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厲聲道:“趙熹絕非池中物,這些年跟著南宮昶扮平庸,實則最是個胸有成竹之人。周帝居然聽信了皇後、淑妃等人的話,要放他迴趙國,換趙然為質。”


    趙然是趙國貴妃之子,是趙國國君最寵愛的兒子,這,也許是周帝會同意換質子的原因。有時候,眼睛瞧見的未必就是事實。周帝那麽喜歡趙然,為何不封趙然為太子,卻要把在大周做了數年質子的嫡次子趙熹給接為國,要將他立為太子,還說什麽,“立嫡不立庶”,這種鬼話騙誰去?分明就是趙國國君最疼愛的兒子是趙熹。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攖。


    次晨時,京城便有謠言,說二皇子、九皇子與另一路身份不明的蒙麵人交手,兩位皇子的親衛死傷無數,就為了救護下一個“黃桑道長”。


    *


    在種種謠言裏,“石美金”父子領著浩浩蕩蕩的嫁妝往沈府方向移去。


    李管家一路急奔,今兒休沐,趕巧沈俊臣在家。


    “大老爺,石老爺父子上門給大姑娘添嫁妝了,說預備了六百六十抬。”


    沈俊臣連連起身,“快請,著大廚房備家宴款待石老爺父子。償”


    下人們聽說石家來添嫁妝,都聚到二門上看熱鬧,一抬又一抬的嫁妝從外頭抬起來,光是看著抬嫁妝的人那顫微微的擔子,就知道裏麵一定是實打實的嫁妝。


    “石美金”哈哈大笑,“沈大人,這是嫁妝簿子,你且過過目,再把宛兒喚出來,我備了一筆銀錢,已經兌換成趙國能使的銀票。”


    沈宛到得前院時,源源不斷的抬嫁妝下人還在往裏走,前院的空地整齊有序地擺放著一抬抬的陪奩,都紮了紅綢,或貼了囍字,很是喜慶。


    六百六十抬的舅家添妝,前所未見,這沈宛算是頭一遭了,有了此等豐厚的嫁妝,又封了大周“和美郡主”,還有誰敢小窺她。


    石美金拿出一個盒子,“裏麵是一百萬兩銀票,一萬兩一張,你且清點一番。”


    沈宛福身行禮,將銀票遞給身後的沐風,沐風清點後,“姑娘,一百萬兩銀票,一分不少。”


    石美金道:“有一抬隻有一塊木牌,上書‘嫁妝銀錢一百萬兩’,宛兒,你瞧可合適。”


    這是嫁妝,往後都是沈宛的,將來也可留給她的兒女。


    石美金又道:“趙國國都南城仁和街,一百二十家鋪麵,其中有六十家店鋪,全都是你的;趙都城西五裏李王堡、裏仁鎮萬頃良田,共有二十三個莊子,也都是你的。這兩處也置成了兩抬。”


    一抬放了塊木牌,上刻:“趙都仁和街六十家店鋪、一百二十家鋪麵“,另一抬刻著“趙都李王堡、裏仁鎮萬傾良田、二十三處田莊。”


    石美金說時,這三抬就移到了跟前。


    沈宛感佩不已。


    石美金依舊麵露寵溺。


    血濃於水,即便她自小與舅父未曾謀麵,可她還是覺得舅父親切,也隻有真正的親人,才會為她做到如此了。


    石美金打開一個盒子,“沈大人,你幫忙點驗一番,這是趙都的店鋪房契、田莊地契,全都在這兒了。”


    沈俊臣接過,看了一下,越看越是心驚,一整條街做了嫁妝,這是何等大手筆,便是大周首富萬家的姑娘出閣,嫡女十萬兩銀子的嫁妝,庶女一萬兩,這從來都不曾變過,可沈宛竟有二百萬兩銀子的嫁妝,瞧這些房契、地契,處處都是極好的。


    潘氏聽說石美金父子添妝,那些地契、房契全都是實打實的,還備了六百六十抬嫁妝,光是一聽,就令人咋舌,世人都說“十裏紅妝”,沈宛卻是實打實做到了,沒有半分的誇張。


    這次留了石美金主仆在沈府用宴。


    用罷午宴,石美金便問沈俊臣:“沈大人,宛兒出閣,誰背她上花轎?”


    沈宛原有弟弟,可已經沒了。


    潘氏忙道:“讓我家宏兒背大姑娘。”


    石美金道:“不成,你家這位小公子太小,這新娘子出閣,腳不能沾地,這樣罷,就讓我家大平背她上花轎,大平是她表兄,也不算外人。”


    沒有表兄背上轎的,倒有堂兄背的,可沈俊臣就是長子,沈宛也沒堂兄,也隻能讓石大平背著上花轎。


    石美金與沈俊臣商量了一番,帶著兒子下人離去。


    潘倩、羅小鸞等幽蘭詩社的貴女陸續登天添妝,在漱芳閣裏說些吉祥話,眾人聽說沈宛失散幾十年的舅父添了二百萬兩銀子的嫁妝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有羨慕者有之,有吃驚者有之。


    次日,趙碩上門下聘,一百二十抬,也都是實打實的。


    潘氏與大姨娘忙得腳不沾地,要將所有的聘禮、嫁妝攏到一處,還不能亂了,又要定出嫁妝時如何走,皇家賞賜照例要走到前頭,然後便是最體麵的嫁妝,石美金添的六百六十抬都是好的,也要合在其間。


    五月初一要催妝,趙熹遣了幾個交好的後生來沈府漱芳閣下催妝嬉鬧了一番,沈家得照矩打發些銀票封紅,眾人分才嬉笑著散去。


    *


    五月初二,一過子時,石媽媽就將沈宛喚了起來,開始沐浴梳妝打扮。


    沈容帶著沐雲、伍婆子、畫蘭過來幫忙。


    辰時一刻,沈宛被石大平背上花轎,她一上轎,陪奩就開始出了,浩浩一千零六十抬的嫁妝,前四百九十抬,後五百七十抬,像望不到頭的長龍。


    百姓們看著那長長的陪奩,在皇家賞賜之後,跟著的是“嫁妝銀子一百萬兩銀”、“田莊二十三處,萬傾良田”、“趙都仁和街一百二十家鋪麵、六十家店鋪”。


    “這是誰家的姑娘出閣,好大的手筆!”


    “是禮部左侍郎沈大人的嫡長女,皇上新封的和美郡主,皇上下令,以郡主之禮和親趙國碩王爺為嫡妃。”


    “我可聽說趙國碩王爺隻備了一百二十抬的聘禮,這麽多,走了兩個時辰還沒走完,沈大人哪來這麽多錢。”


    “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這位沈元娘有個失散幾十年的嫡親舅父,原是個海外商人,極其有錢,給她添了二百萬兩銀子的嫁妝,一百萬兩銀子,又有良田、店鋪,還有六百六十抬陪奩,那緊跟皇家聖物之後的三抬,全是他給添的。”


    桂花茶樓上,沈容近午時,收到梁五娘幾人遞來的信,約她到桂花茶樓一坐。


    杜元娘看著樓下圍觀的百姓,忍不住倒吸了幾口寒氣,這石老爺添妝還真是奇特,大手筆的添妝,大手筆地另給了一百萬兩銀子做嫁妝,便是嫡親閨女也沒這麽幹的,據她們探來的消息,這石老爺可是有兒女妻室之人,他這麽做,他兒子就樂意?


    梁五娘輕聲問道:“我和杜元娘聽說了一件趣事。”


    沈容傻傻地問道:“甚麽?”


    “說你們沈府鬧鬼……”


    沈容凝了一下,擺了擺手,“別聽旁人瞎說,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年輕女孩子,都有愛聽八卦的事,尤其喜歡聽這種離奇的八卦。


    沐雲不動聲色。


    畫蘭垂首,姑娘不說話,她就裝不知道。


    杜元娘道:“我們是聽幽蘭詩社的貴女傳出來的。”


    梁五娘道:“我們與羅家是世交,是聽羅家姑娘來我家時說的,說你舅家祖上有人飛升做神仙,你娘過世後,得他點化,就成了冥仙。你娘舍不下你,就求了閻羅要留在陽間陪你三年,還聽人說,你祖母要刁難你,驚了你娘的魂魄,附了你祖母身邊服侍丫頭的身……”


    下人們不敢提石氏的、李氏、沈寬三人的死因,但他們對這鬼神之事很是敬畏。


    沈容微微蹙眉,抬頭望著沐雲。


    沐雲道:“五姑娘,肯定不儀方院的人傳出去的。”


    畫蘭肯定地點頭,“上迴畫菊把幹娘的事告訴了大廚房的管事婆子,幹娘就罰她頂了三天的水盆,畫菊現在嘴也緊了,她不會說的。”


    伍婆子無兒無女,沈容便做主,讓畫蘭畫菊認了她做幹娘,也算是彼此多個依仗。伍婆子白撿了兩個幹女兒,對她們管得極嚴,但凡行差踏錯先是訓一通,再頂水盆。


    杜元娘道:“我可不管你們沈府誰說的,我們就問你,這事是不是真的……”


    沈容眯著眼睛傻笑。


    杜元娘急得不成,“難道是真的?”


    梁五娘道:“你傻啊,你沒瞧她傻笑,這不就是承認了。”


    沈容不解地問:“你們想說甚?”


    杜元娘哎呀一聲。


    梁五娘急切地道:“我就與你直說了吧,社長、兩位副社長都聽說了消息,昨兒她們遞話給我,讓我來問問你,我不是貴一組的組長麽?聽說你娘帶你去逛冥府了,你見著了好些有趣可怕的事。你知道,我們社長是女道,她是發願終身不嫁。”


    萬三娘是道士!


    這大抵是沈容聽到最離奇的事,她還在奇怪為甚萬三娘這麽大年紀還不出閣,人家是出家了啊。


    杜元娘道:“社長一年穿女道服的次數隻幾次,開社日、關社日,還有就是遇初一十五、清明、中元節,旁的時候都穿隨常衣袍。”


    梁五娘輕斥杜元娘道:“你越說越亂了,我們在說正事。”


    杜元娘止了話。


    梁五娘道:“社長最信神佛,她說你既然遊過地府,讓你把自己所見講出來,我們桂花詩社要出一個《地府遊記》的話本子。”


    沈容的下巴快要驚掉了,張大了嘴合不上。


    就連沐雲畫蘭二人都像聽到了最離譜的事。


    沈容問:“不會嚇人嗎?”


    讓她寫《地府遊記》,那裏有甚好寫的,這萬三娘竟能想出這樣的主意,沈容滿腦子都是《聊齋》,不由得心下發寒,她不懼恐怖故事,可其他人也會喜歡?


    梁五娘道:“怎會是嚇人?社長說,那段貪官死後在地府被罰喝銀水的事,就很有勸導世人的作用,所以一定要寫出來,可以起到勸化世人從善,如果那些貪官知道生前貪多少,死後就要喝多少銀水,一定不會再從惡的。社長讓我們來做你的工作,你也不動筆,你隻需要把你所見寫出來就是。事成之後,一定會厚賞。”


    杜元娘道:“社長發了話,如果我們貴一組需要人手,她派萬十七娘會襄助我們,幫著圓潤詞句,爭取在中元佳節前這書就要上市。”


    中元佳節……


    好恐怖的日子。


    沈容吐了口氣,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她們原來說這個,“我試著寫,拉了沈八娘一起寫,初稿給你們,圓潤、修訂就由其他人來做。”


    梁五娘道:“你需要什麽隻管開口,貴一組所有姑娘都會輔助你。”


    沈容凝了又凝,她沒去過地府,但是去逛個鬼城豐都,傳說中的地方,當然還有一些聽來的故事,寫起來倒也不難,難的事如何寫。“如果真寫出來,隻怕一冊出不完,地府有十八層地獄,有各種刑罰,還有冥仙們的諸多故事,這些也都要寫的。”


    梁五娘眼睛一亮,萬三娘當時還說了一句“我實話與你說吧,寫《地府遊記》這主意,真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麗昭儀娘娘奉了太後的懿旨,讓我們桂花詩社來做的。太後身邊的服侍宮人,拿沈家的人當成趣聞講給太後聽。


    昨兒上午,吏部有官員去找太後認錯,說他貪了銀錢二十萬兩,哭得傷心得緊,求太後在皇上麵前求情,給他一個改過機會,他還自願把二十萬兩銀交到了國庫。


    後來一問,這官員道:是他家中老母親,聽說貪官死後到了陰間要喝銀水以示懲罰,令她把銀子交還朝廷。太後覺得此事意義重大,又打聽到這遊了地府的貴女乃是我們桂花詩社的,悄悄喚了麗昭儀去,讓她來玉成此事。”


    太後的懿旨,這可是莫大的榮崇,素來桂花詩社就不比另兩家詩社名氣大,得了這麽個機會,自要全力以赴。


    梁五娘忙道:“無妨,你寫多少都成,我們詩社會進行玉成。”


    沈容嘟了嘟嘴:“我有個條件。”


    “你說,話本上市,不要署我的名字,詩社要保證不是我寫的。詩社可以一起署名,署桂花詩社,或署桂花詩社八才女、十才女都成,就是不能有我的名字。”


    杜元娘正巴不得如此呢,她們這些庶女,都想賺了美名,將來好配個富貴門第,沈容不要聲名,正合了她們的意,就怕她要求署她一人的,到時候她們也得同意,因為這是太後的意思。


    梁五娘笑道:“我會告訴社長。”


    沈容又道:“一冊多少字?”


    梁五娘道:“五至六千字。”


    沈容道:“我今日就迴去寫,待完成之後,我遣我身邊的侍女來遞話,消息送到那兒?”


    “桂花茶樓的三掌櫃是桂花詩社大廚房的管事婆子,你遞話給她,她會想法傳給我們。”


    “好。”


    沈容得了差事,迴到府裏,喚了沈家薇來。


    伍婆子也聽說沈容奉命幫詩社寫《地府遊記》的故事,很是歡喜。


    沈容在說,由沈家薇握筆,她移著步子,“從哪兒開始呢?我想想啊。”


    “盤古天地,女媧造人創六界,且說蜀地台兒縣有一戶申姓人家,是縣城的一等富貴人家,家中嫡母玉氏於幾年前……幾年前……”


    沈容說了一段,沈家薇張著小嘴。


    沐雲道:“姑娘不會真把家裏的事寫出來吧。”


    “蜀地可沒台兒縣這地方,我娘姓石,不姓玉。”


    沈家薇道:“沐雲說得是,五姐姐,我們可不能把家裏的事寫出來,我姨娘說,若是傳到外頭,怕是父親的官位都保不住。”


    沈容擺了擺手,“我知道!”


    伍婆子一直站在外頭窗下,聽到這裏,輕斥道:“你們是丫頭,倒管起姑娘來,姑娘愛怎麽寫就怎麽寫。”這分明就是護沈容,這些日子來,伍婆子有時候護沈容,護得沒有半分道理,可伍婆子卻樂此不疲。


    “家中嫡母玉氏於幾年前仙逝,玉氏膝下育有兩個女兒,長女閨名……”沈容撓著頭。


    沈家薇急道:“五姐姐說慢點。”


    沐霞看得著急,“姑娘,要不是我來記,八姑娘寫得太慢。”


    “好!好,你來記,到時候,我修改一遍,交給八妹妹去抄錄。”


    沈容繼續道:“長女閨名嬌,家中長輩喚作嬌兒,生得極美:眉不畫而枝翠,唇不點而丹,麵似美玉猶嬌,眼似秋水還清,翩若驚鴻,婉若舞鳳之態;荷出綠波,日映朝霞之姿。”


    沈家薇立在一側,聽著沈容一串串冒出來的詞語:五姐姐說她不會作詩填詞,以前曾認為是真,可現下瞧來,肯定是她不想寫,聽聽她的話,現在打死她也不信。不會作詩詞,卻能將她的詩詞改得極好。


    真是被她給騙了!


    “幼女閨名嫵。”沈容頓了一下,“是嫵媚之嫵,不要寫錯了。”她又走了幾步,“最是嬌憨率真,活潑可愛的。這兩個女兒深得石氏……”


    沈家薇道:“五姐姐,又說錯了,要說玉氏。”


    “沐霞自己改,不要打岔,我好不容易想幾句,都被你打岔打得想不起。”


    沈家薇吐了吐舌頭。


    伍婆子在外頭聽見,憤憤地看著沈家薇,目光相遇,沈家薇垂下頭去,她是領教了伍婆子拿沈容當親閨女還親的護犢子心理,大姨娘說,這是伍婆子想報恩,想替五姑娘好。


    沈容說一句,沐霞就寫一句,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沈容從說玉氏在地府遇到位列仙班的先祖,得先祖點化,修成冥仙,進入忘情司,成為副掌司。


    “說到忘情司,其實是陰間專掌忘魂湯,專管孟婆之陰間衙門。陰間有勾魂司,司中有黑白無常,專拿壽終亡魂入地府;又有判官司,專管陽世眾人生死簿,記錄各人一生善惡,若遇善者可短其壽,若遇惡者可增其壽……”


    沐雲與沈家薇都盯著沈容:是不是說錯了?


    沈容道:“這乃人間有禍害活千年,好人命不長便是由此而來。曾有世間好人不到四十便命歸黃泉,他頗是不解,問判官司掌司大人道‘我一生行善,為何不足四十便讓我殞命?’判官虛空一點,空中出現了一幕畫麵,畫中正是這好人家鄉村子裏的一個老嫗,最是個狠辣的,雖有兒孫無數,卻個個與她離心,不願贍養於她,數九寒冬,她隻能上山砍柴,日子過得甚是辛苦,生不如死。後,這好人轉世做了富貴人家的公子,因他爭氣,十六少年就高中解元,騎著高頭大馬迴鄉,那近百歲的老嫗還在山上砍柴,一下又一下,竟是砍不斷柴,卻是太過蒼老,手上無力所至……”


    這會子,就算沈容說錯,幾人隻望著她,等著她來糾錯。


    沈容則說得興致勃勃,權且當成是講故事。


    “再說玉氏,心心念著就是留在人世的一雙女兒,一日她難耐思女之痛,前往閻羅殿跪求閻羅帝君,請求迴返陽世。可她已逝數載,怎麽可能?但閻羅感她一片慈母之心,同意她迴返陽間三載守護幼女。


    但玉氏初為冥仙,修為不及其他冥仙,正是加強修為之時,她左右為難,後思得一法,將幼女品性純良,將幼女嫵兒之魂誘入地府,若幼女能下地府染了入陰之氣,便能與她產生靈犀相通,若幼女得遇危難,她便能立馬感知,若幼女平安之時,她即可在陰間潛心修煉,如此便有了申嫵的《地府遊記》。”


    伍婆子對沈容講的故事產生了強烈的好奇感,接了畫蘭手裏的茶壺,進府添了茶水,又取了個繡杌坐在窗下,繼續聽沈容的講敘,沈容編得很認真,從她入陰界,走的是什麽界,過的什麽地兒,裏麵的鬼魂都是什麽樣兒的,全都細細地說了一遍,甚至說到陰間巡遊的鬼兵是如何行走巡視……


    如果她說,這得自己編的,第一個不信的便是伍婆子,連沈家薇都瞪大眼睛,一臉又好奇又敬畏的模樣。


    “申嫵在白無常的引領下進入鬼城,站在城門口,但見這城池上空一片烏黑,沒有半點光亮,但空中有無法魂魄發出或綠或藍的光芒,就如陽世所見之鬼火,空中發出或孤寂、或冷漠的叫聲。”


    沈容末了,還學了幾聲怪叫,嚇得沈家薇尖叫一聲,蹲藏在桌子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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