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吳越這麽一說,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他怎麽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說話都軟綿綿的,根本不像是要和我鬧離婚的樣子。


    “你現在在家嗎?我們確實是需要談談,家裏門鎖換了,我迴不去!”


    “是我媽換的鎖,發生的一切我通通都不知情的,要是我知道,我肯定會出麵阻止的。”


    吳越仿佛在急切的解釋著什麽,想要把一切都撇清,我不知道他這是唱的哪出戲,如果他那個老情人陳慧沒有得到他的首許,真的敢那麽明目張膽的跑到醫院裏去嗎?


    我和吳越畢竟還沒有離婚,她名不正言不順的還不是依靠著吳越給她撐腰。


    現在吳越卻180度大轉彎,想在我麵前演一出苦肉計嗎?


    “我問你現在在家嗎?我可以馬上過去解決我們的事情!”


    我不想再多說些什麽,隻想著趕緊見到吳越,離婚可以,財產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他,實在不行我可以選擇訴諸法律。


    “你在附近?你在哪裏?”


    “我在哪裏不關你任何的事情,我現在可以過去嗎?”


    “嗯,我在家裏麵呢,這是你的家,你當然可以隨時過來。”


    聽吳越說完,我沒再說什麽就掛上了電話,從頭到尾毛錚一直安靜地站在我的身旁,直到我把電話掛上,他也沒有說一句話。


    “我得迴去一趟,和吳越說清楚。”


    我伸手拉了拉毛錚的手,反被他把手緊緊的攥在了手裏麵,他渡給我的溫度維持著我正常的唿吸。


    “我跟你去。”


    聽毛錚這樣說著,我心裏麵卻有些猶豫,畢竟我和吳越還沒有離婚,我和毛錚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豈不是給吳越留下了話柄。


    那日吳越他媽口口聲聲說我肚子裏麵的孩子是個野種,如果不是吳越說了什麽,吳越他媽怎麽可能說的那麽篤定!他們現在一定急切的想要抓住我的把柄,我怎麽可能自動送上門讓他們有這樣的機會。


    “不用了,我能處理好。”


    毛錚並沒有出言反對,或者他也有著和我一樣的顧慮。


    “還是我跟著去吧。”


    是肖童的聲音,我從毛錚的身側望向坐在沙發上的肖童,她摸了摸她的短發一下子跳了起來,就往門口走,完全沒有要征求我同意的樣子。


    這樣也好,其實我也不想要獨自麵對吳越。


    毛錚沒有說什麽,可是攥著我的手卻使了使勁,沒有辦法,這個時候他確實跟肖童的身份沒有辦法比。


    我緊跟著肖童出了門,走在迴我家的路上,肖童的步子很快,我緊跟在她的身後,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了下來,我一下就撞到了她的背上。


    “你要幹嘛呀,撞到我的鼻子了。”


    我揉著鼻子抱怨著,對於肖童我從來就不會小心翼翼,也不會掩飾任何的情緒。


    “夏安,你確定你要和那個家夥在一起?”


    那個家夥?指的一定是毛錚吧。


    說句心裏話,和毛錚在一起是我一直以來的殷殷期盼,即便我們當初分手分得決絕,互相傷害的體無完膚,可是如果能和他再在一起,我寧願放棄我現在擁有的一切,哪怕是我肚子裏麵的小生命。


    我知道我就是這樣的自私,可是沒有辦法,毛錚的一切已經深深的刻進了我的骨髓裏麵,以前不覺得那麽刻骨,隻有分開過再重逢,再覺得彌足珍貴。


    “嗯,是的。”


    我沒有對肖童多說什麽,我總覺得沒有經曆過的人大概永遠也不會懂吧。


    “你要想清楚,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當初他拋棄你,難免日後他不會再重蹈覆轍!”


    肖童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八年了都能夠分開,大概我倆注定缺少點緣分。


    可是誰又知道呢,今後到底會發生什麽,難道就為了那些未知的可能,就放棄我這段惦念十幾年的感情麽,真真算起來,我愛了毛錚將近12年之久呀,一個輪迴,人生又有幾個輪迴,舍命去搏一搏又有何妨?


    我抬起頭用手指了指頭頂的公寓,那間房產證上寫著我的名字的小公寓。


    “看,那是我的後路,如果他又拋棄我了,我不至於無家可歸。”


    我半開玩笑的給肖童說著,肖童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我這種無可救藥的女人,顯然肖童不具備充當藥品的功能。


    她扭過身繼續走路不再說些什麽。


    我微微笑了笑,緊跟上了她的步伐,走到她的身旁,挽著她的胳膊,拉慢了的她的速度。


    “人家可是孕婦哦,不能夠劇烈運動的。”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我竟然非常的想要去安撫肖童的情緒,大概我是怕一會肖童見到了吳越,會忍不住的對他拳腳相向。


    “這也叫劇烈,也叫運動?不就是懷個孕麽,幹脆給你準備一個四人大轎,到哪都抬著你吧。”


    肖童雖然嘴上這樣說,腳步卻慢了下來,我就知道,肖童聽不得軟化,她也是個嘴硬心軟的家夥。


    走到熟悉的家門口,我剛要抬手敲門,門就從裏麵被猛地打開,吳越站在門口,看到我就要撲過來抱我,我忍不住的後退了兩步,肖童趕忙上前一把推開了吳越。


    大概吳越沒有想到肖童會跟著我一起來,他受驚的後退了幾步,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肖童一直死死的瞅著他,我看著架勢不對,趕忙拉著肖童走到了屋子裏麵。


    家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要知道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是我親自布置的,還有客廳窗台旁擺放的畫架,我那幅準備參賽的畫作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我慶幸,這些天大概沒有什麽其他不相幹的人來過,我緊忙走過去把我的那幅畫塞進了畫筒裏麵,暗自計算了一下時間,幸好離最後提交畫作還有一周的時間,足夠我用來潤色了。


    “安安,我有話和你說,她在不太方便吧。”


    吳越趕忙走到我的身旁,拽著我的胳膊,我扭過頭看著他有著憔悴的模樣,想到了那天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聞和付筱說的話。


    心裏卻突然亮堂了,猜到了他突然變殷勤的背後有著怎樣的圖謀。


    “有話就說,就屁就放!什麽方便不方便的。”


    肖童的口氣一點都不友好,淩厲的眼神簡直就要把吳越淩遲。


    我想了想,覺得應該和吳越把所有的話都說敞亮,確實有些話在肖童麵前難以啟齒,就比如,那次海邊我被下|藥,和毛錚所謂的春風一度。


    “你在客廳等我吧,我和他得好好談談的,放心,有情況就叫你。”


    肖童見我這麽說了,也不好再出言反對什麽,我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吳越也連忙跟了上來,我們兩個人進了臥室,吳越就想要鎖門。


    “門別鎖,關上就好了,肖童不會偷聽的。”


    吳越手在門把上停頓了一下,還是放了下來,走到我的身邊,拉著我的手,摁著我坐到了床上。


    吳越突然就跪在了我的麵前,我們結婚以來,這是吳越第三次在我麵前下跪。


    第一次是我們結婚的那天,他單膝跪在地上,給我穿上了大紅色的婚鞋,第二次是他去女票女昌,為了求得我的原諒,但那時候大概他已經和陳慧有了不可描述的關係。第三次就是現在,他是在挽迴我們的而婚姻嗎?我不得而知。


    “安安,你能原諒我嗎?都是我的錯,我們不要離婚了好不好?”


    我呆呆的看著麵前的毛錚,從他的臉上我讀出了悲傷的情緒,卻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懺悔,他就好像是在和宣布一件他的決定,而並非尋求我的原諒。


    憑什麽!那天也是他就像在宣讀審判書一樣,說要和我離婚,今天又是他,告訴我他不想要離婚,從頭到尾他都把我當成什麽了,真是他牽線的木偶,擺弄的玩具麽!


    “哼,離婚也是你,不離婚也是你,你不覺得你太霸道了嗎?”


    我冷哼了一聲,說話異常的平靜,大概人都是這樣的吧,因為有了靠山,有了退路,所有說任何話都異常的有底氣。


    “安安,你聽我說,是我一時糊塗,那個陳慧她拉著我媽,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身不由己?當初你和你的老情人在床上顛鸞倒鳳的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孩子都懷上了,怎麽可能就隻是一時的糊塗!


    “吳越,我覺得我們離婚挺好的,你們家想要孩子,我想要自由,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這房子車子,我一樣都不會給你。”


    我冷冷的說著,吳越想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趕忙跑到客廳,一會又跑了迴來,忘我手裏麵塞了一個文件袋。


    “房子車子都在裏麵了,我什麽都不要,安安,我隻想要你。”


    吳越的行為把我嚇了一大跳,他這是要幹什麽,這轉變太快了,我真的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了。


    “吳越,我不懂你什麽意思。”


    我打都沒打開手裏麵的文件袋,就放在一邊。


    吳越坐在了我的身旁,手看似不經意的來迴撫|摸著我的後背,一下一下的,要是以前我的心裏早癢癢了,可是今天我卻覺得異常的惡心,我忍不住想要幹嘔,連忙跑進了衛生間裏麵。


    在馬桶前幹嘔了兩下,並沒有吐出什麽東西,抬頭的一瞬間,我卻在垃圾箱裏麵看到了一個用過的杜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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