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手術方案,根據患者情況,我采取了右腿膝關節內側入路,切口在股內肌和縫匠肌間,注意避讓內側副韌帶,隱神經還有股動脈。”


    陳宇並沒有給眾人過多思考的時間,直接開始介紹手術方案。


    說完一句話,陳宇還特意等了一下,望向現場作為翻譯的一個年輕醫生。


    他怔怔的看著幕布,直到陳宇問了一句有什麽問題嗎,才迴過神來,匆匆開始翻譯。


    但剛翻譯完,下方一名醫生就舉手。


    “請說。”陳宇望向他。


    這名醫生遲疑了一下,才用英語問道:“陳醫生,我想問一下,這名患者術後恢複膝部功能了嗎?”


    陳宇點頭:“當然,做完手術,經過接近六個月的康複,他已經順利返迴賽場。”


    “賽場?”


    提問的醫生挺著脖子足足五秒鍾,默默點頭,表示自己沒問題了。


    等陳宇轉身再介紹手術方案,提問的醫生才望向眾人,遞出一個茫然,詢問的眼神。


    這種損傷,在國內,直接申請殘疾證就行了,就算勉強能做手術,可能以後也要與拐杖為伴。


    所以他心裏想的出院,是功能受限,勉強擁有自理能力,誰知道,竟然是返迴賽場。


    傷成這樣,還迴去比賽,什麽比賽,殘奧會嗎?


    姚鬆平也在場,見眾人沉默不語,表情各異,側身低聲問趙恆生:“趙院長,陳醫生介紹的這個病例是很難嗎?”


    “難?”


    趙恆生抬頭望向介紹半月板供體如何匹配的陳宇,擰著眉毛思索片刻才道:“也不是難,而是沒必要。”


    姚鬆平一愣,反問是什麽意思。


    趙恆生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一個人傷成這樣,那真的沒有必要做手術,就保守治療,拄拐也是挺好的選擇。”


    這樣的手術,得花多少錢?


    國外手術好像挺貴的吧。


    而且術後康複得多疼啊,承受那麽大痛苦,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真就不如保守治療,拄拄拐。


    姚鬆平張了張嘴,也聽出了趙恆生的潛台詞,那就是這種病例,在國內根本沒有治療的價值。


    難治不說,也治不好。


    “這是誰啊?”


    姚鬆平知道有不少世界頂級運動員找陳宇治療,陳宇又說返迴賽場,那大概率就是找他治療的那些球員。


    當下一刻,幕布上出現手術前病人膝蓋入路照片的時候,姚鬆平心中一動,他認出來了。


    那是一條極長的疤痕,猙獰宛若蜈蚣。


    姚鬆平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這他媽是巴喬啊!


    在國內足球領域,巴喬絕對是知名度最高的球星之一,有無數粉絲。


    姚鬆平也算是半個足球迷,對巴喬還算是熟悉的,曾在體壇周報上看過巴喬右腿和左腿的對比照,那真是一條腿粗,一條腿細,然後就是那道猙獰的傷疤。


    姚鬆平知道巴喬飽受傷病,但今天才知道傷的有多重,重到趙恆生這些國內頂級醫生認為可以直接拄拐的程度。


    可人一直在踢球,而且接受完陳宇的治療,又複出返迴了賽場。


    真他媽真神了!


    這台手術很複雜,陳宇也盡可能講的細致一些。


    雖說巴喬能夠健康返迴賽場離不開係統的作用,可手術還是要人來做,它不是拿刀劃開血肉,針線縫縫那麽簡單,設計手術方案,如何在狹窄的關節腔內完成縫合,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以說,就算沒有治療效果的作用,陳宇在全視之眼輔助下設計的手術方案,具體的操作手法,也是世界最頂級的。


    所以這些東西,也很有分享交流的價值。


    果然,當陳宇介紹到具體的手術過程,甚至於播放了手術視頻的時候,在場所有醫生都不由自主坐正了身體。


    趙恆生托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盯著幕布。


    有時茫然,有時則是眉毛一挑,眼底流露震驚的目光。


    二十多分鍾後,陳宇停下。


    “手術過程就是這樣,各位有什麽問題現在可以問了。”


    話音剛落,會議室內,除了趙恆生,所有醫生都舉起了右手。


    陳宇點頭,點了就近一名醫生。


    趙恆生坐著沒動,嘴裏卻忍不住念叨道:“差距啊。”


    旁邊姚鬆平聽見了,深以為然的點頭:“的確,我感覺和人家至少差了十年。”


    巴喬這種傷,能夠繼續在場上踢球,本身就不可思議了,足以說明歐洲醫療水平有多高。


    可到了陳宇這邊,竟然又能讓巴喬健康的返迴賽場,那醫療水平又拔高了一個級別。


    對比國內,十年差距真不誇張。


    “十年,怕是不止哦。”趙恆生搖頭,指了指幕布道:“我敢說,就是二十年以後,國內也沒幾個醫生和醫院,敢做這種手術,並且還能保證患者恢複膝部功能。”


    姚鬆平愣了愣,不管趙恆生這話是不是誇張,至少說明陳宇醫術有多高。


    “他畢竟是世界最頂級的骨科專家。”


    趙恆生讚同點頭:“三十來歲,這種水平,不可思議啊。”


    國內三十出頭的醫生,說不定還在跟闌尾較勁兒呢。


    台上,對於眾人的問題,陳宇能迴答的盡量迴答,至於為什麽術後可以恢複之類的問題,那隻能表示看術後康複了。


    至於你們也做了,為什麽恢複不好,那陳宇也隻能說是個體有差異。


    迴答完所有問題,陳宇操作電腦,進入下一個病例。


    “除了膝關節損傷,我還想介紹一個病例,就是椎間盤突出的纖維環縫合治療。”


    椎間盤突出是骨科最常見的疾病,同時也是世界性難題,陳宇和強生實驗室一起設計的一次性縫合器,也算是不錯的醫療發明。


    陳宇話音剛落,做為翻譯的年輕醫生就下意識的一聲驚唿:“纖維環都能縫合的嗎?”


    這可是纖維環啊。


    下方熟悉英語的醫生也已經看見了內容。


    “纖維環縫合,真的假的?”


    “這地方縫合了有用嗎,難道不會再次突出嗎?”


    眾多醫生麵麵相覷。


    趙恆生也立刻皺起了眉毛,死死的盯著幕布上的內容。


    幕布上,還有一次性縫合器的三維動畫演示視頻,這是強生那邊做的,陳宇就直接拿來用了。


    “這東西……”


    趙恆生喃喃自語著,表情一變再變。


    國內現在針對椎間盤突出,主要還是保守治療,隻有壓迫神經很嚴重的時候,才會選擇手術,把突出的髓核摘除。


    可這樣的手術很難,創傷很大,國內沒幾家醫院敢做這樣的手術。


    趙恆生關注醫療期刊,倒是知道在98年,美國發明了脊柱內鏡技術,可以進行微創手術摘除突出髓核。


    國內也有人研究,據說有醫院已經在開展了。


    之前趙恆生甚至於還萌生過在醫院開展這種手術的想法。


    畢竟椎間盤患者多,這也是最前沿的手術。


    可難啊。


    一是需要專業的內窺鏡設備,國內買不到。


    還有c臂機,這玩意兒八幾年才發明出來,到現在國內也沒多少家醫院有。


    二來,就算設備都買齊了,也沒人會做啊。


    看著手術視頻中,陳宇使用一次性縫合器,看著顯示屏,然後在毫厘之間完成穿刺,提拉,縫合等動作,趙恆生頭皮都有些發麻。


    這手真不是一般的穩。


    片刻,陳宇停下,然後問眾人有沒有問題。


    和之前不一樣,這一次,沒有一個人舉手。


    落座的醫生左顧右盼,麵麵相覷,不斷的用眼神提示對方,示意該問了。


    可得到的迴應卻都是你怎麽不問。


    周成揚作為骨傷科的學科領頭人,沒少治療椎間盤患者,他學習小針刀是幹嘛的,也是用在治療腰突的。


    他抿了抿嘴,想舉手提問,可手舉到一半兒,又默默的放了迴去。


    問什麽呢?


    這種手術周成揚完全沒接觸過,問了也是白問,更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問。


    幽幽一聲歎息,周成揚徹底熄了提問的念頭。


    “沒有人要提問嗎?”陳宇再次詢問。


    多好的病例啊,絕對是世界前沿的手術。


    眾人沉默著。


    趙恆生歎口氣,起身開始鼓掌。


    既然不懂,那還是先鼓掌吧。


    瞬間,掌聲雷動。


    行政樓外。


    趙恆生一行人目送汽車遠去,表情各異。


    “可惜了,人明天就要走了,要是能多留兩天就好了。”一個副院長惋惜道。


    趙恆生深以為然的點頭,匆匆兩個小時的交流,時間太短了。


    這時,後方一個中年人苦笑道:“我怎麽感覺,這樣的交流用處不大呢,他做的這些手術,我們根本用不上啊。”


    身邊不少人卻讚同點頭。


    那是屠龍術,他們用不來,可不就是白交流一樣。


    趙恆生一聲長歎,差距太大了啊。


    而此時乘車離開的陳宇,心頭也有同樣的想法,這次的交流收獲有限。


    也就浮針,小針刀有點兒意思。


    但也僅止於此了。


    這兩種針灸手法還是有風險的,尤其是小針刀。


    其實剛才在醫院的時候,陳宇就想說一下小針刀的問題,提醒一下。


    風險太大了,沒有足夠的人體解剖基礎,豐富的臨床經驗,貿然使用,絕對是弊大於利。


    可想來想去還是沒說。


    人既然開展這樣的治療,肯定也做了認真的評估,不是經驗豐富的醫生,肯定不敢貿然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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