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李知府怎麽不明白,是趙屹焱迴來了。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迴不了神。


    趙屹焱心急如焚,不等馬兒站穩,他就利落的從馬背上翻了下來,疾步衝進了公堂之上。


    一進去,他就看到李知府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鍾離則虛弱的靠在鍾離昱的懷裏,滿身的血色看起來觸目驚心。


    趙屹焱覺得他的心被什麽都東西刺痛了一下,情感上他多麽希望能將鍾離擁入懷裏,但理智上卻不允許他這樣做。他壓下心中的痛意,闊步走到李知府的案前,冷聲道:“鍾二公子犯了什麽罪,李知府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趙屹焱的聲音很冷,凍得人連話都不敢說,李知府驚恐的盯著趙屹焱。對於天啟的百姓來說,他是戰神,但對於他來說,趙屹焱就是死神。


    李知府吞了一口口水,卑躬屈膝道:“慶陽王不是在攻打匪徒嗎?再說區區小事,就不勞王爺費心了。”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趙屹焱別多管閑事。


    但此時趙屹焱的脾氣已經上來,他眼神極為冷淡的掃了李知府一眼道:“通敵叛國這樣的罪名可不是小事,既然李知府沒能力審判,那就把這個權利交給本王。”他故意提起自己王爺的身份,壓得李知府喘不過氣來。同時當初將軍一事,也是被冠上了通敵賣國的罪名,這樣的罪名,幾乎能將人定死,他必須把鍾離完完全全的摘出來。


    說完趙屹焱也不管李知府的反應,走到李知府身邊,將他輕而易舉的提到一邊,坐在李知府的位置上開口道:“今天本王就來審理一下這件案子。”


    “王爺英明!”村民們齊聲道。


    趙屹焱抬手壓了壓,所有的村民都停下了高唿。


    “這件事的主犯是誰?”趙屹焱板著一張臉,強迫自己的目光不往鍾離那邊看。他怕自己忍不住去將她抱起來。


    今天這件事發生之後,他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哪怕明確的知道對方是男人,他依然動了心。


    “迴大人,鍾離,鍾家二公子。”徐澤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發現沒人開口,他站出來拱手道。


    “鍾離。”趙屹焱看了一眼鍾離,迴頭看向李知府,“敢問鍾離犯了什麽罪?”


    “通敵賣國。”李知府知道騎虎難下,也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改變說辭,否則趙屹焱肯定會立刻抓出他的錯處。


    趙屹焱的眉頭再次一沉,沉聲問道:“不知道是誰告訴你這個消息,人證物證都呈上來。”


    李知府一哽,他哪兒有人證物證啊,不過是口頭上的誣陷而已。


    可此時此刻,眾目睽睽之下,他卻不敢說出真相。


    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王全站出來道:“我抓到一個敵國的探子,就是他說鍾離是他們的內應的。”


    趙屹焱嗤笑一聲,聲音更加低沉,“帶上來。”


    而李知府在聽到王全的話之後,就愣住了,他怎麽不知道,還有什麽敵國探子?


    “還有一封和敵國聯係的信件。”王全又讓人下去呈上來。


    片刻之後,一個長相明顯和天啟人不太一樣的男人被帶了上來,他的身上帶著手銬腳鐐,身材高大,看起來十分危險。


    實際上,這個人確實是敵國的人,但那些話,他並沒有說過。


    “你就是那個探子?”趙屹焱掃了他一眼,平靜中隱藏著狂風暴雨,在他的地盤,竟然有人趁他不在欺負他看中的人,這怎麽得了。


    “我不是探子。”男人輕蔑的掃了王全一眼,“我隻是來這裏尋找我的親人的。”去年的戰亂中,他的父親失蹤,他來這裏就是為了尋找父親,根本就不是什麽探子。


    他想到在方才在獄中的一幕,王全眼神嫌惡的盯著他,湊近了男人緩緩開口威脅道,“隻要你配合我一件事,我就同意將你父親的下落告訴你。”


    男人白了王全一眼,不置可否。


    此時時間緊急,王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廢話,不等商量好,他就帶著男人過來冒充探子了,隻是對方卻對王全的指控拒不承認。


    “所以,你並不是探子,也不知道鍾離通敵賣國一事,更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李知府?”趙屹焱說的條理分明,讓大家明白,他並不是那個隻知道打仗的將軍,還是一個睿智的王爺。


    “李知府,現在你們帶來的‘探子’都這樣說了,你還有什麽話說?”趙屹焱將目光落在李知府身上,後者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死神鎖定一樣,趙屹焱的眼神實在太過可怕。


    直到王全過去扯了扯李知府的衣袖,李知府才反應過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道:“王爺是天啟的王爺,難道寧願相信一個敵國之人的話,也不相信下官的話嗎?”


    這話一出口,趙屹焱的眼神一厲,他不傻,李知府的意思很明顯,這是直接說他也通敵賣國啊。


    趙屹焱冷笑一聲,“李知府對對方的探子知道的如此清楚,本王看,你才是敵國安插在天啟的探子吧?”栽贓陷害的,誰不會啊,隻是他不屑用這種手段而已,但這個李知府,偏偏要逼迫他。


    “王爺,就算您是王爺,也不能口說無憑,汙蔑下官。”李知府拱手,垂下的眼眸裏,卻盛滿了陰狠。


    “你也知道不能口說無憑?”趙屹焱冷笑一聲,目光深沉的看向地上的敵國人,不等趙屹焱說話,公堂前麵的男人就冷哼一聲,“原來又是互相陷害的戲碼,話說起來,你們天啟的官員還真是腐敗,專門陷害自家人。”


    男人的話讓李知府臉色大變,王全立刻吼道:“這裏可是公堂,不可胡言亂語。”他一邊說話一邊朝男人使眼色,然而男人仿佛沒看見他的暗示,淡然開口道:“剛才這個叫王全的人找到我,讓我假裝是敵國探子,印證一下鍾離通敵賣國的罪證。你說他是不是傻,我若真的是敵國的探子,又怎麽會暴露內應,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男人的話讓李知府的臉色又是一白,他沒想到王全自主主張,更沒想到這個人還臨時站在了趙屹焱的那邊,這讓李知府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卻無可奈何,因為這是事實。


    “也就是說,鍾離通敵賣國一事子虛烏有,是別人的誣陷,對嗎?”趙屹焱目光淡淡的掃了李知府一眼,李知府立刻狠狠的顫栗了一下,他明白,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站在趙屹焱的對麵,鍾離隻是一個導火線而已。


    可他不甘心就這樣輸了,開口道:“王爺,這個人的身份還有待查明,這件事不能如此草率的下定論。”


    “你也知道草率?”趙屹焱氣憤的將手中的驚堂木丟到李知府的頭上,砸的他頭破血流。


    “麵對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的口供,你們就信了他的話,還讓人去抓了鍾離,難道你不草率?”趙屹焱的質問讓李知府啞口無言,他捂著頭上的傷,一雙眼睛瞪的老大。經過趙屹焱的詢問之後,這件事幾乎已經水落石出,鍾離就是被陷害了,至於陷害她的人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眾位鄉親,倉穀城有這樣一位是非不辨,為了一己之私陷害平民百姓的知府,是大家的不幸,”眼看就要被定罪,李知府忍不住跳出來道:“王爺,您口口聲聲說證據,那本官的證據呢,本官是如何汙蔑鍾離的,您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趙屹焱挑眉,心想就等著你這句話呢!他之所以一直壓著怒火平心靜氣的處理這件事情,而沒有直接上來就將人砍死,就是不想鍾離身上背負這樣的罪名。


    他淡然道:“管家,把李知府的罪證呈上來。”


    原來在他來的時候,就一定打好主意,和老管家兵分兩路,他來這裏穩住局勢,而老管家則帶人去李知府的家裏搜查證據。


    就在剛才,他已經看到管家等在門口,這就說明他已經找到證據了。


    李知府臉色一抽,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老管家捧著一個盒子走了上來,恭敬道:“這些都是證據,請王爺過目。”


    “當著大家的麵打開。”趙屹焱直言。


    這一下李知府不隻是臉色白了,連身體都開始發顫。在看到盒子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這盒子裏都是他和各個官員的聯絡書信以及和各位商戶之間的貪汙證據,他要證據,沒想到趙屹焱就把證據找來了。


    李知府再也忍受不住,整個身體跌倒在地上,麵色慘白。


    趙屹焱仿佛沒看到他的反應,當著大家的麵將信件擺出來。


    人群中有不少識字的開始念出來,當大家聽到李知府的所作所為的時候,所有人看李知府的眼神都充滿了恨意。


    李知府勉強從地上爬起來,盯著趙屹焱道:“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下官懇求王爺給下官一個痛快。”


    趙屹焱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起身對門外的副官道:“來人,把李知府抓起來,還有衙門的一幹人等全部抓起來。”


    “是。”副官應了一聲,帶著數十個將士將衙役被控製住,趙屹焱站起來道:“此案涉及的鍾二公子經過查實,實是被李知府陷害,鍾離通敵賣國一事,純屬子虛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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