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妹妹,這一拜是謝你們對賜哥兒的收留關照之恩!」沈寶兒誠心下拜,如今在這世上她最親的親人隻有沈天賜了,而沈天賜能擺脫掉沈家的糾纏進軍營去北疆,這一切或多或少都是因為羅家的關係。


    「沈家姐姐你太客氣了,你和沈大哥都是我們的朋友,朋友有難出手相幫是應該的!再說,我們也沒做什麽!」羅雲意說道,她想把沈寶兒扶起坐下,沒想到沈寶兒接著又是一拜。


    「這一拜是我有事相求,還請羅家妹妹再伸援手!」


    「沈家姐姐,你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吧,再這樣下去我可就送客了,隻要我能幫的,我一定盡力,你快起來吧!」羅雲意有些無奈地說道。


    沈寶兒有些苦笑地站了起來,以前的她傲氣果斷,何曾三番四次地求人,但現在諾大的京城她竟無人可求,隻希望羅雲意念在沈天賜和羅勇霆的朋友之誼上幫幫忙。


    「羅家妹妹,我知道你貴人事忙,那就直接說了!」沈寶兒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文書,「這是我在京城福運街上的嫁妝鋪子的房契,希望羅家妹妹能幫我賣掉,然後把銀子轉交給賜哥兒,明天我就要離開京城陪侯爺去西南老家養病,或許三年五載,或許再也沒機會迴京城,京城已無我可信可托之人,唯有羅家妹妹你值得我信。」若不是在太後壽宴上看到羅雲意,沈寶兒也不會想著把鋪子交給她賣掉,現在她能為沈天賜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沈家姐姐,你要去西南?」羅雲意並沒有接下鋪子的房契文書,隻是看著沈寶兒有些驚訝地問道。


    沈寶兒苦澀一笑點點頭說道:「是的,老夫人說西南老家水土養人,聽說還有位老神醫在那裏做遊醫,讓侯爺和我迴老家養病,順便修繕一下祖宅。」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從沈寶兒的語氣和神色中羅雲意猜測事情的真相估計沒那麽簡單,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也不是她能參與的,而且她相信憑藉沈寶兒的聰明,有些困難她還是能渡過去的。


    「離開京城也好,總是清淨些,隻是這是你的嫁妝鋪子,一定要賣掉嗎?」羅雲意問道。


    「賣掉吧,不然還不知多少人惦記著呢,賜哥兒在軍營裏也需要銀兩打點一二,就勞煩羅家妹妹幫我把銀子轉交給梁小王爺,麻煩他把這銀子再交給賜哥兒。」沈天賜之前曾給沈寶兒來過一封密信,正是葉染修托人轉交給她的,從這封信裏她知道葉染修、雷戰虎他們和羅家人都是相識的,而且現在羅雲意還以表姑娘的身份住在梁王府裏,由她替自己把銀子交給葉染修更合適。


    「沈家姐姐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辦好的!」羅雲意沒想到時隔許久與沈寶兒才見麵又要匆匆離別,「不過,姐姐把鋪子賣掉,手裏可有周轉的銀子?西南聽說也不太安穩。」


    「羅家妹妹不用擔心,我現在一個後宅婦人哪裏需要那麽多銀子,如果真的需要,我也會想到辦法的。」沈寶兒笑著說道,羅雲意能答應她這件事已經是萬分感謝了。


    沈寶兒離開之後,羅雲意拿著那張鋪子房契發了會兒呆,然後把長風叫到跟前。


    「表姑娘,您喚小的來有何事?是不是玉婷答應嫁給小的了?」長風嬉皮笑臉地說道。


    「淨想美事!我是想讓你迴城幫我打聽一些事!」羅雲意看著他說道。


    「表姑娘盡管吩咐,小的一定全力去辦!」長風恭敬的語氣配上嘻哈哈的笑容,引得羅雲意忍不住一笑。


    「好,辦好了有賞!」說著,羅雲意將沈寶兒給她的房契遞給長風,「你去福運街打聽打聽,像這樣的一間鋪子能賣多少銀子?」


    長風接過文書一看,當即臉上就有了笑容,直接說道:「表姑娘,不用迴城去打聽,小的現在就能告訴您!」


    「哦?你知道?」長風在京城的消息還真是夠廣的,好像真沒他不知道的一樣。


    「知道,知道,還真是巧了,表姑娘您讓小的看的這張房契文書的地方和咱們府裏老王妃的嫁妝鋪子是緊挨著的,若是一年多前,這鋪子最多也就能賣個四五萬兩左右,不過現在至少也要二十萬兩才行!」長風又將房契文書放迴到羅雲意坐著的桌子。


    羅雲意重新拿起文書,她還真沒有仔細觀看鋪子的地址,上次莫三給她的幾張文書中似乎的確有一張寫著福運街的字樣。


    「怎麽會差別這麽大?」這房價漲的也未免太厲害了些。


    長風微微一笑,說道:「表姑娘,您有所不知,全京城最富有最熱鬧的一條街便是福運街,這條街上的鋪子每年盈利至少都在十萬兩以上,那真是有錢人才能開有錢人才能進的地方,當然也有例外的,也不知咱們梁王府是不是風水不好,無論鋪子開在哪兒,都是虧錢的時候多,賺錢的時候少,年前的時候更讓小王爺把老王妃所有的嫁妝鋪子都抵押出去了,唉,要是好好經營說不定咱那鋪子也能每年賺個十幾二十幾萬兩。」


    「說鋪子!」羅雲意微微瞪了他一眼,扯開了話題讓長風說,他能叭叭地說三天三夜也不嫌累得慌。


    「好嘞,嘿嘿!」長風趕緊說迴正題,「表姑娘您讓小的查的這間鋪子,一年前那生意比咱們鋪子好不了多少,而且店裏的管事、夥計隻吃飯不幹活,每個月還得讓自家主子掏錢養活他們,大概大半年前吧,這鋪子好像換了東家,接著連管事、夥計也都全換了,之後鋪子的生意漸漸好起來,可是把葉安那小子羨慕的不行,像這樣盈利的鋪子賣價就會很高。」


    「這鋪子賣什麽的?」文書上並沒有寫明鋪子做的是什麽生意,沈寶兒剛剛也沒說。


    「原來是賣字畫的,後來改成了瓷器,咱們鋪子原來可是茶樓,現在都關門快一年了!」說起已故梁王妃在福運街上的嫁妝鋪子,長風滿肚子的遺憾可惜,也不知什麽時候能有銀子贖迴來。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羅雲意揮手讓長風先出去了,而她自己轉身迴了房間,並讓玉淨在外邊守著,不一會兒,房間內羅雲意的麵前就擺了七八張房契文書。


    其中一張是沈寶兒給她的,緊挨著的是初到京城不久魏縱派人給她送來的,第三張往後都是莫三給她的梁王妃的嫁妝鋪子文書,其中一間鋪子在福運街上,一間鋪子在正陽街上,其他四間鋪子都在梁王府拐角的東街上。


    「姑娘,小王爺來了!」此時,玉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請他進來吧!」羅雲意並沒有從桌前起身,現在她才發現沈寶兒的嫁妝鋪子和梁王妃的嫁妝鋪子以及魏縱送給她的那間鋪子位置極其接近,不出意外應該是三間相鄰的鋪子。


    葉染修踏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羅雲意盯著幾張文書皺眉,走近一看是鋪子的房契,笑著打趣道:「能在福運街有兩三間鋪子,你可算是富人了。」


    「怎麽?你想借錢?我現在可是窮得很!」想起壽宴上皇帝和魏太後母子的「所作所為」,羅雲意就覺得肉疼。


    「借你的錢我會還的!」葉染修笑笑,轉身到一旁的榻上坐下來,又開始擺弄他的棋盤。


    「還?你拿什麽還?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梁王府的小王爺隻會敗家不會掙錢,堂堂王府窮得要靠莫娘賣酒貼補家用,你們一幫大男人也好意思!」羅雲意撇撇嘴,她壓根就沒指望葉染修能還錢,聽說惠民鹽鋪賺的銀子剛給他轉手就被敗得精光,也不知道他都把銀子拿去幹什麽了。


    「我也覺得這些年辛苦莫娘了,那以後就勞煩意兒多費心了,這些鋪子如今都是你的了,隻要不賣掉,你想做什麽都行!」葉染修淡淡一笑說道。


    「打住,打住!」羅雲意趕緊擺手,「你們王府的家事我不參與,這些鋪子我也是暫管,以後是要交還給老祖宗和你的,我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忙的。」


    「意兒事多我知道,可你也清楚我不擅於打理這些店鋪,太奶奶的嫁妝鋪子是太爺爺最大的念想,我聽莫娘講太奶奶隻是民間的一位採茶女,她的嫁妝也隻有十斤茶葉,而就是用這十斤茶葉換了這幾間鋪子,太爺爺最想看到的是這幾間鋪子能夠長長久久地經營下去,哪怕賺不到幾文錢,隻要它們在那裏就好。意兒,真的不能幫忙嗎?」葉染修語氣突然變得失落起來,更有著絲絲的乞求,讓羅雲意出口拒絕的話硬是卡在喉嚨口。


    「葉染修,我上輩子可能欠你的!」沉默良久,終究羅雲意還是輕嘆一聲,她是不是太好講話又太愛多管閑事了?!不行,這個毛病說什麽以後都得改!


    「意兒,我這輩子欠你的,若是還不清下輩子我會接著還,若是下輩子還還不清,那我下下輩子再接著還,生生世世你我相見總會還清的!」葉染修明明是平靜自然地說出這些話,卻讓羅雲意不由地臉色發紅,肯定是她想多了,怎麽聽著這話那麽曖昧旖旎呢!


    想多了,想多了,羅雲意你還是個黃毛丫頭,胸和屁股還沒長出來呢可別發情,葉染修就是那麽隨便一說,你可別被撩得心髒砰砰亂跳,鎮定,鎮定!


    羅雲意深吸兩口氣努力建設自己的心理防線,不是在說鋪子的事情嗎,怎麽說到這輩子、那輩子的話題上去了。


    「這輩子還沒過明白呢,說什麽生生世世,鋪子的事情我管就是了!」羅雲意將幾張鋪子文書依次收好,改天找個時間先去看看這些鋪子。


    「意兒說的,那咱們就先過好這一輩子吧!」葉染修輕笑出聲道。


    「誰跟你咱們!」羅雲意心裏咕噥一句,幹脆不理葉染修,直接快步出了房間,她怕再呆下去,真的會想太多!


    葉染修看著她有點兒落荒而逃的身影,臉上深情的笑容許久未散,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小姑娘情根深種,如今隻能逗逗她慢慢地等她長大,待到佳人及笄後便能任君採擷了。


    羅雲意此時若知道葉染修心中想法,估計會先忍不住罵句:「禽獸!」然後再暴吼一句:「姐姐今年才十一,犯法懂不懂!」


    「雲意妹妹,看我獵的大野豬,今天運氣真是太好了,我和修哥兒一進山就碰到這傢夥,兩三下就抓到它了,今天晚上吃肉包子,行不行?」羅雲意剛從房間裏跑出來沒多久,就看到雷戰虎扛著一頭大野豬從外邊走進來,這傢夥的力氣是越來越大了。


    「戰虎哥,你把野豬放後廚吧,待會兒讓廚子給殺了,玉婷和玉淨會把包子包好的!」就說兩個人進山打獵怎麽會那麽快,原來是運氣好,碰到一頭傻豬。


    「行,對了,修哥兒呢?」雷戰虎瞅瞅,沒看到羅雲意身後有葉染修,剛才在山裏葉染修說先迴來通知羅雲意獵到野豬了,讓他扛著野豬在後邊,怎麽這會兒沒見人呢。


    「他估計在屋裏下棋呢!」羅雲意說道,又急匆匆往外邊走,「我田裏還有事先去忙!」


    「雲意妹妹你忙你的,我把野豬送到廚房去!」雷戰虎嗬嗬一笑扛著野豬就往田莊的後廚房走去。


    羅雲意這一忙就是到了夜幕降臨時分,等她迴來的時候,玉婷已經帶著廚娘把包子蒸好,米粥也熬好了,玉淨也為羅雲意準備了洗澡水,等她梳洗之後,直接去了前廳吃晚飯。


    羅雲意走進前廳的時候,看到葉茗辰又來了,而且廳裏的氣氛有些小小的壓抑,雷戰虎握著拳頭顯得很是氣憤,葉染修倒是沒什麽額外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在外人麵前冷冷淡淡的疏離模樣。


    「怎麽了這是?包子不好吃?」羅雲意看到飯桌上已經擺上了熱氣騰騰的包子和熱粥,但三個人都沒有食指大動的跡象。


    「雲意妹妹,今天早上皇上下旨將廉三小姐賜婚給太子做側妃了,廉老國公上殿請皇上收迴聖命,說是寧願把廉三小姐送去做尼姑也不想她嫁進太子府,太子聽後更是大鬧廉國公府,還揚言說早已經和廉三小姐有肌膚之親,結果廉三小姐羞憤之下上吊自殺了。」葉茗辰低低地說道。


    廉國公府乃是大禹朝開國之時帝王親封的府邸,廉家是有從龍之功的,而且每一任廉國公都上過疆場殺過敵,為保衛大禹朝的疆土撒過熱血,如今的老廉國公更是功勳顯著,隻不過年紀大了,很少過問朝堂上的事情,就是國公府的事情他也很少插手。


    這一次太子和廉三小姐的事情讓他親自上殿求情,可見他是真的不願自己的孫女嫁進太子府。


    「太子真是欺人太甚!」雷戰虎雙目都已經快瞪成銅鈴了。


    「廉三小姐死了?」羅雲意也沒料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


    「沒有,幸好被她的大丫鬟看見救了下來,隻是人現在還昏迷不醒呢!」葉茗辰說道。


    「哼,我去找太子,他想報復找我就是,何苦為難人家一個姑娘!」雷戰虎猛地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真以為他是為了報復你,坐下!」葉染修冷肅地看著雷戰虎說道。


    或許從一開始太子的目標便是廉國公府,畢竟趙家沒什麽能力輔佐太子,要想穩固儲君之位,太子便想拉攏廉國公府。


    「那現在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廉三小姐被太子逼死吧!」雷戰虎惱怒地說道。


    羅雲意覺得雷戰虎的反應有些太激烈了,就算這件事情和他有些關係,也不用現在一副媳婦被人欺負了的暴怒表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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