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執劍站立,全神以待,一動也不敢動。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身後緊靠的牆壁上傳來「篤」的一聲輕響,尚未有所反應,一柄極薄極彎的刀已從牆壁的另一麵刺了過來,冰冷的刀鋒從他後背刺入,從前胸透出。鮮血立即湧了出來。

    牆頭人影一晃,莫驚雷又站在了他麵前。

    「你,你……」陸海川低頭看看突然從自己胸口冒出來的血淋淋的半截刀尖,又抬頭看看他,雙目暴瞪,麵目猙獰,似信似疑,恍如在夢中一般,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有這樣快的刀?這、這是什麽刀?……」

    莫驚雷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告訴他:「沒人擋得住這一刀,因為這是正義之刀!」

    欠債難還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將青陽市寬廣熱鬧的街道塗上一層金黃的顏色。

    一輛銀灰色的小轎車在環市大道上不快不慢地行駛著,轎車裏坐著一位四十多歲身體略微發福的中年男子。

    他叫郭石富。20年前,他還是青陽市鄉下小山村裏一個農民,如今卻已成了南方石富集團公司的老總。

    坐在前麵為他開車的是他新招聘的女助理,叫可妮,今年26歲,是一個漂亮能幹的好姑娘。

    郭總剛談妥一筆生意,看得出他的心情很愉快。他邊吩咐可妮小心將車開慢一點,一邊搖下車窗玻璃欣賞著外麵的街景。

    可妮小心地開著車,不想還是出了點兒意外。

    當轎車駛過環市路與橘園路交叉的十字路口時,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突然斜衝出來,從街道上橫跑而過。

    可妮趕緊剎車。但還是遲了一點兒,轎車前麵的保險杠將那小姑娘蹭了一下。

    小姑娘「哎喲」一聲,倒在地上。

    「快停車!」郭總臉都嚇白了,不待轎車停穩便推開車門跑下了車,扶起那小女孩,一邊為她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緊張地問,「小姑娘,快告訴伯伯撞著哪兒了?」

    小女孩嚇壞了,半天才迴過神來,張口哇哇大哭起來。

    郭總忙掀起她的衣服檢查看哪裏受了傷,並未找到明顯的傷痕。

    他一邊替她擦著眼淚一邊說:「小妹妹,別怕,伯伯送你上醫院。」

    小女孩一聽,停住哭聲瞪大眼睛看著他問:「你、你不怪我撞壞了你的車嗎?」

    郭總一聽,樂了:原來這小姑娘是怕我怪她撞壞了車

    所以才害怕得哭呢!

    他忍住笑說:「伯伯不怪你,那你告訴伯伯,剛才撞疼了你沒有?」

    小女孩搖頭說:「沒有。」

    郭總左右看看,不見小女孩的家人,問:「你一個人出來玩呀?」

    小女孩點點頭,說:「我白天到城裏的舅舅家玩,現在天黑了,想搭摩托車迴家。」

    郭總問:「你家住在哪裏?」

    小女孩說:「我家住在青陽山下。」

    青陽山在郊外,離市區還有挺遠一段路。

    郭總牽著她的小手說:「伯伯用車送你迴家吧!」

    小女孩一聽有汽車坐,高興得二話不說就蹦上了車。那可愛的樣子把郭總和可妮都逗笑了。

    十多分鍾後,可妮已將小車開出了市區,開上了郊外一條碎石鋪成的公路。很快,鬱鬱蔥蔥的青陽山便出現在眼前。一座小村莊坐落在山下的綠樹濃蔭裏,一條不足一米寬的泥巴路蜿蜒伸向樹林深處。

    可妮停住車說:「郭總,車開不進去了。」

    郭總說:「反正也不遠了,這兒的風景不錯,我下去走走,順便送小姑娘迴家。你在這兒等我。」

    可妮點點頭,郭總牽著那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很快便消失在七彎八拐的泥巴路上。

    可妮坐在車裏百無聊賴地聽了一會兒音樂,看看表,發現郭總進去十多分鍾了仍未出來。她又等了一會兒,下車一望,仍不見他。她按響了小車喇叭,汽笛聲傳得很遠很遠,相信郭總是聽得到的。可是又過了十多分鍾,昏暗的夜幕中仍然看不見郭總的身影。

    一種不祥之兆從她心頭掠過,她忙撥通了郭總的手機,「嘟嘟」的聲音響了七八下之後,才有人接聽,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喂,不管你是誰,現在我要告訴你,郭石富已被我們綁架了,你趕快去通知他家人,等候我們的通知,不準報警,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可妮一下子驚呆了,嚇傻了,手機從手中掉落下來。她忙將小車掉頭,飛快地向市區開去。

    郭石富住在市中心碧綠花園的一棟三層豪華別墅樓裏,一對雙胞胎兒子都在北京讀大學,家裏隻有妻子向巧珍和傭人鳳姐。

    可妮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帶迴家時,向巧珍又驚又急又怕,竟一下子昏倒在沙發上……

    郭石富彷佛迷迷糊糊睡了一大覺,睜開眼睛時,忽然發現自己竟置身於一個山洞裏。

    這山洞很大,光線昏暗,陰風陣陣,怪石嶙峋,恐怖異常。

    他低頭一看,自己不知何時被人用粗麻繩緊緊綁在了一根大石柱上,全身上下一點也動彈不得。他嚇了一大跳,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剛才他送那個小女孩迴家,跟著她七彎八拐地來到一個偏僻的山坡上。小女孩忽然掏出一塊手帕說這花手帕好香好香,一定要他聞一聞。他被她纏不過,便彎下腰去聞一下,一種奇怪而濃烈的香味直衝口鼻,他「啊呀」一聲軟癱在地,什麽也不知道了。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被綁在了這山洞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扭頭察看這山洞。山洞裏空空蕩蕩,除了他再無其他人影。

    「喂,有人嗎?」他焦急地大聲喊道,「是誰把我綁在這兒?你到底要幹什麽?」

    無人迴答。

    他又喊:「喂,小姑娘,小姑娘,你在哪兒?」

    仍無人迴答。

    他的喊聲在山洞裏迴蕩過後,山洞便寂靜無聲。一種不祥的恐懼感如潮水一般襲上心頭,他忽然害怕起來。天色漸晚,山洞漆黑一片,蝙蝠如幽靈一般在頭頂飛來飛去,老鼠在腳下吱吱地叫,郭石富嚇得全身毛發都豎起來,冷汗浸透了衣衫。

    他又冷又怕,一夜沒敢合眼,就這樣被綁在冰涼的石柱上度過了這個極度恐怖的漫漫長夜。

    天亮了,山洞裏漸漸明亮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郭石富終於聽到有一陣腳步聲從靠近洞口的一側傳來。不大一會兒,他便看見有四個人向他走來。走在最前麵的是一位姑娘,二十多歲,皮膚黧黑,頭頂筆直地豎著一根辮子,身上髒兮兮的。另外三個都是不到十歲的小孩子,兩男一女,身上又髒又破,一副乞丐打扮。最小的那個小女孩他認識,正是昨天被車蹭到的那個小姑娘。

    郭石富一見他們便大聲叫道:「喂,你們是什麽人?到底想幹什麽?快放了我!」

    前麵那個年長的姑娘說:「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本姑娘名叫銀子,認識我的人都叫我銀子姐。他們三個是我的小弟小妹,男的叫剪刀和石頭,那個昨天引你上鉤的小妹妹叫丟丟,就是被父母親人丟棄的意思。我們都是乞丐。我已經通知你的家人說你已被我們綁架了。」

    「豈有此理!」郭石富掙紮道,「快放了我,要不然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死到臨頭還嘴硬!」那個叫銀子的姑

    娘走到他跟前,抬腿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他頓時痛得差點兒暈過去。

    那個叫丟丟的小女孩一改昨天的羞怯,走上前問:「這個人太可恨了,銀子姐,我們怎麽處置他?」

    銀子看了郭石富一眼,眼裏閃過一絲惡毒的笑意:「先給他點兒顏色瞧瞧,再餓他一天,看他老不老實。」她話音未落,三個小乞丐手中的石頭便像雨點一樣朝郭石富身上打去,劈頭蓋臉,打得他鼻青臉腫,連牙齒都被打掉數顆。

    他暗暗叫苦,還沒迴過神來,銀子便又帶著三個小乞丐一陣風似的走了。

    銀子果然說話算話,又將郭石富在山洞裏綁了一天一夜。

    可憐郭石富這個堂堂大老板,自十幾年前發跡以來,還從未吃過這種苦頭。熬到第三日早上,他又累又餓,苦不堪言,不知不覺間,竟然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嗅到一種烤肉的香味,睜眼一看,隻見山洞裏不知何時燃起了一堆篝火,那個叫銀子的女孩帶著那三個小乞丐圍著篝火燒烤著山雞、野兔、鵪鶉等野味。篝火熊熊,肉香四溢,已將近兩天兩夜未進食的郭石富一見,不由得口水直流。

    小女孩丟丟將一隻烤熟的又肥又香的大山雞遞給銀子,說:「銀子姐,今天是你的生日,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剪刀和石頭也不甘落後,紛紛將手中的美味送給銀子。

    銀子一一笑納,一邊吃一邊故意用眼睛瞟瞟郭石富。

    郭石富咽了一口口水哀求道:「銀子姑娘,我餓得實在受不了了,求求你給我一口吃的吧!」

    「哈,想不到你這個大老板也會開口求人。」銀子走到他跟前,忽然臉一沉,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呸,餓死你我也不會可憐你的!」

    剪刀拉拉她的衣角說:「銀子姐,還是給他一點兒吃的吧,要不然把他餓死了,龍哥會生氣的。」

    銀子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他忙撕了一隻雞腿,遞到郭石富嘴邊。郭石富一口叼住,幾口便吃完了。他還想吃,卻再也沒人理他。銀子隻顧自己吃喝,看也不再看他一眼,他隻得無力地垂下了頭。

    過了好久,他忽然問:「銀子姑娘,今天是農曆幾月初幾?」

    銀子抹抹嘴巴:「九月初三。你問這個幹什麽?」

    「九月初三!九月初三!……」郭石富一邊呢喃著一邊抬起頭來,目光複雜,雙目中似有淚光閃動。

    「給我一把刀好嗎?」他忽然說。

    銀子差點兒跳起來:「給你刀讓你來砍我呀?我才沒那麽笨!」

    郭石富說:「不是砍你,是砍我自己!」

    「砍你自己?你沒病吧?」

    「我沒病,我說的是真話。」郭石富懇求她道,「請你在我的左臂上砍一刀好嗎?求求你了!」

    「好,你要自討苦吃,我成全你!」石頭忽然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照著他的手臂就是一刀。

    郭石富的臂膀頓時鮮血湧流,大叫一聲昏死過去。過了半個多小時,他醒轉過來時,發現銀子正坐來跟前看著他。

    他苦笑一聲,說:「銀子小姐,我認輸了,我承認你比我厲害!現在,你總該告訴我為什麽要把我抓到這兒來了吧?」

    「原因很簡單!」銀子死死地盯著他,咬牙道,「因為我想找你報仇!」

    「找我報仇?我與你有仇嗎?」

    「不錯。你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郭石富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與你素不相識,何來深仇大恨?我看你認錯人了吧!」

    「別人我也許會認錯,但你化成灰燼我也不會認錯!」銀子盯著他咬牙切齒地說。

    郭石富一怔:「那你說說看,我倆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銀子緩緩抬起頭來,目光漸漸變得模糊,全身輕輕顫抖著,似乎陷入了痛苦的迴憶之中。忽然,她目光一轉,如利刀直刺郭石富的心窩:「郭大老板,請問你有幾個孩子?」

    郭石富一怔:「兩個,兩個兒子,都在念大學。」

    銀子站起身,緊緊逼視著他:「那我問你,在你兩個兒子出生之前,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兒?」

    郭石富臉色一變:「是、是有一個女兒……」

    「那你女兒呢?」

    「那、那時家裏窮,女兒六歲就送人了,送給了城裏一戶富裕人家。」

    「富裕人家?你知道你女兒在別人家裏過的是什麽日子嗎?」

    「不知道!」

    「是豬狗不如的日子。幸好她脾氣倔,不肯認命,逃了出來,做了幾年乞丐後,被一位叫龍哥的丐幫老大收留下來。」

    郭石富吃驚地盯著她:「你、你怎麽知道?」

    銀子似乎要哭了起來,哽咽著叫道:「因為我就是那個被父母狠

    心遺棄的小女孩!」

    「什麽?」郭石富驚喜地抬起頭來,聲音顫抖地說:「你、你就是丫丫?你就是我女兒丫丫?」

    銀子盯著他,眼中似有火星冒出,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不,我不是你女兒,你也不是我父親,你是我的仇人……這20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想你這個自私無情的人。我真恨不得一刀殺了你!」

    郭石富見她臉上竟露出一絲猙獰的神色,大吃一驚:「你、你想怎麽樣?」

    銀子目光一轉,忽然盯著他冷笑起來:「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隻不過要你為自己當年無情無義的舉動做些補償而已!」

    「什麽補償?」

    「你將我整整拋棄了20年,這20年來,你可知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難?所以,我要你每年補償我10萬元不算過分吧?」

    郭石富一怔:「20年就是200萬,我一下哪能拿出這麽多錢?」

    「哼,別在我麵前哭窮。誰不知你是一個大老板,區區200萬對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銀子掏出他身上的手機,開機之後說,「快打電話叫你家裏人送錢過來,明天一早我叫石頭在山下等著,過期不候。如若報警,後果自負。快說你家裏的電話號碼!」

    郭石富說了,銀子照著撥過去,電話很快就通了。銀子把手機放到他耳邊,接電話的是他的妻子向巧珍。

    向巧珍一聽是失蹤多日的丈夫的聲音,不由得悲喜交加,叫了一聲「石富,你、你……」便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

    郭石富知她情緒激動,不便多言,忙安慰了兩句,便問:「可妮有沒有在你身邊?」

    向巧珍忙說:「在,她一直在陪我。」

    郭石富忙說:「你快叫她接電話,我有事要交代她!」

    向巧珍忙把話筒轉給可妮。

    可妮焦急地問:「郭總,你怎麽樣了?」

    郭石富苦笑一聲說:「我沒事。你馬上湊足200萬元現金和太太一起到青陽山贖我。」

    可妮問:「要不要報警?」

    郭石富看了銀子一眼,搖頭說:「不,不,千萬別報警,一切見麵再說。」他還想說什麽,銀子卻關了機。

    他無奈地長歎一聲,抬頭端詳著她圓圓的臉蛋,忽然歎口氣說:「你果然長得和你媽媽一模一樣。」

    他語音未落,

    肚子上便挨了一腳:「閉嘴!」

    第二天一大早,石頭就從青陽山下將正提著兩隻密碼箱在山下徘徊的向巧珍和可妮領進了山洞。

    一看見郭石富被綁在石柱上慘遭折磨的憔悴模樣,向巧珍便淚如雨下,心疼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就要撲過去。

    「站住!」銀子抽出匕首抵住郭石富的脖子,「誰敢過來,我就一刀捅死他!」

    可妮拍拍密碼箱說:「錢我們已帶來了,你還想怎樣?」

    銀子說:「我開箱驗過鈔票真偽後,自然會放人。現在,你們把密碼箱放下,退到一邊去。」

    可妮無奈,猶豫一下,隻好放下密碼箱,攙扶著向巧珍站到一邊。

    銀子使個眼色,石頭和剪刀忙上前打開密碼箱,露出裏麵裝得滿滿的鈔票。剪刀隨手拿了兩迭遞給銀子,她看了一下,確定是真的之後,便用匕首挑斷了郭石富身上的繩子。

    郭石富腿腳麻木,竟一時站不起來。向巧珍和可妮忙跑上去,扶住了他。

    銀子看著滿滿的兩箱鈔票,雙目放光,渾身都忍不住興奮得顫抖起來。

    向巧珍忙掏出手機悄聲說:「石富,我們快叫警察!」

    郭石富忙攔住她:「別,別,千萬別報警。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丫丫!她就是20年前我們送給人家的女兒丫丫呀!」

    此言一出,不但向巧珍呆住了,就連可妮也愣住了。

    「不錯,我就是丫丫。」銀子看著他們得意地笑了起來。

    向巧珍怔愣片刻,忽然撲過去,緊緊抱住她,全身因過度驚喜激動而顫抖著:「你、你真是丫丫?你真是我們的女兒?」

    銀子卻一把推開她,冷冷地道:「我是丫丫,但不是你們的女兒,我沒有父母,我的父母自私冷酷、無情無義,他們早在20年前就死了!」

    「不,孩子,你不能這麽說。當時我們住在鄉下,家裏已經窮得揭不開鍋。那時你的兩個雙胞胎弟弟還小,整天餓得哇哇大哭。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餓死在家裏,沒辦法,才將你送給人家。那是一戶城裏人家,家境比較好,我們以為你過去會過上好日子,所以才……你是爸媽心頭掉下的肉,爸媽也舍不得你呀!後來,我們家境漸好,你爸爸想去接你迴來,誰知你早已離家出走,不知去向……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在托人四處打聽你的下落呀!」

    銀子撇撇嘴,冷冷一笑:「你以

    為我會相信你的謊言嗎?」

    「不,孩子,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話,但有一樣東西你一定要相信!」

    向巧珍忽然扯開了丈夫左半邊的衣服,露出了他的左臂。

    隻見他的左臂上布滿刀疤,有一條未愈的新傷,正是昨天剪刀用匕首劃傷的。

    「孩子,你爸一直以來都十分後悔不該將你送給人,這種痛苦就像魔鬼一樣時刻折磨著他。為了減輕痛苦,每年九月初三你生日的那一天,他都要用刀在自己身上劃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如今20年過去了,他身上也整整留下了20條刀疤……」說到這裏,她早已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

    看著郭石富手臂上那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刀痕,在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連可妮也忍不住扭過頭去用衣袖悄悄地擦拭著自己眼中的淚水。

    銀子也驚呆了,她縱是鐵石心腸,也早已被這一腔無言的父愛融化了。她淚流滿麵,扔下匕首「撲通」一聲跪在了郭石富跟前:「爸、媽,女兒不孝,女兒對不起你們……」

    郭石富欣慰地笑了,扶起她來,為她擦幹眼淚:「別哭,丫丫,這不能怪你,要怪隻能怪咱們家過去太窮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跟我們迴家去,咱們重新開始,好嗎?」

    銀子抬起淚眼,無言地點了點頭。

    一家人拾起地上的密碼箱,正欲朝山洞出口走去,忽聽一陣大吼,從洞外闖入七八名手執鐵棍、砍刀的精壯漢子,團團圍住了他們。

    為首的一名滿臉絡腮胡的彪形大漢冷冷一笑道:「銀子,你好大膽子,竟敢背叛我龍哥!」

    銀子嚇得趕緊躲到郭石富背後,悄聲說:「他就是我們丐幫的龍頭老大。」

    郭石富也嚇呆了。

    可妮忙悄聲說:「郭先生,不用害怕,我們來之前我已叮囑傭人鳳姐,如果我們半個小時不出山洞,她就打電話報警。現在,警察應該來了。」

    郭石富這才壯壯膽,對龍哥道:「你、你想怎麽樣?」

    「留下200萬,我放你們走!」

    可妮道:「辦不到!」

    「死到臨頭還嘴硬!」龍哥氣急敗壞地大叫道,「兄弟們,給我把那兩隻密碼箱搶迴來!」

    七八名精壯大漢齊應一聲,正要動手,忽然從洞口湧進一隊荷槍實彈的警察,一下子包圍了他們。

    龍哥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再也神氣不

    起來。

    匪徒們一個一個被帶了下去。一個帶隊的女警察走到郭石富麵前說:「郭先生,我們是刑偵大隊的,我叫文麗,我們接到報警後就立即趕到這裏來了。你受傷沒有,要不要叫醫生?」

    郭石富急忙道謝,說:「我還好,沒什麽大礙。」

    這時,一個警察拿著一副手銬朝銀子走過來。郭石富忙上前攔住說:「警察同誌,別抓她,她是我女兒,我們父女之間有點小小的誤會,所以……」

    警察看看銀子,猶豫了一下。

    「不,郭先生,你被她騙了,她根本不是您的女兒!」就在這時,可妮忽然站出來,指著銀子大聲道,「她不是丫丫,她不是您失蹤20年的女兒,她是一個騙子!」

    此言一出,所有在場的人都怔住了。

    郭石富惱怒地瞪著她:「可妮,你胡說什麽!」

    可妮仍舊指著銀子道:「她不是您的女兒,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她和那個龍哥早就想綁架敲詐勒索你,但又怕你寧死不屈,不肯給錢,所以便冒充您失蹤20年的女兒前來討債。」

    銀子臉色一變,盯著她冷冷一笑道:「你放屁!我若是想詐騙他的錢財,早就提著那200萬元逃之夭夭了,還會認他這個父親嗎?」

    可妮也冷笑著說:「不錯,你本來可以拿著那些錢遠走高飛,但是當你看到郭總夫婦那一片愛女之情時,你忽然改變了主意。因為你發現自己若攜款逃跑,與龍哥平分那200萬,這錢遲早都會有花光的時候。但你若做了郭總的女兒,就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這一輩子再也不會為錢而發愁。這遠遠比與龍哥平分那些錢強得多……」

    銀子忽然嗚嗚大哭起來,撲在郭石富懷中抽泣著說:「爸爸,她、她想挑撥我們父女倆的感情……」

    郭石富十分惱火,瞪著可妮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可妮沒再說話,卻忽然衝上去,一把扯開銀子的上衣扣,露出了她的半邊肩膀。

    銀子尖叫一聲:「你、你想幹什麽?」

    「郭先生,您的女兒右肩上有塊榆錢大小的胎記,您難道忘了嗎?」

    向巧珍忽然一拍大腿說:「是呀,是呀,丫丫肩上的確有塊胎記,我還說過這塊胎記長在她肩膀上難看!」她再一看銀子的肩膀上,卻什麽也沒有。

    郭石富「啊呀」一聲,眼前一黑,差點兒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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