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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影歌抵達美國的時候,美國已然是深夜了。、、。、、下飛機每個人都是倦怠萬分的模樣,年淵迴頭看了看一行人,無奈地發現除了顧影歌,林竹音和溫城都是一臉迷茫的模樣。


    “先迴賓館吧,明天休息,後天才開工。”年淵道。


    幾人紛紛點頭,隨著劇組一起迴到賓館。


    年淵將顧影歌送進了屋,想了想將林竹音也塞了進去,對顧影歌道:“原本你是自己一間屋子,我想了想,還是讓竹音和你做個伴。”


    他是有他的顧慮,顧影歌明白得很。這裏是美國,是有白羽塵存在的地方,好像自從飛機落地,自己的情緒就再也沒有安穩過。這時候身邊有一個聒噪而熱情的林竹音,總還是件好事。


    “好。”顧影歌點點頭應下,笑道:“謝謝年叔,早點休息。”


    顧影歌想了想,放困得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林竹音先去洗澡,自己則是躺在沙發上刷著消息。


    白羽塵……現在也不知道好了一點沒有。


    那槍傷說是沒有生命危險,也不知道是傷到了哪裏。顧影歌胡思亂想了一通,這才將手機放下,悵然若失地發了一會兒呆。


    猶豫了一下,顧影歌給鍾叔打了個跨洋電話報了個平安,又問了顧懷之的情況。


    耐心地聽鍾叔絮絮叨叨說完,林竹音就擦著頭發出來了,神清氣爽地:“影歌姐,我給你收拾行李。”


    “別忙了,明天再說,你吹吹頭發早點睡。”顧影歌說著,一邊去浴室,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顧影歌還是沒有收起來。


    對於林竹音,她希望有最基本的信任。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貼身助理都不能信任的話,日後想必也會很可悲。


    顧影歌知道,對於這種事每個人的觀點很不一致,像是梁芸便是從來不與助理交心,她習慣於將助理放在助理的位置,而不是朋友的位置。


    “影歌姐,我看了一下,明天可以去一趟市北區,那邊會辦一個露天派對。”林竹音笑眯眯地說著。


    顧影歌點點頭:“好啊。”


    “影歌姐一起去嘛。”林竹音道,饒有興致地點開網頁:“真的看起來超有趣的。”


    “……好。”知道白羽塵不在這座城市,好像心底都踏實了不少,卻也有點隱約的失落。


    也許此生都不會再相遇了,畢竟這個世界那麽大,沒有緣分的人也許終生都不會再遇到。


    自己和白羽塵,還能算是有緣分嗎?


    曾經的顧影歌一定會堅信,自己和白羽塵是有緣分的,茫茫人海中,自己穿越而來成為了白羽塵的未婚妻,這不是緣分又是什麽?可是現在,顧影歌一點都不敢確認。


    一夜好眠。


    夢中的顧影歌莫名地記起了曾經的白羽塵,他們走在一起,在寬闊的馬路上擁吻。


    燈光璀璨,旁邊盡數都是陌生人微笑的祝福。


    那麽美好,又那麽幸福。


    睜開眼天光大亮,顧影歌茫然地眯起眼睛,用了好許時間才反應過來……那不是自己的曾經,那不是自己和白羽塵的曾經。所有的美好戛然而止,留下來的是永遠的迴憶。顧影歌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象,這樣的迴憶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


    林竹音也早早醒了,這一整天劇組沒有安排活動,算是給大家留出時間來倒時差,顧影歌想了想,左右在美國自己也不是什麽家喻戶曉的人物,索性開開心心地不戴墨鏡出去逛一天。女孩子和女孩子總是有相當多的共同話題,年淵無奈地望望天,還是將顧影歌交給了林竹音。


    對此顧影歌滿是反對:“明明是我帶她出去玩。”


    “你的英語不是不好嗎?”年淵看她。


    顧影歌驕傲地搖頭:“怎麽可能,我六級裸考六百多……”


    多字沒說完,顧影歌閉上了嘴。


    不,不對,自己不是莫清歌,而是那個不學無術的顧影歌,還好沒有說漏嘴。好在年淵也沒介意,隻是笑著點頭:“好好好你的英語最好,那就把竹音交給你。”


    “我的口語挺一般的。”林竹音尷尬地笑:“大概就是會說你好,謝謝這種程度……”


    顧影歌拍拍她的肩膀:“互幫互助互幫互助。”


    兩個女孩子開開心心地逛了一天街,華燈初上的時候,林竹音就側過頭來問顧影歌:“影歌姐是不是不想去晚上的派對?”


    顧影歌一怔:“為什麽這麽想?”


    “因為昨天說的時候,影歌姐完全沒有反應啊。”林竹音歎氣:“其實我也沒有很想去啦,如果影歌姐不想去的話……”


    顧影歌失笑。


    這孩子,所有的想法都原原本本地寫在眼睛裏,就差在頭上頂著“我好想去”這四個大字了:“陪你去,我也沒有很累,而且露天派對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


    林竹音果然笑了起來:“太好了,謝謝影歌姐。”


    等兩人真真切切地站到了廣場,顧影歌就無奈地皺起了眉頭:“這個派對……”


    “怎麽好像有點奇怪……”林竹音也跟著幹笑幾聲。


    派對上幾乎都是成雙入對的情侶,而派對的名字更是直白的很:“lovetonight~”


    “愛在今夜?”顧影歌小聲道:“這好像不太對勁啊,是我想象的那個意思嗎?”


    林竹音雖然口語不濟,多少也是看得懂的,也跟著小聲說著:“不太對,不過好像吃的很多……”


    吃貨的世界永遠是情不自禁的,顧影歌看了一眼琳琅滿目的吃食,無可奈何地點頭:“我覺得現在把你拖走好像是有點太殘忍了。”


    “……沒事的影歌姐我隨時都可以走。”林竹音一邊說著,一邊不受控製地往餐飲攤位上湊了過去。


    顧影歌差點笑出聲:“去吧,難得出來玩一趟,不盡興怎麽行。”


    “真的麽!謝謝影歌姐!”小姑娘眼睛都亮了,高高興興往前衝。


    顧影歌念著自己還要維持體重,一晚上走走停停,一共也沒吃多少東西,基本都是看著林竹音在吃,不知道為什麽,林竹音吃東西的時候像是倉鼠一樣,喜歡把自己的腮幫塞得鼓鼓的,特別可愛。顧影歌看著都覺得心情好,看到旁邊的攤位道:“嗯,小丸子要不要吃?說起來這個不是日本的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林竹音連忙點頭:“要的要的。”


    “好,那我來……”顧影歌的手微妙地停住了。


    她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定在廣場的另一端,不太遠的地方,兩個人正肩並肩走在一起,顧影歌看過去的時候,他們的身影被燈光巧妙地拉長,帶出繾綣的光暈。


    見顧影歌不動了,林竹音也停下了動作:“我自己買就好,誒?”


    她抬起頭,看了看顧影歌,又順著顧影歌的目光看過去,蹙眉小聲道:“是白少?”


    顧影歌如夢初醒,垂下眸去:“看錯了吧。”


    林竹音沉默良久,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中的東西塞到嘴裏,又給顧影歌塞了一塊,伸手過去:“影歌姐,我們去那邊逛逛吧。”


    顧影歌知道,這是屬於林竹音的笨拙的體貼。


    她或許不善言辭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可是這一刻,她懂得將尷尬的自己拉走,已經足夠了。


    由著林竹音將自己拖走,顧影歌還是沒忍住迴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她徹徹底底地確認了,就是白羽塵。


    他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的緣故,走路並沒有平常那麽雷厲風行,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顧及著身邊穿著高跟鞋小禮服的佳人,兩人並肩走著,卻是那麽地天造地設。


    顧影歌知道……自己和白羽塵已經分手了,早就沒有了約束的權利。


    她還知道,在和自己交往之前,白羽塵的浪子之名實在是人盡皆知。


    可是……看到這樣的白羽塵,顧影歌還是會覺得陌生覺得難過,好像是一瞬間,自己和白羽塵的曾經就全都被否認了一樣。


    原來他們之間的一切真的就過去了,煙消雲散,隻有自己還沒走出來而已。


    迴去的路上,顧影歌始終很沉默,理智上她知道該過去了,彌補虧欠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可是感情上,她說什麽都沒辦法放任自己進入下一段感情。


    有些事情,開始地那麽容易,結束卻是那麽地艱難。


    “影歌姐,”林竹音忽然開口了:“我談過三次戀愛。”


    顧影歌一怔,下意識看過去,就見林竹音笑了笑,說了下去:“每一次呢,我都覺得自己這一次戀愛一定會結婚,也是每一次,我都覺得就是這個人了,離開他了我肯定不會繼續談戀愛,因為不會有人對我比他更好了。可是……我談了三次戀愛。”


    她的油嘴滑舌完全沒有體現在生活之中,和別人交談時候的林竹音,始終是笨拙的,笨拙地害怕觸碰到朋友的傷口,可是她又是那麽地固執而認真,認真地想要安慰難過的顧影歌。


    顧影歌忍不住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過,我總覺得影歌姐和白少還會繼續的。”林竹音忽然道。


    顧影歌一怔:“誒?為什麽?”


    第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得到一個答案,哪怕是從旁人口中,哪怕這不過是一種變相的自我安慰。


    “嗯,”林竹音想了想,篤定地點頭:“因為我覺得影歌姐和白少之間的氣場太契合了,而且……總覺得沒結束。”


    顧影歌苦笑,伸手摸了摸竹音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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