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龍冷斥道:“主子師從世外高人,此乃主子師父的不傳密技。”


    師門密技,有幾個會傳授給旁人的。


    鐵狼道:“我們要做大事,多項技藝也是好的,我倒不覺三妹的話有錯。”


    夜龍這是默認紫嫣的說法。


    若非夜龍敬重白真大師,他很難相信所遇的事實,他都不能接受沐容的說辭,何況是紫嫣與鐵狼,所以,這件事,既然紫嫣認為是易容,那就算易容好了,這樣解釋起來,越發顯得自家的主子非凡尋常。


    瞧紫嫣,就對沐容的易容術驚叫佩服不已償。


    沐容擺了擺手,“此事好說,這不叫易容術,其實是一門化妝術,改日得空,我化個小老頭兒來哄哄你們。免得下次,你們不認識自家的主子。”


    紫嫣惱道:“主子還真是,你要去晉陽,好歹與我們說一聲。這些天,沐雲沐霞都哭了好幾迴,以為是她們害了主子……”


    沐容想到自己困於火海,就想抽自己幾耳光,“屍體的事,可是我讓你準備的,我那日一早就知道她二人是假的。我倒是奇怪,為何伍婆子母女三人沒換出去?”


    紫嫣便將那日自己瞧見沈容跳入火海,立即就從密道去救人,不想她與另兩名弟子都迷路了,等他們從密道出去時,天都大亮了,火也燒過。


    沐容微微一笑,“我脫身得轟轟烈烈,那日的鳳凰煙花不錯罷?”


    鐵狼驚道:“主子是說那不是什麽九天鳳凰,而是煙花?”


    不僅驚住了二人,同樣也驚住了夜龍。


    煙花這世上哪有那樣的煙花,就似真的鳳凰浴火一般。


    “世人將鳳凰當真,那便是真,我們知道真相,那就是假,端看各人之心。但是那些字,卻是問心石之故。”


    紫嫣問道:“問心石在主子這兒?”


    “不在我這兒,被我師父拿走了,他說我武功太差,人也太小,再好的寶貝都保不住。火燒儀方院,我師父就在京城擁月閣上觀望,就是他動的手腳,把我弄迴去了,那個困住你們的陣法,也是他做的。”


    鐵狼揖手道:“不知主子的師父是誰?”


    “你們可知,沐家祖上有一個老祖宗,素愛雲遊天下,幾十年前就做了道士?”


    夜龍脫口而出:“夢周道長?”


    沐容當即跳了起來,“你怎麽知道的?老祖宗神秘得很,我問了他幾迴,他都不說道號,原來他就是夢周道長。”


    夜龍揖手道:“趕巧那幾日,屬下便在京城,著實發現擁月閣上有人,一個是白發老道,另一人卻是申半仙,瞧申半仙的樣子對他恭敬得很。原猜不出他的身份,偏巧一日,白發道人聞到了一股酒香,按捺不住離了擁月閣。


    屬下一路跟蹤,發現一個小道士抱著酒壇,笑嘻嘻地道‘師祖,你老人家也是大名鼎鼎的夢周道長,什麽時候淪落到盯個小姑娘。還是與弟子迴終南山罷?’


    他卻一伸手就奪了酒壇,‘少管我的事,你該去忙甚自去忙吧。’


    恐怕到現在,申半仙都不知道他的師父是夢周道長,還說他的道號叫‘醉糊塗’。”


    夜龍又道:“屬下能記住夢周道長,還有一個原因,主子沒發現,申半仙與趙熹長得酷似。”


    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被夜龍一說,沐容還真覺得這二人長得很相似,一樣的清瘦高挑,一樣的眉眼,兩個起壞心時,就連眼神都是一模一樣。


    沐容眯了眯眼,緊握著小拳頭,“老家夥又把我算計了一迴,他知道的事肯定不少,居然敢哄我,待我迴晉陽,我非揪他胡子不可。老人家怎麽能哄小孩子?”


    夜龍的話是真,他不會騙沐容。


    申半仙怎會與趙熹長得相似?這是偶然,還是背後掩藏了什麽真相?


    沐容沉吟著,“沐天洲、夢周,道名還真符合他的性格,若說他沒什麽盤算,便是我也不信。他到底要做什麽?他定是一早就知道我弄了個未名山莊,卻由著我不點破?隻怕待我迴晉陽,他又不知蹤影。”


    當年在陳留,我聽沈宛說過有個怪道人說了一個玉枕之事,現下想來,還真有可能是夢周所為,是他把我變成了沈容……


    如果送玉枕的怪道人是夢周道長,他的真實用意何在?


    夢周道長可是得道高人,傳說會一些奇特的法術,他的法寶也是聞所未聞,便是黃桑道長見到他,也得退避三舍,甘拜下風,隻他不喜與人結交,喜歡我行我素。


    夢周、白真二人,一佛一道,皆是當今天下兩個宗師般存在的人物、神仙。


    幾人聽說沐容與夢周道長相識,一時間,隻覺這小姑娘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又高大了起來。


    夜龍、鐵狼請示沐容示下,討了主意,因山莊的二十萬金被夜龍做主送了鬼醫,沐容又撥了三百萬兩銀子給他,令他在洛城、鹹城一帶的錢莊兌換成金銀。


    鐵狼說要在北齊京城建分堂,想安插進懲惡樓弟子,報了個數,沐容取了三十萬兩銀子給他,讓他去湊建。


    如果沐容不迴來,他們還真沒銀子花使,建分堂、開店鋪,全都是要用銀子的,季紫嫣手裏的銀子除了留下周轉的,還真拿不出更多的,沐容撥了她五十萬兩銀票。


    打開內密室的鑰匙,隻有沐容能拿出來,那內密室上可還有一道密碼鎖,兩把鑰匙雙管齊下,方才能啟開內密室。


    夜龍、鐵狼相繼離去。


    沐容問道:“近來發生了什麽事?”


    紫嫣便將因她失責,害沈容在火海受傷頗感內疚之事說了,之後,聽聞沈容醒來,她就派沐雲沐霞前去相見,誰曾想,沈容根本就認不得她,伍婆子見到沐雲,一聲慘叫“有鬼!有鬼!太太快抓鬼!”就昏過去了。


    如此出現了兩迴,不但沈容不認,便是伍婆子母女也喊是鬼,沐雲再不敢露麵,就算露麵也扮成陌生丫頭的容貌。


    紫嫣輕籲一口氣,為現在的沈容並不是主子而慶幸,隻是那高人也太厲害,密道阻在地下,也能被他瞧見,早前的林嘯天、黃桑就沒發現這個秘密。


    (記憶迴放)


    正月十五夜。


    東廂房轟然而垮。


    西廂房傳出吱扭扭的聲音,搖搖欲倒,嚇得要救火的下人不敢靠近。


    正房倒了,卷起一股塵土,火,滾滾而燒,在房屋倒塌後陡然變大,在唿嘯的夜風裏,越燃越大。


    任是沈府、九皇子的人如何撲火,卻到底是杯水車薪,燒下去,沒起到任何的作用,所有人累了個半死不說,火苗還在風中竄到最近漱玉閣,連沈家莉住的漱玉閣也被一角,好在救火及時,並未造成更大的損失。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空中出現浴火鳳凰,沈俊臣、九皇子下令“不惜一切救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沈家的護院,九皇子的侍衛衝入了火海,有人頂著用水澆透的被褥將沈容給成功抱了出來,隻是,沈容的半邊臉被燒傷,後背燒了三成。


    九皇子心裏想著:“趙熹知不知道沈五娘是九天鳳凰之事?”如果知道,趙熹定有二心。但又想,他定是不知道的,若趙熹知道,肯定不會將沈五娘留在大周京城,更不會托付給他照顧,也許趙熹就是瞧中她的美貌。


    沈俊臣見人被救出來,嘴裏一直念著“阿彌陀佛”。


    鳳凰現身,天現預言,驚動了欽天監與大周至德帝,當即遣了官員來打聽,知沈容未死,隻是受傷昏迷,這被至德帝認為“是天佑我大周,要保我大周再複北周盛世,傳令太醫院,若有人能治好沈五娘,朕重重有賞。”


    京城街上,百姓們議論紛紛。


    “天下要亂嘍!護我大周平安的九天鳳凰遇難,天下不太平嘍,將會有天女臨世,唉,這下好了,沒好日子過。“


    “沒想到九天鳳凰轉世到我大周京城了。”


    “不知道到底是誰?”


    “我可聽說了,是禮左侍郎的次女沈五娘,昨兒夜裏,沈家走水,險些被燒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伍婆子、畫蘭畫菊今晨在一個僻靜的客棧裏醒來,看到的就是一個江湖遊俠,“昨晚,沈府發生了大火,在下瞧見一個姑娘將你們拖到了院子裏,當時你們已經被煙子嗆得昏死過去,想著那姑娘慈仁,為了救你們,竟害自己生生被燒死,一時感動,就將你們三人帶出了沈府。”


    伍婆子顫著音兒,“大俠是說……說姑娘救我們?”


    “我當時見到城南火光衝天,就過去瞧熱鬧,可真是稀奇事,你們姑娘遇險時,火裏衝出一隻鳳凰,在空中盤旋後,留下了兩行金色大字‘鳳凰難,天下亂,得天女者得天下!’我就趁著所有人都看異景,將你們三人給帶出沈府。”


    畫蘭死死地咬住下唇:姑娘為了救她們,自己拋棄危險,眼淚化成了斷線的珠子,卻是怎麽也止不住。


    那大俠道:“大娘,我記得姑娘救你們出來時,往大娘身上揣了個什麽東西,你且看看吧,許是姑娘留給你的。”


    伍婆子往懷裏一摸,就抓出一個布包,啟開看時,卻是一處田莊的地契,又二千兩銀子,“我的姑娘啊!”一聲慘叫,哭得厥了過去。


    大俠搖了搖頭,“拿著吧,瞧來是你們姑娘留給你們的,往後好好過日子,也不枉她用自己的命救你們三人一場。既然你們已醒來,在下就此告辭。對了,那個銅像,我瞧著這位大娘很看重,就算當時半昏半醒,懷裏也抱著的……”


    畫菊喚聲“大俠”,眼裏難掩悲傷,“多謝你救了我們。”


    “我說了,救你們的乃是你家姑娘。”


    畫蘭畫菊生怕被沈家發現,拾掇了一番,帶著病中的伍婆子離開京城,去了鹹城鄉下安頓,田莊是姑娘留給她們的,讓她們好好活下去,定是姑娘的遺願。


    她們恨極了沈家人的惡毒,要用火燒死她們,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她們知曉沈家太多的隱私,沈家要護聲名,她們偏不要對方遂願。


    後來,伍婆子為給沈容報仇,將沈家的事告訴了幾個遊方的說書人,一傳十,十傳百,最後由幾家大茶樓給說出來,整個京城在一月之間,都知曉了沈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平妻、婆母不容原配嫡妻,二房的叔子欲謀長嫂嫁妝,聯手將原配嫡妻給毒死;什麽二房的人算計長房的嫡長子,設局引誘人去河裏洗澡,看人活活淹死;更有年紀不大的二房嫡長女沈寶沈四娘,為保住自己的嫡女位分,給親娘下毒……


    *


    遙遠的趙都。


    沈宛收到了沈容從京城寄來的家書,她在家裏說了家中發生的事,然,就在今日,趙碩也收到了從大周傳來的密函——沈容毀容!被沈家人用大火給燒毀的,連沐雲沐霞也都沒了。聽人說,伍婆子母女三人被沈容救了出去,後來被一個過路的大俠救走沒了下落。


    沈宛看罷了信,正要收起來,卻發現信套還有一個什麽,用纖手一掏,裏麵竟是一張趙都的一百萬兩銀票。


    “一百萬兩!容兒從哪裏來的?她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錢?”


    趙碩心不在焉,他不在乎沈容是否是九天鳳凰,他看重的是她是沈宛的胞妹,他怕沈宛得曉沈容已死,定然承不住喪妹之痛。


    “八郎,你說容兒哪來這麽多錢,這丫頭居然在家書裏給我捎了一百萬兩銀票,還換成了趙國的錢莊,八郎……”


    沈宛連喚了幾遍,趙碩方才順過神來,緩緩抬頭,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沈宛輕啐道:“笑得這麽難看,你還是別笑了。”


    “宛兒。”到了今日,趙碩不想再瞞沈宛,拿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有兩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什麽?”


    “銀票的事。”


    沈宛驚道:“你知道容兒從哪兒弄來這麽大一筆銀錢?”


    “是,容兒很聰明,也很厲害。我……”他真誠地道:“石美金不是你舅舅!”


    秘密早該說了,可他一直忍著,想尋個機會再道破。


    “你在胡說什麽?”


    “宛兒,石美金是我扮的,給你添的二百萬兩體麵嫁妝,是容兒給的。”


    “你胡說……”


    趙碩將當年在大周京城發生的所有都告訴了沈宛,最後,又道:“你若不信,可以問石媽媽,她也知曉此事,是容兒說服石媽媽,讓她說服你,讓沐風沐雨隨你陪嫁至趙都,讓你將所有的忠仆、下人帶到趙國做你的陪房。容兒說,隻要你好,她就好……”


    沈宛呆愣愣地看著一側,石媽媽眼裏有淚。


    沐風沐雨也是哭過的樣子。


    大周京城傳來的消息,她們都知道了。


    石媽媽道:“王妃,王爺說的是實情。早前的二百萬兩銀子,是五姑娘在鹹城下注時賺的,在鹹城,五姑娘賺了一百萬多兩銀子,再後來,她給太子殿下指點買詩詞會下注,助太子殿下大賺一筆,太子殿下給她分了二成的紅利。


    五姑娘說,她能估測下注,是不愁銀子花的,說要將二百萬兩銀子置給王妃當嫁妝,又不能讓沈家動心思,最好的法子,是以王妃莫須有的‘舅舅’添嫁妝,如此一來沈家人就不能搶奪王妃的嫁妝,而王妃也可以體麵出閣……”


    沈宛腦海裏掠過沈容的嬌俏頑皮,一直以為,她都想做好一個長姐,可最後,真正給了她莫大體麵,護她平安幸福的人,其實是她的幼妹,那一個一直在她看來,被她嗬護的人。


    趙碩的長子趙燕南,此刻指著石媽媽道:“羞!羞!石嬤嬤哭……”


    沈宛驚道:“出了甚事?你們好好兒的哭什麽?”


    石媽媽將臉轉向一邊。


    沈宛追問道:“你們說話,可是出了什麽事?你們在哭什麽?”


    已嫁作人妻的小環,這會子再有控抑不住,喚一聲“王妃”,雙膝一跪,“王妃,五姑娘死裏逃生,被毀容了!”


    沈宛搖了搖頭,“你胡說!容兒還沒及笄,怎就毀容了,她還沒訂親呢……’”


    小環哭道:“王妃,五姑娘是被沈家人放火毀容的,沐雲沐霞被燒死了,王妃呀,這封信是五姑娘給你的信了,許是那時,她就猜到了。”


    沈宛不願相信,痛苦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容兒不會有事,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然,身子一晃,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醒來後的沈宛,問了趙碩後,得曉沈容被沈家人害得毀容。這世間再沒有比沈家更惡毒的,沈宛大病了一場,一闔上眼睛,她就憶起自己當年離開京城,沈容與沈家薇給她送行時的點點滴滴,那一支和應在風中的送行曲,那一句“長姐一定要幸福”,言猶在耳,卻從此天人永隔。


    “我對不住娘,對不住容兒,我隻顧著自己幸福,將她丟在了大周,讓她被害得毀容……”沈宛哭得嘶心裂肺,就算過了好幾日,一提到沈容,她就會淚如雨下。


    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子,被大火燒毀容顏,這往後還有誰會娶她、要她,這一生都被毀了,便是尋常人家,也不會娶這樣如惡鬼般的妻子,著實太過嚇人。


    趙碩一直陪在身邊,寬慰她、開解她。


    又幾日後,趙熹登門。


    他沉著臉,問趙碩道:“大周傳來消息,說……沈五娘被毀容,還說她是九天鳳凰轉世,劫難之時,天現異象:鳳凰難,天下亂,得天女者得天下。”


    趙碩語調低沉,“宛兒得聞消息病倒了,府中上下都不敢在她麵前提到沈五娘。那是她娘家最後一個親人,容兒那麽善良單純……”


    可她被毀得如此慘烈,被所謂的親人放火燒死,若非她是九天鳳凰轉世,恐怕就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趙熹聲音沉痛,“八叔,這幾年,我一直在等她,我趙熹的嫡妃之位也是給她留著的,我的長子必是她所出……”


    無論她毀成如何模樣,她依舊是他心上的人。


    “阿熹,別再等了,容兒配不上你。你忘了容兒,她那麽善良聰慧,定是希望我們所有人都能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沈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並不是嫡妃之位。趙熹與沈容已不可能,趙熹的身邊已有數位姬妾,一個毀容的女子,怎能入住趙國東宮。


    趙熹苦笑搖頭,“就算小狐狸不在,我也不會再娶嫡妻;何況,她還活著,我定會娶她。八叔,你多安慰安慰八嬸,她一直為不能帶小狐狸來趙國而自責,現下驚聞噩耗,最傷心難過的還是她。”


    “我會的。”


    趙熹欲轉身,卻見石媽媽迎麵而至,“太子殿下請留步!”她啟開盒子,從裏麵拿出一隻桃花玉手鐲,“這東西是太子殿下送給沈五姑娘的吧?她無福消受,將東西送到了王妃手上,托王妃將此物原物奉還。太子殿下,我們五姑娘……”石媽媽的眼淚再也控抑不住。


    她是石氏留給沈宛姐妹的忠仆,可她亦一心想逃離沈家,跟著沈宛來趙國享福,那個一個柔弱的幼女,留給了環狼圍繞的沈府。


    沈容被毀容貌,趙國太子妃怎會是被毀容貌的女子,沈容是不會嫁給趙熹了。再則,大周知曉了沈容是九天鳳凰的轉世,肯定不會讓沈容嫁入他國。


    趙熹接過桃花玉,“小狐狸,你寧死也不要做九皇子的侍妾,卻要跳入火海去救幾個卑賤的下人,寧可為此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小狐狸,這值得嗎?”


    值得嗎?


    她一生追求的許就是一份真情罷。隻要別人待她好,她才不管,這人是下人還是高貴的公主,她都會努力去迴報那麽好。


    她走了,留給他們的,許就是無盡的追憶與思念。


    “小狐狸,你等著,終有一日,我替你報仇!我要讓整個沈家為你贖罪……”


    趙熹望著無盡的夜空,想到那樣一個聰慧、狡黠的小姑娘被毀了,他想像不出,她的容貌到底被毀成什麽模樣。心,一陣陣酸楚、疼痛,眼前總是沈容的五官模樣。


    *


    大周京城,季府分堂。


    紫嫣與京城分堂的眾人齊刷刷跪在大廳上。


    鐵狼漠然地盯著他們,“你們全都是飯桶,讓沈五娘險些葬身火海,陷險境,容貌被毀,你們還活著作甚?季紫嫣,別以為我們同門師兄妹,我就會縱容你!你用死屍易容代替,事先為什麽不告訴主子,害得主子以為是她們被困火海。別人不知,你當知道沈五娘於我們山莊有何重要。”


    但這些事,也讓夜龍、鐵狼更為感動,小小年紀的沈容能為自己的侍女去冒生死大險,更能證實她重情重義,絕對是個值得敬重的好上司,跟著她,就不愁前途。


    對於沈容的真實身份,未名山莊裏知曉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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