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台下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提著把酒壺,東搖西擺的走到戲台子前。明顯那人是喝醉了。

    “跳得好,跳得漂亮。這姑娘今晚我包了,誰都不許跟我搶”那老者指著那五個舞女中的正中間那個道。

    “你也不迴家照照自己,自己都什麽歲數了,還學人家公子哥一般出來鬼混啊!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請!”聲音乃是從古月風右手邊那桌發出來的。古月風和那華衣少年都想那邊瞧去。乃見說話之人卻是一下人,那下人身邊坐著個公子哥,約莫三十來歲。

    “你是什麽東西,敢跟老子搶女人,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那老者火了,兩瓣胡須直直的翹了起來。

    “王大人!你別生氣啊!本店是做正經生氣的,本店內的姑娘是隻能看不能摸的!你看這…。王大人還是不要為難小的了”掌櫃老板忙上前迎合道。原來那老者正是蘇州府尹王長貴。

    “哦!我道是誰呢!原來也不過是個小小的蘇州府尹嘛!”那下人再次譏諷道。在場所有的人都認得那老者就是蘇州府尹,因而有某些本喜歡鬧事的公子哥今天也不敢在他府尹王長貴麵前放肆。那下人既不識得王長貴,定非這蘇州城內之人,而且從那下人狂妄的口氣中聽得出,他家公子也絕非等閑之輩。

    “大膽!敢當眾辱罵本官!來呀,把樓上所有的人都給我捆迴衙門去,聽候本官處置。”

    “是!”“唰唰唰”衝出四、五名差役,想樓上奔來。

    “我看你們誰敢!”那下人隨即又道:“我家公子乃是當今燕王的義子,我看你們誰敢上來。”此話一出,在場無人不感到震驚。隻聽說當今皇上建文帝朱允炆乃燕王之侄,但燕王何時有了個義子,卻無人得知。但那人既是如此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於是乎個個都怕的啞口無言。

    坐在古月風身旁的華衣少年也為之一驚,手中的折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貌似在思索著什麽。

    此時最感到吃驚的人莫過於那蘇州府尹王長貴了。他本以為在場之人,當數他最大,此時看來,這中間還藏龍臥虎著一個比自己還厲害的人物,當下痛罵自己這張臭嘴,淨說些不該說的話,很可能今晚會因此而惹來殺生之禍。那王長貴想了一想,連忙上樓賠禮,因為剛才他猶如被水澆了一番,此時醉意全無,走的甚急。待得他走到那公子哥桌前時,連忙下跪求饒道:“下官罪該萬死,不知小王爺到訪,未有遠迎,實在是下官失職。”

    “哈哈哈…。王大人也不必自責,小王也隻是微服出訪。不知者無罪!”那公子道。

    “謝小王爺饒罪之恩”王長貴心喜,自己這條老命總算還是保住了。

    “王大人既然如此喜愛台上這位姑娘,不妨就請了去。小王再另請個也無妨。”那公子明知此時王長貴怕自己要了他的性命,怎會再與自己爭那女子,但他也不好強取,故而說了句客套話。

    “剛才下官酒醉之時,實乃胡說八道。像戲台子上的那位絕美女子,普天之下也隻有小王爺您才有這個資格品玩,下官哪有這等福分啊!”那王長貴實乃無賴之輩,自己說過的話在此時就權當放屁了。

    然而古月風那一桌上,站在那華衣少年旁邊的少年聽得王長貴這番話,卻顯得蠢蠢欲動,好像要上前揍那王長貴一頓,但卻被那華衣少年製止住了。古月風感覺這兩人行為甚是蹊蹺,不知到底是什麽來頭,當下也不去管,接著聽王長貴與那公子哥的對話。

    “哈哈哈。。。既然王大人如此說了,小王也就不推脫了”那公子哥緩緩起身,手拿折扇,慢慢的下樓去了。

    “小王爺請留步!”王長貴道。

    “哦?王大人難不成反悔了?“那公子哥道。

    “下官哪敢!下官剛才多有冒犯,還來不及給小王爺賠禮道歉呢!為表歉意,下官敢請小王爺到府上一坐,以謝小王爺饒恕之恩。“這王長貴是何等奸詐之徒,稍微明事理的人一聽就知這王長貴想借此與那小王爺套近乎,為以後升官發財先打下個基礎。

    那公子哥即得燕王厚愛,被封義子,肯定有著過人之處,王長貴此等微末伎倆他怎不知。但心想到他府上一坐也未必不可,畢竟自己人在蘇州,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多個靠山總比沒有的好,因而就爽快道:“王大人如此抬愛,小王真是榮幸之至啊!隻不過今晚有美人兒相伴,無及脫身,明日定當拜訪大人貴府,王大人意下如何呀! “

    王長貴一聽那小王爺即已答允,興奮至極,忙迴答道:“妙哉!那下官就靜候小王爺的親臨了!”接著向那掌櫃老板道:“掌櫃!今晚叫剛才台上的那位小姐得好生招待小王爺,小王爺能出訪我蘇州城,乃是我蘇州百姓的福分。今晚小王爺的一切費用都算在本官賬上即可,諾是招待不周,本官拿你是問!”

    那掌櫃老板本是做的正經生意,招來的舞女最大限度也就隻能陪客人喝喝小酒,聊聊天的,實不像青樓女子一般。但此時他麵臨的一個是蘇州府尹,另一個燕王的少公子,諾是得罪了王長貴,此後他這留香閣就得關門大吉了;但諾是得罪了那小王爺,可能就是掉腦袋的事了。思來想去,沒有辦法,當下隻能照著王長貴說的去做了,委屈了那舞女,誰叫她生來就是這個命呢!

    那舞女也深知掌櫃老板的難處,幸得自己並非處子之身,所以也隻好無奈的答應了。

    這邊那小王爺攜著那美人兒入得了廂房,酒樓內又恢複了之前的喧囂。古月風對剛才的事曆曆在目,深通於心,不禁感慨道:“世道炎涼,為官者不為百姓做事也就罷了,還處處欺壓良民,真乃我大明的不幸啊!”

    坐在古月風身旁的華衣少年也深有感觸,此時聽得古月風道出了他的心聲,頗感古月風有一種大氣凜然,寬厚愛民之心。那華衣少年以前聽得都是些阿諛奉承,稱讚自己的話,現在此時眼前終於有一人可以跟自己講些實實在在的話,心下寬慰許多。

    “哎!想不到我一事無成,還背著個井底之蛙的罪名。”那少年苦笑道。

    “哦?公子何出此言啊?”古月風奇道。

    “以前我總以為這是一個和諧的社會,官愛百姓,百姓愛官。今日一看,我真的是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那華衣少年越說越是激動,但後來卻是失常一般。

    “公子想必也是大戶人家的子弟,你們這些富家子弟怎會了解我們這些個平民百姓的疾苦了!”古月風仰著頭,眼中滲著淚花,在留香閣明亮的燈照下,現出晶晶亮點。

    那華衣少年看了看古月風身上的衣服,卻不相識平名百姓所能穿戴的起的,於是不解道:“平民百姓?公子何出此言?”

    古月風那身衣服乃是當日柳府送與他的,因為古月風原本的那身乞丐服不知被柳府的家丁扔到何處去了。

    古月風隻道自己是個孤兒,這身衣服乃是今晚與自己一起來吃飯的朋友所送的,其餘的就沒再說什麽了。

    那華衣少年一聽古月風的家世,非但沒有嫌棄鄙視之意,反而抓著古月風的手道:“既然公子出身於市井之地,定是很了解百姓的身活起居了,不妨告知在下,也好讓在下多一分見識。“那華衣少年貌似對百姓的生活很是關心。

    古月風也詫異眼前的這位貴公子竟喜歡聽自己講些民間疾苦之事,與那些整日花天酒地於煙花之地的公子哥們大相徑庭,因而古月風不僅沒有感到不適應,反而還覺得很親切。

    古月風道:“公子如諾真的對百姓的生活感興趣,不如自己親自走一趟。在這等花錢買快樂的地方怎會看得到民間的疾苦呢?“

    “此舉甚妙!但在下並非蘇州人士,敢請公子可否與在下一道前去呀?“那華衣少年問道。

    “這有什麽不可!我們現在就走!“古月風早有離開這留香閣之意,在這裏他總感覺到很不自在。

    那華衣少年大感詫異,道:“現在?”

    “對,就現在。”

    “那公子的那位朋友等下迴來找不到公子怎麽辦!而且此時天色已晚,行路有所不便吧!”那華衣少年道。

    古月風一時興起,竟忘了柳珊兒的存在,同是他也暗自稱讚這華衣少年做事謹慎、體貼。如諾此時自己真的走了,留下柳珊兒一人,那豈不是讓柳珊兒很心痛。

    “說的是,在下剛才一時性急,竟不考慮此時已然天黑了。真是讓公子笑話了。”古月風忙賠禮道。

    “哪裏的話!公子能抽空陪在下,在下已很是愧疚了!誒?怎這麽長時間還不見公子的那位朋友啊?”華衣少年剛才提及了古月風的朋友,所以此時也就順口問了句。

    “她呀!她…。”古月風正不知怎麽說才好。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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