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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中的星空,在漆黑的幕布之上,林慢慢看到了無數泛著各色絢麗光芒的星球,這些星球有的大到無邊無際,有的略小,最小的就像是一個球形的小山包,小的玲瓏,小的可愛,每一個星球之間都距離極遠,遠道普通修士一輩子都未必達到的距離。


    紅的,綠的,黃的,藍的,紫的,顏色應有盡有,雖然離得很遠,但是林慢慢仍舊隱約的可以從那些光芒絢麗的巨大星球上感受到一些生命的氣息。


    站在虛空之中,林慢慢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從頭到腳的暢快,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一瞬間卸下了所有的枷鎖。


    在第一眼看到那些有著生命的星球,林慢慢隱約明白了血魔所謂域外的含義。


    這裏……就是域外。


    但是對於自己曾經站在域外的記憶,任憑林慢慢想破了腦袋,都想不起哪怕絲毫。


    在林慢慢打量四周無數大大小小的星球之時,耳邊響起了血魔激動中有著顫抖的聲音。


    “這……這種感覺,我敢肯定,如果這裏不是迴憶,我的真身能夠來到這裏,哪怕隻剩下靈魂,我也可以立刻成仙,重塑肉‘身’,這裏……在我的感覺中多出來一些特別的氣息,這氣息我隻從你的朋友那裏感受到到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是少了一些東西我才不能成仙的。”


    血魔嘴中的朋友當然是墨妖。


    頓了頓,血魔接著開口說道。


    “林慢慢,我不知道你的來曆到底有多麽厲害,可以經曆過那些非同凡響的事情。身邊為何會跟著一個曾經成過仙的修士,隻要你能夠告訴我你曾經是如何能夠來到域外的,我就可以立刻結束對你的奪舍,如何?”


    眉頭緊皺,自己的來曆自己都不清楚,如何告訴血魔,如果隨意的編造一個的話,憑借血魔的經驗恐怕會立刻識破,畢竟人家上千年的歲月不是白活的。


    在林慢慢沉默中,畫麵再轉。


    就在這處星空的畫麵即將消失的時候,林慢慢似有所感,低頭看向了腳下。


    在林慢慢的腳下,有著一片蒼白詭異的霧氣,顏色雖然是蒼白,但林慢慢一眼望去的刹那,仿佛看到了蒼白的霧氣中流淌著鮮血,有著無盡的猙獰與血腥。


    霧氣很多,波及的範圍也很廣,但若是具體描述霧氣蔓延的程度的話……在蒼白的霧氣中,林慢慢看到了一塊大陸。


    並且林慢慢隱隱的感覺到自己與那塊大陸間有著親切的聯係。


    那塊大陸就是自己生存的所在。


    而那塊本應該是廣袤無限的大陸,因為距離的原因,此刻看上去隻有幾畝大小,而白霧的範圍,卻是大陸的數倍。


    大陸在白霧中不斷的飄蕩,似乎在白霧中感到了不舒服,想要離開白霧的包裹,尋求出路。


    但是大陸在動,白霧同樣在動,猶如跗骨之蛆一般,不論大陸移動到何地,都脫離不了白霧的跟隨。


    移動中,白霧自身同樣有著波動,白霧翻騰間,一個隱約的字跡若隱若現。當林慢慢用盡全力看清那個字跡之時,腦海一陣刺痛,仿佛即將生生爆開,一陣前所未有,仿佛連蒼穹都能壓碎的威壓降臨到林慢慢的靈魂,讓林慢慢靈魂震顫之下就要生生跪倒在地。


    時間仿佛在一刹那靜止,也就是在此刻,畫麵完全轉變。


    在半跪的狀態中站起身子,林慢慢喘著粗氣,猶自不敢相信方才的畫麵,方才承受的威壓,在林慢慢的感應中完全脫離了修士的範疇,那個字隻該存在於遠古,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於現在的天地之間。


    閉目調息的許久之後,林慢慢方才完全平靜,想要揉一揉有些僵硬的臉頰,手臂卻移動不得絲毫。


    皺眉用力,仍舊不起作用後,林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一雙細嫩,有些短小的雙手映入林慢慢眼簾,眼中一陣恍惚,林慢慢認出了這雙手臂,這雙細嫩的手臂是自己的,但卻是十六歲時的自己。


    在細小潔白的手腕上,有著一道鐵鏈,冰涼的觸感從手腕傳遍全身,讓身體一陣無力。低下頭,在自己的腳腕處,同樣有著兩道鐵鏈。


    黑暗的虛空中,一個十五六歲,臉上仍舊有著稚嫩的少女,被四道鐵鏈鎖在虛空,潮水般的恐懼一波又一波將少女淹沒。


    剛開始少女的臉上有著惶恐,有著無助。但卻奇怪的一絲不吭,緊咬著小小的嘴唇,任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沒有哭著大唿自己的父母。


    黑暗的虛無中,隻有少女一個人的存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慢慢的,少女眼中的恐懼漸漸消失,然後是無助,再接著是惶恐。


    到最後原本十五六歲,本應該是向父母撒嬌的年紀,此刻的少女眼中隻有深邃的平靜,看透一切般的認命。


    這麽長的時間過去,少女知道,沒有人會來救自己,而自己就要在這充斥著黑暗的地方,待到永久。


    明白了,所以就代表著接受。


    又是很久過去,被鎖在虛無中的少女低著頭,雖然看不清表情,但是整個身上卻透著一股悲涼,以及與年齡遠遠不相符的滄桑


    。


    雙眼無神的看著腳下,少女的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神采,仿佛被鎖在這裏的隻剩下一副軀殼。


    ………………………………………………………………


    不知何時,一雙看似普通的白鞋出現在少女空洞的視線之內,讓少女身子一震之下,空洞的雙眼中眼中有了一絲光彩,虛弱的身子中重新浮現出了生機。


    激動中,少女抬起了頭,看著麵前相貌絕美,一臉溫和看著自己,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婦人。少女內心那顆已經完全變得冰冷的心,再一次有了跳動。


    顫抖著張了張嘴,少女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發出的音節隻不過是幹枯沙啞的‘啊!啊……!’聲,長時間沒有水分的滋潤,少女的喉嚨早已破碎。


    絕美的婦人看著張著嘴,努力想要出聲的少女,溫和的笑了笑,這一笑,看在了林慢慢的眼裏,同樣印在了林慢慢的心底。


    伸出手摸了摸少女雜亂的頭發,絕美的婦人努力的讓自己的笑容更加的溫和,但仍舊擋不住順著眼角流下來的淚水,到最後千言萬語隻不過化作了一句話。


    “是我無能,你受苦了!”


    用力的搖著頭,眼中有著親切,少女向著婦人漏出了笑容,雖然笑容很僵硬,但是卻有著解脫,因為少女終於確定,自己沒有被人所拋棄……最起碼不是所有人。


    享受著絕美溫和的婦人摸著自己的頭發,少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眼中漏出急切,啊啊聲中示意婦人趕緊離開,尤其是透過婦人看到遠處出現的全身籠罩在金光中的身影,少女的眼中急切更甚。


    笑著摸著少女幹枯的頭發,婦人好像沒有看到少女的示意,潔白柔軟的手劃過少女蒼白的臉頰,帶去少女一臉的疲憊,仔細的打量了少女一番。


    “你還是那麽的漂亮,這樣……真好!”


    絕美婦人聲音剛落,身後全身籠罩在金光的身影中,傳出了一道威嚴的聲音。


    “我等你很久了。”


    眉頭微皺,絕美婦人好像十分不滿意對方的聲音打斷自己與少女的獨處,沒有轉身,拿出手帕為少女整理著麵容,與方才完全不相符的聲音冷淡傳出。


    “你的這個陷阱很低劣,也讓我很看不起你!”


    “但是很管用。”


    伸手將少女的頭發盤起,滿意的點了點頭,就像是看著即將離開自己的女兒,為女兒最後一次打理容裝,然後歎了一口氣,滿意的笑了笑。


    “是啊!看著這丫頭這麽痛苦,心裏總不是滋味,所以安排了一下自己的事情後,我就來了!”


    聽到婦人普通平淡的話語,看著婦人帶著笑意的雙眼,少女內心一顫之下,最後一絲芥蒂消失不見。


    眼眶中,自己曾經發誓再也不會出現的液體,再次模糊了雙眼。


    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婦人輕笑的話語傳出。


    “丫頭,天大地大,自己最大。一切的東西,都沒有自己手中的修為來得實在,有了修為那麽你就可以去搶,去奪,最重要的是可以保護自己……”


    沒有想到看上去溫和的婦人,竟然會說出這麽一番強盜的言論。


    金光中的身影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既然來了,我會將你們兩人都困在這裏,你們有的是時間說話,恐怕到時候會說到煩也不一定。”


    被金光身影打斷了自己的話語,溫和的婦人一頓,眼中的溫和漸漸消失不見,漏出了在看到少女這一番淒慘的模樣後便一直深深隱藏在心底的冰寒殺意。


    原本寂靜的星空中,有了風,風很輕微,帶來了陣陣的清涼。


    微風不經意間觸碰到鎖著少女的鐵鏈。


    於是纖細,但卻堅不可摧的鐵鏈,無聲無息中變得碎裂。


    碎裂的詭異,很沒道理,但卻很有理由。


    因為此刻的絕美婦人,心中有著壓抑不住的憤怒,以及殺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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