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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影城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找來的時候,顧影歌和白羽塵正在家裏。


    “我說,我們的寶寶現在還沒有名字呢。”顧影歌忍不住提醒道。


    她懷孕的那會兒心情實在是波折不定,而當時的白羽塵也是在忙著處理於芊芊的那些事情,想要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討論個名字也是難的不行。而現在時過境遷,一晃眼竟然也是快一個月過去了。


    顧影歌提起這件事,眼底笑意微微。


    “兩個小家夥的名字,其實一早就大概想好了,白清言,白清歌,可好?”白羽塵問道。


    他的語氣溫溫的,顧影歌聽了,忍不住笑了笑:“好是好,隻是這名字,和你我著實是有點像。”


    “像你也好,小家夥眉眼和你都像。”白羽塵道。


    顧影歌看著,忍不住搖搖頭:“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也不覺得無聊,就這樣笑著說了下去。


    不多時,鍾叔敲敲門進來了:“小姐,顧影城來了。”


    他現在也不叫顧影城大少,單單隻叫他名字,親疏遠近一看就知道。


    顧影歌聞言也蹙蹙眉:“好。”


    “小姐要去見他嗎?”鍾叔蹙眉。


    他似乎是對顧影城很有些意見,站在門邊的動作也是一如既往的堅決,顧影歌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去看看他,人逼急了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我不打算冒險。”


    鍾叔沒說什麽,點點頭笑了笑:“好。”


    白羽塵沒說話,自然而然地跟了下去。


    顧影城果然已經等在了下頭,他的臉色極為難看,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爆炸的炸藥包一樣。


    顧影歌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就有點想笑,這人……自己算計別人不成被人反擺了一道,現在又要做出這種受害者一樣的姿態站在自己麵前,實在是有點好笑。


    “怎麽了?”顧影歌還沒開口,白羽塵倒是上前幾步問道。


    “這照片……是白少的手筆吧?”顧影城冷笑道。


    白羽塵的目光在照片上掃了一圈,微微笑了:“拍攝角度都很不錯。”


    “白少不必裝傻,這樣的手段不是影歌會做的,一看便是白少。”顧影城冷笑道。


    白羽塵毫不介意地迴望過去:“顧先生這樣說,可是間接承認了這些照片的真實性?”


    顧影城的臉色愈發難看:“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他自己說了一半也覺得不對,立刻就收了聲。


    白羽塵卻是微微笑了:“家務事?”


    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一樣,唇角的笑意愈發深了:“顧先生這句話的意思,可是說這是顧家的家務事?”


    顧影城閉上嘴不說話,他知道自己現在是失去理智了,在迴家以後妻子將一摞照片丟到麵前的時候,就已經徹徹底底失去了理智。


    這是他的事情,白羽塵和顧影歌的報複手段算不上高明,但是卻的確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


    見白羽塵一直擋在前頭,顧影城蹙眉:“影歌,三妹,你怎麽不說句話?”


    “說什麽?”顧影歌微微一笑,抬眼看向顧影城:“大哥的事情我知之甚少,沒想到第一次看到關於大哥的事情,居然是在報紙上。”


    “顧影歌!”顧影城怒道:“你不要逼我,不然我……”


    “會將梁芸的事情公諸於眾嗎?”顧影歌輕輕一笑:“大哥也不想想看,我既然會將這些事情告訴報社告訴媒體,自然已經做好了相關的準備。”


    顧影城的一張臉上滿是灰敗。


    “寰宇那邊可是威脅了大哥什麽?”顧影歌微微一笑,問道。


    顧影城不敢置信地抬起頭:“這也是你們的安排?”


    “不是。”顧影歌薄唇輕啟,微微笑了:“但是以寰宇老總的性子,大概不會喜歡這樣的一顆定時炸彈擺在旁邊,更何況,大嫂恐怕也起了不少作用,對了,忘了告訴大哥……這不是全部的新聞,如果大哥及時收手的話,或許我會考慮不繼續下去。”


    她的聲音很輕,手順著顧影城的手表往下輕輕一扯,將上麵的錄音器收在手心:“這個就由我來保管吧。”


    白羽塵一個動作,旁邊的淩驍便走上前去:“失禮了。”


    顧影城那天是空著手走的。


    他開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來的,同樣不知道這一刻,他應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麵對這一切。


    原來兵敗如山倒是這樣的意思,原來失敗真的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可能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太過順風順水,讓他都忘記了,顧影歌是天諭的董事長,而自己在寰宇再怎麽受器重,老板也不是自己。


    看著顧影城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顧宅,顧影歌將百葉窗放下,看向白羽塵:“剛剛我是在詐他。”


    “但是我不是。”白羽塵淡淡笑了:“關於顧影城的資料,稍微一搜集一點都不少,我也有點意外。”


    “顧影城的黑曆史很多?”顧影歌詫異。


    “不能說是很多,至少足夠讓他進去至少三年了。”白羽塵平靜道。


    顧影歌搖搖頭笑了笑:“如果他能夠安分守己,我並不想樹敵過多。”


    白羽塵知道顧影歌在顧慮什麽,顧影歌本身就是頂著這個顧家嫡女的殼子,心底多少還是有點不安的。


    “其實那天……”顧影歌猶豫了一下,說了下去:“顧影城和顧影思帶來了我養父母的名片,嗯,我說莫清歌的。”


    門外隱約有些聲音,顧影歌一凜,拉開門卻是什麽都沒有。


    白羽塵看了一眼,蹙眉:“大概是風聲。”


    “嗯。”顧影歌心神不寧地點點頭:“我沒有接下來。”


    “為什麽?”白羽塵輕聲問。


    他其實多少知道顧影歌的答案,但是他同樣知道,這一刻顧影歌需要的,或許不過是一個垃圾桶,一個情緒的發泄處。


    她太需要和人說說話了,這個擔子太重,幾乎到了讓她無處遁形的程度。


    “怎麽說呢……”顧影歌笑了笑:“因為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我也沒有可能迴到莫清歌的身體,我更加不可能迴歸她當年的生活,有沒有這兩個人對於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生父母也好,養父母也罷,如果沒有在最需要最絕望的時候出現,現在或許就沒有出現的意義了吧。


    顧影歌笑著笑著,目光就垂了下去:“其實我不怎麽想要這樣說的,但是……”


    她抬起頭,目光亮亮地看向麵前的白羽塵,忽然笑了笑:“你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了。”


    沒有說出口的話是——


    不要離開我。


    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因為被背棄過,所以很難選擇相信,而也正是因此,每一個決定都仿佛孤注一擲。


    白羽塵怔了怔,目光柔和下來,伸手握住顧影歌的手:“我不會的。”


    ……


    第二天,顧影歌照例去了一趟醫院。


    路驍正在複健,他的每一步都異常艱難,然而路驍一點都不在意,跌倒了就爬起來,一步一步,他試圖鬆開手中的輔助器,就這樣艱辛地向前走了幾步。


    顧影歌定了定神,緩和了一下心底的酸楚,剛想往前走,就聽路驍的助理在旁開口了:“路先生,下周的劇組我們是不去的對吧?”


    路驍猶豫了一下,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盡量歸隊。”


    “張導的話,可能會對你有點不滿。”助理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


    “沒關係,的確是因為我影響了劇裏麵的進度,之前不應該拖延應該盡快把我的戲份拍好的。”路驍有點自責。


    “其實如果沒有顧總就好了,沒有顧總的話……”助理小聲嘀咕,眼圈不禁紅了。


    “說什麽呢……”路驍語氣不算嚴厲,卻是讓助理立刻噤聲了。


    她搖了搖頭:“我不是在置氣,但是路哥你自己看啊,如果不是顧總的話,您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撐著接受采訪,現在查到輕微骨裂,您不疼我都替您難受……”


    顧影歌終於聽不下去了:“路驍前輩,怎麽迴事?”


    “哦。”路驍見她來了,微微笑了笑道:“沒什麽,隻是之前我沒有掌握好方法鍛煉過度,大夫說很快就可以調整迴來。”


    “都打鋼架了。”助理在旁嘀咕。


    顧影歌蹙起眉頭,說什麽都坐不住:“我去問問醫生。”


    “不用,其實你也不必總來我這邊的,最近番組應該很多,而且聽年淵說,他最近本來想要給你接一部新劇,還沒來得及找你。”路驍道。


    他還是老樣子,春風和煦的模樣,永遠都是一副大前輩的樣子。


    顧影歌看著他的笑容,卻心底很堵很堵:“前輩。”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心底酸脹地難受。顧影歌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其實自己對路驍做得到的事情太少了太少了,如果路驍不是在自己這裏,或許也不必為了幫梁芸圓場而接受了年蔓的采訪,明明隻是年淵不經意地提起,路驍居然就自己接受了。


    太多太多,自己虧欠路驍的,實在是太多了。


    “怎麽?”路驍問。


    “前輩有沒有想過,要換一種路線?”顧影歌終於還是沒忍住,問道。


    “什麽?”隱約之間,路驍知道顧影歌想要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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