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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丹穀部的遭遇,終於使廓州各部噤若寒蟬,宋軍繼續一路向廓州出發,各部族紛紛出寨表示歡迎,歡迎未必,是擔心自己部族也會遇到青丹穀部的下場。


    種誼道:“太保,看來阿裏骨真的失去了人心。”


    宋軍一路西進,隻有渴驢嶺一戰,青丹穀部一戰,還有攻打巴金堡一戰,實際後麵兩場戰役,隻能算是小規模戰役,放在宋夏戰場上,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原因有三,阿裏骨是迴鶻人,又與契丹公主聯手殺了威望很高的心牟氏,不得人心。加之他率領九萬大軍入侵洮河,結果隻迴來了六萬兵馬,損失慘重,各部族進一步離心。”


    “湟州一帶的吐蕃雖與我朝沒有秦州吐蕃親近,但也不會象對待西夏人那樣,當成了世仇死敵,加之我推出一些頗得民心的措施,各部沒有浴血奮戰的動力,沒有這個動力,就無法撼動我朝大軍。”


    “水土惡化,我朝許多人編寫史書,說是宗教導致了吐蕃四分五裂,人口太少,所占地盤又太過廣大,又推動了吐蕃四分五裂,其實這個原因隻是一部分。真正的原因乃是赤嶺以西,以至烏海,直到吐蕃高原,大規模的水土惡化,各部族不能形成一個整體,更不能聯合在一起。隻要以後不讓唃氏一脈進入河州湟州廓州與積石軍一帶,吐蕃再也不能危害我朝了。”


    “那麽以後河湟……”種誼有些擔心了。


    “相比於赤嶺以西,河湟一帶水力資源比較豐富,惡化起來會比較慢,但未來的河湟肯定不如現在的河湟。”


    現在河湟仍是適宜居住的地方,就這麽大麵積,生存著幾十萬戶蕃戶,其人口密度不亞於宋朝一些人煙略有些稀疏的地區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阻止,那就是輪耕輪牧,甚至定耕定牧,再廣植草木。實際相比於河湟現在的水土。彼岸澳洲那邊水土更差,稍稍破壞,大事就去矣,因此王巨再三下令。輪耕輪牧,並且限製了單位麵積飼養牲畜的數量,同時對外來物種,特別是一些食草性的動物引進必須經過他審核,方可通過。特別是兔子。嚴律引進,不過引進到宋朝的這些作物植物,也同樣經過王巨準許後,才帶到宋朝。但那是彼岸,河湟這邊能順利平定,未來沒有大規模的叛亂,那就阿彌陀佛了,還談什麽嚴格的水土保護計劃,想到這裏,王巨笑了笑說:“那個太長遠。非是你我所能管到的。”


    大軍繼續向著西北出發……


    …………


    梁乙逋讓人將仁多保忠請來。


    兩個遼使帶著仁多保忠來到幽州,去年遼國南到通州,西到長春府一帶,全部淪陷,耶律洪基無法去長春洲春捺缽了,隻好呆在了幽州。


    耶律拱辰迴來將情況一一稟報,王巨態度很囂張,但遼國君臣卻能理解,這是一個屠夫,殺神。指望他能說出什麽好話來?可總體上,也不能說人家說得沒有道理。


    西夏國力弱小,如果宋朝沒有能人那也罷了,有這個狠人在朝中。依然不斷地侵犯宋朝,難道遼國強大,就能強行讓宋朝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於是他將仁多保忠召來,讓他傳話給梁乙逋與小梁氏,別提那幾歲大的什麽國主了。當家作主的還是這對兄妹,你們立即對宋朝停戈止武,重修於好,不要沒事做找事做。


    之所以說出這句話,耶律洪基也有他的想法,遼東那塊還沒有搞掂呢。


    他也聽說了王巨那個三年,那麽就將這三年熬過去吧,看到三年過後,王巨會不會離開宋朝。【ㄨ】就算王巨平滅西夏,隻要西夏不動手,遼國也有出兵相助的理由。但你們不斷地侵犯人家,卻讓我們大遼國約束宋軍不準還手,有這個道理嗎?


    還有傳聞中的王巨武力,也讓耶律洪基擔心。


    就象史上一樣,章楶一二三搞掉了三十萬西夏大軍,西夏垂在旦夕,派使去遼國求救。耶律洪基也擔心了,宋軍這種戰鬥力未免有些太過驚人,俺們大遼國就是出兵,也討不了好啊。於是一邊派使去宋朝勸說,一邊派使去了西夏,直接將好戰的小梁氏毒死。


    兩件事背景不同,但耶律洪基的心態基本差不多。


    仁多保忠“勞改”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搞不清楚什麽情況,於是鬱悶地騎馬迴去。


    但梁乙逋聞聽遼國將仁多保忠“營救”出來,心中大喜,親自迎出了城。不僅仁多家族與梁家走得近,仁多保忠本身也是一員能打的虎將,而且仁多家族雖龐大,仁多父子被宋軍生擒,群龍無首,一直不能成為梁乙逋的得力臂膀。


    不過仁多保忠將耶律洪基的話帶到後,梁乙逋臉色陰沉下來,唾罵道,昏君。


    王巨揮兵下湟州,如入無人之敵一般,今年必將阿裏骨解決掉,並且宋朝又占據了橫山,一旦陳兵壓境,遼國還能來得及救援嗎?


    站在他角度確實是這樣思考的,有西夏牽製宋朝,對遼國也確實是一件好事,但問題是即便沒有西夏,宋朝能殲滅遼國嗎?況且耶律洪基不能對仁多保忠說,俺們今年還要派大軍掃蕩遼東呢,沒有能力援助你們。


    不過仁多保忠到來,梁乙逋勢力稍壯,然後點集兵役,又讓他弄出近四十萬大軍了,還沒有到人人皆兵的地步,不過很接近了,十名正常的丁壯,最少六人變成了役兵。


    然而梁乙逋仍窮蹙,戰爭不是比拚人數的,如那樣,宋朝早就橫掃天下了,三軍數量似乎又彌補上來,可實際的戰鬥力遠不如原先的夏軍。最苦惱的是西夏的民生,春天到來,一半人在靠挖野菜,剝樹皮渡日,以這種民生惡化下去,明年宋朝大軍揮師北上,西夏用什麽來阻擋?


    至於求和,可能嗎?


    到現在梁乙逋也沒有反醒,不是宋朝不同意議和。隻是宋朝沒有答應再給歲賜了,所以西夏這才在幾年前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難道宋朝當真欠西夏這筆巨債?


    如果大前年西夏識時務,及時同意和平,至少現在宋朝用兵。多少也缺乏了大義,遼國同樣也好勸說了。現在每年都是西夏先挑起的事,讓遼國如何勸說?


    就在這時,他接到了阿裏骨的急信,也就是梁乙逋將仁多保忠請來商議的原因。


    一會仁多保忠被人帶到興慶府皇宮。他躬身說道:“拜見太後,國相。”


    小梁氏說道:“保忠,國家多難之時,不必多禮,平身吧。”


    “謝過太後。”


    梁乙逋將他召到書桌前,上麵放著一張吐蕃地形圖,說道:“保忠,你來看,這是宋軍在湟州一帶的兵力分布圖,自巴金城到湟州一帶。宋軍共駐紮了兩萬多兵士,再到渴驢嶺,東端為宋朝所控,西端為阿裏骨所控。此外就是自河州到廓州的宋軍,大約接近三萬人。”


    這些不是梁乙逋打探到的,而是阿裏骨派人打聽出來的。


    想要各部族配合他應戰宋軍,那是不可能了,不過通過這些部族,打探一些宋軍的情報,大夥兒還是願意的。他們雖不能接受阿裏骨。但同樣更不能接受宋朝。


    梁乙逋繼續往下說道:“宋朝的兵馬並不多……”


    其實近六萬宋軍,兵力已經不少了,就是這些兵馬,那一天的消耗不是一個天文數字?但對於西夏動不動就是十萬二十萬三十萬大軍。這點兵馬確實看不上。


    “不過廓州已經被宋朝侵占,阿裏骨隻殘餘宗哥城青唐城一帶的兵力,並且人心離散,就是這點疆土,也不是所有部族都會配合阿裏骨的。但現在卻有了一個機會。”


    機會就在積石軍。


    如果不是王巨揮軍西上,任由阿裏骨整合湟州各部。溪巴溫是不敢奪迴溪哥城的。直到阿裏骨,阿裏骨子轄征繼位,殺害叔父蘇南黨征(阿裏骨的弟弟),蘇南黨征手下大將獨羅結投奔溪巴溫。溪巴溫這才出兵溪哥城,就是這樣,還被鬼章的兒子與轄征聯手擊敗,溪巴溫長子杓拶也被擊殺。然後溪巴溫投奔宋朝,宋朝第一次拿下河湟。結果宋朝大軍撤退後,溪巴溫諸子接著又叛亂了。


    這段曆史王巨也不大清楚,不過他直覺到,不能讓這個所謂的讚普後裔進入積石軍、廓州與湟州一帶,否則還會有後患。


    這一條他也向趙頊反映過,趙頊現在正準備於京城處尋一處所在,替未來的吐蕃讚普以及這些王室們,修幾棟房宅,還給你們富貴,但就在京城呆著吧。讚普的人選也不會從溪巴溫諸子中挑選,而是會從木征諸子中選出一個老實的,親近宋朝的人,做為吐蕃未來新讚普,在京城遙控河湟安撫河湟。


    也就是鬼章這一部,在阿裏骨扶持下,繼續掌控著積石山下諸部。


    然而現在不同,隨著王巨揮軍廓州,溪哥城與青唐城聯係幾乎已經中斷。


    而且鬼章慘敗於洮水,溪哥城周邊諸族子弟損失慘重,對果莊部更加不滿,於是溪巴溫帶著西隴逋部戰士,四五千兵馬,揮軍西上,準備收迴溪哥城。


    王巨趁機派使招撫果莊部,是殺父殺弟之仇,但大夥得要活著吧,鬼章的弟弟阿蘇便投降了宋朝。王巨又讓種誼、劉仲武分出一萬兵馬,前去接受溪哥城。


    溪巴溫不樂意,繼續揮軍西上。


    王巨迫不得己,讓苗授親自出兵,帶著五六千宋軍,直接對溪巴溫開戰。


    仁多保忠聽到這裏,他眼光閃爍了一下問:“國相,你是說現在王巨手中的兵力隻有一萬餘人。”


    種誼手中有兵馬,但他進駐溪哥城,同樣不得人心,而且溪巴溫揮軍西上,雖為王君萬所阻,可是這些部族恐怕大多數摩拳擦掌,準備迎接溪巴溫的歸來,因此種誼這一萬兵馬不敢分兵,這才逼得苗授出麵。


    那麽廓州的宋軍隻有一萬餘人了。


    “恩,大約宋朝那個太保,意欲以後使宋朝徹底控製湟州,故不讓溪巴溫西上。”


    都打到這份上,王巨的小心思也容易猜出來了。不管怎麽說,溪巴溫可是有著正統讚普血脈,所以五六千兵馬。就生生拖住了三倍的宋軍兵力。


    兵力少了是不行的,溪巴溫不要說在溪哥城有號召力,就是在整個澆湟地區,也頗有號召力。


    “所以這是一個機會。而且那個太保原先準備打算兩路進攻宗哥城,因此前鋒抵達了保敦穀。溪巴溫揮軍西上,那個太保不得不停下三軍腳步,如今就駐紮在保敦穀,哪裏位於青沙山南麓山根處。也是宗哥城南下廓州的要道口,所以原先還有一個巴紮(集市)供兩州客商百姓交易。於是那個太保勒令諸族百姓,緊急搶修一座堡砦。大約他的打算,先將溪巴溫解決,再將兵力抽出來,繼續揮軍青唐城。”


    “王巨在哪裏?”


    “他是宋朝戰神,當然身先士卒,身在最前線了,正在那座剛開始修建的堡砦裏。”


    “國相之意乃是分兵?”


    大規模集團軍作戰,多是要分兵行動的。但分得不好,就易被敵人各個擊破,如岐溝關之慘敗,還有去年阿裏骨與梁乙逋聯手的定西城之戰。


    但不是說不分兵不好,如果不分兵,十幾萬大軍聚在一起,攻打某一城池,三軍利用效率不高,而且兵馬越多,行動越緩慢。整個作戰行動也顯得呆板。並且不是不分兵,就能求一個穩的,如高梁河之戰,十幾萬宋軍沒有分兵。照樣慘敗!


    “正是這個分兵,並且宋軍還要分出許多兵力留守於河州廓州各個堡砦。現在那個太保手中的兵力已經隻有六七千人。”


    “這是一個好機會啊,他怎能如此膽大?”


    “也不是膽大,你身陷宋境,不大清楚,實際現在阿裏骨比我國還要窘迫。即便六七千人駐守保敦穀,阿裏骨也拿宋軍沒有辦法了。非是他手中無兵,而是他名位不正,又連連慘敗,各部的兵力無法調動。但是我們大夏進入,則是截然不同。得到我國援助,附從的部族也就多了。而且那太保力阻溪巴溫西上,也暴露了他的野心,用此做文章,又會有更多的部族附從。同時阿裏骨也可以派使安撫溪巴溫,默視他統領河南諸部(積石山下諸部)。”


    “國相是說集兩國大軍進攻保敦穀?”


    道理很簡單了,宋朝兵力仍有不少,到了這一步,梁乙逋也不敢說宋軍戰鬥力差了,但一部在湟州,從地圖上看是離不遠的,拉直了不到兩百裏路,可實際中間隔著千重山萬重山,還是高大崔嵬的大山險嶺,因此隻相隔了這麽遠,兩路宋軍卻無法相互支援。


    所以王巨憎恨河湟的道路,並且讓朝廷立即撥出大量錢帛,用於河湟修建道路,原因也就在此,不僅現在作戰不方便,未來治理平亂,同樣也很不方便。


    王巨又是從現在剛剛修城,現在的堡砦多是夯土為城牆,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凝固。因此永樂城那邊的城牆在西夏軍隊撞擊下,一場大雨一淋,城牆一起倒塌了。還有平夏城那邊,夏軍直接帶著鐵鍬來挖城牆了。


    新城牆不結實,王巨手中的兵力少,那麽兩國大軍齊集,就能迅速將保敦穀這支宋軍吃掉,即便王巨能及時逃出生天,兩國大軍唿嘯南下,如果阿裏骨再派使安撫溪巴溫,相信到了這時候,溪巴溫會知道輕重,那麽東又有溪巴溫的軍隊,溪哥城內部又會有部族從裏麵配合,積石山下宋軍同樣會迅速慘敗。


    更重要的宋軍為了征伐阿裏骨,熙河路的守軍並不多了,就連苗授與熙州知州王君萬都親自上了前線。即便湟州的宋軍迴撤,多半也來不及了,那麽在兩國大軍席卷之下,不但收迴了湟州,說不定連熙河路與蘭州大部分地區也被收複下來。兩國局勢也從此扭轉。


    “國相,這是一個好主意。”


    梁乙逋老臉一紅,主意是不錯,但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阿裏骨在信中寫出來的。


    他又說道:“從其他地方調兵也來不及了,而且諸路都集結著大量宋軍,即便有兵也不能抽調。所以唯一能調動的地區,隻有西涼府與宣化府,哪裏多是吐蕃人與迴鶻人,對阿裏骨並不排斥……”


    涼州與甘州是多是吐蕃人與迴鶻人,可阿裏骨在他們心中算個球啊!更要命的是原來這裏名義上是吐蕃六穀部與甘州迴鶻所在地。實際上自漢唐起,陸續有許多漢人遷徙過來,隻不過這些漢人蕃化或胡化,因此他們對中原與秦州吐蕃一樣。十分親近,所以才在五代與宋初,多次向中原王朝迎取漢人當刺史。


    不過梁乙逋也清楚,但不這樣說怎麽說呢?於是他話音一轉道:“你點集五萬兵馬,立即穿過癿六嶺。由貓牛城迅速發往宗哥城。這個速度必須得快,否則宋軍將溪巴溫平定後,戰機就沒有了。同時注意幾點,首先我們是聲援阿裏骨的,這五萬兵馬又多是新兵,故聲援為主,作戰為輔,當然,經過這一戰後,五萬兵馬也就可用了。”


    打著打著。不能真一直搖旗呐喊啊,所以最後必然會有一些夏兵戰死,同袍死了,什麽宋人漢人吐蕃,仇恨也就上來了,當然,五萬蕃兵羌兵也就可以正式用來與宋軍交戰了。


    大家意會就可以,不必要講明。


    “我們是支援阿裏骨的,故我們不須帶多少糧食輜重,這樣才能加快行軍速度。不過我也迴信給了阿裏骨,讓他在青唐城立即籌備糧草。”


    實際情況是現在西夏國庫同樣空空如也,而且這五萬兵馬一抽調,雖然夏收對於涼州甘州沒有那麽重要。但或多或少,總會產生一些損失,因此五萬兵馬隻好去青唐城就食了。


    這會給阿裏骨造成一定的壓力,然而現在救命要緊,還能管得了這麽多?


    阿裏骨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還有,一旦大捷。請切記,我們是大夏國,不是吐蕃國……”


    意思如果這個戰略計劃能成功,最後得要保存實力,多替西夏撈好處。


    仁多保忠去了涼州與甘州,除了原來的幾千駐兵外,餘下的幾萬兵馬,全部從各部族抽調丁壯了,一時間民聲鼎沸,但畏於西夏多年來高壓統治,也沒有那一個部族敢公開反抗。


    兩州幾乎一半丁壯被仁多保忠抽調出來,迅速集結成軍,撲向了癿六嶺。


    …………


    平西堡,也就是保敦穀這個新堡砦的名字。


    兩國七萬兵馬殺過來時,這個新堡還沒有完全修好,不過隘口正麵的堡牆全部修竣工,麵對著黑壓壓撲來的敵人,宋軍仍抽出許多兵士在搶修後麵的堡牆。


    至於原先參與修堡的各族百姓,王巨讓他們全部迴去,並且說了一句漂亮話:“諸位,且看某如何從容平定這個亂臣賊子!”


    這就是王巨識趣之處,兩國大軍來到,也不可能指望這些部族百姓能繼續替宋軍修堡牆,說不定還能看到阿裏骨軍勢浩大,來一個臨陣反戈。因此還不如直接讓他們迴去得了。


    戰開始。


    應當看上去王巨與現在的六七千官兵比較兇險,堡牆還沒有堅固,身後各部人心難測,敵人勢大,不亞於是一座孤城。


    但因為王巨也在這裏了,而且這些年,王巨積累了巨大的威名,幾千宋軍臉色倒也平靜。


    天色臨近黃昏,兩國聯軍開始紮營,雖然不象西夏以前那樣動不動十萬二十萬三十萬的,但是八萬兵馬,看上去也是十分壯觀,不但隘道上紮滿了密密麻麻的大營,就連兩邊山陵上,都紮著兩國聯軍的營地。


    不過這時候又看到火炮的威力,雖然兩國兵力很多,但這個營地離堡牆距離比較遠。


    這會利於守城一方。


    王巨看了看西夏軍營,拘於地勢的原因,想攻破平西堡,兩國聯軍必然要付出巨大的犧牲,但同樣是拘於地形的原因,想要出奇兵襲擊他們,也是很困難。


    不過王巨也沒有指望自己這幾千兵馬,大敗兩國八萬聯軍。或者王韶就敢這麽做了,但他終非是王韶。王巨看了看,走下城頭,召來一都踏白軍,讓他們去後方傳令各族,我知道阿裏骨派人聯絡你們了,這一戰某不要你們支持,也不要你們配合,敬請做壁上觀就可以了,某若敗,阿裏骨也不會怪罪你們,某若勝,同樣不會責備你們。如果你們有人膽敢與這個亂臣逆子配合,襲擊我後方城頭,青丹穀族的下場就是你們未來的下場!


    這得要說的,否則有的部族真的被阿裏骨蠱惑了,兩麵夾攻,到時候自己這幾千兵馬必然會變得更加兇險。


    第二天,殘酷的攻防戰又再度開始。


    看到敵人多進入射程範圍之內,王巨下令城頭炮台上的火炮一起開炮。


    對於這種武器,吐蕃與西夏也在想辦法破解,因此現在攻城的人雖多,多是散開的,但還有許多敵兵被炮彈擊中,或者被炮彈碎片擊中,不停地嚎叫著倒下去。


    但現在尤關到國運之戰,特別是阿裏骨,這一戰不能成功,意味著就是滅國之危,因此他站在後方,不停下令,讓士兵冒著炮彈的危脅,向平西堡下衝去。


    王巨示意,火炮停下,射一射就行了,炮彈貴啊,所以數量有限,得放在關健時候用,然後又說道:“劉將軍,種將軍,就看你們了。”


    劉將軍就是劉舜臣,種將軍就是種樸。


    劉舜臣軍事天賦一般,但他長在箭術厲害,正好用來守城了,種樸同樣不可小視。劉舜臣表演開始,他沒有使用神臂弓,而是用了一把特製的大號黑漆弓,隨著敵人的到來,劉舜臣開始彎弓搭箭,雖然不是神臂弓,因為他這把複合弓比較大,射程也很遠,並且他箭法出眾,每箭皆中,隻是一會功夫,就有十幾名敵兵被他射斃。


    王巨站在城頭上,擊了兩下掌,表示佩服。


    這種神奇的箭法,同時也鼓舞了士氣,隨後城頭上箭如雨下,不停地有敵人倒在血泊之中。不過也有許多敵兵依然借著盾牌的掩護,衝到了堡牆前,先是陸續填平了前麵的壕溝。


    還是拘於地形之故,雖然這裏地形險惡,但想挖多深多廣的壕溝也是不大可能的。


    到了下午時分,敵人陸續衝過了壕溝,正式攻城。


    有的強行往城頭上攀援,有的用巨大的撞木狠狠地撞擊著堡牆。


    苦攻了七天後,終於一處堡牆被撞塌,這使得後方所有敵人一起歡唿雷動。不過這一帶總體地氣比較潮濕,在兩邊宋軍奮勇阻擊下,後麵的宋軍立即用木頭築起了柵牆。


    但這似乎成了一個刺激敵人的信號,隨後幾天,兩國聯軍進攻更猛烈,甚至有一個將領想出了一個主意,於平西堡前挖地道,堆土山,又攻了數天,在上麵撞木強行撞擊下,下麵又被挖了一個大黑窟窿,終於前麵的堡牆倒了一大片,關健有一部分敵兵攀越了遠處山脈,繞到了平西堡的後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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