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花園,木榮帶上九音,三人同往煉器房。


    一路上,九音與木榮追逐打鬧,快樂得像兩個孩子,即便是過往的她與木榮,也不曾這樣快樂過,鳳九突地有些羨慕這樣無憂無慮的九音。


    單純真好,她是九音時,也如麵前的九音一樣快樂無憂。


    萬世的輪迴,讓她早已經沒了單純美好的一麵,就算有,那也是她裝出來的,就如她在妖魔域裏假扮樹魔時那般。


    單純真的可以讓更多人癡心麽攖?


    煉器房裏,鳳九摘下九音笛,笛子在她的手裏一聲低鳴,她勾唇苦笑,果決地扯下九音笛,將它拋入爐火,爐火燒得很旺,在神石、神液澆鑄之下,九音笛發出滋滋的聲響,在火中碎裂成水,水中冒出幾股熟悉的氣息,鳳九閉上眼睛。


    萬世的酸甜苦辣,在痛苦襲來的此刻,她竟無法再落淚,而是吸到了九音笛裏蒸發的七情氣息。絲絲縷縷的氣息,化成蒸氣、薄霧一般被她吸入體內,可是他們卻沒有半分的警覺償。


    九音明亮如星子一般的雙眸定定地望著爐火,似在等待木榮給她澆鑄出新的九音笛。


    九音甜甜一笑,“木榮哥哥,仙魔大戰前,父皇要祭天,到時候我能在祭台上吹奏《逍遙曲》。”


    鳳九麵無表情,故作漠然地看著九音笛被化成器水,掏出神鞭,悄無聲息地將鞭子放在了案上。


    九音喚聲:“我的神鞭!”快步奔了過去,一把將它抱在懷裏,垂眸不停地審視、輕撫,像抱著一個孩子。


    木榮快速將器水倒入*的容器,開始重新進行煉製。


    鳳九拖著疲憊的身軀出了煉器房,身後傳來九音催促的聲音:“木榮哥哥,我要我的九音笛,你快給我煉九音笛。”


    *


    鳳九往自己的鳳閣行去,眼淚在眶中打轉,她仰頭望天,想讓眼淚流迴眼中,可它還是不爭氣地流泄而出,一滴又一滴,落下時消失無蹤,這是委屈的淚、無奈的淚。


    “鳳九仙君!”


    不遠處,俏生生地站立紫菡,她福身行禮。


    鳳九將臉轉向一邊,確定收住了淚,方問道:“我這次閉關有多久?”


    “有七個月。”


    “七個月……真快啊!”


    紫菡笑道:“自在道長的逍遙仙山建好了,道觀很大,上上下下得有一百多人,從東萊大陸飛升上來的仙人,隻要願意去的都能去。”


    “這七個月發生了很多事吧?”


    “是有好多事。逆仙敖傑一家獲罪,關押寒冰獄等候發落,長子帝川貶為上仙,在東極仙境一處仙城裏當差。”


    從天帝長子貶為上仙,隻怕日子不好過。


    身份轉變,難改“逆仙之子”的罪名。


    鳳九問道:“九音公主是怎麽迴事?”


    紫菡答道:“天後娘娘聽聞九音公主在冥界萬世輪迴所受的淒苦,終日以淚洗麵,天帝選拔九十九上仙同時做法開啟聚魂陣,又以聚魂燈為神器,用了九天九夜,方才重凝了九音公主的魂魄……”


    九十九位上仙的仙祈,九天九夜的誦念,終於聚攏了魂魄。


    鳳九突地憶起自己在修煉時,魂魄被分魂水、化魂火所傷,昏迷前她看到自己的魂魄離體,一點點凝聚,甚至還凝迴了絲絲縷縷的殘魂殘魄。那些絲縷魂魄是融入自己身上,還是迴九音身體,那些越發清晰的記憶又是怎麽迴事?


    天後求取聖魂,為九音公主重親贏迴三百世的壽緣。


    為讓九音公主重生,天帝、天賜、天後三人獻出自己的仙血,終於給了九音一個嬰兒般的軀體,後來又煉了成長仙丹,讓九音在三月之內成長為一個二八少女。


    鳳九是十八之齡,九音就是個十六歲的少女,看上去九音無害純真,再因她清秀姣好的容貌,還有她在地府萬世的流傳故事,立時贏得了整個仙界上下眾仙的好感與讚美。


    木榮已經認定,現在的九音就是他愛了近千年的九音。


    九音重生,他自然要遠離鳳九。


    紫菡繼續道:“九音公主頗得天帝天後與太子的寵溺,恨不得將最好的捧到九音公主麵前,好彌補過去若幹年所受的痛苦與折磨。”


    鳳九問道:“她記得自己所受的苦嗎?”


    紫菡搖頭,“許是經曆一場魂飛魄散之苦,她什麽也記不得,她的修為不高,現下的修為還是天後娘娘襄助方助她達到的。”


    鳳九拒絕再做他們的女兒,他們就真的再用仙術神通尋迴一個女兒。


    她不願認他們,隻是不想再繼續糾纏。


    可他們尋迴的女兒一出現,就搶走木榮所有的寵溺與喜愛。


    木榮所說的不離不棄,終抵不過九音的歸來。


    鳳九仿若輕語般地道:“他們都去了逍遙仙山,為何你沒去?”


    “我放不下鳳九仙君,聽說現在是逍遙山,他日還會建成逍遙城,除在王都擔任要職的,東萊飛升的仙人更願意去哪裏,就連東萊籍的仙童、仙娥大多也往那裏去了。”


    鳳九迴到鳳閣,靜坐在仙案前,腦海裏全是木榮對九音的偏寵、疼愛,那一座冰玉仙宮,深深地刺痛著她的心。


    帝川也好,木榮也罷,最後都成了傷她的人,可他們卻又是多情之人。


    幾段情,無疾而終。她不能深陷私情,她還有更多的事做,當年是誰在阻止九音重返仙界,當年是誰盜走了聖殿……


    她想到了紫菡說的寒冰獄敖傑。


    鳳九出了鳳閣,駕雲前往寒冰獄。


    九音在木榮的煉器房裏急得跺腳,“為什麽不行?木榮哥哥,我要剛才那樣的本命神笛,隻有我自己能碰到,旁人碰不到。”


    尤其是她聽說鳳九早前的笛子是下品神器,下品啊,似乎還聽人當年煉成之時,引來了上天的雷劫,可這會兒直接被丟到了爐子裏,化成了器水,早前木榮還擔心不會如此順遂,沒想鳳九問了幾句話,果決地扯下九音笛、神鞭,就像棄掉不要的舊裳。


    “那支笛子也不是一次就煉成功的,煉了好多次,多煉幾次就成功了。”


    “木榮哥哥,如果再不成功,我帶迴去,請我父皇幫我煉製。”九音突地抬頭,指著空中道:“鳳九離開王城了,她去哪兒?”


    木榮望了一眼,淡淡地道:“愛去哪兒去哪兒。”


    九音有些莫名,似乎瞧著木榮的心情不好。


    木榮心下訥然:怎會這樣?他的七情簫重煉之後,等級降了,亦不能再使七情水。


    七情水煉器,原是極好的,可現在他有七情水,卻無七情聖水。


    七情聖水隻有鳳九能提煉、碰觸。


    鳳九還迴來的九音笛,入爐化成了鐵水,照理不該是這樣的,好歹那也是下品神器,不該這樣輕易就融化了。


    一灘鐵水,仿佛人的眼淚。


    此念一閃,木榮定定地看著爐火,越瞧越像是眼淚。


    九音會不會變成兩個人:鳳九與麵前的九音。


    不,不!


    九十九位上仙作法,聚迴了九音的魂魄。那是無數人親見的事實,九音就是現在的九音。他可是親眼得見,看到鳳九身上飄出的殘魂飛出去,那定是屬於九音的殘魂碎魄。


    鳳九隻是鳳靈兒與聖魂的合體,早前的鳳九隻是擁有九音的記憶,並不是真正的九音。


    木榮這般一想,繼續將九音笛化成的鐵水倒入容器,可它就是不凝,總是一灘器水狀,似在悲傷,似不願配合。


    木榮道:“九音,你迴天姬宮小憩,哥哥煉好就去給你瞧。”


    “哦!木榮哥哥把它煉漂亮一些。”九音將神鞭纏在自己的纖腰上,像小孩子一般蹦跳著離去。


    九音歪著頭:鳳九離開東極王城作甚?


    看起來她神色匆匆,似很匆忙的樣子。


    九音拿定主意,喚了相隨的仙娥,跟在鳳九的身後而去。


    鳳九擁有九音所有的記憶,她甚至知道整個仙界哪裏有一座山,何處又有一條小溪。近了一座陰森寒涼的黑色山峰,她停下了腳步,山峰入口處設有一道禁製,外頭有兩個看守的仙衛正在那兒奕棋說話。


    “拜見鳳九仙君。”


    鳳九點了一下頭,“敖傑、火正等人可是關押此處?”


    “迴仙君,正是。”


    鳳九道:“我要問他們幾句話,如果你二人不放心,可以跟著。”


    兩人相視一望,麵有難色。


    鳳九冷聲道:“你們以為,我會劫獄不成?”


    “羅雲,你留此處,我陪鳳九仙君進去!”


    “好!”


    羅雲又道:“不許動我的棋子,每次不注意,你就亂動。”


    鳳九解了禁止,二人一前一後進了五彩光門。


    九音與兩個仙娥落在門口,瞧了一眼。


    紫衣仙娥道:“公主,此處是仙界關押重犯的寒冰獄。”


    九音啐罵道:“沒瞧山上的石碑上刻著名兒麽?”


    另一個仙娥笑,那麽大的字,誰瞧不見,還要她說。


    九音對著守衛喚了一聲,“鳳九仙君進去了?”


    守衛一見是九音,當即賠笑討好,“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我要進去瞧瞧,你不必跟著。”


    她就是好奇,鳳九來這裏作甚。


    鳳九跟著羅雲走下步步石階,又有一道光門,羅雲揖手道:“此道光門乃天帝所設,下仙進不去。”


    鳳九徑直從光門而入,這道光門但凡天王以為的修為者是可入的。


    裏麵有若幹個大小不等的牢房,中央困中一人,有曾經的天帝敖傑,有火正,甚至還有水狂等人,他們的兒女家眷亦一並困於其間。


    敖傑盤腿坐在牢中,突見氣氛怪異,啟眸時,卻見光門石階處出現一個女仙,“鳳九,你是來瞧我的笑話?”


    “我鳳九不瞧任何人的笑話,我今日來隻問幾句話,還請敖天王、火天王與水天王予我解疑。”


    雪妃,因是青丘國公主,得恩赦,貶為尋常天仙,被青丘國主接迴青丘。


    龍妃,因是東海公主,被貶天仙後,由東海太子接迴東海。


    就連早前的敖晨,此次並未受到連累,依舊是下界的龍王。


    紫牡丹從仙界天後淪為階下囚,心情很差,冷譏道:“你不是來奪我本命牡丹煉花戴的?”


    外頭,九音帶著仙娥近了光門前,她想學鳳九一樣步入,可剛近光門就碰了壁,連試了兩次也不能進入。


    紫衣仙娥道:“公主,這禁製是陛下親設,隻有天王修為以上者可入。”


    “鳳九就是天王修為?我可不信,她最多是上仙。”九音又試了一迴,還是不能入。


    裏麵說話的聲音倒是能聽得清楚。


    九音側耳聆聽:


    鳳九道:“昔日若非仙子幾番挑恤,鳳九怎會索取你的本體牡丹。”


    九音聽到這兒,連連叫嚷道:“花仙子的本體花可以煉花戴,我怎麽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迴頭我就抓幾個犯錯的花仙子奪本體花,天天換著花樣兒戴。”


    兩位仙娥心裏暗道:還好我們不是花仙子,否則還不得膽顫心驚,生怕惹了這小霸王,否則不死也得跌修為。


    紫菊仙子冷笑道:“我等成為階下囚,鳳九仙君前來當真不是落井下石的?”


    鳳九掃過眾人,“你們落到如此境地,我害你們又有何意義。我來此,隻問幾句話,三百多年前,東極天王閉關修煉遇襲,是不是與你們有關?東極仙境聖殿丟失,是否與你們有關?”


    她說得很誠懇,揖手道:“請敖天王、火天王與水天王迴答我,是不是與你們有關?”


    敖傑審視著鳳九。


    鳳九則掃過他們三人的麵容:敖傑一臉無畏;火正則有些遲疑;水狂則是三分慌亂。


    敖傑笑了兩聲,“聽說九音公主重返仙界了?”


    “正是。”


    火正道:“萬世壽盡,逆天改命複生亡者,天帝的膽子還真不小,他就不怕受到天道反噬?”


    鳳九道:“若天道反噬,會如何?”


    敖傑哈哈大笑,“萬世壽盡,仙力不可挽也!天帝如此行事,輕者,天族步入覆滅路;重者,引來天地浩劫。天地生靈,無論是螻蟻還是貴為仙界之主,人人皆有萬世壽緣,想要超脫天地法則,就必得飛升九天,否則不可逆施,更不可讓萬世壽盡者複活。上界大神若行了這樣的事,也會遭到反噬,何況是仙界中人,在天道法則的束縛之下,所有生靈都必須遵從。”


    九音到底是誰?


    是壽盡魂飛魄散者,還是受到處罰落到魂飛魄散的下場,但鳳九可以肯定,九音早前定是魂飛魄散的某位仙人。聚魂燈,聚的是殞落的仙人、且還是魂飛魄散的仙人魂魄。


    鳳九又問道:“如果有人讓萬世壽盡者重生,不用聚魂燈,隻用聚魂仙陣,若是成功,又將如何?”


    敖傑覺得鳳九今日問的話很奇怪。


    火正冷哼道:“僅是聚魂仙陣恐難聚魂魄?隻有聚魂仙燈再配以聚魂仙陣,方可成功重聚魂魄。”


    水狂啟開雙眸,滿是慵懶地道:“誰說隻有一個法子,據我所知,還真有第二個法子。”


    鳳九急促地問道:“第二個法子是以命換命,用自己的死換另一個人的生?”


    水狂淡淡地道:“你既知道還問。”


    他知道,是聽木毅說過。


    在木毅的情感裏,水狂是他朋友水放的胞弟,他理應幫襯水狂。


    木毅視水狂為朋友、弟弟,在水放殞落之後,他沒少幫忙。


    水狂對木毅更是敬重的。


    火正道:“以命換命,萬世壽終亦能複活,隻是這樣的法子誰會去用。”


    但凡是仙人,比下界凡人更怕死。


    用自己的命換逝者之命,這就是放棄自己萬世的壽緣。


    敖傑問道:“有這種法子麽?”


    水狂肯定地道:“這是最管用的法子,我聽東極天王木毅提過,且必須是自願,是否需要布下法陣我便不知。”


    火正搖頭輕歎,“鳳九仙君突地對此事感興趣,讓人生疑。”


    鳳九勾唇笑道:“機緣巧合,我得遇上界冰神。因她與妹妹雪神生出誤會,也至雪神放棄上神之身,自入輪迴曆經萬世之劫。雪神萬世之後,灰飛煙滅。誤會消除之時,冰神心痛不已,自貶仙界,說來那個地方你們也知道,便是仙魔兩界之下的萬裏冰川。我遇到她時,她正在感悟重生雪神之法,我就想問問,除了天帝所用之法,還有沒有第二種可能?”


    幾人更是好奇,神界的上神來到仙界,他們竟從未聽說過。


    敖傑道:“我聽聞,那裏有一個冰魔,神通廣大,進入她的地盤,無一活者。”


    那個地方太過嚴寒,又因冰魔的存在,域內、域外的人從不涉足那裏。


    鳳九道:“她不是魔而是神,是上界自貶的神,她畫冰川為牢,因雪神之死而自罰。不過她說已經尋到重生雪神的法子離開了萬裏冰川。”


    神,原該待自己的神界,若來到仙界,就稱為墮神,就像仙人自貶留在下界便成為墮仙,就如冥界的九音,她就是一個墮仙。


    鳳九很是凝重地問道:“告訴我,當年盜走東極仙境聖殿,偷襲我師父東極天王的人是誰?是不是你們中誰幹的?”


    紫牡丹大聲道:“夫君,不要迴答她的問題。”


    紫菊亦道:“正是,為甚要答她的話?不要理她,一旦她知曉真相,絕不會放過我們。”


    敖傑一臉沉思,“我們可以如實迴答,但是除非你答應我們三人一人一個條件。”


    鳳九道:“不違道義,不是太難,我會盡力去辦。”


    她答得很幹脆。


    門外的九音聞聽到此處,心裏暗暗地道:當她自己是誰,她居然答應了這三個逆仙的要求。


    敖傑道:“我要見我長子帝川一麵,我謀逆仙庭,此罪定不會輕,在我被發落前,我想見見他。”


    鳳九道:“我應了。”


    敖傑被發落前要見帝川,原在情理之中。


    敖傑有過,可天帝並沒有牽累敖晨與帝川。


    帝川隻是照例降為上仙。


    敖晨還在下界做龍王。


    未來的路,隻能由他們自己去走。


    火正道:“我有一子名喚火原,自早前身中魔毒之後,一直被我封印在南極仙境的冰室之中,若你能設法救他,我願意迴答你的問題。”


    鳳九應聲“好”,憑空取出半朵醉蓮。


    帝禾驚唿一聲:“你還有醉蓮?”


    鳳九若無其事,“昔日我潛入妖魔界,從魔帝手裏得了三朵醉蓮,一株送了鳳妖王妃,另兩朵一朵給了你,一朵被我自己留下。當日我與妖魔大戰,被鳳妖王下了妖毒,用掉了半朵。若有手中這半朵醉蓮,火原的毒自能得解。”


    火正信了,到了眼下,由不得他不信,如果能保他兒子一命,許火原能如帝川一樣,雖然被降仙位,卻還能留在仙界。


    水狂沉吟道:“當年之罪,乃我等幾人所為,與我兒子水笙無幹。”


    水笙驚唿一聲“父親”,“你和母親在這兒,我便在這兒,水笙不在乎生死。”


    水狂大喝一聲“閉嘴”,揖手道:“鳳九仙君借東極仙君之手奪走月季仙子的戒指,不就是知道天帝、天後等人藏於戒指小天地裏療傷。”


    敖傑經水狂這麽一說,電光火石間有什麽東西掠過腦海,看向鳳九的眼神又凝重了兩分,她不會無端問及萬世壽盡重生的法子。


    他細細地打量鳳九,又憶起鳳九每日會睡上一個時辰的習慣,心下的疑惑越來越重,不是新生的魂魄,便是最後一世,除非鳳九就是最後一世的魂魄。萬世輪迴,會不會有人記錯少算幾世?這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天道法則不會出錯,滿了萬世,必會灰飛湮滅,可有人親眼目睹九音魂飛魄散。


    但是,如果是木毅以命換命,換迴了鳳九的生,這個就說不準了。


    鳳九問道:“當年在東極仙境,據東極仙君木師兄所言,我師父閉關修煉三日後,聖殿突然被盜,待他去尋師父,見師父在修煉室裏昏迷不醒,人倒在修煉台下的地上。我想知道,你們間誰盜的聖殿?誰偷襲我師父?”


    敖傑三人努力地迴憶。


    火正笑道:“九音公主乃是天族後人,她一日不亡,敖天王就一日不會心安。九音公主躍下貶仙台後,敖天王任木毅為帝衛軍天帥一職,令他日夜操練兵馬。木毅雖為九音公主擔心,卻抽不出身去下界帶迴九音公主。


    幾年後,仙魔大戰,木毅力敵魔帝身負重傷,之後百餘年,他一直深居簡出,一門心思用在療傷之上。”


    難怪,她不明白為什麽義父忘了她,不是義父忘了,而是最初幾年抽不出時間,後來想到她,想帶她重返仙界,而他自己卻負了重傷,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治愈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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