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梁永強他們安排在家屬院附近的楓葉酒店，蘇小安給他們先一人添置了一套行頭，又一人給了五百塊錢，讓他們寄迴家去。
蘇誌強托老戰友找人，他們第三天就來了，說明聽到消息後立刻就出發了，估計家裏還沒有來得及安頓，先讓他們把錢寄迴去，別讓家裏人擔心。
聽到蘇小安還惦記著他們家裏人，眾人都是一陣臉紅。
他們都是去年才退伍的，已經習慣了上級一打電話就出發執行任務，可是卻忽略了自己已經退役的事情了，在路上他們才反應過來，出門也沒有和家裏人說清楚，想要迴去也來不及了，本來想著抽空給家裏寫封信交代一下的，可是沒想到蘇小安想的這麽周到，還給他們預發了工資，這可真是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這，這太多了。”最活潑的張軍拿著錢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多不多，這是你們一個月的工資。”蘇小安笑著說道，“等到咱們跑完這趟賺了錢還有獎金。”
“這真的太多了。”梁永強說著把錢抽出來三張遞到蘇小安麵前，“兩百塊錢就是幹部的工資了。”
蘇小安把他的手擋迴去說道：“梁大哥，您怎麽也這樣說，幹部是幹部，你們是你們，我實不相瞞，這次請你們來不光是去京城，我還想去一趟蘇聯，累不說，可能還有危險。”
看到他們臉上的驚訝之色，蘇小安繼續說道：“要是各位哥哥有不想去的，跟我說就行，我給路費再迴去。”
“小安你這說的什麽話。”張軍立刻打斷道，“額們既然決定跟你幹，不管你去哪額都跟你幹。”
“我退伍之後被分配到了老家的皮革廠，已經三個月沒發工資了，就衝我們還沒幹活你就給我們發工資，你這麽相信我們，我跟你幹。”張向紅說著捏了捏拳頭。
“反正我倆在家已經是無業遊民了。”梁永強指了指自己和李紅星自嘲的說道。
“怎麽迴事？”蘇小安詫異道，退伍軍人都會優先安排工作，就算是想張向紅這樣的三個月沒有發工資，但是好歹也算是有工作的。
“我跟星子被安排到了派出所上班，年前我們鎮上有一個姑娘在柴火垛裏被人糟蹋了，我們抓到人，沒想到是我們副鎮長家的兒子，所長讓假裝證據不足放人，我們不願意，就被隨便按了個罪名開除了。”梁永強說著把牙磨得嘎吱嘎吱響。
“我們被開除以後，鎮長兒子就放出來了，還威脅姑娘家不許上告，否則就讓他們家在鎮上無法立足。”這是除了第一次見麵時說的你們好之外，蘇小安再一次聽到李紅星的聲音。
仔細聽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很好聽。
“這世道。”梁永強說著把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蘇小安能說什麽，她也是警察，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尤其是在這個很多的律法都沒有健全的時候，許多時候什麽罪，抓不抓，全憑警察的主管意願。
“梁大哥，你也知道我原來也是警察，對於這種事情，我隻能說，當你沒有能力的時候，你隻能忍受，隻有當你的能力足夠強大，才能為那些受害者伸張冤屈。”
蘇小安的話顯得十分的蒼白無力，可又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血淋淋。
覺得房間裏的氣氛有些凝重，陳大虎撓撓頭發，憨笑兩聲說道：“我姐在家照顧我娘，讓我出來闖蕩闖蕩，掙錢給我娘治病。”
既然大家都對去蘇聯沒有異議，蘇小平那邊也已經通過一個朋友聯係好了京城的服裝廠，自然越快出發越好，蘇小安當天就去買了到京城的火車票。
······
一行人輕車簡從上了火車，穿越過人山人海的硬座車廂，終於來到硬臥車廂，車票是蘇小安找火車站上班的高中同學買的，還給這個常年不聯係的同學送了兩隻雞兩條魚當做年禮，蘇小安決定以後要和這位同學搞好關係，他們出門的機會還多著呢，有一個熟人在火車站就方便多了。
七張車票，除了張軍的鋪位在隔壁，他們六個人正好是一個小隔間，不過想也知道，張軍白天肯定在這裏跟他們在一起，隻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會迴去。
除了一路上吃的東西，他們隻帶了一個黑色的包，蘇小平將黑包放在自己床頭，故作輕鬆的跟他們聊天，實則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那個黑包，就連梁永強等人也時不時的瞟一眼黑包。
這個其貌不揚的黑包裏正裝著此行的本錢，整整二十萬元。
梁永強現在還記得蘇小安安安靜靜抱著這個包跟他們會合時，他們問這裏麵是什麽，蘇小安走到無人處風輕雲淡的把拉鏈拉開給他們看的樣子。
一摞摞的偉人像，梁永強覺得直到現在自己的手腳還在發麻，真是太激動了。
看到所有人都緊張的不知道手放到哪裏好了，蘇小安笑笑說道：“別這麽緊張嘛，你們這樣，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有問題了。”
蘇小安的本意是讓他們不要再緊張下去了，結果蘇小安說完後，他們好像更加緊張了。
“那就，說說你們在部隊的事情吧。”蘇小安隻好主動引導。
聽到蘇小安要聽部隊裏麵的事情，眾人才放鬆一點。
正當梁永強要開始說時，就聽到隔壁一個男聲傳來：“不是我吹啊，我們公司做貿易，一年就賺了這個數。”
緊接著，就聽到一個女聲驚訝的說道：“五萬？！”
“五萬？嗬。”男人又繼續說道，“你再猜。”男人說著坐到了走廊裏的座位上，以便讓更多的人看見他。
“難道是五十萬？”另外一個略顯蒼老的男聲不確定的說道。
“五十萬，那也是個零頭。”男人從皮包裏拿出一個大哥大穩穩的放在小桌上，引來一陣羨慕的眼神。
“總不能是五百五吧。”另一個小隔間的一個幹瘦幹瘦的男人嗤笑一聲說道。
坐在座位上的男人一手撐在大腿上，另一隻手指了指幹瘦的男人，“就是五百萬。”
“嘶。”
“吹牛的吧。”
“我看不像，你看他手裏的大哥大，我聽說兩三萬一個呢。”
“人家這派頭一看就是大老板。”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這男人更加興奮，表現欲也更強，接著唿扇著自己的皮衣，指著皮衣內側的字母說道：“知道這是什麽嗎？皮爾卡丹！”
“老板，這大哥大我們認識，皮爾卡丹又是啥東西？”幹瘦的男人呦了一聲繼續問道。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在深市有一條街叫中英街，那裏麵賣的全是外國大牌子貨，我這件衣裳就是在那裏買的，皮爾卡丹的，美國進口的，兩千八。”男人說著滿臉油光的比了一個二和八的手勢。
眾人又是一陣驚歎，在這個國民年收入還隻有幾百元的時代，花兩千八買一件衣服，確實是大家不能理解也不敢想象的。
蘇誌強托老戰友找人，他們第三天就來了，說明聽到消息後立刻就出發了，估計家裏還沒有來得及安頓，先讓他們把錢寄迴去，別讓家裏人擔心。
聽到蘇小安還惦記著他們家裏人，眾人都是一陣臉紅。
他們都是去年才退伍的，已經習慣了上級一打電話就出發執行任務，可是卻忽略了自己已經退役的事情了，在路上他們才反應過來，出門也沒有和家裏人說清楚，想要迴去也來不及了，本來想著抽空給家裏寫封信交代一下的，可是沒想到蘇小安想的這麽周到，還給他們預發了工資，這可真是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這，這太多了。”最活潑的張軍拿著錢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多不多，這是你們一個月的工資。”蘇小安笑著說道，“等到咱們跑完這趟賺了錢還有獎金。”
“這真的太多了。”梁永強說著把錢抽出來三張遞到蘇小安麵前，“兩百塊錢就是幹部的工資了。”
蘇小安把他的手擋迴去說道：“梁大哥，您怎麽也這樣說，幹部是幹部，你們是你們，我實不相瞞，這次請你們來不光是去京城，我還想去一趟蘇聯，累不說，可能還有危險。”
看到他們臉上的驚訝之色，蘇小安繼續說道：“要是各位哥哥有不想去的，跟我說就行，我給路費再迴去。”
“小安你這說的什麽話。”張軍立刻打斷道，“額們既然決定跟你幹，不管你去哪額都跟你幹。”
“我退伍之後被分配到了老家的皮革廠，已經三個月沒發工資了，就衝我們還沒幹活你就給我們發工資，你這麽相信我們，我跟你幹。”張向紅說著捏了捏拳頭。
“反正我倆在家已經是無業遊民了。”梁永強指了指自己和李紅星自嘲的說道。
“怎麽迴事？”蘇小安詫異道，退伍軍人都會優先安排工作，就算是想張向紅這樣的三個月沒有發工資，但是好歹也算是有工作的。
“我跟星子被安排到了派出所上班，年前我們鎮上有一個姑娘在柴火垛裏被人糟蹋了，我們抓到人，沒想到是我們副鎮長家的兒子，所長讓假裝證據不足放人，我們不願意，就被隨便按了個罪名開除了。”梁永強說著把牙磨得嘎吱嘎吱響。
“我們被開除以後，鎮長兒子就放出來了，還威脅姑娘家不許上告，否則就讓他們家在鎮上無法立足。”這是除了第一次見麵時說的你們好之外，蘇小安再一次聽到李紅星的聲音。
仔細聽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很好聽。
“這世道。”梁永強說著把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蘇小安能說什麽，她也是警察，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尤其是在這個很多的律法都沒有健全的時候，許多時候什麽罪，抓不抓，全憑警察的主管意願。
“梁大哥，你也知道我原來也是警察，對於這種事情，我隻能說，當你沒有能力的時候，你隻能忍受，隻有當你的能力足夠強大，才能為那些受害者伸張冤屈。”
蘇小安的話顯得十分的蒼白無力，可又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血淋淋。
覺得房間裏的氣氛有些凝重，陳大虎撓撓頭發，憨笑兩聲說道：“我姐在家照顧我娘，讓我出來闖蕩闖蕩，掙錢給我娘治病。”
既然大家都對去蘇聯沒有異議，蘇小平那邊也已經通過一個朋友聯係好了京城的服裝廠，自然越快出發越好，蘇小安當天就去買了到京城的火車票。
······
一行人輕車簡從上了火車，穿越過人山人海的硬座車廂，終於來到硬臥車廂，車票是蘇小安找火車站上班的高中同學買的，還給這個常年不聯係的同學送了兩隻雞兩條魚當做年禮，蘇小安決定以後要和這位同學搞好關係，他們出門的機會還多著呢，有一個熟人在火車站就方便多了。
七張車票，除了張軍的鋪位在隔壁，他們六個人正好是一個小隔間，不過想也知道，張軍白天肯定在這裏跟他們在一起，隻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會迴去。
除了一路上吃的東西，他們隻帶了一個黑色的包，蘇小平將黑包放在自己床頭，故作輕鬆的跟他們聊天，實則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那個黑包，就連梁永強等人也時不時的瞟一眼黑包。
這個其貌不揚的黑包裏正裝著此行的本錢，整整二十萬元。
梁永強現在還記得蘇小安安安靜靜抱著這個包跟他們會合時，他們問這裏麵是什麽，蘇小安走到無人處風輕雲淡的把拉鏈拉開給他們看的樣子。
一摞摞的偉人像，梁永強覺得直到現在自己的手腳還在發麻，真是太激動了。
看到所有人都緊張的不知道手放到哪裏好了，蘇小安笑笑說道：“別這麽緊張嘛，你們這樣，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有問題了。”
蘇小安的本意是讓他們不要再緊張下去了，結果蘇小安說完後，他們好像更加緊張了。
“那就，說說你們在部隊的事情吧。”蘇小安隻好主動引導。
聽到蘇小安要聽部隊裏麵的事情，眾人才放鬆一點。
正當梁永強要開始說時，就聽到隔壁一個男聲傳來：“不是我吹啊，我們公司做貿易，一年就賺了這個數。”
緊接著，就聽到一個女聲驚訝的說道：“五萬？！”
“五萬？嗬。”男人又繼續說道，“你再猜。”男人說著坐到了走廊裏的座位上，以便讓更多的人看見他。
“難道是五十萬？”另外一個略顯蒼老的男聲不確定的說道。
“五十萬，那也是個零頭。”男人從皮包裏拿出一個大哥大穩穩的放在小桌上，引來一陣羨慕的眼神。
“總不能是五百五吧。”另一個小隔間的一個幹瘦幹瘦的男人嗤笑一聲說道。
坐在座位上的男人一手撐在大腿上，另一隻手指了指幹瘦的男人，“就是五百萬。”
“嘶。”
“吹牛的吧。”
“我看不像，你看他手裏的大哥大，我聽說兩三萬一個呢。”
“人家這派頭一看就是大老板。”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這男人更加興奮，表現欲也更強，接著唿扇著自己的皮衣，指著皮衣內側的字母說道：“知道這是什麽嗎？皮爾卡丹！”
“老板，這大哥大我們認識，皮爾卡丹又是啥東西？”幹瘦的男人呦了一聲繼續問道。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在深市有一條街叫中英街，那裏麵賣的全是外國大牌子貨，我這件衣裳就是在那裏買的，皮爾卡丹的，美國進口的，兩千八。”男人說著滿臉油光的比了一個二和八的手勢。
眾人又是一陣驚歎，在這個國民年收入還隻有幾百元的時代，花兩千八買一件衣服，確實是大家不能理解也不敢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