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到,西元州名氣不小的元嬰強者鬼母,竟然真換人了!原鬼母還隕落在了其妹手中。”鍾沉站在大殿中央,望著麵前供桌上的神像,臉上浮現出古怪之色道。


    此時已經是半日後,獸麵少女在他的吩咐下,被侍武騎著水鶴帶著從空中離開,送到一處安全之地。


    按照她所敘述東窯鬼府發生的事情,顯然,原鬼母是被其妹聯合府內數名長老共同出手暗算了,並且事後展開大清洗,讓身為原鬼母侍女的少女也被貶為獸奴,不得不找個機會逃了出來,甚至曆盡千難的從西元州逃到相鄰的天南來。


    “此事也不算小事,看來等迴到族中後要迴稟上麵一聲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取出那樣東西來。”


    鍾沉思量著,看向神像的目光更熱切了幾分。


    就在這時,大殿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接著侍武笑嘻嘻的聲音響了起來:“公子,我沒迴來晚吧,我已經將木婉兒姐姐送到地方了。”


    “現在時辰正好到那物開啟的時間,把我給你的法器取出來吧,想在時辰內完好取出此物,必須有人幫上一把才行。等此事辦完,我們也該迴族中了,這一趟出來的時間可不算短了。”鍾沉頭也沒迴,淡淡的說道。


    “啊,這就要迴去了。”侍武一聽要迴族中,咧了咧嘴,滿臉不情願的神色。


    三個月後。


    鍾沉長吐一口氣,將體內功法緩緩停了下來,有些不舍地睜開雙眼,漠然的掃了一下四周。


    此刻,他正身處鍾家專門建造的修煉密室中,不但身下盤坐的地麵上繪製了特殊的聚靈法陣,四麵牆壁上更是鑲嵌了諸多拳頭大小的藍色靈石,讓此處水元氣之盛幾乎是外界的三倍以上。


    當然,如此好的條件,帶來的自然是同樣驚人的三倍修煉效果。


    不過短短兩個多月的密室修煉,就讓鍾沉法力再次增進一些,終於成功突破築基後期,進入到了築基圓滿層次。


    不錯,他先前修為並非是馬麵人等想象的築基大圓滿,隻是築基後期境界而已。


    但因為某種原因,在賭鬥時,他的法力精純程度,已經不在一般築基圓滿修仙者之下,現在的話,恐怕連族中最傑出的嫡係三子,與其相比也難分高下了。


    這也是他在古廟時,一口答應東窯四鬼聯手一擊的緣由。


    眼下,他隻要在圓滿層次再打磨一段時間,就可尋找一個機緣將法力凝結成丹,可進階金丹期了。


    從表麵上看,以他不足二十就進入築基圓滿的修煉速度,足以在庶子中名列前茅。


    特別他修煉的還是號稱鍾家仙術功法中,最慢最平穩的“碧波功”。能在二十歲前將碧波功從“十重境”修煉到“千重境”的子弟,在鍾家曆史上也不會太多,若是傳了出去,恐怕會在族中引起一番不小的騷動。


    鍾沉如此思量著,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白色玉瓶,緩緩撫摸幾下後,臉上流露出些許異樣的神色。


    別人不知道,他卻很清楚,自己的資質並不是多麽出色,相反,甚至比大多數庶係弟子還有些不如。他要不是靠著早幾年間,無意中一次奇遇得到的瓶中之物,依照碧波功修煉的奇慢速度,如今能否進入築基中期都是兩說事情。


    畢竟鍾家這一代弟子中,能成功築基者也不過數百人,其中後期和圓滿層次更是少之又少。


    鍾沉一邊想著,一邊將玉瓶蓋子打開,往手心處倒去。


    半晌後,瓶口處有靈光閃動,一滴濃稠的銀色液體從瓶中掉出,在手心處骨碌碌的滾動了幾圈。


    在銀色液體碰觸手掌肌膚的瞬間,鍾沉隻覺一股冰涼氣息傳來,沿著手臂經脈流遍全身,帶著體內法力不由自主的自行運轉起來,還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不愧為提煉過的太陰玄水,對水屬性法力的提純增幅效果,遠不是普通玄水可比。看來當初隻服用一半玄水,另一半借助那處廟宇下方的陰脈慢慢滋養化為太陰玄水的做法,果然是值得的,不枉我苦等了三年之久。不過這太陰玄水的最大作用,還是讓碧波功能摻雜冰寒之力,威力遠不是先前可比的。可惜這次閉關結束,也隻剩下這一滴了。”鍾沉看著手中的銀色液體,滿臉可惜狀。


    話說迴來了,碧波功雖然修煉速度奇慢無比,卻是築基階段最容易突破瓶頸的功法之一,在築基期隻要法力修為積累到了某種程度,再進入下一層幾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在築基初期中期甚至到現在的大圓滿,的確像典籍中描述的那般,幾乎沒有感受到瓶頸的存在。


    不過,到突破金丹期的時候,就沒有這般好事了。


    碧波功在突破金丹以上瓶頸時,相對其他功法即使容易些許,也是有限的很,反而其在凝結金丹後修煉速度仍然奇慢。


    鍾沉一想到此事,臉色不禁又陰沉了下來。


    碧波功在鍾家諸多功法中是十分雞肋的存在,稍微有些資質和野心的嫡係子弟,都不會去選擇修煉此法,但對像鍾沉這樣的庶子來說,卻沒有選擇的餘地。


    為了保證庶係弟子,在有限資源的情況下也能修煉有成,隻要資質屬性許可,碧波功等數種入門最容易、所需資源最少的功法,是鍾家上層給庶係子弟指定的最常用功法。


    至於這些功法後期難修、威力不大等種種缺陷,卻根本不是鍾家長老們會替庶係子弟考慮的事情。


    鍾沉一想到這裏,腦中不禁浮現出五年前剛到鍾家,見到那個掛著“父親”名頭男人的一幕。


    鍾玄機,這位和他有最直接血脈聯係的男人,不但是現在的鍾家家主,更是一名實力遠在金丹之上的元嬰修仙者。


    鍾沉想到初見這個男人時,對方看自己的冰冷目光,和寥寥幾句話後甩出一本“碧波功”秘籍的情形,心中不禁隱隱有些發痛。


    對方從頭到尾,竟根本沒有問過母親的任何事情!


    也對,也許在這位強大的修仙者心目中,一名婢女出身的妾室根本就從未放在心上過,甚至連他的出生,說不定都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對整個鍾家來說,新一代嫡係弟子不過數十人,而庶係子弟則足有上千人之多,他和母親在鍾玄機心目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甚至到現在為止,他連母親為何離開鍾家,帶著其獨自在窮鄉僻壤居住的原因也無從知曉。


    其母臨終前的最後一句遺言,卻是希望自己死後,靈牌能夠送到鍾家聖地的祖祠中,但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鍾沉一想到這裏,心中越發有幾分難受。


    “我一定要結丹成功,隻要成為金丹期修仙者,無論嫡庶都可自動成為鍾家長老,到時就可要求完成母親遺願了。”他死死咬住嘴唇,在心底深處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決心。


    任何人擋在此事前麵,都將被他狠狠碾碎和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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