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曼也愣愣地迴視著他。


    最後搖搖頭,“我不願意。”


    李國傑瞳孔微微一縮,驚疑又慌亂,更多的是澀然,他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發出了聲音,“曼曼,你、你不喜歡嗎?”


    林曼曼閉了閉眼睛,最後垂下了眼簾,沒看他,“對,我不喜歡你這樣。”


    “李大哥,你說大部分是為了你自己的夢想,但如果我不出現,我沒有讓你家裏有意見的話,你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決擇是不是?說到底你還是為了我。你看,你這麽做,是為了讓自己更獨立,更有自主權是不是?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你家裏會更加對我有意見?還有,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也說了,這空軍危險比陸軍高多了,你以後會不會後悔?就算你不後悔,那我呢?我麵對那聚少離多的日子,擔驚受怕的日子,我會不會後悔?再有的就是,要是你有些什麽意外,又讓我怎麽自處?”


    “我不同意,我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李大哥,其實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我就是一個特別自私、自我的人,什麽時候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所以,李大哥,現在我要跟你說,我不同意,也不會再考慮你了,就當我們有緣無分吧。要是你還願意的話,我們就做個普通朋友吧。”


    李國傑怎麽也不想是這樣的結果,明明之前他還看到希望的,“曼曼,我可以……”


    林曼曼朝他搖頭,“不,李大哥,就算你不去軍校,我也是不同意的,對不起,是我之前沒有考慮清楚,婚姻最重要的還是看兩人合不合適,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你說你能處理你家裏的問題,但是我知道,盡管明麵上你是處理妥當了,但內裏的不喜歡還是會不喜歡,而且,你也知道,我手上還有羅家健遞過來的證據,以後不管會不會跟你家裏住在一塊,但這終究是一件特別尷尬的事,我不知道你母親會不會更加地多想,或者說忌憚……”


    而且今天的寧素秋,林曼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她明明言行舉止都挺進退有度的人,但她偏偏要跟著一塊來市區,明知道自己暈車的情況下,也跟著過來。


    她還跟李家有故,看起來很要好的世交關係,李國傑對她的態度也是挺親熱友好的。


    李家是有前科的,之前不就是有個沈排長嗎?現在又安排個寧素秋似乎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


    林曼曼知道李國傑沒有那個意思,但她還是覺得心累,這李家一出又一出的,整得他們兒子好像什麽稀世國寶一樣。


    李國傑就算再喜歡她,也不會為了她跟家裏不來往吧?


    長痛不如短痛,不是嗎?


    林曼曼說出來之後,心還是鈍鈍地疼,但好像也沒有以前那般難受。


    “李大哥,對不起,我……”


    李國傑紅了眼圈,澀然道:“曼曼,是我應該說對不起……曼曼,你還喜歡我嗎?”


    林曼曼也沒忍住,伸手抹了把要往下掉的眼淚,搖搖頭,“不喜歡了……”


    “為什麽?”


    哪有什麽為什麽?


    “李大哥,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喜歡你,可能更多的還是把你當哥哥了,我進文工團是因為你,脫離了家裏的那個火坑,然後你又對我照顧有加的,我不由自私地希望,你永遠都對我這麽好,其實我想的不過是你給的這些溫暖……”


    “不是曼曼,我知道你……”


    林曼曼站了起來,“李大哥,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我先迴大院了,我自己坐公交車迴去,麻煩你跟微微說一聲我先迴去了。”


    “曼曼……”李國傑站起來握住了她的手,“曼曼,我跟你迴去。”


    林曼曼掙脫了他的手,搖頭,“不,我想自己走,我的話說完了,以後我不會再跟你聯係了,除非各自成家。”


    ……


    林曼曼快步走出了麵館,這會兒也不是有公交車迴大院的時間,她漫無目的地走了通,最後還是打算去百貨商場購物。


    在那兒碰到了幾撥熟人,看到她一個人,還神情不對的模樣,都問了她幾句。


    林曼曼也不斷續逛了,老老實實地去等公交車迴去。


    好不容易等到公交車,準備上車的時候,卻是被一輛自行車給撞了了下。


    “同誌你沒事吧?”


    這自行車速度不慢的,林曼曼被撞倒了在地,腰間一陣鈍痛,手上還被烙到了沙子上,擦破了皮,她吸了口氣,沒事就有鬼了。


    她抬頭朝始作傭者看去,還挺眼熟的。


    “同誌你怎麽樣了?我這車子的刹車有些失靈,沒控製住,你還能站起來嗎?”這是一位年輕的女孩,濃眉大眼,嘴上雖然說著道歉的話,但眼裏卻沒有多少歉意。


    林曼曼想起來了,這是在通訊連見過的,沈排長!


    嗬嗬,還真是巧啊。


    林曼曼沒讓她扶,伸手捂著腰,臉露痛苦,“我腰很疼,站不起來。”


    “哎,車子都沒有很快,隻是碰了下而已,怎麽就疼得站不起來了?”沈菁菁的一個同伴瞪著眼睛,一臉不信的樣子。


    林曼曼眼睛一眨,眼淚就滾了出來,“能不能送我去醫院看看,我真的很痛。”


    這會兒邊上還有其他人的,而且還有好些路人圍了過來,瞧著林曼曼這個模樣,有幾位熱心腸的要過來扶她,也不讓沈菁菁走,要讓她陪林曼曼去醫院檢查。


    甚至還有人罵道:“這撞人還有理了?不送人家去醫院,還說人家是裝的,還有沒有良心了?”


    林曼曼模樣特別招人,特別是她落淚的樣子,更別說她還是受害者,邊上一邊倒地幫她打抱不平。


    “我們沒說不負責。”沈菁菁臉色有些不好看,但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時候,跟同伴兩人一塊去扶林曼曼,打算送她去醫院。


    隻不過她們的手碰上林曼曼的時候,林曼曼又是痛唿了聲。


    邊上又有人罵,“你們輕點啊,是不是暗地裏掐人家了?”


    沈菁菁同伴恨恨地跺了跺腳,“我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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