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再敢動手老子就捅死她!”

    頭上流著血的少年,拖著一個嚇破膽兒女人,氣勢洶洶而來,少年“砰”地一聲敲碎一個酒瓶,尖利的玻璃端對著女人雪白的脖子,朝著對麵混戰中的人大吼,煞是威風。

    而那被少年有力的手臂死死箍住的女人喏,眼淚汪汪,哭得直哽咽,活像不等少年真弄死她,她自己都能哭斷氣了去。她臉上都是血,全是一路上掙紮時少年腦袋上的血蹭上的,此刻看起來,血糊糊慘兮兮,像是受了大虐。

    就連箍著她的唯小少爺也感到詫異:老子又沒怎麽樣她,這女人咋的恁來事兒!

    劇情突然出現神展開,那廂爭鬥得頭破血流的人群倒真是安靜了下來,看向這方“血淋淋”的一男一女。

    “小泥巴!”唐二小姐瞪大眼一聲驚唿,四渣齊齊愣眼了,眸子中情緒激動得,活像見到了死去的親媽。

    那好多天像是人間蒸發了樣的女人,此刻終於出現了!

    搶迴去!絕壁要將人給老爺子搶迴去!否則以後的好日子就真的到頭了。

    這是四渣心中明晃晃毫無掩飾的想法,眼神火辣辣落在尤泥血乎乎的臉上。

    聽見有人叫她,原本苦苦掙紮的尤泥一驚,抬頭就看見對麵四渣熱切得活像要吞了她的眼神,當場就嚇得哇哇大哭,這下真是出狠勁兒了,她脖子被少年手臂箍著,她就雙手齊出,使勁兒要掰開少年的手臂:要出人命了!這下真的要出人命了!

    小泥巴心中捉急地大喊,想跑得緊。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她自己亂動想跑,被少年抵在她脖間的半截碎酒瓶紮到了脖子。

    “老實點!”唯小少爺顯然也沒想到這看似軟軟唿唿的女人怎麽這麽野,一路上將他手臂抓得全是傷不說,此刻就隻差沒拿刀指著她了,她卻還能不要命地掙紮?

    現場一片寂靜。

    迴應他的,是一陣嗚嗚嗚的哭聲。

    “這女人是誰的?自己來領迴去!”小表弟黨的程成開口了,看著那臉上又是血又是淚的女人,也有點煩。

    唔,一片沉寂。

    沒人領?

    那女人又是嗚嗚嗚,像是準備哭死過去一了百了,煩死個人。

    哪能真沒人領?連公子一行就快被嚇傻了好伐!卻是誰也不敢上前來接這個燙手山芋。這他媽算個兒什麽事兒呀?小合帶來的小嬌嬌咋的弄成

    這副鬼模樣了?這要是讓小合知道了還得了?不得將這地方給拆了去!

    “牟子,上,先將人給弄過來再說!”連公子好個不吃虧的狐狸本性,一手拐了拐他身側健壯的男人,出聲。

    “我、我……老子不去!你沒聽見‘誰的女人誰自己領’嗎?”牟子也不是傻的,現在這女人成這樣了,除了小合本人,誰還敢碰她,又或者說他們將人給帶去見小合:這樣子,怎麽交代?

    “你他媽還是不是男人?逮著個女人算什麽狗屁!”這邊少爺黨們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真將那快哭死的女人嚇出個好歹,那廂,四渣也是捉急得很,又恨又怒。

    恨你個作死的小泥巴咋的破事兒恁多,你說你好端端的怎麽就被人給逮住了呐?卻,經過了上次‘離家出走’事件,四渣終究有所忌諱,也知道不能真讓這女人出了事,一時間倒是頗有些投鼠忌器的味道,怒不可遏。

    女人的哭聲嗚嗚咽咽淒淒慘慘,原本混戰的三方人馬卻出現了詭異的沉寂,就連捉著尤泥的少年都有些詫異:這女人是個金餑餑?否則怎麽會這麽管用?

    小爛泥巴果然好威力,聲嘶力竭的哭,終於不負連公子一行人的眾望,將角落隔間裏的小合給哭了出來——

    小合原本是在裏屋淺眠,等著某個屁顛顛上廁所去的女人,挺悠閑。說實話,這些年在國外,小合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修身養性,隻不過是“養”的方法不一樣罷了,至少像這種低端的武力挑釁,人家是不會再參與了。

    可現在——

    看著那被個男人死死箍住,臉上血乎乎、哭得慘兮兮的女人,小合唇角原本勾著的笑意瞬間就僵硬了,漂亮的眼眸中倒映出各種複雜繁複的暗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小合這是動了真怒了,連公子一行人心中都暗自慶幸:幸好老子沒一時腦熱接了那燙手山芋……

    箍著小泥巴的唯小少爺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可這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幹盡壞事兒的,一手將箍著的女人勒得更緊了,朝著對麵麵無表情的少年道,“這女人——”就隻說出了三個字,僅三個字後便像是被瞬間掐住了舌頭,喉間溢出一聲短促的痛音。

    “啊啊啊!”這一身尖利又驚悚的,不必說,是渾身都被濺上紅血的小泥巴,身後箍著她的少年腳下一個踉蹌,不受控製地鬆開了她,她親眼看見,剛剛、剛剛——

    小合從連公子腰間抽出兩把精致軍刀,眼都不眨地朝她投來,她不過是一閉眼的時間,熱乎乎

    鮮血便立刻濺得渾身都是,她瑟瑟地看著地上捂著腿的少年,他手腕上,大腿上,兩把軍刀齊齊沒入,大腿傷勢如何她看不清,可腕上那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完全的對穿而過!

    “小合、小合——”這女人被嚇破了膽兒,不敢再看地上痛得臉色慘白的少年,死命哭喊著,一邊又還苦苦喚著葉合的名字。

    你說這不是讓小合更揪心?他定了心要揣心尖尖上捧著的寶貝,被你個賤逼養的龜兒子給欺負成這樣,饒是再講究害人美學,此刻小合也顧不得了,五年來第一次親自動了手,手法卻是絲毫不失多年前的水準。

    小合這樣突然的一舉,直接將現場各方的憤怒掀到最高-潮,混戰再次升級,這下是真的不管不顧了,三方各自喊人,軍痞,流氓,各路混賬……不一會兒便將這間深深小院擠了個水泄不通,打得不可開交!

    小合沒心思參戰,眸中毒灩灩一片,誰也不動,就看準了那被擠在角落中痛苦呻-吟的少年,還有他身邊蹲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他幾步上前,一把抱起那哭哭啼啼的女人,一手托著地上少年重傷的一隻腿,三人進了隔間……

    外麵混鬥仍在繼續,血腥、暴力,慘不忍睹;而隔間內,更血腥、更暴力!更齷齪!

    手腕和大腿都插著一柄精致軍刀的少年,被四肢大敞地綁在桌腳上,渾身都是血的女人,哭得厲害,眼都不敢睜開,抱著她的少年,眸中森冷一片,就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坐地上,守著她哭。

    等她終於哭得累了,小合胡亂抹了抹她臉上的血,幾下子抹幹淨了,才發現根本不是她流的,湊近咬著她紅紅的嘴巴一口,道,“哭哪樣?受重傷了?”

    “唔唔,小合、小合……”小爛泥巴直吸氣,還在哽咽,隻知道叫著少年的名字,一手委委屈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卻又不敢下了重手去蹭。

    “脖子受傷了?我看看……”小合用紙巾擦幹淨她脖子上的血跡,果然看見上麵淺淺的劃痕。

    “他用玻璃瓶捅我、他說要捅死我……”小爛泥巴哭哭啼啼,心有餘悸。

    “放開老子!”被綁在桌腿上的唯小少爺大吼,臉色從慘白變作怒紅,大腿上汩汩冒出的鮮血,可比個嬌怯怯的女人那屁大點的傷多得多。

    聽見少年的吼聲,小泥巴明顯驚得渾身一顫,像是害怕。

    小合最見不得她這付驚驚怯怯的小樣兒,仿佛遭了大罪的,一手緊緊抱著她搖了搖,他另一

    隻手伸出,猛地拔出了插在唯小少爺大腿上的軍刀,血淋淋的刀子硬塞進懷中哭哭啼啼的女人手中。

    “哭什麽?他要捅死你,你捅還給他就好了——”小合親親她的嘴角,在她耳邊小小聲哄。

    小爛泥巴一驚,手上像是捏著個炸彈,動都不敢動,眸中卻是水盈盈亮晶晶。

    “喏,看著他腿上的血洞沒有,這麽大很好瞄準吧,你隻要照著這個洞捅下去就好了,捅下去,就不怕了……”小合湊近就去親她,在她唇間低低緩緩,淺淺說,嚇得個顫顫的女人更是抖得不行,篩糠似的。

    卻——

    小合還是眼尖的注意到了,這看似嬌嬌怯怯的女人眸中光亮更甚,捏著軍刀的手緊了又緊,仿佛……蠢蠢欲動。

    “你他媽敢!”被綁在桌腿上的唯小少爺憤怒地大吼,迅猛掙紮,卻被小合輕巧地壓住了另一隻腿,半分動彈不得。

    而那原本哭得要死不活的女人這下像是入了魔怔,果真提著軍刀,眼神亮晶晶盯著他腿上的血洞,像是在考慮怎樣下手捅得更深。

    瘋子,這兩人都他媽是瘋子!

    這樣子的再補一刀上去,那條腿,算是廢了——

    這個清楚的認知,竟是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唯小少爺開始隱隱後悔起來,後悔捉住了這麽個小瘋子!

    小瘋子不懂謀略,所以她絕壁不是做做樣子嚇人,她真敢下狠手。

    恐怕除了小合,沒人願意撕開她這一麵,早說過,這女人不是個好東西,一肚子糟粕水兒的混賬貨,與唐家四渣絕對能一拚,她先前不動手反抗,不是不想,而是實力相差太大,不敢,現在有人“撐腰”了,這女人體內躁動不已的血性因子開始瘋狂叫囂了,抖著手,提著軍刀,重重捅向地上怒氣昭彰的少年!

    絕對的精準無比!軍刀絲毫不差地重新嵌進那深深的血洞中,堪比那經過特訓的專業人士!

    “漂亮!”小合眼神一亮,抱著個嬌嬌的女人使勁親。

    作者有話要說:唔,這是昨天欠下的三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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