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喻真很象,勇猛嘛同樣過人,性格嘛……同樣的剛腹自用。


    但王君萬會不會象史上那樣悲催,那就看王巨能不能上位了……


    總之,經過這一戰後,整個宋軍都煥發著朝氣蓬勃,還有楊繪這份口供帶來的震撼。


    趙頊不想事兒鬧大的,否則這個口狀傳揚出去,楊繪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完蛋了。想和平還能找到各種借口,但不是讓你對內兇殘對敵人卻諂媚的。


    文彥博又閉上嘴巴。


    他不作聲了,下麵的人一起也不作聲了。


    其實走到這一步,王巨也不想的。但因為理念不合,也必然會走到這一步。


    於是下詔以王韶為太子中允秘閣校理兼管勾秦鳳路緣邊安撫使兼營田市易使,高遵裕則為副管。


    又詔置洮河安撫司,自古渭寨接青唐、武勝軍一帶地分,招納蕃部市易、營田事宜,並令王韶主之。具體的位置便是從秦州西部開始,一直到武勝軍,也就是後來的熙州下麵的洮河,南到岷州的北部,方圓(周長)一千二百裏的這一片地區,實際上就是後來的鞏州大部分地區與少量熙州地區,並且因為有渭水與洮水,人口密度並不低,口數達到了三十餘萬。


    這片地區以後就正式屬於宋朝的了。


    開邊河湟實際就從這一天開始……


    但不代表著宋朝危機解除。


    西夏若是強大起來,還可以借助武勝軍與河州南下洮岷,洮岷下麵就是階州西部地區,鬆藩草地,黨項人的發源地。隻要南下了,這一路多是羌人。宋朝控製能力很弱,並且述起來,這些羌人與原來的黨項人似乎還有著血脈關係。


    那麽好了。慢慢防吧,從府麟路開始。到延州、慶州、渭州、秦州,再到漢中與巴蜀地區,僅是這個軍費,就能將宋朝活活拖死。


    所以宋朝早晚必對熙河下手,盡管現在沒有動手。


    董氈看出來了,西夏也看出來了。


    於是西夏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聯親。


    唃廝囉雖是佛子,然而聯親對他最後的上位有著極大的幫助。因此替董氈也聯了幾門親。


    一是心牟氏,出自宗哥王國有名的望族,與河南諸羌廝那、隴逋等部族關係都很鐵。也就是這門親事,最少將這三個大族綁架在董氈戰車上。


    二是喬氏,出自董氈母家,喬族本身也是湟州東南部的一個大族。


    另外就是契丹的淩結摩公主,那個就不要當真了。


    此外還有幾個小妾,包括一個於闐熟婦,她替董氈帶來了兩個便宜兒子,但這兩個兒子很有名氣。一個叫阿裏骨,一個叫蘇南黨征。而且蘇南黨征未來的部下篯羅結亦智勇雙全。


    現在蘇南黨征未走上舞台,不過董氈看到養子阿裏骨勇悍善戰。開始著重培養,同時又在賠養另一員勇將,青宜結鬼章。


    這四個人未來很有名氣的,這說明董氈有著一定的識人眼光。


    除了這幾人外,董氈自己也有一個兒子,名叫藺逋比,已經娶了妻子,是來自甘州迴鶻一個大部族的公主,名叫青迎結牟。


    梁氏便將主意打到了藺逋比身上。派使對董氈說,我將女兒嫁給你。


    自古兩國和親。有請婚,有乞婚。未有以女請歸,所以梁氏這件事幹得極不要臉。


    董氈看到宋朝想要經營熙河了,那麽熙河過去,就是廓州與湟州,便轉變了立場,同意西夏獻女。


    但是湟州也不是一塊鐵板,古邈川城主溫納支看到吐蕃與西夏合婚,害怕孤立,這一部就是當初囚禁唃廝囉沒成功,反被老角幹掉的溫逋奇的那個部族,因此明告西夏夏,如此,我必歸漢。


    梁氏那會顧慮他的想法,溫納支無奈,隻好向王韶訴訟此事,王韶便向趙頊反饋,讓趙頊令使阻止這門和親。


    但是沒有成功。


    其實這個西夏公主在董氈手中並沒有形成危害,關健是董氈死後,藺逋比也死了,於是阿裏骨將兩個公主收繼在室,成了他的妻子。問題便來了。


    然後宋朝又做了一件傻事,王文鬱大敗夏軍,也擄了許多西夏戰俘,王巨賣戰俘,王文鬱不敢賣,隻好放在黃河東邊羈押。其中有一個夏將叫結勝,十分武勇,讓王文鬱推薦成宋朝的供奉官。梁乙埋殺其愛女,將其家人關押起來。


    結勝得知後暗中逃跑,被宋軍抓住。讓西夏人殺好了,殺完了,結勝就死心塌地效忠宋朝了。


    王安石卻說:“夏人若深入,豈少了結勝這樣的向導,勝免罪送返,夏又殺其愛女,豈肯為夏人致死於我?”


    這句話說中了文彥博心坎,道:“將帥邊事不得不反覆思慮,詳合如此。”


    因此將結勝送迴。


    梁氏蹭鼻子上臉了,又派使請求宋朝釋放戰俘,包括王文鬱抓的戰俘,還有從王巨手中消失的戰俘。


    趙頊便下詔,自去年所獲夏國人口,令各路委官就便取問,如願歸者,悉任之。


    有此詔令,河東經略司劉庠更是一個和平人士,立即派人搜查所有戰俘,包括一部分被王巨賣掉的戰俘,都找了出來,然後一人支彩絹二匹,小兒半之,為什麽有小兒,西夏那有那麽多戰士哦,所以出現了一些童子兵,然後讓這些戰俘帶著彩絹,到達麟州邊界,一一釋放。


    仁愛嘛……幾年後隻要王巨產生隔閡,趙頊有的是後悔。特別永樂城,那是幾十萬軍民,全讓西夏人屠殺了。


    不過這一年,邊境真的很安靜。


    西夏真的打慘了。


    …………


    李壯帶著新婚小娘子,從京城迴到慶州。


    他隨父親撈了一個從九品的武職官,李三狗也因為慶州之戰,拜了團練使,也就是楊六郎擔任的最高官職,當然李三狗這是虛職。楊六郎那是實職官。


    不過對於大漢族主義比較厚重的宋朝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就是這樣,李壯小娘子家的人還是不樂意。最後李三狗拿出三千多貫聘禮,王巨親自寫信勸說。才將其家人說動了心。


    王巨想一想無言哪,這還是國內的少數民族,並且還是高官的兒子求親,卻如此之難。想一想後世那些妹妹們一個個外嫁,特別那麽多人嫁給猥瑣的棒子,王巨也不知是自傲還是無語。


    不過李壯從京城打聽到一些消息。


    其中有一條,是去年朝廷詔書罷天下見欠貸糧,計一百六十多萬石米。十一萬多貫錢。


    什麽貸糧呢,就是青苗貸。


    朝廷攤派哪,往五等戶身上強行攤派,五等以下戶連生存都困難了,哪裏能還得起這兩分利息的高利貸?


    於是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大不了做牢就是。


    這越抓越多,抓到牢房裏還是還不起,難不成讓他們黠字刺配?


    這事兒整大了。因此趙頊看到財政越來越充裕,便下詔,將這些五等困難戶所欠的青苗貸一起免去。


    李壯不是關心青苗貸。而是關心另一個貸:“大郎,若是慶州有商賈不還怎麽辦?”


    那可不是少錢,一筆款項少則幾千貫,多則幾萬貫。


    “李壯,不用擔心,那是窮人,他們生活艱難,哪裏害怕做牢?富人則不同了。”


    “對了,朝廷恐怕聽聞大郎所舉。讓左藏庫出二十萬緡錢,為開封府雜供庫本錢。許人借貸出息,以給公用。”


    “哦。利息幾何?”


    “利息四分。”


    不能定為二分利,那豈不是比青苗貸還要低。但也不能定為六分利,那則成了高利貸。所以核定後,定為四分利。


    王巨聽後,反而放心了。


    他就害怕王安石佼仿,隻要從王安石手中經過,那個危害可太大了。


    當然,若真設立銀行,必須要本金的,否則會出現周轉上的麻煩。但這個本金隻起這個作用,它主要還是吸納儲戶的儲蓄,然後賺取其利潤差。


    那怕就是部分壞賬,或者收不迴來的死賬,問題也不要緊。


    因為銀行一旦設立,整個貨幣都在流動中,而不是埋在地下,那麽對整個國家的工商業會產生無可估量的作用。


    特別是宋朝錢幣一直很緊張,它的作用更加能放大。


    所以有一個比喻,兩個業務員去非洲賣鞋子,發現非洲人都不穿鞋子,一個業務員說,這裏沒市場。而另一個業務員說,不對,非洲人都沒有鞋子,這裏的市場一片大好。


    為什麽說王安石是斂財,他的許多做法是殺雞取蛋。


    而不是用蛋孵雞,再生蛋。


    若是一分利,是能放出去的,而且會有許多人願意借這個貸。


    就象去年王巨共酬得近四十萬貫錢,全部放出去了,而且因為想貸的人多,也能挑選能甄別,基本都是良性貸款。


    然而四分利,誰借啊,敢借的人都是迫不得己才借這個高利息貸款的,而這類人往往多是還不起的那種人。


    不過一分利,恐怕王安石是不感興趣的。


    但也不能譏笑王安石,這有一個認識過程,特別是士大夫恥於言利的時代,有幾個文臣能弄懂真正的經濟規律?


    提到了高利貸,王巨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他出了州衙,騎馬奔向淮安鎮,到了祖陽的作坊。


    又是一年過去了,天氣漸熱。


    這是毛氈品的淡季,祖陽請的許多織女皆遣散迴家。還有少量的織女。不過他賺了不少錢,也沒有吝嗇,建了幾排漂亮的瓦房,瓦房裏到處擺著一台台織機。


    看到王巨來了,祖陽夫妻連忙迎出來,搶著跪下,泣不成聲:“謝過明公。”


    “你們不用謝某,這是你們勤勞與智慧換來的,起來吧,我不喜人跪之,除非是敵人。”


    夫妻倆從地上爬起來,連忙準備茶水。


    “莫要是去年的茶葉,那個有點難吃。”王巨衝祖陽小娘子開了一個玩笑。


    祖陽妻子靦腆的一笑。


    “對了,不要放什麽薑蔥茴香米粉,隻放茶葉即可。”


    “好來。”


    那些織女一起從織房裏走出來看,然後悄聲議論。這就是那個知州啊。


    好俊俏。


    那可是有學問的人,是天上的星星下入凡塵……


    “不得胡說,”王巨衝她們喝了一聲。


    幾十個織女嘻嘻一樂。


    “我們說說話,”王巨在前麵走。


    “某聽聞你家生意還不錯,為何至今不還貸?”


    “還沒有到一年呢。”


    “本官也沒有規訂非得一年才能償還。”


    “那樣官府豈不是少了許多利息,萬一有人沒有還起,官府豈不是要虧本?”


    這個利息差也不錯的,近四十萬貫,能產生兩萬多貫利息差。可既然放貸,就有收不迴來的危險。別看兩萬多貫,若是幾筆收不迴來,官府就虧本了。


    所以這個利息差,並沒有一人抱怨。


    表麵上看,迴報太少了,風險卻同樣存在著。


    “原來如此,本官還以為你遇到了困難。那無妨,可以償還了。其實利息的什麽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養活了多少人。”


    特別是祖陽這個作坊,他請的多是女工,而且高峰期正是天冷的時候,也是農閑之時。所以這樣的作坊,對地方的經濟發展會起著無可估量的作用。


    “還有,你交了多少稅務?這兩樣豈不是比利息所得更重要。而這兩樣恰恰是本官最看重的。”


    “小的愚昧。”祖陽道,但心中更加感動。不過他也擔心起來,畢竟這樣的好官又有本事的官,幾乎罕能碰到,好官有,但未必有本事。因此問:“明公,小的有一事不解。”


    “請講。”


    “難道明公今年就會調離慶州嗎?”


    “何來這個說法?”王巨奇怪地問。(未完待續)i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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