同事帶了些禮物。

    買完東西迴酒店的路上,恰巧經過一家畫室。許冬言一直都很喜歡找一些精致的小店去逛,這家店剛巧就是這種。

    她進去跟老板打了個招唿。沒想到老板竟然會中文,還熱情地給她介紹著畫室裏的作品。原來這裏展賣的都是附近美院學生的作品,作品水平參差不齊,價格也很懸殊。

    許冬言對畫的好壞分辨不出,也不太感興趣。她拿起旁邊的畫筆問:“這些也賣吧?”

    “對,都是我們自己做的。”

    她仔細看了看,果然都很精致,”當然價格也不便宜。她迴憶了一下寧時修用的那些東西,說實話,已經沒什麽印象了。

    她對老板說:“我就要這套畫筆吧。”

    想不到幾分鍾就做成一單生意,老板很高興:“用完了下次再來給你算便宜點。”

    許冬言摸錢包的手突然頓住了:“等一下,有沒有什麽東西能用很久?”

    見老板不解,她解釋道:“就是那種不會很快用壞或者用完的,最好是能用好多年的。”

    老板了然地點點頭:“要不您看看那邊的畫板?也是常用的東西,而且可以用很久。”

    許冬言覺得畫板也不錯:“那要畫板吧。”

    “好的。那畫筆還要嗎?”

    許冬言猶豫了一下:“兩個都要吧。”

    想不到給寧時修帶的禮物竟然最貴,還是最不方便攜帶的。她看著手上的“大個頭”,不由得有點後悔。其實象征性地準備點小禮物敷衍一下就好,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會突然想要送一份可以長久保存的禮物給他。許冬言一邊攔車,一邊暗罵了自己一句:矯情!

    第一天中午,許冬言終於迴到了b市,可一到家卻聽說寧時修出差了。

    她問溫琴:“他去多久?”

    “他那工作總是出差,短了幾天,長了幾個月,也說不準。對了,你找你哥有事啊?”

    “隨便問問。”許冬言皺眉,“什麽哥啊,您能不能別說得這麽親熱?”

    溫琴收著許冬言孝敬的禮物,心情一好也不和她計較了:“他現在就是我兒子,自然是你哥。”

    “嗬嗬,後媽當成您這樣,也真是感人。”許冬言沒精打采地上

    樓,背對著溫琴擺擺手,“但別捎上我。”

    許冬言沒有迴房間,而是先去了寧時修的畫室。畫室裏東西擺放得很淩亂,卻也幹淨得一塵不染。畫架上是剛剛起筆的人物速寫,很粗略,隻能看得出是個紅人。

    她走過去,踮腳坐在畫架前的椅子上,隨手將帶給他的畫板和畫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她打量著畫紙上的人:這是誰啊?他前女友、暗戀對象,還是其他什麽人?

    她翻開這張畫紙,下麵全是白紙,再沒其他作品了。

    她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寧時修還是用他那一貫不耐煩的語調問道:“什麽事?”

    許冬言也在問自己:找他什麽事?

    聽她不吱聲,寧時修又問了一遍。

    “哦,沒……沒……沒事。就……就……是你的繼母,溫女士非要讓我問問你什麽時候能迴來。”

    寧時修似乎笑了一下:“真的?”

    說不上為什麽,聽到他這麽問時,許冬言的心竟然狂跳了幾下。

    “不……不……不然呢?”

    “不……不……不然就是你關心我。”

    他竟然學她!

    “你……”

    寧時修笑:“說不準,大概一個月吧。”

    “去日本玩得怎麽樣?”

    “去開會的,沒有玩。”

    “也是,陸江庭那人太愛端領導架子,跟他出去肯定不自由。”

    許冬言懶懶地說:“我一個人去的。”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過了一會兒,許冬言聽到有人在叫寧時修。她隻好說:“你去忙吧。”

    “嗯,先掛了。”

    第二天,許冬言帶著給同事的禮物去了公司。原本以為大家見到她會比平時熱情一點,沒想到同事們的反應都有點怪怪的,對她帶迴來的禮物也都興致缺缺。

    許冬言有點摸不著頭腦,想著找小陶打聽一下是不是她不在的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事,卻突然發現一上午都沒見到小陶。

    她撥了電話給小陶,過了好久才接通。

    “喂?”小陶刻意壓低了聲音。

    “開會呢?”

    “嗯,你等等……”

    電話裏傳來高跟鞋噎噎噎的聲音,不一會兒

    就聽到小陶大大地舒出一口氣:“你總算迴來了!”

    “這麽想我”

    “唉!出了點事。”

    許冬言心裏咯噔一下,看來還真被她猜中了:“展會出了點狀況,領導正替你挨批呢。”

    “什麽事?”

    “哪個領導?”

    “還能誰,陸總唄!”

    “他不是去美國了嗎?”

    小陶遲疑了一下:“沒聽他說啊。”

    許冬言靜默了幾秒。其實她早就想到了,去美國開會或許隻是他為了避開自己的借口。可是他何必撒這種謊?他隻要說一聲不想去日本,她就什麽都明白了。

    “你剛才說出了什麽狀況?”

    “展會啊。那麽多客戶和競爭對手都在場,結果我們的視頻鬧了大笑話,剛播了幾分鍾就……”小陶沒有再說下去。

    “就怎麽樣?”

    “唉!見麵聊吧。”

    掛上電話,許冬言迴頭看了一眼辦公室裏的同事,發現大家似乎都在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觸到她的目光時,又連忙做出忙碌的樣子。

    視頻究竟會出什麽事?播不出來?中途中斷?如果真是這樣,那其他人的反應也未免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一直等到午飯時間,格子間裏的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陸江庭和小陶終於迴來了。小陶看到冬言,連忙朝她擠擠眼睛,陸江庭卻對她視而不見,直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許冬言問小陶:“到底什麽情況?”

    小陶拿出手機打開一個視頻:“你自己看吧。”

    許冬言默默地看著,這正是廣告公司發給她的展會視頻。幾分鍾後,原本的道橋設計解說突然變成了陸江庭的聲音。他的聲音緩而有力,就如同她幾日前聽到的一樣:“冬言,路還長著呢,這世上本就沒什麽‘非誰不可’的說法,戀愛跟婚姻一樣,是機遇,是匹配,說白了就是緣分……”

    這正是她去日本前陸江庭當麵拒絕她的話。每聽一句,她都覺得自己像是挨了一個耳光,痛且恥辱。這些話卻被所有人都聽到了,那些她熟悉和不熟悉的人……

    她沒有再聽下去,將手機還給小陶:“他是不是覺得是我故意搞他?”

    小陶有點為難:“也不是,但畢竟這視頻是你負責的……”

    她抬眼看著小陶:“你也覺得是我?”

    “我傻啊?”小陶瞪了她一眼,“我當然知道不是你。聽說展覽前劉蔥頭接觸過這個視頻,但沒有證據能證明就是他。我試圖跟頭兒說,但每次還沒開口、還沒說話就被他罵了……”

    許冬言突然覺得有點可笑。

    小陶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頭兒現在是在氣頭上,冷靜下來後他就會明白的。畢竟你是什麽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走吧,咱們先去吃飯吧。”

    “你先去吧。”許冬言朝陸江庭的辦公室走去。

    進門時,她看到陸江庭低著頭,雙眼緊閉,手指按著太陽穴,滿臉的疲憊掩飾不住。聽到聲音,他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又垂下眼去:“怎麽不敲門?”

    她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心裏很不是滋味:“那……個視頻,是我大意了。”

    陸江庭依舊垂著眼:“所以呢?”

    許冬言想了想,聲音低了不少:“這個責任由……我來承擔。”

    陸江庭無奈地笑了一下:“你承擔得起嗎?”

    許冬言一愣,一時間竟無話可說。展會那麽重要的時刻,全部門的人準備了那麽久,最後卻在競爭對手和客戶麵前丟了臉。這讓公司以後怎麽做?讓陸江庭以後如何麵對那些客戶?錯誤已經釀成,她根本就無法一人承擔這些後果。

    她凝視了陸江庭片刻,垂下頭說:“那我辭職吧。”

    原本還算氣定神閑的陸江庭突然就不冷靜了,他倏地抬起眼:“你說什麽?”

    許冬言很少見他這樣,有點緊張:“我……我……我說不用你替我背黑鍋,我辭職,我這就寫……”

    沒等冬言說完,陸江庭拾手指向門外,聲音冷漠卻擲地有聲:“出去!”

    她凝眉愣了半晌,卻不敢在這個時候頂撞他,隻能默默地出了他的辦公室。

    這天之後,許冬言許久沒再見到陸江庭,因為她被“放假”了。

    公司對展覽的事情很看重,老板也被那視頻的糗事氣得直上火,那天開會就是要點名開除負責視頻的許冬言,後來陸江庭因為力保許冬言,也被老板罵了個狗血淋頭。最終雙方妥協的結果就是,在沒找到罪魁禍首前,許冬言先停職。

    許冬言在家裏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小半個月的時間。正巧這段時間寧誌恆在出差,溫琴到外地去演出,家裏時常隻有她一個人,以至於突然有人拿鑰匙開門時,她還有點迴不過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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