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一看,肖童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氣喘籲籲地,額頭上布滿了汗水,身上的t恤衫也都貼在了身上,看著她的樣子,我還以為她參加了馬拉鬆。


    其實我根本沒有時間思考這麽多的問題,我在見到肖童的一瞬間,隻是稍稍遲疑的一兩秒,就衝過去使勁抱住了她,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我就像是一個漂泊在外的浪人,見到了親人一般,肖童大概被我嚇到了,呆站在那裏,兩個手都僵持在了半空。


    我死死的抱著肖童,聽著肖童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沉重而規律,我問道一股夾雜著淡淡香氣的汗水味道,感受到從肖童的臉頰滴落到我脖間,順著後背滑落的液體。


    風吹來,又說不來的清涼,我貪戀著肖童的這個懷抱,即便我知道她並不是能夠讓我依靠的臂膀。


    肖童的手輕緩的放在我的胳膊上,將我推離了她的懷抱,我整個人擺正站在她的麵前,才發現汗水都流進了她的眼睛,大概是被汗水的鹹澀辣到了,肖童的眼睛半眯著,還有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


    我伸手去幫她擦,卻一把被她拉住將我的手緊緊地握在了她的手中。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如果不是付筱跑到公司同事那裏打聽,你是準備就不告訴我們了嗎?”


    肖童語速很快,卻咬字清晰,每一個字裏行間都透露著對我深深地不滿,可是我能怎麽樣,家裏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讓我還興高采烈的去公告天下嗎?更何況當時我的狀況真的很不好,也許隻是差一步,我會選擇天人永別的結局。


    我低下了頭,不知道該怎麽迴到肖童,眼淚已經流幹,隻剩下無語的哽咽和顫抖。


    “我不是要責怪你,我是擔心你,我剛剛去了醫院,你卻已經出院了,我這大熱天的可是百米的衝刺的速度跑過來的,就看著這點上,你裝也得裝個笑臉吧。”


    肖童竟然在將近40度的高溫下,從醫院跑到了我家,雖然我知道她從小身體素質就好,可是即便是這樣,身體的消耗也是極大的。


    “我沒事,當時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你跑什麽呀,不會打的麽,出租車不比你跑步快!”


    我強打精神抬起了頭,責備的看著肖童,這個傻孩子一定是被我的事情嚇壞了,她平時沒有這麽衝動,印象中隻有一次。


    那時候,我們還在上初中,周末我們三個人約好了一起去郊外的荒山,我本來隻是想和她們兩個人開個玩笑躲了起來,後來竟然迷了路,走到半夜才見到肖童和付筱。


    當時付筱哭著流著眼淚被肖童拉著走,肖童很冷靜可是再見到我的一瞬間,一把把我推到在了地上,騎在了我的身上,摁著我完全不能夠動。


    當時她說的話我記憶猶新,她說,夏安你要是在幹這麽不聲不響的失蹤了,信不信我掘了你家祖墳,讓給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從來沒有見到肖童這個樣子,她從小在單親家庭,喜歡留寸頭,穿男生的衣服,乍一看過去就是一個假小子,我媽不太喜歡肖童,覺得她是總闖禍,不安分,也不喜歡她整天一副浮誇的模樣,沒有一丁點女孩子的矜持。


    她說的那句話,我純粹的當做了童言無忌,和毛錚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曾經當做笑話告訴給了毛錚,毛錚卻沒有笑,冷冷的說,幸好肖童不是個男的,不然他又要多一個青梅竹馬的情敵。


    “走了,去付筱家,她把鑰匙給我了。”


    肖童的聲音喚迴了我的思緒,反正現在我也是無家可歸,我聽話的準備跟肖童走,卻發現,我的手一直被肖童緊緊地握著,手裏黏膩膩的都是汗水,大概肖童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和不適,緩緩地送來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你在嫌棄我髒嗎?竟然還擦手?”


    我佯裝出嬌嗔的樣子,給肖童撒著嬌,一把挽住肖童的胳膊。


    “來,做我臨時老公,男友力爆棚的肖桑!”


    肖童無奈的笑了笑,又搖了搖頭,表示出了對我的無奈。


    其實,我也沒想到經曆了這些變故的我竟然還能夠在肖童麵前開玩笑。


    我相信我和肖童走在一起絕對沒有任何的違和感,不認識她的人絕對看不出她是個女生,哪怕從她的眼神也尋覓不到一絲的線索。


    我和肖童到了付筱的公寓,這是付筱父母出國前留給付筱最大的財產,付筱的哥哥在德國,娶了個德國老婆,就接付筱的爸媽過去生活,三番四次讓付筱過去,付筱百般推脫,不言自明這其中多半都是為了那個劉漢強。


    付筱的公寓兩室一廳,平時我和肖童也會偶爾來蹭吃蹭住,對這裏的一切都異常的熟悉。


    可是這次我們來,卻發現付筱的一間臥室被緊緊的鎖上了,付筱給肖童的鑰匙裏麵也沒有一個能夠匹配上那間臥室的鎖,這突如其來的神秘,讓我和肖童異常的感興趣。


    可這畢竟是付筱的公寓,我們兩個人也知道適可而止,尋找了各種可能的工具而無果後,我倆決定放棄,不,是暫時的放棄,準備等付筱迴來再嚴刑拷打。


    肖童去浴室淋浴,我打開了客廳的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我很少看新聞,卻被今天的新聞吸引住了目光。


    新聞的背景在市立醫院,我竟然在人群中還看到了大劉的身影,內容大概講的是醫用器材的迴扣問題,涉及到不少的相關人員。


    當然吸引我的重點並不在這裏,而是除了市立醫院,新聞中更是多次提到毛錚,以及吳越所在的公司,也是這次醫用器材的供應商。


    新聞很短暫,隻有三四分鍾的時間,好像真個事件已經被立案調查,記者也表示會追蹤報道。


    不知道毛錚會不會被牽扯其中,想到這裏我也覺得自己挺搞笑的,竟然第一反應是毛錚,我倒真的分不清楚了,到底是因為我和吳越鬧到了離婚的地步,在開始不在意他,還是從一開始我都隻是當做他是個搭夥過日子的同居人呢。


    肖童從浴室裏麵走出來,竟然隻在腰上圍了一條浴巾,我清晰地看到肖童的月匈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兩道暗紅色的傷疤,她什麽時候做了手術,我竟然毫不知情。


    肖童要做手術這件事情,早在上高中的時候我就聽她說過,高中的時候她就開始整日在外麵打著零工,為的就是攢錢去泰國做手術。


    我和付筱勸過她很多次,擔心手術會有危險,當時的她好像聽進去了我們的勸說,可是沒有想到,她仍舊堅持己見,去做了手術。


    我走到肖童的麵前,低頭看著她月匈前手術留下來的痕跡,那長長的疤痕蜿蜒,像一條蛇一樣,我忍不住伸手去觸摸,仿佛他有了生命,在我的手中跳動了起來。


    我感受到肖童脖子吞咽吐沫的聲音,手上所到之處也感受到炙熱的溫度,我抬起頭看肖童的臉,淋雨後的她臉色紅潤,眼睛迷蒙的像蒙了一層霧水一般,額間和鼻頭都還有密布的汗珠,頭頂豎起的頭發一滴滴的往下滴落著,流淌著。


    那一瞬間我竟莫名其妙有一些激動,小月複有陣陣的暖流蕩漾,這種感覺太熟悉了,讓我忍不住的一遍遍重溫。


    肖童仿佛在竭力的抑製著什麽,轉身走到了沙發上,低下頭,用雙手搓了搓臉,我在一旁呆呆的站著,氣氛尷尬的讓我不知該說些什麽。


    肖童站了起來,看也沒再看我一眼,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去找一件付筱的衣服穿上,開著空調還真有點冷。”


    她明明滿頭汗水,我知道這句話不過是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我是怎麽了,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坐到沙發上,刻意錯開剛才肖童坐過的地方,佯裝平靜看著電視,可是電視上在演什麽我根本不知道。


    肖童穿了一件寬鬆的t恤若無其事從臥室裏麵走出來,去冰箱裏麵拿了一瓶百事,然後坐在了我的身旁,翹起了二郎腿。


    “你拿個遙控器換來換去的,到底在看什麽!”


    我心不在焉,來迴挑動著頻道,大概把肖童看的煩了,她從我手裏麵把遙控器搶了過去。


    “沒有好看的電視,我才換來換去的,你找個好看的逗我開心開心。”


    我心底裏麵深深的出了一氣,大概肖童對我剛才失常的表現並沒有多想,我的心裏也就沒有了負擔。


    其實我害怕肖童誤會,畢竟她和我們不一樣,我不知道到底在她們的世界,什麽是良人,什麽是佳偶,她們眼中的我們又是怎麽一個樣子,她們追求的又是一種怎樣的歡愉。


    敲門聲響起,我和肖童都猜到了是付筱迴來了,隻有她才會傾盡所有力量將門敲得震天動地,真讓我懷疑,這麽高級的一間公寓竟然沒有裝門鈴?


    肖童去開了門,付筱直接衝了進來,撲到了我的身邊,急刹車的停了下來,一臉煞有介事的樣子,伸手就向了我的肚子。


    “我的幹女兒現在在你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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