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但是不能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


    段臣表麵上露出一副為難的神色,但心中自然是爽快的答應了落天涯的提議,於是扭捏的說道:“那就一起吧。”


    落天涯十分開心。


    “堅白老先生,我們就先行告辭了,您的囑托,我一定帶到。”段臣迴過身,尊敬的說道。


    不管怎麽說,張堅白於段臣也算得上半個救命之恩和半個知遇之情,更何況段臣心如明鏡,無論在什麽時代,隻有身段放得低,才能走得高遠。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為人之道或可比作水,也可比作舟。


    張堅白終究是長輩,不再客套的說些感謝話語,麵帶微笑的點點頭,簡明扼要的說道:“一路平安。”


    落天涯本打算多付一些看病銀兩,卻是被段臣悄悄的攔了下來,情誼發展到了如此地步,再出錢的話,那就是對張堅白赤裸裸的打臉了。


    雖說親兄弟之間也要明算賬,但有些賬,算的不是金錢。


    出了醫館,已經日落西山,商販走卒都收起了攤位,但是喜慶的氛圍依然濃重。


    “怎麽就起了一個男人名呢?”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段臣好奇的問道。


    “誰規定了名字要分男分女?”落天涯手握財政大權,說話很有底氣。


    有些人,刀子嘴豆腐心,熟絡之後的落天涯便是如此,段臣心裏暗暗歎氣,小姑娘這樣子是容易吃虧的,更何況是落天涯這種麵容姣好的女孩子。


    “那為什麽選了這個呢?”


    “覺得好。”


    “真的好?”


    “真好。”


    除了女用男名,這名字的確不錯,應時應景應文采,段臣心裏唏噓。


    ……


    咚!咚咚咚!落更(晚上七點)的鑼聲貿然響起。


    “還有一個時辰(兩個小時),就要宵禁了。”落天涯熟悉這個聲音,若是在二更天(晚上九點)至五更天(淩晨三點)還在街上遊蕩被巡邏隊給抓到,無論是不是良民,都要被抓起來,最輕也要扣上盜竊之罪的‘帽子’。


    第一次體驗過宵禁,段臣心裏實在別扭,可是太陽落進了大山,如果再碰上烏雲遮蔽圓月,整個世界烏漆嘛黑的一片,就算是在外遊蕩,也十分瘮得慌!


    “我們在哪裏落身過夜?”現在的段臣,是絕對的路癡。


    “你還問我,除了找家客棧還能如何?”談到這個問題,落天涯俏臉漲紅。


    無論兩人感情上麵的問題有沒有發生實質性的發展,至少從名譽上來說,是互相留過夜的男女,哪怕不住同一房間。


    夜色遮掩,段臣倒是沒能發現落天涯害羞的表現,而前世的思想又根深蒂固,不過是在外夜宿,也不同房,倒也覺得沒什麽。


    “可是我不認路啊。”段臣說道,落天涯還真是把自己當作唐朝本地人來看。


    腳步戛然而止,落天涯深深的看了眼段臣,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哼,路呆子!跟著我吧!”落天涯嘴上惱羞的說著,心裏竟是有些偷偷得意,這段臣還算是個單純的好少年。


    夜不歸宿的人,大都是在外風流的浪子,若不是喝酒便是泡妞……總之都是一些不良嗜好。


    “我跟著你去尋裴旻,是你的福分。”落天涯接著說道,現在段臣在她眼裏,除了沒錢之外又多了一個‘路呆子’的形象。


    段臣一怔,隨即笑嗬嗬的迴答:“是是是。”


    引得落天涯得意的一笑。


    時間所剩不多,在落天涯的引路下,兩人加快步伐,爭取在宵禁前,找到一處落腳的地方。


    白日到了夜晚,街上的熱鬧全部轉移進了屋內,酒樓的屋內,青樓的屋內,樂坊的屋內……


    “客官,實在不好意思,隻剩一間房了。”客棧掌櫃見落天涯掏出一兩金子,和顏悅色的表示抱歉之意,眼裏閃過不被察覺的一抹狡黠。


    連著跑了六家客棧,家家爆滿,今天的生意,好的不著調啊!


    再過一刻,就到了宵禁的時間,沒時間再換了。


    段臣和落天涯兩人相視一眼,你住還是我住?思考之間,隻聽見接客的小二高聲喊道:“客官裏麵請,打尖兒還是住店?”


    “剩的一間,我要了。”落天涯立即決定。


    掌櫃取下房間號牌遞給了落天涯,同時說道:“玄字三號。”


    接過了房間號牌,落天涯攥在手裏,似是決定了什麽,對段臣說道:“你先待在下麵,待會兒我來叫你。”


    說完,落天涯便留下段臣,獨自上樓。


    剛進來的一行五人,一身黑衣,頭戴鬥笠,細薄的黑色麵紗垂落,模糊了麵紗之後的麵容,分不出男女,為首之人擺了擺手,示意小二該幹嘛幹嘛去。


    店掌櫃親自走出了櫃台,上前笑臉相迎,手裏攥著一個房間的號牌,來到了為首之人麵前,細聲說道:“天字三號,安排妥當。”


    段臣坐在木質的高腳凳上麵,裝作喝茶的樣子,實則對黑衣人們偷偷關注,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店掌櫃對黑衣人們的細語。


    通常,這種打扮的一行人身上,十之八九都帶有會傷及無辜的秘密,說不準一夜之間,酒店內的住客,無一幸免。


    聽到安排二字,段臣心中細索,看來還真被自己給猜對了,果然在搞事情。


    為首的黑衣人接過了店掌櫃塞過來的房間號牌,駐足原地,一言不發,似是透過鬥笠的黑紗掃視店內的客人。


    稍作停留後,便默不作聲的帶著剩下四人朝房間走去,對此,店掌櫃依然笑臉相迎。


    正在此時,落天涯出現在了樓梯處,恰巧擋住了黑衣人們的去路。


    “段臣,你上來吧!”落天涯俏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朝著段臣喊道。


    這一聲,不知怎麽的就讓人遐想無限,引得眾人齊齊投目,不少男人見得落天涯俏麗可愛的模樣,口水直流。


    段臣在心裏暗暗扶頭抹汗,難道就不能多走兩步,非要用喊的嗎?


    低著頭,段臣一路小跑,超過了黑衣人的步伐,來到落天涯的身前,推著她急急忙忙的上了樓,在外人的眼裏,段臣一副等不及的饑渴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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