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淺手指頓住。

    全身血液往腦門方向衝,“我好想沒有得罪過你吧?”

    “你也沒得罪過厲景呈,可他卻處心積慮將你弄到手,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從來不會有人問你究竟要或不要。”

    榮淺倒抽口冷氣,“你還知道多少事?”

    什麽叫厲景呈處心積慮將她弄到手?

    男人傳遞給她一份文件,榮淺點了接送。

    出來的照片於她來說是有幾分熟悉的,當初她和霍少弦賭氣,用了何暮的名額去采風,後來導師為找她就再也沒能睜開眼,這是山體滑坡時厲景呈帶她去的那幢別墅。

    榮淺一寸寸將鼠標下移,她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在前方朝她招手,可理智卻在同她拉鋸,讓她別再繼續。

    “我知道一些你們之前的事,這幢別墅,其實是厲景呈的,下麵有些照片你可以看看。”

    榮淺手指不聽使喚地往下滑,白色的院牆掩在青山蔥鬱內,二樓的陽台上,有個男人傾出欄杆,似乎正在看風景,而他赫然便是厲景呈。

    再看照片上的時間,比出事之前還要早。

    “你若不信的話,可以找人看看,這些照片有沒有經過ps,據說你們當時還在山上留過夜,可想而知,他在背後動過多少的手腳。跟你一起上山的同學說,你失散後碰上厲景呈,你們導師去找你的路上被山體掩埋,如果當時厲景呈不是帶著你往山上走,你說,那名導師還會死嗎?”

    榮淺唇齒間抑製不住顫抖,但還是抓住了最後的理智,“當時我們隻能往上跑,下麵路都封死了。”

    “當危難轟然壓來時,人的本能自然是往來的方向跑,厲景呈帶你上山,目的究竟是什麽,你真的不明白?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包括那幢別墅。”

    榮淺腹部隱約傳來不適感,她手掌落向肚子,人朝旁邊挪動下。

    “別墅裏麵,還裝有信號屏蔽器,有人去試過,在門口根本接收不到外界的訊息,榮淺,這些問題,你當初都沒想到過嗎?”

    怪不得……

    榮淺當時聽信了厲景呈的話,以為隻是在山上的緣故,她沒想到,背後居然還有人這樣處心積慮。

    “你查得還真細致,隻是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你,不是皇甫四少吧?”

    對麵傳來男人低低的淺笑聲,“我將查好的真相擺在你麵前,不好嗎?”

    “我不稀罕。”

    “說起來,我們也算舊相識。”

    榮淺冷哼,“既然是舊相識,你為什麽不露麵。”

    “還記得x嗎?”

    “你——”榮淺忽然變得激動,“你是那個幕後老板,是不是?是你讓人刺傷得霍少弦!”

    “這麽激動,看來你心裏在乎的還是霍少弦,”男人嗓音醇厚,不緊不慢,“他砸了我的地方,我給他點教訓不應該麽?”

    榮淺一巴掌拍向電腦,畫麵晃動下,男人依舊不慍不火,“其實還有件事,我該告訴你的。”

    她喉間幹澀,“什麽事?”

    “你第二次進x,跟厲景呈也脫不了幹係。”

    “你說什麽?”

    “是他提前跟我們這邊打過招唿,一旦發現你出現在東侯宮,要第一時間當著你的麵給他打電話,包括後來的必須拿到影帶才能讓你走,都是他的意思。”

    榮淺腹部驟然一緊,她痛苦地皺起眉頭,手掌握成拳後放在肚子上,她彎下腰,額頭抵著桌沿。

    “不過,你應該慶幸,一個男人為你做到這份上,也算福氣,他哪怕是用陰謀詭計將你搶來,哪怕將你圈養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畢竟也讓你生活過得安逸……”

    他這番話,顯然是要激起榮淺心裏的憤恨和痛苦,她極力隱忍,胸口卻有繃開的疼痛在擴散,榮淺嘴裏輕吟出聲。

    男人在那頭繼續說道,“你隻要出了帝景,一舉一動都在我眼裏,你想離開厲景呈,我會第一時間讓他得到消息,你可以跟我比比看誰的速度更快。”

    榮淺深深唿出口氣,緩解腹部的不適,“你的意思,我不跟你合作,就休想離開這個地方是嗎?”

    “是。”

    “那好,你要什麽?”

    “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聽不聽?”

    “聽。”

    “你可以告厲景呈強暴。”

    榮淺杏目圓睜,“告他?”

    “對,再加上人證物證,他就完了。”

    榮淺盡量放鬆情緒,“你知道厲景呈的背景嗎?”

    “隻要你肯告他,我會讓他翻不了身。”

    “你可真是恨不得他死。”

    “難道你不是嗎?”

    榮淺啞然,安靜下來,周邊連根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榮淺不禁反問,她真的恨不得厲景呈死嗎?

    那邊發過來張截圖,是從校園網上找到的,一次校慶活動中,榮淺穿著校服跟同學們合影,身後是被邀請來的霍少弦,他的手掌自然地落在她肩頭,相機定格時,霍少弦垂下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她笑得猶如一朵盛開的花朵,燦爛嬌羞,熠熠生姿。

    榮淺覺得眼中刺痛無比,她顫抖著手指將窗口關掉。

    她將聊天記錄全部清除,將筆記本上好密碼後合起。

    其實,厲景呈從來不會去查她的事,更不會開她電腦。

    榮淺雙手撐著額頭,隻覺頭疼的像要裂開似的,厲景呈總是理直氣壯地問她:榮淺,你和霍少弦分開真是因為我嗎?

    她咬緊嘴角,他分明知道一切都是他蓄意安排,他以一個侵略者的姿態強行介入進來,卻總還要用他親手揮在榮淺身上的那道傷疤去刺她,她每迴都被問得啞口無言,現在想來,真是個笑話!

    榮淺在沙發上坐了許久,站起身時,暈眩加劇,肚子的不適感加重,她伸手撐住牆壁,一步步挪進臥室。

    在床上躺了會,榮淺艱難地翻身,連日來的心情鬱結加上方才的刺激,她即便強迫自己不去想,注意著身體,可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榮淺忙拿起電話打樓下的座機,月嫂匆忙上樓時,榮淺已經將護照和身份證塞在包裏。

    “少奶奶,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肚子難受。”

    月嫂上前將她扶起,“快,我們趕緊去醫院。”

    樓下的傭人和司機幫忙將榮淺扶上車,她往裏吸氣都覺得難受,榮淺看向身側的月嫂,“不要告訴厲景呈。”

    “為什麽?”

    “我怕他擔心,去了醫院先看醫生怎麽說。”

    可月嫂哪裏有這膽子,進了醫院後,她轉身就給厲景呈打去電話。

    醫生給榮淺檢查到一半時,厲景呈神色匆匆地趕來,“怎麽迴事,哪裏不舒服?”

    “動了胎氣。”醫生迴道。

    “為什麽?”厲景呈揚高音調。

    醫生讓他去辦手續,“先住院觀察一晚上,沒有大礙的話,明天出院在家靜養,倘若還是不行的話,我建議在醫院治療到生產。”

    “怎麽會動胎氣?”

    “原因有多方麵的,可能是孕婦情緒波動較大,或者受了什麽

    刺激,8個月之後家屬隨時要麵臨著孩子出生的可能,所以你們不能有一點點馬虎。”

    厲景呈走到床前,月嫂幫忙去辦手續,他將榮淺從上麵抱起來。

    護士替她打了一針,叮囑榮淺不要隨意走動,晚上給了她兩顆藥丸,“十二小時過後我會再拿藥過來,注意休息。”

    厲景呈坐在床沿,臉上的緊張還未褪去,“現在感覺怎麽樣?”

    “好點了。”榮淺平躺在床上,男人的雙手落向她腹部輕撫,“嚇得我一身冷汗,會開到一半就過來了。”

    “那你快迴公司吧,我沒什麽大礙。”

    “開會哪有老婆孩子重要。”厲景呈已經吩咐月嫂迴去取些東西,“肚子餓嗎?”

    榮淺點頭,“餓。”

    聽到這個詞,厲景呈不由開懷,“我打個電話讓他們送過來。”

    “等送過來我都要餓死了,醫院邊上不是有餛飩店嗎?我想吃。”

    厲景呈不疑有他,“那你好好躺著,我去買。”

    “好。”

    榮淺眼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走出病房,她深吸口氣,肚子的不適感緩解很多,她掀開被子起身,拿了包往外走。

    榮淺緊張地邁動雙腿,步伐越跨越大,透過敞開的病房門能看到裏麵一幅幅不一樣的場景,榮淺坐了電梯下去,隻需走出醫院大門,她就能遠離厲景呈,遠離這個窒悶之地。

    忽然,一道閃光燈刺痛她的雙眼,榮淺下意識伸出手臂擋了下。

    她看到不遠處正有個人對著她拍照,榮淺大驚,對方連閃光燈都沒關,顯然是故意的。

    榮淺想起那個男人說過的話,她快步朝拍照的人走去,對方見她過來,快速閃進了人群中消失不見。

    她不死心,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榮淺才要走出住院大樓,一道閃光燈緊接而來。

    她怒不可遏,隻見對方拿著手機擺弄,似在給人傳送訊息,榮淺想到機場的事,她頓住腳步,那人拿著手機的手朝她揮了揮,榮淺越發肯定,她抬起的雙腳往後退,不得不往迴走。

    榮淺神色懨懨迴到住院樓層,在走廊那頭看到月嫂正在焦急地四處詢問,榮淺沒想到她這麽快就來了。

    她握緊手裏的包,人藏在樓梯間的門後。

    很快,接到消息的厲景呈也匆忙趕迴來,他手裏還拿著替她打包的晚餐,“人呢?”

    “不,不知道,我剛過來就看見少奶奶不見了。”

    厲景呈快速進了病房,榮淺這會不能迴去,她躲在門後,厲景呈幾乎沒逗留,出來時神色焦慮,整張臉都沉浸在無邊的黑暗中。

    “厲少,怎麽辦那,不會出什麽事吧?”

    厲景呈抬下手,示意月嫂別開口,“樓下再去找找,找仔細了。”

    “好好。”

    男人杵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麽,走廊間的昏暗燈光襯得兩邊白璧越發有種逼仄感,厲景呈就靠著牆壁,他大掌按向前額,修長的五指遮掩住臉上神色,長長的走廊內,經過的人、駐足的人,都無法拉動厲景呈的腳步。

    他肩頭擔起頹廢,榮淺頭一次覺得,這樣強大的男人似乎也有被壓垮的時候。

    他利落的短發看著仍舊精神抖擻,抬眸的瞬間,即便隔得這麽遠,榮淺都能看清楚他潭底的恐懼以及焦慮。

    榮淺避開身,背部抵向冰冷牆麵,厲景呈,你這樣的人,也有恐懼嗎?

    你又在恐懼什麽?

    厲景呈一間間挨著病房找,榮淺透過玻璃門看到他的身影反複穿梭,整個樓層都要被他翻過來,他不死心,又快速下了樓。

    榮淺打開樓梯間的門後,快速迴到病房,將她的包放進床頭櫃。

    等了十來分鍾,不見他們迴來。

    榮淺起身走到窗前,她打開窗簾,樓底下是一片花園,長長的廊子連接成拱形,正值傍晚時分,天空蕭瑟,這麽寒冷的天,看不到幾個人影。

    空曠的草地上,她看到厲景呈正快步走著,時不時頓在原地,喊著她的名字,“榮淺,榮淺!”

    她抿緊唇瓣,眼眶有些微的濕潤。

    天空沉得幾乎就壓在頭頂,厲景呈張望四周,他似乎才想到要打榮淺的電話,急忙從兜裏掏出手機,卻因為太過著急,手機掉在了腳邊。

    男人彎腰撿起,很快撥出榮淺的號碼。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不出意外響起,榮淺並沒接,厲景呈也沒抱多少的希望,他將手機握在掌心中後繼續找。

    “榮淺!”

    那聲音,連站在四樓的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榮淺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將厲景呈所有的著急盡收眼底,他不住看向周側,人慢慢往後退,卻不知絆到了什麽,差點跌倒。

    榮淺眼眶內酸澀不

    止,她抬起眼簾,不讓淚水流出來。

    心頭的某個地方觸動下,榮淺張嘴,話裏帶著咬牙切齒,“他這樣你就想心軟嗎?榮淺,你的心究竟有多不值錢?”她喉間抑製不住輕哽,目光再度落向花園內的男人。

    “厲景呈,你做下那些事的時候,想過會有今天嗎?你將我捧在掌心上一樣的寵,有沒有想過你曾經在我心上身上狠狠紮過的一刀呢?你的寵,我要得起嗎?萬千寵溺,卻要建立在徹骨的傷害之上,厲景呈,我情願你從不曾對我好過一分,以此,換迴我當年的清白和時光,可好?”

    如若說不想到霍少弦,那是假的,榮淺雙手撐著窗台,樓下的這個男人,究竟撕碎了屬於她的多少幸福?

    厲景呈頭重腳輕地站在原地,他心裏有一百種一千種猜測,他內疚自責,他就不應該讓她一個人留在病房內。

    這也是厲景呈從來不曾在榮淺跟前展露過的狼狽,他打電話給月嫂,但顯然誰都沒想到榮淺已經迴到病房。

    厲景呈雙手插入發絲,這般嚴寒的天,他僅僅穿了身西裝,又是從公司會議室匆忙趕來,連大衣都沒帶上。袖口處的白色因他這番動作而鑽出西裝袖沿,“榮淺,榮淺——”

    他彎下腰,劇烈喘著粗氣,仿佛天塌地陷般。

    榮淺看著他的這番煎熬,她倒是想讓他一直這樣難受下去,可她上來有一會了,月嫂待會說不定會折迴來。

    榮淺拿了手機再迴到窗前,她撥出厲景呈的電話。

    男人聽到手機鈴聲,快速抬起頭,榮淺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欣喜若狂。

    厲景呈趕忙接通,“喂,榮淺,你在哪?”

    榮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景呈,你去哪了啊,床頭櫃上有你買迴來的東西,卻沒看到你的人。”

    “你現在在病房?”

    “嗯。”

    “等著我,哪也別去!”厲景呈說完,掛上電話後快步朝病房區而來。

    榮淺看著他疾步離開的背影,淚水控製不住淌下來。

    她的心一點點滴出血來,厲景呈,你現在對我的好,又有何用?

    風過水不可能無痕,有些痛是刻在了骨子裏的。

    榮淺迴到床上,沒多久,便聽到外麵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

    厲景呈推門進來,他喉間幹澀,目光在四周掃了圈,榮淺坐起身,神情慌張,“你去哪了啊?”

    男人走近後坐向床沿,“我到處在找你。”

    “剛才有個奇怪的人進來,也不說是做什麽的,我害怕極了,他還拿出手機對我拍照,我不敢在醫院裏待了。”

    “他長什麽樣?”

    榮淺將對著她拍照的男人描述番,“會不會是跟蹤我的?”

    厲景呈胸膛起伏著,讓榮淺躺到床上,“待會我查查。”

    病房區是不設置監控探頭的,畢竟屬於產科,厲景呈方才找人都引來了很大的不滿,榮淺總要說得真實些他才能相信。

    月嫂也很快迴到病房內,厲景呈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東西,“去熱下。”

    “好好。”月嫂擦把冷汗,心都快跳出來了,她做過這麽多家,還是頭一次碰上榮淺這樣的孕婦,動不動就失蹤,真是要她的命啊。

    熱完晚飯迴來,厲景呈親手喂她,榮淺心不在焉,在外麵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別說離開了,就連看個病都被人這樣監視,要想離開南盛市簡直比登天還難。

    吃過東西,她躺在床上沒敢動,方才已經冒過一次險,榮淺手掌伸進上衣內,掌心小心翼翼摩挲著肚皮。

    這是她和小米糍最近的交流,榮淺心緒不寧,厲景呈解開她上衣的扣子,露出整個光滑隆起的肚皮。

    男人雙手捧住,薄唇印在她肚子上,榮淺一顫,男人唿出的熱源在她腹間急促流淌,“小米糍,你知道爸爸剛才有多著急嗎?我以為你和媽媽離開爸爸了。”

    榮淺手掌落向厲景呈的腦袋,“我怎麽會離開你?”

    男人專注著眼前的動作,並未察覺到榮淺眼裏的虛情假意。

    厲景呈抬起頭看向她,“我知道不會,隻是方才的一瞬間,那股感覺濃烈到幾乎要摧毀我的心智,我喊你的時候,得到的隻有迴音,仿佛最重要的東西就這樣失去了。”

    榮淺莞爾,“傻子,我看到那人對我拍照,我肯定要跑啊,我多怕他對我不利。”

    厲景呈再度埋首在她腹前,月嫂進來看眼,“厲少,我先去吃晚飯。”

    榮淺朝她看眼,“去吧。”

    “要不要我買一份迴來?”

    厲景呈經過這場虛驚,哪有食欲,“不用了。”

    榮淺躺在床上,身體分明已經承受不住,心卻累得怎麽都睡不著。

    兩人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膽中,厲景呈是怕榮淺知道

    真相,而榮淺則是怕厲景呈察覺她知道了真相。

    調取醫院的監控,果然看到有人跟著榮淺拍照,厲景呈順著榮淺所說的去想去看,那場麵在他眼中,倒也成了榮淺逃出病房,又被人跟蹤。

    翌日,醫生過來查房,替榮淺重新做了次檢查。

    “可以出院,但最近幾天必須多躺,要保持心情的愉悅,休息好才行。”

    榮淺吃了次藥,這才出院。

    迴到家,厲景呈更是小心翼翼的,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榮淺躺到床上,一日三餐都由傭人送上樓。

    她找不到任何能擺脫厲景呈的方法,他對她每次的碰觸,都會在夜間化作噩夢糾纏得她不能入睡,榮淺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有些事不是越想就越能放開,而是如藤蔓般,越纏越緊,最終使人窒息。

    厲景呈盡量放開手裏的事來陪榮淺,離預產期越來越近,吃過中飯,他見榮淺睡著後,這才起身走向書房。

    公司還有些事需要解決,厲景呈推開書房門,他徑自來到書桌前,將電腦打開。

    看了會文件,他覺得眼睛酸澀,抬眼看向書架卻覺得哪裏不對勁,再定睛一看,厲景呈蹭地從座椅上起來。

    他大步來到書架前,原先擺著雕塑的那個地方空空如也,厲景呈書房內的東西從來不讓人亂碰,他四處找了圈,真是沒了。

    厲景呈心神一慌,他快步拉了書房門出去。

    榮淺其實並未睡著,她睜著眼,忽然聽到有說話聲從走廊那頭傳來。

    榮淺豎起耳朵,依稀聽到書房、雕塑等幾個字樣,她這才想起那個被她砸碎的雕塑,她當時以為自己立馬就能走了,這才毫不猶豫下得手。

    ------題外話------

    明日精彩預告:

    39——裝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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