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會因悲傷止步,梧桐花無比絢爛的時候,夏天就來了。

    夏初,劉梅所在的藝術學校去當地的一所福利院搞了個獻愛心活動。本來這次活動由另外一位老師陪同校領導去,但恰好這位老師臨時有事去不了,於是學校就安排劉梅陪同。這本來是件挺普通的事情,劉梅怎麽也想不到這次福利院之行將徹底改變她和蘇墨以後的生活。

    由於藝校和福利院提前做了充分的溝通,所以獻愛心活動進行的非常順利。雙方領導講話完畢,熱烈鼓掌。然後藝校領導在攝像機鏡頭的注視下把慰問品送到福利院的老人手裏,熱烈鼓掌。記者采訪事先安排好的福利院孤寡老人,老人按照事先擬好的稿子,說了一番感謝國家感謝黨、我很幸福之類的套話,再次熱烈鼓掌。

    藝校領導去了一個事先安排好的老人房間,和老人親切握手,說了幾句您老高壽、注意身體之類的話,記者示意照片拍攝完畢,便上了小車,一溜煙顛了。留下劉梅和藝校的十幾個學生打掃衛生、表演節目、和孤兒做遊戲。

    福利院原子中間有塊不大的草坪,藝校的學生們和福利院的孤兒就在草坪上做起遊戲來。藝校的學生年齡也不是很大,都是孩子溝通起來比較簡單,遊戲很快就熱烈起來。但天有點不作美,飄起了細雨,但這顯然阻止不了熱情被燃燒起來遊戲中的孩子們。在細雨中遊戲的孩子們,充滿了放縱的快樂。

    劉梅在房間裏麵陪幾個老人說話,聽到外麵下雨,起身關開著的窗戶。從窗戶望去,草坪上狂歡的孩子們盡收眼底,劉梅準備關窗戶的時候,一眼看見了在狂歡人群之外的安靜女孩。

    女孩很瘦弱,身上的橙色的短袖衫顯得過於肥大。她靜靜的坐在草坪外梧桐樹下的長椅上,右手手臂支在膝蓋上托著有些蒼白的麵龐。她的手臂很纖細,纖細的有些讓人生怕用力一握就會出事的樣子。她就這樣坐著看著眼前狂歡的人群,但隻是看著而已。她隻有十一、二歲的樣子,這是多麽歡快的一個年紀啊!為什麽看不到一點歡快的樣子,劉梅決定近距離的接觸一下女孩。

    由於女孩是側麵對著窗戶,所以劉梅看不到女孩正麵的樣子。當劉梅完整的看見女孩臉龐時,劉梅突然想起了已經離開自己很久的女兒蘇月。女孩的臉龐比遠距離看起來還要白,這種白是一種缺少血色的蒼白。女孩的五官很精致,應該說很漂亮,像極了自己的蘇月。隻是自己的蘇月臉龐紅潤寫滿快樂,而這個女孩的眼神裏透著一種隻有成年人才有的落寞。但劉梅還是驚訝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和自己女兒如此相似的女孩存在,這讓劉梅感覺有些慌亂。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劉梅平靜了一下心情問。

    女孩緩慢的抬起頭看了看劉梅,說:“丫丫。”

    “丫丫,你多大了?”

    “十二。”

    “你怎麽不和小夥伴們一起玩啊?”

    丫丫有點不耐煩的樣子看著劉梅說:“不喜歡。”

    劉梅再想問什麽的時候,丫丫起身朝房間走去。一陣風吹過,幾枚淡紫色的梧桐花在細雨中飄然而落,在空中打了旋後落在劉梅腳下。劉梅看著被寬大橙色短袖衫包裹著的瘦弱丫丫漸漸走遠,一時間怔住。

    晚上蘇墨下了班,劉梅迫不及待的將福利院遇到丫丫的事情告訴了蘇墨。

    “太像我們的蘇月了,真的太像我們的蘇月了!”

    蘇墨瞪大眼睛看著因為興奮有些語無倫次的劉梅說:“不會吧?你是不是太想蘇月了,所以這樣覺得?”

    “你以為我神經錯亂啊,才不是那,不信我領你去看看。”

    說著就要拉蘇墨走。

    “現在是晚上,你是不是先把我們的晚飯先解決了。”

    蘇墨笑著說,劉梅也笑了。

    “你看我,都忘記現在是晚上的事情了,我這就給你盛飯去。”

    看著劉梅笑了,蘇墨也很開心,這個家庭自從蘇月走後,畢竟很少有笑聲了。晚飯的氣氛很好,劉梅一直處在興奮中談論著福利院的遭遇。蘇墨一開始並不相信這件事情,但看見劉梅的興奮的樣子,也很想見見丫丫。

    晚飯還沒有吃完,蘇墨夫婦的好友譚曉冬打來電話。告知蘇墨夫婦自己鄉下的嶽父今晚七點左右去世了。譚曉冬夫婦就住在樓上,前幾天夫妻倆就迴鄉下看望譚曉冬生病的嶽父去了。行前把小貓放在蘇墨夫婦家寄養,蘇墨夫婦和譚曉冬夫婦是十幾年的朋友,葬禮時一定要參加的。急忙給學校領導打了電話,請好假,明天去百裏之外的鄉下小山村參加葬禮。

    第二天大巴客車到達鎮上以後,譚曉冬已經在等候蘇墨夫婦了。譚曉冬今年三十三歲,與蘇墨同齡,兩人是大學同學,畢業後兩人都分配到藝術學校當老師。蘇墨性格沉穩,做事講規矩,也比較喜歡教師這個職業。但譚曉冬和蘇墨的性格正好相反,譚曉冬做事經常出人意料之外。譚曉冬當老師不到一年,就辭職自己迴家繪畫搞創作,氣得譚曉冬的母親差點進了醫院。但譚曉冬的繪畫創作一直不怎麽見起色,後來不得已和別人合夥搞了個繪畫培訓班維持生計。蘇墨雖然和譚曉冬不是一類性格,但確是一類人。譚曉冬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蘇墨心裏也想做的事情,不同之處是,譚曉冬想到了就去做了,而蘇墨隻是想想而已。

    譚曉冬看起來有些憔悴,胡須也很多天沒有刮的樣子,但嘴還是一樣貧。

    “歡迎二位來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參加鄙人嶽父的葬禮。”

    “還貧著那,叫春芳知道了,又要迴家跪你搓衣板了吧!”劉梅笑著說。

    從鎮上到譚曉冬嶽父的小山村還有一段山路,要坐拖拉機過去。山路蜿蜒前去,初夏的田野綠油油一片,許多不知名的野花喧鬧在田埂上,五顏六色的花朵散落在一片片嫩綠中間有一種怦然心動的美感。山風吹來,攜裹著山野氣息沁人心脾。蘇墨夫婦很久沒有這樣親近山野了,一時間竟然忘記自己是來參加葬禮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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