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一眾西涼兵痞兇狠的逼上前來,貂蟬的杏眼中露出了一絲決絕之意,手中的匕首也調轉方向,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今日之事,若要不被蹂躪,看來也唯有一死之途,怕是別無他法了。


    就在貂蟬下定決心要將匕首刺進自己的咽喉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怒吼之聲,猶如平地驚雷,震動四野,令人聞之心境。


    “西涼賊子!安排持強逞兇!有許褚在此!饒爾等不得”


    西涼兵痞們聞聽這聲唿喊,不由的大驚失色,紛紛轉過頭去。


    卻見羊腸小道來時的方向,一名渾身披著重甲的巨漢,胯下一匹壯碩的褐色駿馬,手持一柄數十斤重的虎頭斬馬刀,好似猛虎出閘,擠眉瞪目地正直奔著己方所在之地殺將而來,轉瞬之間便已經奔馳到了西涼軍的麵前!


    一瞬之間,這些西涼兵痞各個都不會動了,許褚身上散出的殺氣幾乎讓他們感到窒息。


    許褚將戰刀向上舉起,接著猛然向下一掃,充滿了他渾身巨力的戰刀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月牙形的銀線,這一刀橫掃之威,居然直接就摘下了三名西涼軍的頭顱。


    “是……是……虎癡!!”


    “啊??快跑!”


    “啊啊!!快走啊,是虎癡許褚!”


    “那彪子來了!是虎牢關下戰敗都亭侯的那個!”


    “………………”


    當日虎牢關一戰,呂布之勇威震關東眾諸侯,但同時,聯盟軍中鏖戰呂布的河東關羽、燕人張飛、以及虎癡許褚三大猛將的威名也傳遍了西涼軍中!


    特別是虎癡許褚,成為了有史以來第一個在眾人麵前戰退呂布的存在,其兇猛彪悍之名響徹整個司隸,西涼軍中更是無人不知其名。


    這等威猛之下,許褚驟然殺來,突報名號,諒這些西涼兵痞焉能不驚慌失措?


    值此時刻,便見許褚如同一尊蓋世魔神,揮舞著戰刀,往來收割這些西涼兵痞的性命,適才在王允麵前還是持強淩弱,不可一世的西涼軍士兵們,此刻在許褚戰刀的籠罩下,便猶如土雞瓦犬一樣不堪一擊,一個接一個的倒在血泊之中。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和跑步聲引起了場內眾人的注意,卻是陶商帶領著虎衛軍貼身護衛隊隨著許褚之後趕到了現場。


    陶商低頭看了看地上還在流血的幾具屍體,接著將目光投向了那一眾嚇的哭泣抽噎的家奴,又看了看麵色慘白的王允,最後落在了矗立不動,還在用匕首抵住自己喉嚨的貂蟬身上……


    饒是陶商在後世見多識廣,美女不知看到過多少,此刻也不由得在心下發出了一聲讚歎:


    這女子長的太妖豔了……亂人心肺,純禍水!


    翻身下馬,陶商邁步來到了王允身前,彬彬有禮地拱手欠身:“在下徐州刺史陶君膝下長子陶商、見過大人,不敢問公尊姓大名?”


    王允迴過神來,長歎口氣,搖頭苦笑道:“原來是陶恭祖的兒子救了老夫……那老家夥快六十了,想不到兒子居然這般年幼……娃娃,謝你了!老夫乃是現任大漢司徒,王允是也。”


    陶商聞言,心中微微一顫……這老頭居然是司徒王允!


    自己居然會在汴水之戰中遇到王允……看來曆史的車輪終於是有點跑偏了。


    轉頭看向那嫵媚的女子,陶商大概也猜度出了她的身份……王允在這裏,這女子的相貌又如此出眾,身份基本上可以確定。


    “貂蟬,放下匕首吧……沒事了。”王允慨然一歎。


    “貂蟬?”陶商微一揚眉。


    ‘貂’之物,‘蟬’之物,指貂尾與蟬羽,皆為古代王公顯官冠帽之飾物也,以此為名,實乃欲蓋彌彰,不過是掩飾真實身份而已。


    不過這些都跟他沒什麽關係,人家願意怎麽稱唿便怎麽稱唿就是了。


    貂蟬抵住脖頸的匕首緩緩落下,看了看地上那些西涼軍的屍體,又想起適才之事,心中不由的起了一絲後怕,明豔的眼眸中不知不覺間泛起了一絲薄薄的淚霧,眼圈亦是有些發紅。


    “姑娘是想哭嗎?”陶商好心地垂詢道:“我這隨身還帶著手帕呢……等我給你找找哈……”


    貂蟬適才在一眾兵痞的麵前,雖然義正言辭,麵色無懼,但實則卻是硬撐。


    畢竟隻是一個女子,麵對這麽多殺人不眨眼的西涼壯漢,心中早已是害怕到了極點,而最後又用匕首頂住自己的脖頸,擺明了是有欲求一死而不受蹂躪之意,但世間生物,又有哪個願意去死?


    直到此時,貂蟬驟然得救,由死至生,大起大落,心理承受力已是到了臨近崩潰的邊緣。


    貂蟬也顧不得禮節了,她毫無預兆的,驟然撲進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的懷中,把憋在肚子裏的委屈大哭釋放了出來。


    “姑娘!別!”


    “嗚嗚嗚!嗚嗚嗚!…………”


    陶少無奈地舉起雙手,任憑著貂蟬一把鼻涕一把淚在全都哭在了自己的鎧甲之上,虛弱地翻了個白眼。


    “姑娘,輕點禍禍……我這甲挺貴的呢……”


    過了大概三盞茶的功夫,貂蟬終於將肚子裏的委屈全都釋放了出來,她此刻也意識到自己適才過度失態了,紅著眼圈從陶商的懷裏撤了出來,一張俏臉上羞臊的嫣紅。


    響起自己適才失態的表現,貂蟬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多些公子的救命之恩……”貂蟬的聲音小的猶如蚊子一樣,不豎起耳朵,根本就聽不到。


    陶商低頭,看著自己的胸甲上麵,那一大片濕漉漉的痕跡,又是眼淚又是鼻涕,中間好像還混在了一點胭脂在上麵……魂畫的一樣。


    作孽啊!


    “姑娘,哭的……得勁了?”陶商尷尬地一撇嘴,虛弱道。


    “嗯……”貂蟬羞澀的點了點頭。


    陶商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


    接著左翻右翻,從甲胄的縫隙裏抽出了一條手帕。


    貂蟬見狀急忙擺手,不好意思地道:“公子不必如此客氣,小女子已經不想哭了,不需要再用手帕的。”


    陶商奇怪地看了貂蟬一眼,好似再看一隻昏了頭的怪獸。


    接著便見他用手帕開始擦拭自己胸甲上的——鼻涕和眼淚的混合體。


    貂蟬見狀,直接又鬧了個大紅臉,蠅聲細語道:“公子,小女子……小女子慚愧……真是不好意思,要不小女子幫你擦擦?”


    “姑娘客氣了,擦到不用,下迴提前說一聲就好,讓我有個準備……我可以先把衣服脫了讓你哭。”


    陶商示意貂蟬不用客氣,隨即又轉頭問王允道:“王司徒,你們怎麽會到了這裏?和西涼軍又是如何發生衝突?另一外車攆中坐的又是什麽人?”


    王允長歎口氣,似乎很是疲憊,這時貂蟬走到他的身邊,攙扶老頭在馬車旁邊的石頭上坐下。


    這個時候,許褚和虎衛軍的士兵已是盡斬殘餘的兵痞,迴馬向陶商複命。


    王允見暫時解除了危機,便把自己等一眾公卿如何被董卓強行逼迫趕出了洛陽,如何被郭汜率軍領到了遠離官道的另一條路上,如何在混亂的戰場被那些西涼軍兵痞劫持到了這偏僻之處,欲劫財劫色的事大致的跟陶商說了一遍。


    陶商一邊聽,心中一邊泛起了嘀咕……


    這王允老頭在遷都的過程中機緣巧合下被自己所救,迴頭少不得要把他送去袁紹那裏或是袁術那裏,反正肯定是不能送迴到董卓那裏了……可一旦如此,曆史的車輪就會發生重大的走偏……那連環計又該怎麽辦?董卓是不是就死不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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