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什麽…你不是應該知道的嗎?”金邑宴站立在蘇嬌麵前,俯視腳邊那個瑟瑟發抖的小身子,嘴角劃出一道顯而易見的戲謔笑痕。

    蘇嬌抬著小巧的下顎,目光所及是那雙挺拔豎直的長腿,濕漉漉的裹在金邑宴的身上,甚至可以透過白色的薄布料看到裏麵白皙的肌膚和有力的肌肉形狀。

    “表,表哥…你,你不要衝動…”蘇嬌身嬌體軟手無寸鐵,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本就黏膩的身上變的更加難受,恨不得將自己縮進石壁裏麵。

    “嗬…”輕笑一聲,金邑宴彎下身子,高大的身形直接便將蘇嬌纖細嬌小的身子籠罩住了。

    “啊…”看著麵前那道高壯的黑影直撲自己而來,蘇嬌身子猛的往後一靠,腦袋磕上那堅硬的山壁,發出“彭”的一聲,在空蕩的山洞之中清晰可辨。

    “嗚…好疼…”蘇嬌蜷縮著身子倒在地上,纖細的手指捂著自己的腦袋,身上蓋著的寬袍滑落下來,露出滑膩白皙的香肩和那若隱若現的微凸弧度。

    “哼。”嗤笑一聲,金邑宴伸手將蘇嬌身下墊壓著的幹樹枝拿了出來,然後走迴到了剛才的地方。

    蘇嬌捂著腦袋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金邑宴,她抖著身子淚眼汪汪的慢慢睜開了眼睛,隻見那人坐在不遠處磨著手裏的樹枝,隱隱可見星星點點的火星子隨著他雙手的磋磨而蹦跳出來。

    將身上的寬袍重新抓到身上,蘇嬌慢慢鬆開手心裏那塊尖銳的石子,大大的杏眼裏滿滿都是淚光,眼底卻是深沉的防備姿態。

    “噗呲”一聲,火光乍現,金邑宴慢條斯理的將手邊的枯樹枝擺進火裏,那火光越發耀眼起來,照亮了幽暗的山洞。

    天色越發暗沉下來,晚間的夜風也唿嘯的厲害,蘇嬌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袍子,光裸的腳踩在寬袍上,身子凍得一顫一顫的,嘴唇也染上了一層暗沉的紫色。

    她看著麵前不遠處的火堆,眼睛在金邑宴的身上轉了一圈,然後終於是慢慢的,慢慢的往那火堆處挪了一點,然後又看了一眼,然後又挪了一點……

    好暖和…蘇嬌伸出白嫩嫩的腳掌,往火堆處伸了伸,感受到那暖洋洋的火光,被照的緋紅的小臉上小心翼翼的揚起一個笑意。

    “那個…我們…這是在哪裏啊,表哥?”靜默了一會兒,蘇嬌感覺自己的身體迴溫了,才慢吞吞的一邊看著金邑宴麵無表情的麵色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知道。”一邊往火

    堆裏麵添著枯樹枝,金邑宴一邊從屁股下來抽出一堆亂糟糟的衣物,直接便扔進了火堆裏,那火一下便燃了起來,燒得更加旺盛了幾分。

    蘇嬌眼睜睜的看著那抹熟悉的顏色消失在火堆裏,甚至連手都沒來得及伸一下,她哆嗦著嗓子,結結巴巴道:“表,表哥…這,這些衣物…好像…好像是我的…吧?”

    金邑宴正低著撕扯著手中的白色衣物,聽到蘇嬌的話,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慢悠悠的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蘇嬌咽了一口口水,將剩下的話重新咽迴了肚子裏,但是當她的視線落到金邑宴手裏的那塊長條白布上時,差點整個人撲到火堆裏去,“表哥!那,那是我的……我的…”肚兜!

    那白色的肚兜依舊很幹淨,雪白一片,角落邊繡著一朵白色的水仙花,搖曳生姿,栩栩如生。

    “哦?”淡淡的發出一個單音節,金邑宴抬手將手裏撕扯完的長布條纏到了自己的傷口處,掩住了那滲血的地方。

    蘇嬌糾結的看著自己的水仙花染上一抹猩紅,心疼還在其次,最關鍵的是,那是自己的…肚兜啊!

    “這是你的?”將傷口重新綁好,金邑宴才抬頭看向一臉糾結神色的蘇嬌,那沙啞的聲音在幽深的山洞之中傳出迴音。

    “不…不是我的…怎麽可能是我的呢…”蘇嬌勉強的扯出一抹笑,用力的搖著腦袋。

    開玩笑,就算是她的,她現在也不能說好嗎?

    “那個…表哥啊…”蘇嬌暗暗的握了握手掌心,猶豫了片刻才繼續開口道:“我,我們什麽時候能迴去啊?”

    金邑宴撥弄著火堆的動作一頓,將手邊的樹枝扔到蘇嬌手邊,高大挺拔的身姿站立起來,幾乎掩住了洞口。

    “別讓火堆滅了。”說完,他伸手撩起身後的一件半幹的衣裳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後邁步出了山洞。

    “表哥?表哥你去哪裏啊?”蘇嬌看著金邑宴轉身出去的身影,心下一急,看著四周昏暗的山洞,咬咬牙,托著過長的寬袍趕緊追著金邑宴的步子一齊走了出去。

    “表,表哥?”蘇嬌小心翼翼的扯住金邑宴的袖子,一雙杏眼可憐兮兮的帶著水霧。

    “迴去看著火堆。”伸手扯開蘇嬌的手,金邑宴一點也不留戀的直接便轉身入了密林,他身高腿長的,蘇嬌還來不及追上去,那身影便已經消失在密林之中。

    扭頭看了看身側愈發幽深的樹林,蘇嬌耳邊充

    斥著那亂七八糟的陰森聲音,她抖著身子,緊了緊身上的寬袍,趕緊又跑迴了山洞裏,整個人窩在火堆旁邊,手裏捏著枯樹枝往火堆裏麵添。

    夜裏的風越來越涼,蘇嬌蜷縮著身子縮在一起,看著麵前火堆的目光漸漸迷離起來。

    好冷…蘇嬌動了動僵直的身子,蜷縮在寬袍上的人用力的蜷在一起,指尖碰到一陣熱源,蘇嬌下意識的往那邊靠去。

    看著迷糊著不斷往懷裏鑽的人,金邑宴皺著眉頭將人撥開,然後看著那人裹著身上的寬袍子又滾了過來,素白的小手用力的揪進他身上的衣物,整個人蜷在他的懷裏,小小的一團,唿吸聲也是淺淺的,打在他的脖頸處,帶著溫熱的氣息。

    一陣甜膩的香味混雜著夜間的冷風吹進金邑宴的鼻息之間,蘇嬌被風幹的頭發纏繞在金邑宴的脖頸處,帶著涼意,直鑽進他的體內。

    金邑宴微微皺了皺眉,側臉動了動,鼻尖探入蘇嬌的耳後,抵上那塊泛著冷意的白玉墜子,那股甜膩香味愈發濃鬱起來,纏纏繞繞的兜著他旋轉。

    還真是自己身上帶的不成?金邑宴伸手掀了掀蘇嬌裹在身上的寬袍,確定她身上毫無寸縷之後,才伸手撥了撥麵前的火堆,然後微眯上眸子靠在了身後的石壁上閉目養神。

    但是那蜷縮在自己懷裏的身子愈發滾燙起來,金邑宴也沒法安靜下來,他伸出手試了試懷裏人額頭的溫度,滾燙的嚇人。

    “冷,好冷…”蘇嬌隻感覺自己的身子冷的厲害,全身都在打顫,努力的往身下的熱源處拱過去。

    “喂…”金邑宴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懷裏的人,隻見那小人兒蒼白的著一張小臉,嘴唇幹燥脫皮,整個人愈發抖的厲害。

    “我好冷…”蘇嬌迷迷糊糊的被晃醒了,耳朵嗡嗡嗡的響個不停,腦袋混沌的很,頭重腳輕的往金邑宴懷裏鑽。

    金邑宴沉靜了片刻,突然打橫將人抱起,走出了山洞。

    蘇嬌是在溫暖的土炕上醒過來的,她用力的蹭了蹭身形軟綿綿的被褥,鼻息之間是一股厚重的土炕味。

    眼皮很重,就好像黏在了一起一樣,蘇嬌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慢慢的睜開了,印入眼簾的是一片帶著灰色土漬和青苔的牆壁,然後是一張破舊的木桌子,一盞油燈忽明忽暗的在上麵閃爍。

    “喲,夫人醒了?”一道粗啞的聲音從身側響起,蘇嬌艱難的轉動了一下腦袋,看到土炕旁邊坐著一個布衣荊釵的婦人。

    “你是…”蘇嬌的嗓子因為長久的幹渴而透出幾分沙啞,她隻說了兩個字,便感覺自己的話被噎住了,再說不出口。

    “夫人,來喝口水。”那婦人見狀,起身從桌子上倒了一碗茶水,扶起蘇嬌的身子,遞到她的嘴邊。

    那茶碗上缺了一個口,裏麵的茶水散發出一股酸澀味,蘇嬌忍著惡心,往嘴邊裏麵灌了一口,但是那茶確實是有些不得入口,蘇嬌隻感覺自己嘴邊裏麵硌得慌,一個著急便猛力咳嗽了起來。

    “夫人沒事吧?”婦人伸手將茶碗放下,幫著蘇嬌撫了撫後背,那聲音粗嘎,震的蘇嬌耳朵有些嗡嗡。

    蘇嬌搖了搖頭,靠在身後的軟墊上,視線落到麵前的婦人身上,手粗身寬,麵容瘦黃,一看便是做慣了粗活計的人。

    “你為何叫我夫人?”蘇嬌微側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烏黑的秀發垂順而下,更襯得側臉白玉一般,沾著水漬的嘴唇粉嫩嫩的好似山澗間最細膩的花瓣一樣,直讓那婦人看傻了眼。

    等蘇嬌再次出聲之後,那婦人方迴過神來,有些拘謹的搓了搓裂著口子生著凍瘡的手道:“昨日裏晚上夫人相公帶著夫人過來,說是在山上碰到了那吊睛白虎,仆人失了散,夫人又發了熱,隻好一路抱著夫人你下了山,昨晚上照顧了夫人一晚上,今早上才又跟著我那家口子入了城報信。”說到這裏,那婦人頓了頓,看了一眼蘇嬌蒼白的麵色,以為她是替自家相公擔心,便繼續道:“依我看呐,昨晚上夫人的相公對夫人那親熱厚密的樣子,一看就是那恩愛夫妻,夫人有福,莫擔心什麽。”

    蘇嬌聽完那婦人的話,抿了抿唇,卻是沒有反駁,她昨晚上燒糊塗了,不知道金邑宴帶著她下山來的時候是個什麽情形,但是孤男寡女在一處出現,兩人身上還又是衣衫不整的模樣,如果說兩人沒有關係,那不是徒惹人詬病嘛。

    即便那人是她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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