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誌強一迴到家，就看到妻子和兩個兒坐在沙發上，一人抱著一本書翻看，還時不時的討論一兩聲。
“爸爸，你迴來了，快過來幫我報誌願。”蘇小喜一抬頭對著蘇誌強揮了揮報名表。
陳淑琴眼睛一瞪，輕輕拍了蘇小喜的胳膊一下，“你給我放下，要是弄壞了你就哭去吧。”
蘇小喜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自從蘇小喜迴到家告訴了她們估分成績後，陳淑琴就處在一種極其興奮的狀態中。
“估了多少分兒?”蘇誌強放下公文包迫不及待的問道。
“五百六十五，還有幾道題我拿不準就沒算分。”蘇小喜比劃著說道。
蘇誌強的嘴巴以肉眼看見的速度咧開，“好閨女，你可比你姐出息多了。”
蘇小安聽了哭笑不得，要知道原主高考的時候隻考了四百九十多，能上警校是因為蘇誌強，不算是徇私，這算是警員內部招生，就跟軍校麵對軍人子女放低分數線招生是一樣的。
“爸，你就偏心小喜吧。”蘇小安笑嗬嗬的說了一句。
“去你的。”陳淑琴抬頭說道，“你爸不疼你啊，趕緊看書。”
得了，現在自己在這個家已經沒有地位了，蘇小安聳聳肩想到。
“有目標了嗎？”
蘇誌強剛剛問出聲家裏的電話就響了，蘇誌強手一伸拿起話筒。
“喂。”
“老王啊。”
“嗬嗬，你還看見了，那不是送孩子考試嗎？”
“估了多少分?也就五百六十多，馬馬虎虎，好歹有個大學上。”
“放心吧，肯定請，等孩子錄取通知書下來肯定請。”
隻見蘇誌強一邊打電話，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嘚瑟。
掛掉電話，蘇誌強大笑了兩聲，“是老王，說前兩天看新聞看見我們了，打電話問問小喜考咋樣。”
“爸，你迴頭問問你在教育局上班的朋友，看看今年有沒有哪些重點大學擴大招生規模的。”
蘇小安對蘇誌強說道，像是哪些大學要擴大招生規模這種消息看高考報考指南是看不出來的，隻有找關係得到內部消息，要是有準確消息分數又差不多那就是占了大便宜了。
“那你別問我，讓你媽去，你媽原來同事她丈夫不是在教育局上班嗎？”蘇誌強擺擺手說道。
陳淑琴取下老花鏡，“還用你說，我早就托她幫我打聽了。”
“還是我媽老謀深算。”蘇小安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去，老謀深算那是誇人的詞兒嗎？別欺負你媽學曆低。”陳淑琴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好好好，深謀遠慮，深謀遠慮行了吧。”蘇小安舉起雙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樣子。
蘇誌強也坐過來和蘇小安同看一本書。
“哎呦，你說小喜這成績，上個普通的一本我覺得虧了，要是名牌大學也上不了，有點不上不下的意思。”陳淑琴翻看了半天說道。
“還是得聽小喜自己想學什麽？”蘇小安說道。
蘇小喜合上書，“我也不知道，感覺什麽都行，沒有特別喜歡的。”
“要不學個會計吧，會計到哪都吃香。”陳淑琴說道，她是老思想，覺得還是學一門吃飯的手藝最好。
“當老師也行，穩定。”最主要蘇誌強看重知識，覺得老師學問高，有文化。
“我不當老師。”蘇小喜搖搖頭，“我都在學校裏呆了十幾年了，要是我下半輩子還在學校我可不幹。”
“就是，你看看現在老師，一個月就八九十塊錢，夠幹什麽的。”陳淑琴不同意蘇誌強的想法，“現在娟子她們都一個月拿兩三百了。”
“要不咱們走自費生吧。”
蘇小安提議道。
“什麽是自費生?”蘇小喜問道。
“自費生就是自己掏高價學費住宿費上大學。”蘇小安給大家解釋道，“這兩年很多名牌大學都有自費生，錄取分數線比一般的學生低十幾分，要進校先掏幾千塊錢的進校費，每年的學費也比別人高，住宿費還有學雜費國家和學校也不報銷。”
“不行！”陳淑琴首先拒絕，“那不成借讀了嗎？”
“媽，你聽我說完。”蘇小安繼續說道，“不是借讀，畢業的時候所有人的畢業證都是一樣的，就是自費生不包分配。”
“不包分配怎麽能行。”陳淑琴還是覺得不靠譜，上大學不就是為了有個好工作嗎？
“你先別說話，聽小安把話說完。”蘇誌強倒是覺得自費生還不錯。
“媽，我打個比方你是想讓小喜在豫大上學畢業分配個普通的工作，還是在南開大學畢業拿張畢業證。”
蘇小安的問題一出來，陳淑琴就沉默了，南開大學是名牌誰都知道，好像從名牌大學畢業工作也不愁啊。
“媽，您再想想，現在多少國營廠都破產了，大家都下崗了，還指望分配工作幹什麽，退一萬步說，小喜到時候畢業了找不到工作，不是還有我和大哥嗎？”蘇小安繼續勸說，“實在不行，那就繼續讀書，讀研讀博，出國留學，幹什麽不行啊。”
“我覺得行。”蘇誌強一拍手說道，最主要小安說的名牌大學和讀研讀博出國留學打動了他。
“我、我再想想。”蘇小喜也心動了，名牌大學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但是她也不想和張學林離得太遠。
“行，你再好好想想。”蘇小安也隻是提議，並不是逼他。
……
張學林合上書，看向蹲在門口洗衣服的餘杏花。
“媽，我爸怎麽還沒迴來?”
餘杏花往衣服上到了一些洗衣服，在搓衣板上狠狠地搓洗，“我不知道，別問我，肯定又跑到哪裏去賭錢了。”
聽到母親的話，張學林眼裏劃過一絲黯然。
餘杏花卻在不停的抱怨，“賭錢賭錢，家裏哪有這麽多錢給他玩，還得給你攢學費。”
“天天賭，店裏不管，家裏也不管，幹脆死到外麵好了。”
自從張壽山迷上賭博後，和餘杏花的感覺就迅速下降。
“媽，你也別太生氣，等我爸迴來我勸勸他。”
張學林走過去幫餘杏花把衣服晾在打雜院裏說道。
“不說他，你想好上哪個大學了嗎？”餘杏花甩了甩手上的水問道。
“豫大。”張學林這次估分五百三十，比平時多了十幾分，豫大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不讀師範了？”餘杏花詫異的問道。
“不讀了，能讀豫大幹嘛讀師範。”張學林把衣服搭好，搬著盆進了屋說道。
“那要學費不？”餘杏花一邊往鍋裏添水做飯一邊問道。
“要學費，一年一千五。”張學林說的時候聲音有些低。
師範大學不要學費，但是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他也想往高處走。
餘杏花聽了後沒說話，隻是在心裏暗暗計算家裏還差多少錢，賣多少隻雞夠兒子的學費。
良久，水都煮開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餘杏花感覺把攪好的麵糊倒進去攪了攪。
“上吧，媽咬著牙砸鍋賣鐵也供你上。”
“爸爸，你迴來了，快過來幫我報誌願。”蘇小喜一抬頭對著蘇誌強揮了揮報名表。
陳淑琴眼睛一瞪，輕輕拍了蘇小喜的胳膊一下，“你給我放下，要是弄壞了你就哭去吧。”
蘇小喜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自從蘇小喜迴到家告訴了她們估分成績後，陳淑琴就處在一種極其興奮的狀態中。
“估了多少分兒?”蘇誌強放下公文包迫不及待的問道。
“五百六十五，還有幾道題我拿不準就沒算分。”蘇小喜比劃著說道。
蘇誌強的嘴巴以肉眼看見的速度咧開，“好閨女，你可比你姐出息多了。”
蘇小安聽了哭笑不得，要知道原主高考的時候隻考了四百九十多，能上警校是因為蘇誌強，不算是徇私，這算是警員內部招生，就跟軍校麵對軍人子女放低分數線招生是一樣的。
“爸，你就偏心小喜吧。”蘇小安笑嗬嗬的說了一句。
“去你的。”陳淑琴抬頭說道，“你爸不疼你啊，趕緊看書。”
得了，現在自己在這個家已經沒有地位了，蘇小安聳聳肩想到。
“有目標了嗎？”
蘇誌強剛剛問出聲家裏的電話就響了，蘇誌強手一伸拿起話筒。
“喂。”
“老王啊。”
“嗬嗬，你還看見了，那不是送孩子考試嗎？”
“估了多少分?也就五百六十多，馬馬虎虎，好歹有個大學上。”
“放心吧，肯定請，等孩子錄取通知書下來肯定請。”
隻見蘇誌強一邊打電話，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嘚瑟。
掛掉電話，蘇誌強大笑了兩聲，“是老王，說前兩天看新聞看見我們了，打電話問問小喜考咋樣。”
“爸，你迴頭問問你在教育局上班的朋友，看看今年有沒有哪些重點大學擴大招生規模的。”
蘇小安對蘇誌強說道，像是哪些大學要擴大招生規模這種消息看高考報考指南是看不出來的，隻有找關係得到內部消息，要是有準確消息分數又差不多那就是占了大便宜了。
“那你別問我，讓你媽去，你媽原來同事她丈夫不是在教育局上班嗎？”蘇誌強擺擺手說道。
陳淑琴取下老花鏡，“還用你說，我早就托她幫我打聽了。”
“還是我媽老謀深算。”蘇小安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去，老謀深算那是誇人的詞兒嗎？別欺負你媽學曆低。”陳淑琴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好好好，深謀遠慮，深謀遠慮行了吧。”蘇小安舉起雙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樣子。
蘇誌強也坐過來和蘇小安同看一本書。
“哎呦，你說小喜這成績，上個普通的一本我覺得虧了，要是名牌大學也上不了，有點不上不下的意思。”陳淑琴翻看了半天說道。
“還是得聽小喜自己想學什麽？”蘇小安說道。
蘇小喜合上書，“我也不知道，感覺什麽都行，沒有特別喜歡的。”
“要不學個會計吧，會計到哪都吃香。”陳淑琴說道，她是老思想，覺得還是學一門吃飯的手藝最好。
“當老師也行，穩定。”最主要蘇誌強看重知識，覺得老師學問高，有文化。
“我不當老師。”蘇小喜搖搖頭，“我都在學校裏呆了十幾年了，要是我下半輩子還在學校我可不幹。”
“就是，你看看現在老師，一個月就八九十塊錢，夠幹什麽的。”陳淑琴不同意蘇誌強的想法，“現在娟子她們都一個月拿兩三百了。”
“要不咱們走自費生吧。”
蘇小安提議道。
“什麽是自費生?”蘇小喜問道。
“自費生就是自己掏高價學費住宿費上大學。”蘇小安給大家解釋道，“這兩年很多名牌大學都有自費生，錄取分數線比一般的學生低十幾分，要進校先掏幾千塊錢的進校費，每年的學費也比別人高，住宿費還有學雜費國家和學校也不報銷。”
“不行！”陳淑琴首先拒絕，“那不成借讀了嗎？”
“媽，你聽我說完。”蘇小安繼續說道，“不是借讀，畢業的時候所有人的畢業證都是一樣的，就是自費生不包分配。”
“不包分配怎麽能行。”陳淑琴還是覺得不靠譜，上大學不就是為了有個好工作嗎？
“你先別說話，聽小安把話說完。”蘇誌強倒是覺得自費生還不錯。
“媽，我打個比方你是想讓小喜在豫大上學畢業分配個普通的工作，還是在南開大學畢業拿張畢業證。”
蘇小安的問題一出來，陳淑琴就沉默了，南開大學是名牌誰都知道，好像從名牌大學畢業工作也不愁啊。
“媽，您再想想，現在多少國營廠都破產了，大家都下崗了，還指望分配工作幹什麽，退一萬步說，小喜到時候畢業了找不到工作，不是還有我和大哥嗎？”蘇小安繼續勸說，“實在不行，那就繼續讀書，讀研讀博，出國留學，幹什麽不行啊。”
“我覺得行。”蘇誌強一拍手說道，最主要小安說的名牌大學和讀研讀博出國留學打動了他。
“我、我再想想。”蘇小喜也心動了，名牌大學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但是她也不想和張學林離得太遠。
“行，你再好好想想。”蘇小安也隻是提議，並不是逼他。
……
張學林合上書，看向蹲在門口洗衣服的餘杏花。
“媽，我爸怎麽還沒迴來?”
餘杏花往衣服上到了一些洗衣服，在搓衣板上狠狠地搓洗，“我不知道，別問我，肯定又跑到哪裏去賭錢了。”
聽到母親的話，張學林眼裏劃過一絲黯然。
餘杏花卻在不停的抱怨，“賭錢賭錢，家裏哪有這麽多錢給他玩，還得給你攢學費。”
“天天賭，店裏不管，家裏也不管，幹脆死到外麵好了。”
自從張壽山迷上賭博後，和餘杏花的感覺就迅速下降。
“媽，你也別太生氣，等我爸迴來我勸勸他。”
張學林走過去幫餘杏花把衣服晾在打雜院裏說道。
“不說他，你想好上哪個大學了嗎？”餘杏花甩了甩手上的水問道。
“豫大。”張學林這次估分五百三十，比平時多了十幾分，豫大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不讀師範了？”餘杏花詫異的問道。
“不讀了，能讀豫大幹嘛讀師範。”張學林把衣服搭好，搬著盆進了屋說道。
“那要學費不？”餘杏花一邊往鍋裏添水做飯一邊問道。
“要學費，一年一千五。”張學林說的時候聲音有些低。
師範大學不要學費，但是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他也想往高處走。
餘杏花聽了後沒說話，隻是在心裏暗暗計算家裏還差多少錢，賣多少隻雞夠兒子的學費。
良久，水都煮開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餘杏花感覺把攪好的麵糊倒進去攪了攪。
“上吧，媽咬著牙砸鍋賣鐵也供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