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又驚又怕,此刻又被沈宛要脅:“你……”


    “我可沒像你,喪心病狂到連親娘都敢害。你以為老太太當真不知真相?她是為了沈家的名聲選擇掩下此事,四妹妹,往後好自為之。”


    沈宛驀然轉身,領著沐雨、財婆子翩然而去。


    她精心布局,沒想還是功虧於匱,但她可以要脅沈寶,讓沈寶再不敢欺負沈容。


    對這個家,對那些所謂的親人,她原就失望,尤其在沈宛知曉一切後,她不會再拿她們當親人,石氏的死、沈寬的死……像兩張永不愈合的傷口,時不時讓她痛得難以唿吸。親娘與弟弟的死,在她的心上直接穿了兩個大洞。她現在要守護沈容,這是她唯一一個疼愛的人。


    想到昨晚她令沐風扮鬼嚇人之事,想到沈寶說的“世界哪有鬼,有鬼都是人扮的。”她就知道,兩年前沈容被關祠堂,險些變成傻子,這件事定與李氏與沈寶有關攙。


    李氏好毒的心腸,為了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害沈寬,算計沈容。


    毒人自有毒人磨,李氏毒,沈寶比她還毒,李氏怎麽也想不到,她會死在自己的女兒手裏。


    次日,沈容醒來時,就聽石媽媽道:“五姑娘,昨兒祠堂的二太太突發羊癲瘋,把老太太、老爺們都給驚動,郎中還沒請迴來,人就沒了。”


    沈容去漱芳閣練字時問到此事,沈宛淡淡地道:“昨晚,小墜慫恿四姑娘夜闖祠堂,被老太太下令杖斃。今晨老太太令珊瑚去漱玉閣傳話,讓四姑娘抄五百遍《女德》。”


    “五百遍?”沈容咋了咋舌。


    上迴沈寶鬧那麽大的動靜,自毀花燈,誣陷沈宜的丫頭,這才被罰了一百遍《女德》,可這次倒好,因闖祠堂被罰了五百遍,這得是多大的事,才讓老太太罰得如此重。


    小環道:“好歹是在漱玉閣裏抄,沒有送到祠堂去。”


    時間長了,服侍下人們也瞧出老太太的偏心。


    沈宛冷聲道:“可不正是麽,二房的幾個最得老太太疼愛。”


    老太太最疼的沈寶居然幹出天理不容的事,而沈賓也因迫害堂兄,這一輩子都毀了,況且沈宛插了一手,將家裏的事透給了羅小鸞。昨晚,沈俊臣聽沈宛說了,請人打聽之後,便知道羅禦史要彈劾他的事,近來行事逾加謹慎,生怕被人抓到了把柄。


    財婆子在樓下樓梯口稟道:“大姑娘,大太太吩咐讓你換身衣裳,隨大太太去羅家拜會羅大太太和羅三姑娘。”


    沈宛低聲道:“今兒辰時,父親歸家,一迴書房就衝二叔發了頓脾氣。二叔離開時臉黑沉如墨。今早朝堂有人因二叔的事彈劾父親,原不是我們這房的事,父親倒因二叔而被彈劾失了體麵。這會子讓我和母親去羅家拜會,也定是想讓羅太太、羅姑娘在羅三爺麵前求情。”


    沈容記得羅玄離看到沈宛時的眼神,那分明就是少年情動,“姐姐,我瞧著羅大公子似乎對你有好感。”


    對沈容來說,沈宛嫁給羅玄離也不錯,至少比跟了臨安王世子南宮昴要好。


    “你莫亂說,我聽羅三姑娘說羅大公子早在五年前就訂親了,未婚妻是梁家二房的嫡長女。”沈宛又道:“昨兒,父親、二叔和祖母就商議好了,準備與羅家結親。”


    “誰?”


    “羅家三房的庶長女。”


    沈容麵露茫然,羅家三房還有庶長女?“是說與二叔?”


    “聽說這庶長女早前訂過兩迴親,頭一迴,剛訂親半年,男子便騎馬摔死了;第二次,婚期都訂了,那男子卻喜歡上了旁人,死活要娶那位官家小姐不可。官家小姐是嫡女,無論出身容貌比羅二姑娘還強兩分。兩年前,羅家老太太沒了,她一守孝耽擱到今日,聽聞今歲有十九。二叔要入仕,少不得要娶個娘家有勢力的姑娘為妻,祖母和父親都覺得這羅二姑娘不錯。”


    羅三爺彈劾了沈俊臣,沈家還上趕著要求娶人家的庶女。


    沈容微微一笑。


    沈宛道:“我聽羅三姑娘說,羅二姑娘雖是個庶女,卻是在三太太跟前養大的。”


    “羅家未必會應呢。”


    就算是庶女,便是聯姻也要尋找對娘家有助益的人家。沈俊來有三個孩子,嫡妻剛病逝就找人上門說媒,怕是對方定會以為他是個薄情寡義的,再則沈俊來除了有一個在吏部任左侍郎的大哥,再無旁的優勢,對方很難把女兒配給他。


    “父親原是想替二叔在京謀個實缺,被禦史一鬧,這迴新謀的缺兒又沒了。二叔入不了仕,娶人家姑娘確實有些高攀。”


    羅二姑娘即便是庶女,人家好在是養在嫡母名下,又比尋常的庶女尊貴三分,好歹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且這羅家又是京城的十大世族之一,人家憑甚要將一個庶女許給沈俊來那樣一個無好前程的秀才。


    沈宛進內室開了衣櫥,挑了身得體的衣裳,又配了相應的首飾。


    她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


    “二太太已入斂,因是暴斃不在京設靈堂。沈府到底是大房的,大太太忌諱。老太太要三爺明兒一早扶靈迴鄉。我今晨去的時候,老太太直說早前娘交到她手裏的那些店鋪、田莊除了一處田莊、兩家店鋪賣給了娘家,剩下的都轉給了二房。


    這會子,手頭有我們幫她賺的銀子,那些東西不全是李家的又變成二房的了。隻怕再過些日子,三處田莊、十家店鋪清一水兒全是二房的。她還與我說,會盡快與我們姐妹置了好的補上。”


    沈宛更換新衫,“你的首飾我讓沐風贖迴來了,一會兒你迴儀方院便帶迴去。四姑娘犯了大過,怕是能安靜些日子。這會子二叔連謀兩迴實缺都落空了,心裏也鬱沉悶得緊。”


    沈容道:“這等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他倒不如迴了石台縣的好。”


    “他能舍得迴去?一心想做官呢。沈賓這輩子算是毀了,雖是受母挑唆,但迫害兄長的罪名脫不了。昨晚一鬧騰,祖母似歇了讓李家女嫁二叔的心思,一副甩手不管,要讓父親、母親張羅的意思。她哪是真不管,她是知道這迴鬧的事大,又瞧禦史厲害,不敢再插手,這才交給父親、母親管。今兒石老爹和奶兄父子去瞧看店鋪田莊,待他們迴來,你問仔細些。”


    “姐姐且去,我省得了。”沈容笑著叮囑,“羅府人多,男子尤其多,世家名門最是內裏複雜,你今兒莫要打扮得太過張揚,小心被人算計了去。”


    前世記憶裏,沈宛謹慎、小心,便一路避開了無數次他人的算計,臨安王世子瞧中她的美貌,臨安王妃則是相中沈宛的沉穩大氣,最後不得不在太後懿旨之下嫁予臨安王世子為妻。潘氏、李氏、老太太都認為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唯有沈容知道,沈宛背裏的日子並不自在。沈宛上有一個挑剔難侍候的婆母,下還有一個風\流、花心的丈夫,外頭還要擔心娘家那個不懂事愛鬧騰的胞妹,真真是身心俱憊。


    沈宛見妹妹學會關心人,想著昨兒一宿雖然勞累,但為了妹妹她願意算計,又憶起李氏母女扮鬼嚇沈容之事,心下掠過愧意,都是為了錢財鬧的,如果老太太不是想收攏她手頭的銀財,沈容不會被李氏母女算計、欺負,“我隨大太太去拜會羅家女眷,自尋太太、姑娘們說話怎會鬧出意外?”


    沈容道:“姐姐一路小心!”


    沈宛攜著沐雨、財婆子離去,臨出院門,她迴頭擺了擺手,給沈容一抹溫婉的笑,這樣的笑,傾城傾國,百媚橫生,若沈容是男子怕也要沉陷其間。


    沐風侍立在側,沈容低聲問道:“昨晚的事,你是知道詳情兒的吧?”


    “是。”


    “說來聽聽!”


    沐風便將自己知曉的事細細地說了。


    沈容聽罷,“我娘也是李氏害死的?”


    不僅是李氏,還有老太太和潘氏的份兒。


    難怪前世臨終前,李嬸子會在耳邊罵她蠢,她還真真是蠢,居然認仇人為親人,所謂的親人,又何曾拿她們當自己人。


    雖然沈容一早就猜到,但讓李氏親口說出來卻是另外一迴事。


    沐風道:“毒藥喚作美人醉,是藏在一支金釵裏送迴石台縣的,原是想讓二老爺下手,可他不肯,還勸說老太太放過先頭大太太一命,說大太太到底替沈家育了三個兒女……”


    沈俊來雖然一事無成,但到底還有兩分良心。可若他真有良心,就該將這事悄悄告訴石氏,讓石氏防備。沈俊來明知不可為,卻沒有阻止母親與妻子算計毒害石氏。他不願動手害人,是不想背負上命債,又或是旁的什麽原因,總之,沈俊來不是個狠毒之人,卻冷眼旁觀了石氏的遇害。


    沐風繼續道:“老太太交給了李氏。私下說好的,先頭的大太太一去,交到老太太手裏的那些田莊、店鋪便是二房的產業。”


    “為了更名正言順些,二房又害了二爺?”


    沐風點頭。


    沈寬在世,老太太手頭那份產業就必須在沈寬成人後交出來,因為那是石氏的嫁妝,也隻能歸石氏的兒女所有。


    沈容一陣苦笑,“我讓你說你便說了,是不是大姑娘向你問我的事,你也一五一十地說?”


    “不!五姑娘,奴婢怎會亂說,奴婢姐妹的賣身契可捏在五姑娘手裏。在我們姐妹眼裏,五姑娘才是真正的主子。大姑娘打聽五姑娘的事,我們一個字不敢說,但五姑娘問大姑娘的,奴婢一定知無不盡。”


    “你倒分得清誰是主子。”沈容握著筆,又寫了幾個字,冷聲問道:“你以前……”


    她想問:你以前的主子是誰?


    可一旦問破了,往後便不好相處。


    沈容能感覺出來,沐風姐妹對她並沒有惡意。


    挑破了話題,沐風不好再留。


    在夜羅沒有給她尋到更好的女侍衛前,她不打算讓沐風。


    沐風、沐雨姐妹皆是精通拳腿功夫的,有她們在,沈宛出門她也更放心些,而且瞧沐風的能幹勁,便是石媽媽都比不了,單憑上迴在鹹城,也能賺那麽多銀子卻沒被人發現,這大半的功勞都得益於沐風。


    若沐風得了銀錢逃走,她沈容也沒有法子。


    沈容故作雲淡風輕:沐風的易容改裝本事厲害得緊呢,不像尋常鏢師的女兒。沐風的功夫高,怕是比尋常鏢師還要厲害十倍。


    沈容改口道:“沐風,以前你們姐妹吃過不少苦?”


    “其實也沒多少,自遇到義父,我們姐妹還過得不錯。”


    沐風不願多說過往,沈容便不再多問。


    沈容翻了一頁字帖,照著下一頁臨摹,她的眼力很好,觀察力亦強,即便與沐風閑聊,可周圍的所有動靜皆收入眼底,看來住閣樓自有住閣樓的好處,站得高看得遠。


    *


    樓梯口,傳來石媽媽的腳步聲,一進屋,麵露詫然地道:“大姑娘呢?石平和老石迴來了,說是今兒去附近瞧了兩處田莊。”


    小環從樓下捧著茶壺上來,一邊斟茶,一邊道:“大姑娘被大太太帶去拜訪羅家太太、姑娘,還不定什麽時候迴來。”


    石媽媽輕歎一聲:“這可如何是好?聽老石說,他去瞧看時,還有兩家也在看,若不趕緊付錢,許就被別人搶了去。在京城,遇上好田軒可不易,價高不說,好地也不好找。”


    沈容問道:“且都說說吧。”


    石媽媽不想細說,可近來沈宛又時時稱讚沈容是個聰慧的。她又想到,沈容八歲就跟著石氏學著打理店鋪田莊,今歲沈容也有十歲了,是該學習這些的時候。


    石媽媽道:“第一處是八百畝的田莊,在城西八裏外的張高莊,不是成片的,得有零散十幾片,現在京城連成片的可不好找。老石年節後瞧了不少,就今兒看的兩處合適。”


    石媽媽麵露焦急,這好不容易瞧中了合宜的,若不能買下,豈不是太可惜了。


    石媽媽時不時望著外頭,石老爹迴來就是取銀子的,說是早早定下才好,“張高莊這處,上等良田三百畝,中等良田五百畝,上等是十二兩銀子一畝,中等的是九兩銀子一畝。”


    沈容一轉身進了沈宛的內室,尋到那個裝銀票的盒子,上頭掛了一把銅鎖,她抬手拔頭一支釵子,往鎖孔裏一搗鼓,銅鎖“卡”一聲便開了,對於一個潛伏特工來說開古代這種小銅鎖是輕而易舉的事。


    石媽媽在繼續道:“第二處在城南四裏外二的河畔村,離三合鎮有半裏路,田莊有六百多畝,是兩片田地,中間有條五六丈寬的河,河道是八年前新修的,旱澇保收。河東有四百畝,河西有二百畝,價兒稍貴了些,十五兩銀子一畝。


    僅這處,得九千兩銀子呢,因是梁大公子介紹的,與我們說的是實價。聽老石說,京城這兒什麽都貴,比不得石台縣。我們石台縣上等良田六兩銀子一畝,這裏上等的最少也得十二兩銀子,尤其離京城近的,有的甚至都賣到十八兩銀子了。三合鎮河畔村這良田真真是好的。”


    沈容取了二萬兩銀票出來,“三合鎮的算作我娘的嫁妝,張高莊那處,分一些給大姨娘。沐風,你可曉得大姨娘交給大姑娘多少銀票?”


    沐風想了片刻,道:“聽沐雨說,是二千五百兩。”


    “沐風,你陪石老爹走一趟,待辦好地契,與牙行跑腿的婆子打賞些零碎銀子。人家辛苦一趟,不能讓人家白跑。從張高莊那邊撥二千五百兩銀子的田地給大姨娘,你問問她,是要上等良田還是要中等的,但得在靠邊些的挑,原就夠碎了,已經是十幾塊,再分得細碎了不好管理。”


    沐風接過銀票,當即與石老爹出門,小環令丫頭請了大姨娘同沐風一道出門。


    石媽媽看沐風、大姨娘坐了石老爹駕的馬車,方才轉迴漱芳閣。


    “五姑娘,今兒這錢,不該這麽拿的,上迴我便與大姑娘說過,先頭大太太留下的家業被老太太變賣成了銀錢,老太太可是答應過,要在京城置換成好的。”


    沈容苦笑道:“奶娘以為老太太會拿出來麽?那可自來就是個隻進不出的,等到她拿銀子,怕是那看好的田莊都落到別人手裏了。”


    石媽媽凝了一下。


    小環道:“石媽媽先到老太太那去,隻說牙行那邊有一處代官府轉賣的良田,需得九千多兩銀子。”


    沈容道:“迴頭她動了心,想要置成沈家的家業,人去了,發現是我們買了,她還能服氣,除非你另杜撰一處來,先探探她的意思。”


    石媽媽靈機一動,忙道:“有了,昨兒我聽老石講過,說是城北七裏的柏樹莊有近八百畝的田莊。”


    沈容點了點頭。


    小環心裏忐忑,“五姑娘,我瞧著石媽媽定討不來銀子。”


    “不讓她試試,她一直抱著希望,碰了壁便能認清老太太的性子為人。”


    老太太貪了石氏的嫁妝,還不是偏了二房去。


    隻因為石氏活著時,沒讓她接管石氏的嫁妝,又沒讓她管家,便一直因此忌恨上了石氏,甚至連帶著不喜歡石氏所生的幾個兒女。一個人厭惡另一個人,即便你做得再好,也看不入她的眼。


    *


    慈安院。


    石媽媽笑盈盈給老太太請安,道:“老太太,老石近來正幫大姑娘打聽哪裏有合適的田莊出手。城北七裏的柏樹莊有個近九百畝的田莊要轉賣,早前是犯官家的家業,被朝廷收沒,老石親自去哪裏瞧看過了,那莊子極是不錯,山下是上等良田有三百餘畝,山坡上有中等田地二百畝、下等田地三百畝的,上等是十四兩銀子一畝,中等田十兩銀子一畝,下等田是三兩銀子一畝。聽老石說,下等田的山坡上還種了好些果樹,蘋果、桃杏的長勢甚好,莊頭家的三進院子也是現成的,統共隻需要八千六百兩銀子就能買下來。”


    老太太拿著佛珠的手指緊了一下,石媽媽這是來拿銀子的,想讓她拿銀子給沈宛姐妹置嫁妝。她來了京城,潘氏當家,她手頭是有二萬兩銀子,一萬二是她自己賺來的,還有八千兩銀子則是沈俊臣私下給她的。


    她入京的時候,身上隻得三千餘兩銀子,這筆銀子,除了二千兩是從石氏死後的錦盒裏找到的,另一千兩則是陸續幾次從沈宛手裏得來的。早知道沈宛去一趟鹹城,能番四倍的利,她就該直接給一萬一千兩銀子,說不準現在她便是四萬多兩銀子,可後悔亦晚。


    她的眼角微微一跳:石媽媽過來,就是找她拿銀子的。


    她不能說不願意,可她又不會拿錢出來。


    她會置田莊、店鋪,但會以自己的名義置,想讓她給了沈宛姐妹,這姑娘養大,原就是給父兄謀利益的,怎能拖垮了娘家。娘家養了她們一輩子,她們就應給娘家換好處。


    老太太微眯著眼睛:“這京城的上等田要十五兩銀子一畝,若在石台縣,五六兩銀子就能置最好的。”


    石媽媽嬌唿一聲“老太太”,“這可是京城,旁的不說,便說白菜蘿卜,可不就比石台縣的價兒貴一倍。大太太是個賢惠的,全從她陪嫁莊子上種了送來,否則這府裏一年得多多少花銷。若是置了那處田莊,先置換到先頭太太名下,當作先頭太太的嫁妝,往後府裏吃個蘋果、桃杏的也不用花錢,多劃算。”


    置換成石氏的嫁妝?


    石媽媽真是多嘴,她活了幾十歲不會打算麽,需要她來咬舌。


    石氏都沒了,落到她手裏的那便是她的,讓她拿出來——休想!


    石台縣那些田莊、店鋪,早前便是怕被沈宛姐妹索要迴去,她這才變著方兒地說已經轉賣了,而今沈賓要扶李氏的靈柩迴蜀,他便想將這些東西留給自己的子孫,算是沈家的一份家業,離縣城近的田莊便能當成是祖田。


    “這到底是大事,不就是三五兩銀子的事兒,待我與大老爺商議後再定。”


    “老太太,這可是犯官家由官府處置的田莊,原是極好的,若不趁早買下,迴頭就會被人先一步買走。馬上要開春了,這年頭可不好買地,難得這價兒又合理……”


    老太太惱了,厲聲道:“石媽媽,我初來京城,對這邊的地價不清楚,總得問了大老爺方能拿主意,若買貴了,這可不是幾兩銀子的事,是上百成千兩銀子,你不當家不知油鹽貴。迴去等我消息,大老爺那邊有了準話,我便讓珊瑚遞話。”


    石媽媽垂首應“是”,恭敬地退出慈安院。


    老太太是擺明不會給沈宛姐妹置田莊,早前說的話,也隻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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