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對簿公堂


    伍婆子與畫菊跪大堂上,伍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請大人做主,沈家人歹毒啊,那日,我們家五姑娘去寺裏敬香,給十六爺、十七爺帶了齋包進去,結果沈大人提前支走了右太太韋氏,抓了五姑娘,將五姑娘送給九皇子做侍妾,之後大老爺將沐雲沐霞綁了送迴儀方院,最後還將我們母女三人一道綁在儀方院的貴妃椅上。


    我們喊救命,口裏被塞了布團;我們想掙紮,可身上那麽粗的繩子,根本不能逃命。因小婦人知曉沈家的一些隱私,他們怕我們被賤賣趕走之後傳出去。天剛落黑,老太太就派了婆子小廝鎖了院門,封了門窗,又在儀方院周圍倒上燈油,要將小婦人母女三人與沐雲沐霞一道給燒死。


    不曾想到,大火燒起之時,五姑娘從九皇子府逃了迴來,見我們被困火海,衝到火裏想救人,我們母女有幸被姑娘救出來,姑娘雖被救卻容顏毀損,沐雲沐霞被活活燒死了……”


    沈俊臣端容揖手,“稟耿大人,在本官糊塗,本官有錯,慚愧啊!不該受潘氏的挑唆。”


    他率先認錯,一臉懊悔模樣,卻將所有的錯推給了潘氏。


    早在上次潘氏用信要脅他時,他的心就寒透了,知道潘氏行事對他留了一手,這哪裏還是夫妻,分明就是仇人。


    潘氏的心被人剝了一層又層,這就是她愛了一生的男人,當年明知他有妻兒,為了嫁他,卻甘願作小伏低,到頭來,他為了保住自己,竟將她給推出去。一句“受潘氏挑唆”,看著圍觀的百姓,怕是人人都當她潘氏是個心狠手辣的,害死了原配嫡妻,還要人家留下的兒女。


    老太太厲喝道:“伍婆子,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怎會血口噴人,是誰下令將我們母女綁起來的?是你,是你派人衝進了儀方院,將我們母女綁在貴妃椅上。自離沈家,我們母女就想替五姑娘討迴公道。”


    為了替五姑娘討公道,畫蘭更是嫁給了一個比她年長許多的捕快為妻,她們母女想的都是要替五姑娘討迴公道。


    伍婆子道:“五姑娘是被你們燒傷的。沐雲沐霞是被你們燒死的!就因為她們知曉沈家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婆母、平妻、二叔子聯手毒害太太;二房的四姑娘毒殺親娘;二房的堂兄弟淹死大房的嫡長子沈寬……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們不敢讓人知道,又不能轉賣我們,因為我們是平民,你們就想到了如此陰毒的法子,想把我們儀方院上至姑娘下至丫頭全都燒死!”


    人群中,站了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絡腮胡漢子,長得兇神惡煞,膚色黝黑,一側立著個嬌美小巧的小婦人,夫妻倆立在一處,顯得怪異,卻又極其相配。男子高大,女子嬌弱,而男子眼裏看著小婦人時,卻流露出幾許疼愛、溫柔。這嬌美小巧的婦人不是畫蘭還有誰。


    老太太此刻隻一個念頭:她不能死!絕不能死!她的眸光落在了沈寶身上。


    沈寶毒死親娘,是一定要死的,已是死罪了,也不在乎多一樁。


    老太太指著沈寶:“寶兒,我沒有下令,是不是你打著我的旗號下的令?五姑娘也是我親孫女,我沒想過要她的命。”


    人人都說沈容是要做至尊至貴的皇後,雖然容顏被毀,可她就是個尊貴的,她還指望著這個孫女給她帶來體麵富貴呢。


    沈寶驚唿一聲“祖母”。


    老太太撲了過來,抓住沈寶就打,“你這個壞丫頭,我與你說了多少迴,不許害人,你怎能害人?你怎能這麽幹啊,你的膽兒還真大……”她突地抱住了沈寶,將嘴附到她耳畔,“你毒殺三杏,死罪難逃,我疼你一場,你把燒死五姑娘主仆三人的事認了,往後每年祭日,祖母給你燒香!”


    沈寶搖了搖頭,“祖母,你為什麽要我認罪。”這一句很低,轉而她大嚷:“我娘不是我殺的,是墜兒,墜兒背著我去買的秕霜,後來又背著我給我娘下藥,這件事當年就查清楚,祖母,你不能冤枉我呀……”


    她身子一軟,趴在地上嗚嗚痛器起來。


    她還沒及笄呢,她才不要死,她要嫁給董紹安為妻呢。


    她要與董紹安訂親,這是她謀劃了多久才漸轉的好事,她又在柳氏麵前賠了多少不是,拍了多少馬屁,柳氏才替她訂的親事。


    她還年輕,更得好好享受幸福快樂的日子。


    當年,李三杏的死就沒查清楚,老太太和沈俊臣都有意捂著這事,買秕霜的是墜兒,看到她下藥的人都被灌了啞藥轉賣他鄉,再沒人知曉她的事,死無對證,她為何要認?


    老太太見沈寶不肯認罪,眸子一動,指著潘氏道:“在儀方院倒燈油的人是多婆子、李嬸子,是潘氏下的令,主意也是她出的。當時她告訴我,五姑娘不在院子裏,說一把火燒了,家裏的晦氣就沒了,我才沒阻止。我以為那些婆子下人都是家裏的奴婢,我不知道她們是平民,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會這麽做……”


    奴婢犯了大過,主家可以處死,也能轉買。


    但若是平民,就受律法保護,鬧出人命是可以討迴公道的。


    沈俊臣此刻在心下權衡利弊,在老太太與潘氏之間,他隻能保住一人,到底怎麽辦?潘家人拿住他的短進行要脅,現在證實那封信就在大堂,是潘氏背棄在先,揖手稟道:“耿大人,本官可以證明,下令放火倒燈油、反鎖院門,封死門窗的人是確實是潘氏!”


    老太太喜出望外,關鍵時候,還是這個大兒子待她好啊。


    潘氏不可思議地望向沈俊臣。


    老太太現在是想明白了:不僅要舍沈俊來,連沈寶也準備舍棄。這一點,讓沈俊臣很欣慰,殺人是大罪,現在石氏又對簿公堂,沈俊臣果決地決定舍棄潘氏,保全老太太。


    沈俊臣指著她,大聲喝罵:“潘氏,你太狠毒了,你說不會害五娘,可你卻想將她活活燒死,我下令救火,你卻不許……還將我灌醉!當我酒醒之時,我還打了她,大人,我府中下人可以作證,自我嫡次女毀容之後,我將她禁足家中,一心關懷毀容的嫡次女……”他說得萬分悲傷,似要隨時落下眼淚來。


    沈寶心裏權衡了一番,沈俊來的罪輕不了,忙道:“稟大人,我可以證明伯父的話不虛。燒死五姑娘的就是潘氏!她看中了延平候,要將九姑娘許給延平候為妻,可延平候喜歡五姑娘,她就設計讓九皇子上門求親。然後順水推舟,把五姑娘嫁給九皇子為妾。可惜延平候聽聞五姑娘因他容顏俱毀,發願絕不娶沈家任何一個姑娘!”


    潘氏燒原配留下的女兒,原來是為了替自家女兒搶良緣,還把人家的好女兒送給九皇子為妾,這心腸也太毒了。


    百姓們嗡嗡地議論起來。


    這件事,若是旁人說的,許不會有人信,可現在沈俊臣、老太太就連一個到了及笄之齡的姑娘都在指責燒殺無辜平民的真兇是潘氏,旁人還真不得不信。


    潘氏心頭悲涼,如果不是沈俊臣的話,沈寶哪裏來的膽子指認她是主謀。


    完了嗎!


    那封能掐住沈俊臣咽候的信已經出現了公堂上。


    關鍵時候,潘家也放棄了她?


    耿大人道:“帶多婆子、李嬸子!”


    一聲高唿,兩人被帶入大堂。


    耿大人一拍驚堂木,“多婆子,沈家人指認,放火燒傷燒殺儀方院沈五娘主仆三人的真兇乃是潘氏,此事可是屬實?”


    想沈容死的可不止潘氏一人,還有老太太,這二人一相比對,老太太恨五姑娘死之心更甚。


    多婆子麵露疑惑,小心地望著潘氏。


    潘氏想到潘家,如果認下此罪,她一生毀了,潘家的名聲也會毀去,她無事便罷,還是潘家的好姑太太,一旦出了大事,潘家亦會壯士斷腕。她還有一雙兒女,她不可以死,不可以獲罪。


    “多婆子,你說實話!到底是誰下令潑燈油、點火燒儀方院,你說實話!”


    多婆子一抬頭,卻見沈俊臣的眸子裏掠過一絲殺意。


    沈寶忙道:“多婆子,當時我們都在場,就是伯母下的令,還是她把一支香交給你的,她說‘潑三十斤燈油,一支香足夠點燃整個儀方院。’”


    潑燈油、給香的事都不是潘氏幹的,是老太太。


    但沈俊臣就是要把這事栽到潘氏身上。


    潘氏再次望向沈俊臣,她這一生,瘋狂愛上的就是這麽個無情無義的男人麽,到了現在,他還維護老太太。


    老太太終於放棄了沈俊來。


    李嬸子此刻想也不想,潘氏是她的恩人,是潘氏給了她一個家,“稟大人,下令燒儀方院的人是老太太,奴婢可以作證!老太太知曉五姑娘主仆皆曉真相。五姑娘曾說,她不會敬老太太為祖母,也曾說不會再喚潘氏為母親,但她不會報仇,因為一個是她父親的母親,一個是她父親的妻子。老太太聽說後,很是寢食難安。她怕遠嫁趙國的大姑娘得曉真相,更怕大姑娘報複,所以她想殺了儀方院的五名下人,掩蓋真相。”


    李嬸子雖然壞,可她知恩圖報。


    各有證人,李嬸子證明下令燒殺平民的是老太太。


    可沈寶與沈俊臣卻一口咬定是潘氏所為。


    這燒殺平民的真兇隻一個,不是潘氏就是老太太,耿大人一時間也分辯不清。


    多婆子隻說“奴婢當時離得遠,就看到府裏的婆子小廝在倒燈油,最後點火的是……是……”


    “到底是誰?”


    多婆子看了眼老太太。


    老太太憤憤地瞪了迴來。


    人群裏,傳出一個爽朗的聲音:“本王知道是誰?”


    九皇子進入大堂。


    耿大人與他行了禮,賜了座兒。


    九皇子端坐在一側,“耿大人,下令燒殺平民的是潘氏。沈五娘逃出九皇子府,本王抓捕逃妾,追到沈府,親眼目睹沈五娘為救伍婆子母女三人衝入火海。那時,沈大人見女兒跳入火海便想救人,被潘氏給扯住不許。沈五娘昏迷後,沈大人打了潘氏兩耳光,罵她歹毒。這也是正月,潘氏花了五百兩銀子,送了沈大人一個美妾之故,她是想讓沈大人消氣。”


    為什麽?潘氏不明白,九皇子為何要誣陷他。


    九皇子講的也是實情,隻是卻遮掩了能讓旁人以為老太太是主謀的事實,就他的這幾句話,也足夠讓潘氏獲罪。


    沈五娘是潘氏送入九皇子府的,如果不是如此,沈五娘不會死,就連他也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他被一個弱女子用劍架著脖子,最後沈五娘寧願赴死也不嫁他,這可是極大地打了他的臉麵。


    潘家早就投了二皇子,將沈五娘送他,看似在討好,實則卻借沈五娘入府,在九皇子府裏埋下了兩個丫頭做眼線,這怎是九皇子能容忍的。


    他不僅要毀了潘氏,更是要借著這機會剪去潘家。


    剪潘家,就等同拆了二皇子台。


    這一點,他還是樂意幹的。


    老太太撲向潘氏,嘴裏大罵:“潘氏,你好狠的心腸,你害死我孫女!”


    耿大人大喝幾聲,令人將老太太扯開,“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師爺做好了記錄,由衙差遞過招認書。


    潘氏搖頭,她不能認罪,一旦認罪,所有的一切都完了,她就成了殺人真兇,平民是不能任意殺害了,她真不知道沐雲沐霞是自由人,連官府都沒二人的奴籍存檔。


    “耿大人,我不服,我不服!不是我燒殺五姑娘主仆三人的,我不認罪!不是我,是老太太李氏,她才是真正的惡毒之人!”


    耿大人抓起執刑令牌,“執刑!打——”


    落音,潘氏被衙差按在地上,棍如雨點,重重地落在她的後背、臀部,她仰頭望向沈俊臣,絕望地,憤恨的,十幾年夫妻,她最不了曉的竟然是自己的枕邊人。


    這便是報應麽?


    她奪了石氏的丈夫,可這丈夫從未真心待她。


    關鍵時候,她居然護他母親來誣陷自己。


    是恨她,他竟然這樣深的恨她。


    恨她毒害了石氏,恨她讓他官位一降再降……


    可他得潘氏扶持升官時,何曾真正感激過她。


    潘氏死死地咬住下唇,她不會認罪,便是死也不認罪,到了陰間,她會去向石氏認罪,說她錯了,說她不敢搶石氏的丈夫……


    錯了啊!


    衙差揖手,“稟大人,潘氏昏死過去!”


    “潑水!”


    兩桶水撲下,潘氏一激,醒了過來,痛得不像她自己,就像她在鬼門關前兜一圈又迴來,“耿大人,賤婦不會認罪……我沒燒殺平民,更沒有燒毀沈五娘的容貌……我是冤枉的。早知如此,在沈五娘被送入九皇子府後,當天我就該迴娘家,如此就不會被人誣陷!”


    那天夜裏,她在沈府。


    韋氏被沈俊臣軟禁,下令不許她出來,韋氏早前吵嚷著要去九皇子把沈五娘接迴來,因著這,倒沒人說她半句不是。而燒殺平民的罪名,卻落到了潘氏身上。


    在妻子與母親之間,沈俊臣護的是老太太,即便他對老太太偏護二房有諸多的不滿,關鍵時候還是母子情深。


    師爺問道:“大人,潘氏喊冤……”


    “傳沈府其他人證!”


    耿大人喊了聲:“暫歇,半個時辰後開堂再審。”


    半個時辰後,韋氏、幾位姨娘,更有李管家都被請到了大堂上。


    韋氏被問,她道:“稟大人,婦人那日被丈夫軟禁桂安院,大老爺怕我從九皇子府接迴五姑娘,門口有好幾位護院婆子守著,婦人連桂安院的內院門都不得邁出,外頭發生了什麽事,著實不清楚。”


    韋氏被禁足,反倒沒了嫌疑。


    再問及幾位姨娘,卻是她們見到天空一陣華彩光亮,個個出來望天,才知道儀方院走水之事。


    再問到李管家,“小人是沈家的管家,自來打理前院,對於內宅之事,小人不得而知。”


    潘氏苦笑,她受了一場棍棒杖責之刑,竟無人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伍婆子咬了咬唇,她是知曉實情的,重重一磕,大聲道:“稟青天老爺,民婦可以證明,下令放火燒殺我們的是老太太。我們當時被捆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嘴裏被堵住,但耳朵卻聽得清明,著實是老太太的聲音,她站在外頭高喊‘放火!快放火!’還說‘倒了三十斤燈油,一根香就能點起來!’當時,大太太身邊的四姑娘正跳著吵嚷道‘祖母,讓我去放吧。’我們被捆著,隻聽到了說話聲,卻不能肯定,這火到底是誰放的,但這下令人卻一定是老太太!”


    潘氏感激地看著伍婆子,在這時候,還有人替她說話。


    伍婆子卻不看她:潘氏待她不錯,這一次後,她欠潘氏的情就還清了,她說了自己該說的,潘氏能否脫罪,且看她的造化,但沈家毀了沈容的容貌,這個仇,她們母女都是記下的。


    耿大人聞到此處,“如果伍婆子所言是真,撒謊的人就定是沈四娘!打——”


    沈寶被人按住,剛趴下,就是一陣劈劈啪啪地敲打聲,她鬼哭狼嚎般的一陣渾叫。


    “說!到底是誰下令放的火?”


    “說——”


    沈寶隻顧著哭,嘴裏發出慘叫聲。怎麽辦?她好想說實話,可她知道,一旦說了實話,自己就死定了。如果誣陷潘氏,也許還有一條活路。沈俊臣都說是潘氏,老太太也說是潘氏,她得說是潘氏。


    “是潘氏下的令,潘氏前些日子咳嗽,伍婆子將她的聲音聽岔了也是有的……嗚嗚……民女沒有放火……火是九姑娘放的,她的聲音與我相似,是伍婆子聽錯了……”


    沈寶這會子又將沈宜給咬出來。


    耿大人又傳了幾個沈家下人來,幾乎所有人都說是潘氏下令放的火,還說潘氏母子三人如何如何仇視石氏所出的兩個女兒,總之能說多惡毒就說多惡毒。潘氏因做了虧欠石氏之事,想燒儀方院、想毀沈容已經不是一兩日,就連多婆子也證明,潘氏曾不止一次地流露出想燒儀方院。


    潘氏因拒不認罪,被夾了手指,最後收監關押。


    這件案子有二皇子做原告靠山,又有九皇子當堂作證,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


    沈家的名聲,一時間沉到了穀底。


    *


    地下密道。


    紫嫣講到這裏,又繼續道:“沈俊來被關入牢房,等候刑部下文定罪;潘氏亦被關入大理寺牢房,上了幾次刑,依舊不肯認罪……”


    沐容因擁有問心石能看人心善惡,卻沒想潘氏還有如此剛烈的一麵,不是她做的事,便死也不會認。


    沈家被告後半月,大理寺牢房傳來消息,潘氏因傷重難治病逝大牢,大理寺派人請沈宏去牢房收屍。


    沈宜沈宏痛失親娘,對沈俊臣替老太太作證誣陷潘氏頗感不解,心下也難掩恨意。除了李嬸子、伍婆子能證明潘氏不是一令放火燒殺平民的證人,沈家的下人們幾乎都是一邊倒,百口一詞地證明就是潘氏下的令。


    潘氏一死,燒殺平民的案子就此了結,最後的刑部文書含糊其辭,既然兇手潘氏已死,此案就此結案,有說潘氏是兇手的,可人家至死未認罪,大多數的人還是覺得潘氏很可能是冤枉的。潘氏的死也算保全了潘家聲名。


    刑部對沈俊來冒充母親之名、謀害長嫂的罪名下來了,沈俊來被剝奪一切功名,秋後問斬。老太太老李氏因心腸歹毒、居心不良,被皇後下懿旨申斥,奪去誥命之身,降為庶民,一世不得以官太太身份自稱。


    沐容聽得迷糊,“李二花不能以官太太身份自稱,沈府上下如何稱她?”


    紫嫣笑答:“屬下也覺得好奇,著人與沈府打聽一下,因皇後有懿旨,府中不能稱老太太,而是改稱‘李老娘’。”她停了片刻,又道:“皇後的懿旨裏說得很明白,從現在開始,李二花不能邁出沈家佛堂一步,令其修身養性,再有下次必不饒她,還不許她再著富貴人家的綾羅綢緞,不得佩貴重首飾,一切都要照著思過守節的婦人規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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