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你,會像什麽人?道聽途說的終歸信不得。”


    看來陸遠並沒有想要告訴我的打算,這裏麵還有什麽可隱瞞的東西麽,他口口聲聲要包下了我,怎麽連這麽一點真誠都不給我。


    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我不可能從他這裏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我該信你?還是信他們?你總要給我個保障,我也好安心跟著你走下去。”


    我從被子裏麵鑽出來,坐直了身子,他的手就摸|了上來。


    “哼,保障?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你給我記住,有的話我不說,你最好不要問下去。”


    陸遠的手在我身上逗留了片刻,一把就把我推開,扭身就下了床。


    我來不及反應,硬生生的後腦撞在了枕頭上麵,雖是柔軟的,也難免生疼,刻意的叫了出來。


    可是陸遠看都沒有看我,披上一件浴衣就出了門,門被帶上,我再次的被鎖了起來。


    也許我是太心急了,信任是一點點獲取的,欲速則不達。


    我去浴室把自己裏裏外外的洗了個幹淨,卻發現下麵出了一些血,不知道是因為昨晚陸遠的動作太暴力,還是因為流產帶來的後遺症。


    洗完澡以後,我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不知道該想些什麽,命運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讓我一步步走到這裏。


    也就是在半年前,我根本就無法想象現在的生活,如果當初沒有和毛錚重逢,沒有和吳越離婚,我們的婚姻至少還維持著表麵的幸福,我也應該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如今,我已然孑然一身,今後仍舊茫茫看不到邊際。


    其實之前和蔣勳在一切的時候,我也曾幻想過,和他好好過下去,他至少願意帶我離開這裏,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


    那個時候,我是願意的,我願意放棄所有心中的不舍和不甘。


    甚至,我描繪過我們兩個人今後的生活模樣,想所有普通的家庭那樣,日子在油鹽醬醋中平淡,偶爾又會激情四射。


    可這些都已經離我越來越遠,現在的我注定了一無所有。


    接下來的日子,陸遠每晚都迴來,我伺候的他很是滿意,也識相的不再多問一句話。


    我能感覺到他慢慢的有一些離不開我,即便有時候不碰我,他也要留下來過夜,整晚都會把我緊緊的摟著,那是我一個一個的無眠夜。


    直到我聽到他在睡夢中模糊的叫喊這一個蘇姓的名字。


    我猜應該就是那個人了。


    我每日仍舊裝出一無所知的模樣,慢慢的陸遠也放鬆了對我的禁錮,我開始可以在整個別墅的範圍活動,開始可以出門,可以去院子裏麵散步。


    李媽會隨時跟著我,我感覺到李媽其實是一個挺善良的女人,她有時候很矛盾,大概一方麵收了陸遠的錢,不得不盡職,另一方麵,她也有些可憐我。


    我想過讓她幫我發信息出去,可是又覺得有些不妥,這周圍都有人監視著,恐怕我還沒有行動起來就已經被發現了。


    倒是在李媽的照顧下我的身體越來越好,甚至長胖了兩斤,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那天和陸遠吃飯的時候,他就盯著目不轉睛。


    “最近氣色不錯。”


    我宛然一笑,往嘴裏麵送了一勺李媽燉的雞湯。


    “李媽照顧得好,我也沒有什麽可以操心的事情,以前整日就擔心著我的那個畫廊,話說迴來了,也不知道陳墨把畫廊弄得怎麽樣了,我可是投入了全部的財產。”


    我說這些的心裏麵是打著顫的,我不知道敏|感如陸遠,他會不會懷疑我說話的意圖。


    “他應該沒有精力照顧這些,我看要不然就把畫廊關了,我替你盤出去,錢我可以給你補上。”


    “不要!”


    我脫口就出,陸遠皺著眉頭抬頭瞅了我一眼。


    “還惦記著蔣勳那小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什麽本事,從來沒做成過什麽大事情,隻有這畫廊盡心盡力的,要是盤給了別人,就好像是毀了自己的心血,當然有些不甘心了。”


    我的腿發著抖,卻強迫自己的上半身保持鎮靜,我又往嘴裏麵送了一勺湯,穩住了情緒才抬頭看向陸遠。


    陸遠看著我竟然笑了一下。


    “你要是舍不得,就不盤出去,我找人看顧著就是了。”


    我想著趁這個機會說迴畫廊的事情,話都到了嘴邊還是硬生生的被我吞了迴去。


    剛才陸遠已經扯到了蔣勳的身上,如果我再得寸進尺,他一定不會輕易就此罷休的。


    慢慢來,一切都要慢慢來。


    “好,都聽你的。”


    陸遠沒再說什麽,滿意的繼續吃飯,晚飯後他興致很好,開車帶著我出去兜風,我拚了命的看著窗外的風景,每一個人每一個物都不願意漏掉。


    轉瞬即逝中我好像看到了毛錚,他在街頭奔跑著,不知道跑向什麽方向,那個時間太短了,還不到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了,我收迴神,低著頭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雙手。


    如果他知道他的決定,他會怎麽樣?一定會罵我,唾棄我,我這個殺害親生骨肉的劊子手。


    “我累了,咱們迴家吧。”


    我聲音低低的,也沒有抬起頭,陸遠卻突然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蘇冉,你願意跟我迴家了?”


    陸遠轉過身一下子把我摟緊了懷裏麵,聲音嘶啞的帶著哭腔。


    對,就是這個名字,好幾個夜晚陸遠反複低吟的就是這個名字。


    “嗯?”


    陸遠卻不為所動,我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我們迴家,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


    陸遠就好像中了邪,扭過身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別墅的方向駛去,我整個人神經都緊繃著,手不由自主的抓緊了把手,車子就像是一陣風開了迴去。


    還沒聽到車庫,陸遠下車一下子就抱起了我,瘋了似的衝上了二樓,卻又溫柔的把我放在床上。


    房間裏麵沒有開燈,我隻聽到他窸窣脫衣服的聲音,隨後一個重物壓|住了我,我的嘴被堵住。


    今晚的陸遠與往日不同,所有的動作溫柔而帶有溫度,他耐心的親|吻撫|摸著我渾|身上下所有的角落,褪|去我身上的衣服,意外的順利的進入到了我的身體,廝|磨間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原來所有的不|舉都是心裏的原因,此刻的他就一次次的把我送上了巔峰,讓我有了幻覺以為蔣勳迴到了我的身邊。


    一夜的顛簸我睡得異常的沉,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陸遠早就不在我的身邊了。


    那之後,他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迴來過,我也算落得清閑,和李媽聊得也越來越多。


    李媽的丈夫死得早,剩下了一個兒子,兒子剛剛高中畢業,今天考上了大學,因為家裏麵窮,拿不出學費,他兒子孝順就想著早點出來工作,不去上大學了。


    可是李媽堅持,要讓她兒子把大學讀下來,就知道了陸遠之類的工作,雖然十天半個月的也迴不了一次家,但是工資不低,一直趕下去,還是能把他兒子供下來的。


    聽到這些的時候,我就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披著天使皮的惡魔,同情心泛濫的就想著伸出援手。


    可是李媽卻拒絕了我,在她褶皺的臉上扯出一絲笑容。


    她說,她會用她的雙手把她的兒子供出來,她還說,他兒子肯定有一天會讓她過上好日子。


    我當時很汗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縱觀這些年的我,從來都在別人的蔭護之下,自力更生這個詞離我太遙遠了。


    晚上我就有點吃不下去飯,悶悶不樂的,沒想到陸遠這個時候卻迴來了。


    他看著我皺了皺眉,就下了樓,等他再迴來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把李媽辭退了,給了她一大筆錢,足夠她和她兒子今後大半輩子的開銷。


    “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錢收買不了的東西,你沒有打動他,不代表他有多高尚,隻不過是你出的價錢他不夠滿意而已。”


    “我……”


    我啞口無言,此刻的陸遠比起之前更像個真正的魔鬼,他把現實的殘酷一片片的撕開,血淋淋的讓我麵對。


    “好了,我也是不想你不高興。”


    我的情緒終究隱藏的不夠好,陸遠走到我身邊把我攬了過去。


    “你好久沒有迴來了,我還以為我已經成了你的棄子兒。”


    “棄子兒?我怎麽舍得呢?”


    “真不好說,畢竟我也就是憑了這張臉罷了。”


    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說了這樣的話,不知道陸遠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哈哈,你還真給我較真?”


    陸遠不僅沒有發貨,竟然還笑了出來,我就好像的得到了尚方寶劍一般,扭過了身子,裝出一副責備他的樣子。


    “這怎麽是較真呢,任何女人都不希望在那個時候,被當做另外一個人吧。”


    我低著頭,心裏麵沒有數,陸遠久久沒有說一句話,我的心緊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就好像在等待著他的宣判。


    “我現在要你,是不是你就不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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