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剛來陶商麾下,不曉得陶應小兒的尿性,但其他人可是深知陶家二小子的功力深淺。


    說句不好聽的話,在他們眼中,陶家二小子就是個半殘廢,他獻計能攻克白虎寨?那簡直比嚴白虎自己出來高唿饒命,納頭便拜還要讓人不敢相信。


    別人歧視陶應,陶商卻沒有。


    就算是知道弟弟的智力有先天性的缺陷,但總是得給弟弟一些表現的機會吧。


    血濃於水,孩子正是成長的時候,可不能磨滅了他奮發向上的心。


    “二弟有何良策?速速獻計說來。”


    陶應清了清喉嚨,沉吟半晌道:“弟有上、中、下三條策略,可供大哥甄選。”


    陶商看著的陶應眼神幾乎都直了。


    好家夥,這小子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第一次獻策就買一送二,還直接弄出個上中下三計!


    臥龍鳳雛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吧?


    我弟弟,委實是個人才啊,這孩子是什麽時候突然開竅的?


    “二弟,你且將上策與為兄說來聽聽?”


    陶應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我金陵城大軍上應天子之命,下和萬民之心,兵馬到處所向披靡,袁術敗走,董卓授首,此等威勢,諒區區一介嚴白虎如何能敵?弟弟雖然不才,願意親往敵軍大寨,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嚴白虎來降!”


    一番話說下來,直接把在場眾人全都說愣了。


    說嚴白虎來降?就憑他?……還三寸不爛?


    見陶商等人呆愣楞的不說話,陶應以為眾人都被他的妙計給驚豔到了,隨即轉身道:“大哥稍後,待弟弟我孤身前往敵營,說嚴白虎來降!”


    說罷,抬腳就要往白虎寨走。


    陶商迴過神來,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邊擦汗一邊對陶應道:“二弟……莫鬧!”


    陶應疑惑的轉頭看向陶商,奇道:“沒鬧呀,我可是很認真的。”


    許褚、李通、陶基等人彼此互相看看,心下頗感無奈。


    嚴白虎嘯眾山林,聽說自己還給自己安了個東吳德王的名號,人家這麽多年寧可窩在深山老林也不向吳郡太守歸順,你說讓他投降就投降了?你嘴皮子得多溜啊。


    嚴白虎得是有多賤啊,會受你一個跟班招降。


    理是這麽個理,但話卻不能這麽說。


    陶商一邊擦汗,一邊虛弱的道:“二弟,你這上策真乃是曠古爍今的妙策啊!薑子牙活著都得被你活活擠兌死……但大哥認為,我們舉眾掩殺而來,一箭不放,就這麽讓嚴白虎那老小子投奔過來,未免有點太便宜了他……況且諸位將軍這麽費力的跋山涉水來到此處,筋骨也沒有舒展一下,就讓嚴白虎歸順,這事傳出去著實有些太憋氣了。”


    說罷,轉頭衝著陶基使了個眼色。


    陶基隨即會意。


    陶基上前對陶應道:“應弟,嚴白虎乃是山中賊寇,作惡不淺,咱們此番征討,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你的計策雖然高明……但這勸降嘛,還是先不施行的好。”


    陶應聞言嘟起了嘴。


    “這麽好的計,你們居然不采納?簡直是沒有天理了……唉。”


    陶商和陶基隨即將眼神看向別處。


    不過陶應顯然不是小心眼的人,他臉色一變,大咧咧的道:“沒事!上計不用,我這還有一條中計也很是絕妙!”


    眾人彼此互相看看,隨即靜聽……他怎麽個絕妙法。


    陶應自信的道:“三軍之中,最重要的乃是糧草,嚴白虎龜縮在寨子裏麵不出來,我們就把他們寨子旁的水路和糧道都斷了,然後死守在入寨的通路口,靜待嚴白虎一眾糧盡水絕,自然而然便會不戰自潰了……哼哼,我餓不死他們!”


    陶商等一眾人聽的腦瓜子上冷汗直流。


    真特麽曠世奇才呀。


    己方人馬都是背著少量的糧草入山的,把嚴白虎困到彈盡糧絕之前,己方的這些人馬拿什麽活?


    先餓死的,究竟得是誰?


    眾人彼此對望了一眼,皆是暗歎口氣。


    著實是不想跟這小子再廢話下去了。


    陶商也是徹底的失望了。


    卻見陶基衝著陶商拱了拱手,道:“子度,我先行去安排士卒們安營紮寨了!”


    陶商點頭道:“如此,便勞煩兄長了,讓將士們且好生修整一下,來日在尋良計破寨不遲。”


    陶應一見他們直接把自己忽略,頓時急了。


    “別的啊,大哥!我還沒有說完呢!上中計不行,不是還有下策嗎?”


    陶商伸手拍了拍陶應的肩膀,安慰道:“二弟,你的上策和中策真是絕妙傳神,上策氣死呂望,中策噎死張良……這下策,我看就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吧。”


    陶應這次倒是非常的堅定,使勁的搖頭道:“大哥!不行,說什麽也得把最後這一個下策讓我說完,不然小弟我今晚就得憋死!”


    望著陶應閃爍著小星星的眼眸,陶商無奈的長歎口氣,道:“既然你這麽堅持……那就把下策說來聽聽吧。”


    陶應清了清嗓子,對陶商說道:“對方的寨子隻有一條路,且人馬排行不開,弟弟我的下策,就是用火攻打開這個寨門。”


    一番話說完,卻見眾人的神色頓時僵硬了。


    陶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二弟,說詳細點。”


    陶應一指那巨大的寨門,道:“大哥,你看嚴白虎的寨門,雖然高大,但都是以山木所製,且山林中亦是燥熱,想要點燃它,想必不是難事。”


    陶商心中又一次對陶應升起了一絲希望,忙道:“不過那營寨兩旁有石牆,兵馬若是靠前,敵方居高臨下,用箭雨攻擊我們,隻怕還沒等點燃木門,就得先被射成篩子。”


    陶應用手比劃了一下木門兩麵的石牆道:“通路窄小,另外石牆上能夠箭射到木門前的距離有限,不會有太過密集的箭雨,隻要能有一兩輛足夠大的盾車掩護,讓一部分將士用以作為掩體,衝到木門前放火,想必也不是什麽難事。”


    “那個……盾車要從哪裏搞?”陶商再次詢問他道。


    陶應用手,對著山間使勁的一劃拉,道:“這麽多的樹木環繞山間,想做什麽做不出來的?就是粗糙些罷了。”


    李通和陶基等人聽了這話也是頗感驚詫。


    這辦法……靠譜啊!


    至少比斷糧和招降那上中兩策強多了!


    這孩子的上中下三策是以什麽為標準的而定的呢?


    陶商此刻,心中大為感慨。


    陶應還小子,多少還是比原先有長進的。


    人,不會一蹴而,一點一滴的成長積累最終才會厚積薄發。


    這孩子還是可以雕刻的啊!


    誰說他沒救了!


    陶商轉身吩咐陶基道:“兄長,安頓好將士們紮營後,抽調一部分人手,準備伐木,製作巨盾。”


    陶商又轉頭看向許褚道:“安排各部將士輪流休息,不可全部休息,謹防嚴白虎乘著我們遠來,派兵出營偷襲。”


    “諾!”陶基高聲迴應。


    諸一安排妥當之後,五千軍馬便隨即開始了各自的分工。


    陶商沒有去休息,他站在不遠處,默默的看著遠處的嚴白虎軍寨,雖然距離不是很近,但依稀可以看清一些寨子中的情況。


    打從陶商的兵馬抵達寨白虎寨前到現在,白虎寨中的石堆欄上,就一直沒有看到白虎寨中有點身份的人物出現。


    而石牆上陸續出現觀察己方情況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的賊寇,之所以說他們普通,是通過他們身上又破又裸露的衣衫看出來的。


    他們身上帶著雜七雜八的兵器,有的是鐵製的有的是木製的,極不整齊。


    不過這些人看起來,倒都是精壯而魁梧的,陶商自打穿越迴來之後,也見過不少的賊寇,因此倒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人都是積年的兇悍匪類。


    陶商看著他們,那些白虎寨的賊寇們也是頗為驚慌的看著陶商等一眾。


    不過也僅僅如此而已了。


    陶商不甚明白,為什麽己方都已近打到這了,而身為敵軍老大的嚴白虎,至今卻連麵都沒露上一露,包括嚴白虎軍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似是也沒出現一個。


    好像有點不合常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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