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群戰,在於尋找對方的弱點。


    四人的對招雖然多,但大多數都是圍繞對方所使用的虛招,為的是在一瞬間探求到對手身上的破澱,而真到出手的時候,便會在瞬間間攻出數招,甚至十多招,以求一擊至對方於死地。


    但是這樣的打法,就極為耗費時間,眼下對於顏良等人時間尚足,但呂布卻沒時間陪他們三個在這比鬥幹耗。


    想到這裏,呂布決定兵行險招。


    突然,呂布掄圓了膀子,使了一招橫掃千軍,將三人稍稍逼開,然後毫無征兆的,向颶風一樣的掠向了許褚。


    人馬合一,好似一團紅火,直比閃電還要迅速。


    許褚直覺的頭頂被方天畫戟的勁風罩住,其勢猶如排山倒海的壓了下來,方天畫戟近在咫尺,威勢強勁,手段之強橫霸道乃其平生罕見,心下立刻大驚。


    呂布這賊匹夫!適才與自己一番惡戰,又獨鬥三將數合,竟然還有餘力使出這等威勢?!


    許褚來不及多想,橫刀變招,舉起雙臂往上封架,身軀右閃以避畫戟的鋒芒。


    不想呂布這次卻是虛晃一招。


    他手腕反轉借勢橫掃,並沒有真的去劈殺許褚,而催動坐下赤兔馬,竟然是直接從許褚身邊掠了出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


    呂布從自己身邊跑了,許褚這才醒悟自己中計,虎癡將軍又羞又怒,一張大臉臊的通紅。


    對方分明是誌在逃跑,適才聲東擊西也不過是騙自己轉攻為守而已。


    可若是自己適才不守,打定主意與呂布硬幹,那顏良和文醜就可以抓住時機,對呂布側麵的空檔進行猛攻。


    那呂布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呂布幹冒奇險,一定是算準了許褚已經力竭,不敢和他硬撼。


    這廝在單挑上的經驗和應變之能,著實是太高了。


    許褚氣的牙齒打顫,恨不能狠狠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能把自己抽成豬頭的那種。


    眼見呂布還未跑遠,顏良眉頭一揚,低聲喝道:“看招!”


    說罷,竟然是將手中的戰刀,對著呂布的背後狠狠的投擲了過去,猶如投標槍一般。


    呂布連頭的不迴,用畫戟猛的向身後一掃,直接打掉了顏良投擲而來的兵器,坐下赤兔馬絲毫不曾停頓,猶如飛一般的掠了出去。


    陶商在不遠處看的目瞪口呆。


    三個都留不下一個……呂布這臭粑粑,是不是有點太逆天了些?


    還有顏良那家夥,他腦袋有病吧?扔到刺呂布的時候,喊什麽看招?這不是直接就提醒了對方嗎?


    這仨武將猛是挺猛,但腦瓜子有硬傷啊。


    三名猛將互相對視一眼,心中都是有些不好意思,臉皮頗為發燙。


    呂布的本領,很明顯在他們三個人之上,不用不好意思承認,事實證明了一切。


    此等武力與果決,當真聞所未聞。


    天下第一,確實是名至實歸!


    “追!”


    顏良低聲喝斥了一聲,隨即當先打馬,先去撿刀,然後便奔著呂布逃走的方向疾馳而去。


    ……


    ……


    呂布的赤兔馬極快,且勇武無敵,別看他是迴撤,但這一路之上,卻依舊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徐州軍和冀州軍的士卒將校,在這一路上,折在他方天畫戟之下的人不計其數。


    眼見呂布一路橫劈豎砍,竟然是沒有絲毫的停滯。


    不多時,呂布便是策馬衝擊到了張郃和張遼正在對峙的戰場前。


    二張此時此刻,鬥的難解難分,正是酣戰之際。


    張遼由自尚好,但張郃因為年輕,經驗不及張遼,在鬥將之時被張遼變著法的浪費了不少的體力,此刻已經是有些力竭,氣喘籲籲。


    呂布卻是不管其他,斜刺衝來,大力一揮,一記勢大力沉的猛擊直奔著張郃而走,嘴中亦是高聲喝道:“滾開!”


    張郃見狀大驚失色。


    但他終歸是反應極快,急忙橫槊阻擋。


    方天畫戟擊打在張郃的槊杆上,一股巨力由雙手傳遞到他的周身,打的張郃幾乎如同骨頭散架子一般。


    接著,便見張郃從自己的戰馬上,直接倒飛了出去。


    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咣唧”一聲跌落塵埃,坐了個大屁蹲。


    張郃麾下的大戟士軍的士兵們大驚失色,急忙擁簇著上前,將從馬上被呂布擊飛的張郃團團擁簇,嚴密保護。


    呂布沒工夫看張郃,對張遼下令道:“袁軍和徐州軍夾擊我等,此戰難勝!文遠你速速協助魏續指揮前部撤軍!”


    張遼深吸口氣,穩住了一下略微顫抖的手,道:“溫侯,袁軍夾擊我軍,高順和郝萌等人不來支援,想必後方也有敵軍的兵馬殺至,因而被絆住了,末將怕咱們的退路不通……”


    呂布眉頭一皺,吩咐道:“文遠你在這與宋憲和魏續指揮兵將,斷後撤離,本將親自去打開後陣的通路。”


    張遼點了點頭,道:“溫侯小心!”


    呂布隨即率領一部分兵馬,再次向後奔去。


    剛奔出沒有多遠,迎麵而來的,乃是徐晃。


    “呂布休走!”


    呂布咬牙切齒,揮舞畫戟,又與徐晃酣戰。


    此時的呂布,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孤高和冷傲,他似是已經徹底的陷入了瘋狂,猶如恐怖的嗜血巨獸,吞噬著每一條在自己眼前出現的生命。


    誰來就是個幹。


    徐晃揮舞巨斧與呂布鏖戰,鬥了十來個迴合,徐晃的心開始漸漸有些下沉。


    憑心而論,若是與呂布在繼續都下去,徐晃也還是能夠堅持,隻是此時的呂布著實已經陷入了瘋狂,招招猛下殺手,與這樣的瘋子交戰,徐晃實在是有些沒底。


    這廝的打法有點犯虎啊……


    不過就是個單挑而已嗎,至於這麽拚命?犯得上犯不上啊?


    徐晃的性格,本就不是一味逞強的人,他見呂布此刻已經陷入了瘋狂,勢不可擋,自己若是與之硬拚,完全沒有什麽好處不說,一個不慎,還很容易被呂布乘隙所傷。


    萬一再被他紮死,那可就不劃算了。


    心有顧忌之下,徐晃暫時佯裝為呂布所敗,向後緩撤,再一次采取了堅固防守之勢。


    呂布也不直追徐晃,他又率領幾曲並州狼騎,直奔著後方衝殺而去。


    此時的並州軍後方,夏侯淵和典韋等人正在與高順、郝萌等人鏖戰。


    夏侯淵善於用兵,又精通奔襲戰法,典韋更是勇猛無敵,一雙大鐵戟麵前,幾無一合之敵。


    一個統兵大將,一個戰場蠻牛,兩相配合,曹軍的戰力顯得極為不俗。


    但麵對高順的陷陣營,在此等狀態下的夏侯淵和典韋竟然是占不到半點便宜。


    “這是什麽步軍?竟然如此了得!”


    眼看著自己組織的騎兵,第三輪的攻勢又被高順瓦解,夏侯淵的臉幾乎都被驚的變了形。


    沒聽說過董卓麾下有這麽一支步兵啊,老賊所依仗者,不是西涼鐵騎嗎?


    高順縱馬在陷陣營後方指揮,他一舉手中的長槍,便見陷陣營的士卒們再一次齊齊的將兵器向胸前橫列,大盾亦是高高的豎起,擺出一副可攻可守的冰冷態勢。


    “陷陣之誌,有死無聲!”


    陷陣營的將士們高聲齊喝,聲音肅穆,震天徹地。


    夏侯淵皺起眉頭,憂慮的看了看那些陷陣營的士卒,心中不由的打起了鼓點。


    眼下前方的戰事未明,自己所在的後方卻是屢戰不下,己方現在雖然沒有落於下風,但麵對高順等一眾人等,卻也沒有占到什麽便宜,若是這麽僵持下去的話,不知道前方會出現什麽樣的變故。


    這事有點不太好辦呀。


    就在這個時候,並州軍的後方突然起了一陣騷動,但見一名持戟紅馬的大將,率領一眾騎兵,猶如紅色颶風一樣,向著自己的方向移動過來。


    夏侯淵定睛觀瞧,待看清來將之後,他麵色不由的驟然大變。


    “呂布!?”


    呂布率領一眾人馬,終於抵達了並州軍後陣。


    因為後麵的徐州軍和冀州軍雖時可能追上來,呂布不敢怠慢,一揮方天畫戟,高聲喝道:“兒郎們,隨本將衝殺過去!”


    眼見呂布抵達了後陣的戰場,高順,郝萌等人的士氣驟然上升。


    得到支援,壓力頓減的陷陣營更是高唿口號,勢頭一浪高過一浪。


    呂布更不遲疑,他和高順合兵一處,率領並州軍的將士如同狂飆一樣的向著曹軍衝殺過去。


    雙方再度血戰血肉橫飛。


    高順率領陷陣營的將士們高唿口號拚命向前,表現的勇猛無敵。


    呂布更是勢不可擋,每一戟擊出必有人喪命。


    並州軍在呂布的率領下,和適才的表現又有不同。


    他們下手無情殺敵眾多,即使是遭到了曹軍瘋狂的圍攻,士卒們也都夷然不懼的悍勇而上,有的並州軍士卒身上即使被敵軍紮砍的千瘡百孔,也是拚了命的向前狂衝,好像不咽下最後一口氣,他們就不會倒地一樣,端的是讓人膽戰心驚。


    強悍的並州軍士卒奮勇向前酣唿鏖戰,終於在堵住後路的曹軍的軍陣內,撕開了一個碩大的口子,數不清的並州軍將士們,殺紅了眼的咬牙切齒吼聲,拚死的往外衝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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