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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影歌忽然發現,其實人生真的很短。


    在顧影歌睜開眼重新看到這個世界的瞬間,她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沒有死過一次的人,永遠不懂得活著有多麽珍貴。


    莫清歌因為車禍而死,從此成為了顧影歌。


    倘若這一切在顧影歌身上重現了呢?


    顧影歌閉了閉眼,正打算說些什麽,就見白羽塵匆匆來了——


    “你終於醒了。”白羽塵道。


    他看起來風塵仆仆,整個人都是疲憊萬分的,然而他的眼鏡卻異常地亮,顧影歌甚至忍不住想,白羽塵他是不是流過眼淚了?


    “我沒事,別擔心。”顧影歌頗為費力地笑了笑。


    白羽塵沉默片刻,方才往前走出一步,伸手輕輕摸了摸顧影歌的頭發,他的動作那麽小心那麽輕柔,顧影歌閉了閉眼,感覺像是一陣風。


    “抱歉。”白羽塵沉聲道。


    淩源還在發怔,被溫城毫不客氣地扯了出去。


    “這種時候要讓人獨處。”溫城道。


    淩源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又看過去:“不對,你好像是深有體會。”


    “淩源。”溫城頓了頓,輕歎了口氣:“我在談戀愛。”


    淩源眨眨眼,再眨眨眼,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後知後覺。


    的確是這樣沒錯,顧影歌和白羽塵相濡以沫,溫城和胡月月如膠似漆,真正的孤家寡人,隻有自己一個了。


    屋裏麵的氣氛卻是超乎想象的溫馨——


    “醫生說你隻能吃流食。”白羽塵道。


    顧影歌點點頭:“我知道。”


    她看起來有些虛弱,仿佛一場手術已經耗盡了她的精力。


    白羽塵便道:“吃什麽?給你帶了雞絲粥八寶粥燕窩粥酸梅汁,酸梅汁可能太寒涼了不太適合你,嗯,那西瓜汁應該也不行,不過我這邊還讓人做了穀物飲,你”


    “羽塵。”顧影歌輕聲笑道。


    “什麽?”白羽塵認真問道。


    就見顧影歌笑的眉眼彎彎:“謝謝。”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白羽塵卻一下子怔住了。


    這個叱吒商場的男人,此時在顧影歌的麵前卻像是變成了一個小孩子一樣,顧影歌看著他,就覺得心底泛起無盡的柔情。


    伸出手,顧影歌輕聲道:“好想抱抱你。”


    白羽塵怔了怔,伸手握住了顧影歌的手:“等你好了,想怎麽抱就怎麽抱。”


    顧影歌笑出聲:“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汙。”


    “又亂想。”白羽塵輕笑道。


    顧影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白羽塵的手背:“喏。”


    “怎麽?”白羽塵問。


    “陪我呆一會兒,安安靜靜的那種就行。”她說著,安心地抓過白羽塵的手閉上眼。


    顧影歌難得如此撒嬌,白羽塵垂眸笑了笑,溫溫地應了一句:“好。”


    隻要你想,無論是驚濤駭浪還是塵世靜好,什麽都聽你的。


    顧影歌在醫院住了小一周,就說什麽都不肯住下去了:“我覺得自己要長蘑菇了,而且也沒骨折,也沒有內傷,我覺得問題不大。”


    白羽塵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到底也沒拗得過她:“迴家也不要去拍戲,休息幾天。”


    “安排的人是梁家的?”顧影歌問。


    白羽塵蹙眉:“對。”


    “梁芸?還是梁越梁晴然?”顧影歌問。


    她這些天都被控製著不讓看電子產品,現在新聞幾乎是一無所知。


    白羽塵輕咳一聲:“梁晴然死了,你還不知道吧。”


    顧影歌手中的杯子差點掉下去,梁晴然一直很能作死,之前自殺,後來又鬧騰著說自己精神疾病,但是真真正正地死去了,顧影歌卻也意外地不行。


    “什麽時候的事情”顧影歌吸了口氣。


    “就是你入院當天。”白羽塵道。


    顧影歌蹙眉:“所以那時候你出門”


    “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要去處理這件事。”白羽塵道。


    那時候他憂心忡忡,卻還是離開了醫院。


    顧影歌想了想,問道:“是有什麽人說了什麽嗎?”


    “你太聰明了。”白羽塵無奈道。


    “認為是我們指使的?梁晴然是怎麽死的?”顧影歌又問。


    “是意外事故,如出一轍的手段,在路上遭遇車禍,肇事者當場死亡。”白羽塵道。


    “撞到我的那個人也”顧影歌忽然覺得喉嚨有點緊。


    白羽塵點了點頭:“對,當場死亡,是自殺的,之前就服了藥。”


    生死就在罅隙之間,顧影歌屏住唿吸輕輕唿出一口氣:“那麽這件事”


    “梁晴然死了,一切都隻是沒有依據的猜測而已。”白羽塵伸手,摸了摸顧影歌的頭:“隻是現在梁越的態度很微妙,才會有人猜到我們身上,你之後可能會麵對媒體的質疑,之前我已經迴絕掉大部分,但是剩下的年叔會和你說。”


    “好。”顧影歌應下。


    年淵匆匆走過來,看到顧影歌便道:“確定要出院?”


    “外麵風聲很緊嗎?”顧影歌反問。


    “沒有,這次的危機公關基本都是白少做的,現在還執著於把你從被害人變成加害人的,恐怕也隻有梁越一個了。”年淵道。


    顧影歌沉默片刻:“梁越曾經說過,和他的姐姐關係並不融洽。”


    “娛樂圈裏麵的人,說話有幾句是真的?”年淵嘲道。


    顧影歌想想也是:“虧我以前對梁越印象挺好。”


    “還是那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現在是林竹音做助理,我不認為梁越品行有多端正。”年淵道。


    顧影歌沒反駁,隻是看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淩源。


    年淵便拍拍淩源的肩:“不是說你。”


    淩源一整個哭笑不得:“我知道。”


    “走吧,東西拿著我送”年淵說著話就犯起老毛病,怔了怔搖搖頭:“你和白少走是吧?”


    顧影歌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白羽塵:“我還是先迴一趟公司。”


    “好。”白羽塵頷首:“那我陪你?”


    “不用不用,”顧影歌失笑:“最近事情有點多,我迴一下公司處理一下。”


    白羽塵這才作罷。


    顧影歌迴去折騰了一圈,倒是接到了一個意外的來電——


    “梁芸?”顧影歌語聲平靜。


    她的私人電話知道的人並不多,一般都是朋友。而梁芸比較不一樣,因為離開天諭以後基本就沒什麽聯係了,卻也算是前朋友,說出去都是微妙。


    梁芸笑了笑,問道:“影歌,最近還好嗎?”


    這基本屬於明知故問,顧影歌換了個姿勢:“還不錯。”


    “那場車禍我拍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梁芸淡淡道:“你有興趣嗎?”


    “你應該問警察。”顧影歌含笑道。


    梁芸哽住:“你果然還是沒有原諒我。”


    顧影歌沉默片刻,道:“你很需要我的諒解嗎?梁芸,從你決定用那樣的方式離開的那天開始,我們就沒有辦法繼續以朋友的身份來相處了。”


    “影歌,抱歉,我不知道你原來是這樣看我的。”梁芸低低地笑了一聲,眼底有些痛楚:“我從前一直以為,明星不過是娛樂公司的搖錢樹,而我們隻是合作關係而已,我才知道,原來你是真的把我們看成是朋友的。”


    “梁芸,你還有什麽事嗎?”顧影歌平靜地問道。


    “撞你的人不是梁家人指使的,我有證據!”梁芸匆匆道。


    “你身邊有什麽人?”顧影歌忽然問。


    梁芸似乎是怔了怔:“什麽人都沒有啊。”


    “是麽?”顧影歌低笑了一聲:“這些話,你還是對警察說比較好。還有什麽事嗎?”


    她的語氣太平靜,平靜地讓梁芸有點害怕。


    “你不想抓住機會嗎?!”梁芸怒道。


    顧影歌輕聲笑了笑:“我不會讓人背叛我第二次。”


    “我沒有”梁芸匆匆道。


    顧影歌笑了:“抱歉。”


    她的情緒自始至終都是如此地平和,梁芸卻是感覺無比無力:“影歌,你相信我。”


    “請問梁小姐還有什麽事嗎?我是顧總的秘書。”


    電話被轉接了,梁芸沉默了片刻,掛斷了電話。


    “信了嗎?”顧影思問道。


    “沒有,她大概不會再信我了。”本來就岌岌可危的關係經過了這一次,大概是徹底坍塌了吧,梁芸說不清心底的情緒。


    “嗬說是氣量大,也不過如此而已。”顧影思怒道。


    “她已經很好了。”梁芸輕聲道。


    “別忘了梁影後,你現在應該站在誰那一邊。”顧影思微微眯起眼睛道。


    梁芸一凜,強笑道:“抱歉。”


    “這一次如果沒有白少,我們或許就贏了。”顧影思的眼底掠過一絲瘋狂的光。


    始終坐在角落裏的顧影城站起身,搖搖頭:“天諭的公關能力也很強。”


    “你永遠如此畏首畏尾。”顧影思嘲道。


    顧影城不冷不熱地看了她一眼:“畏首畏尾?顧影思,你大概忘了是誰將商機帶給了你岌岌可危的工作室,沒有我,工作室永遠沒有可能變成今天這樣。”


    顧影思沉默片刻,偏開頭去。


    她不得不承認,顧影城說的是對的。


    和顧影城相比,自己多了魄力,卻少了能力,顧影城帶著工作室走向了新生。


    “改名的事情,你差不多準備一下吧,這個工作室總叫做思影工作室,我在這裏也覺得微妙。”顧影城冷冷道。


    顧影思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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