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唐敏看著抱著兒子輕輕搖晃的裴錦朝,她問道:“表哥,團子的名字取好了嗎?”

    他低頭看著兒子,道:“裴君曜,也算是讓他以後自省以用。”

    唐敏點點頭,名字倒是很好聽,寓意也不錯,隻是他……

    “表哥也想太多,早晚他會繼承祖宗遺誌和姓氏的。”

    裴錦朝這幾日糾結的也是這個問題,他想讓自己的兒子姓劉,明知道現在不可以,卻心裏依舊堵得難受。

    他想讓不見天日的父母知道,他劉璟有後了,他們二老也有了孫兒,奈何現在還不能讓他沿襲祖宗的姓氏,隻能再等等了。

    “咱們到時候可以再生一個,這樣也不用怕爹娘萬一以後知道真相,心裏難過。裴家和……都會有繼承人的。”

    他心內如同滑過一抹暖流,看著她道:“當日你可是疼的厲害。”

    “生孩子哪裏又不痛的,總不能因為我痛,就讓本應該和咱們有緣的孩子,降臨不到這個世上。”

    “好!”

    接連著一個月的清淡飲食,讓唐敏覺得整個人離死不遠了。

    這些日子的飲食,讓她覺得整個人似乎都浮腫起來,衣裳似乎也有些繃緊,看來月子裏發胖必是無疑了。

    就是不知道胖了多少斤,然而減肥卻似乎有些痛苦。

    前世她不是易胖體質,哪怕平日裏應酬吃吃喝喝也一般都不會發胖,不過這唐敏似乎也是如此,希望減肥的時候可以相對容易一點。

    一個月來,團子如今是真真的從包子褶進化成了包子,白白嫩嫩的,皮膚更是滑溜溜的讓她愛不釋手。

    而月子期滿,唐敏別的全都不顧,先好好的泡了一個澡,這幸虧是在正月裏,要是在夏天……

    想想她就發抖,估計真的出了月子,這間屋子都要拆了才行。

    狠狠的泡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一直到肌膚都皺了,她才從裏麵出來,然後換上了比較鄭重的衣裳。

    昨日的滿月宴請的都是平日裏相交很好的人,飯菜也沒有難免講究,主要是聚在一起熱鬧熱鬧。

    而今天出了月子,唐敏就要帶著兒子進宮謝恩。

    她剛收拾完,鄒氏就抱著團子進來了,看到很明顯胖了一圈兒的唐敏笑道:“還是這樣胖乎乎的才好看,以前你這孩子就是太瘦了。”

    唐敏苦笑,上前從她手裏接過兒

    子,“娘,太胖了多浪費布料,而且對身子也不太好,今兒我就帶著團子進宮了,中午大概不會來用午飯,你們別等我了。”

    “好,去吧,天還是有些冷,你們母子倆都多注意點,很快就要春耕了,我和你爹還要迴莊子,等團子斷奶之後,再讓他去莊子上多住些日子。”

    “我知道,可是爹娘也不能現在就走啊,還是等我迴來再說吧。”二老能在府裏住兩個月,也是不容易了。

    “不會悄沒聲的走的,你也早去早迴。”

    去的時候,林女醫抱著團子,那軟綿綿,胖乎乎的小模樣,看的她心裏喜歡的不得了。

    宮裏的孩子出生,真正和母親在一起的時間很少,大部分你的時間都是在奶娘的照顧下長大的,其實真的說起來,皇子公主們對生母的感情是比不上奶娘的。

    很顯然端慧公主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這才沒有找奶娘,畢竟是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怎麽能讓他和自己生分,轉而去親近別的女人。

    如今陛下的奶娘更是因此雞犬得道,雖然早在陛下登基之後就被放出宮,但是據說迴到老家的奶娘,頗為氣派,就連當地的知府都不敢招惹,敬若神明。

    此事太後也知道,隻是在她沒有做出有損皇家顏麵的事情,太後也不打算去追究,始終都因為她是陛下的奶娘。

    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婦人罷了,當初選在陛下身邊也因為身家清白,而今卻不知道仗著和陛下的這點奶水情,暗地裏做下了多少醃臢的事情,端看是不是被擺在明麵罷了。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然後轉乘轎子,一行人慢悠悠的往壽康宮去了。

    此時太後剛用過早膳不久,外麵宮婢就進來,放低聲音道:“太後娘娘,端慧公主拜見。”

    天後一聽,然後轉瞬想到端慧那孩子出了月子,這是帶著那團子進宮來給她請安了。

    “快讓他們進來。”

    說罷攙扶著崔嬤嬤的手站起身,然後走出寢宮來到前殿,看到端慧正坐在那邊喝茶。

    “女兒給母後請安。”

    “快起來,剛出了月子也不能亂動。”太後擺擺手,走到軟榻上坐下,笑道:“讓哀家看看這個小團子。”

    唐敏笑著從香蘭手裏接過團子,然後抱著他上前,輕輕的放在太後的手裏,“剛生下來的時候醜的要命,現在好了,白白胖胖的。表哥最開始還叫他包子褶,女兒可是好一

    番無奈。”

    聽到這話,太後頓時樂不可支,“哎喲,瞧瞧咱們的小團子,白白胖胖的,眼睛黑溜溜的。”

    “剛生下來都那樣,現在不就是非常的可愛了。”

    “嗯!”她在旁邊伸手放在兒子的小手心裏,笑道:“團子,這是太後娘娘!”

    “咦咦……”他咧開小嘴兒,或許是想笑?卻帶出來口水,還沒等再次發出聲音,就被溫柔的母親給擦掉。

    “現在就會咿咿呀呀的,不過卻也能和表哥說好一會兒的話,反正我是聽不懂。”她想著父子倆相處模式,笑道:“女兒可是有大半年沒進宮了,瞧著母後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可是沒有好好用膳休息?”

    “年前不是下了一場雪?太後娘娘非要敞開窗戶看雪,這才受了涼,雖然太醫看過沒有大礙,可是這臉色就是紅潤不起來。”崔嬤嬤見她們說話,上前請示了一下,抱起團子,然後遞到香蘭的手裏,道:“先抱去西暖閣吧,那邊暖和。”

    “是!”

    香蘭離去,唐敏握著太後的手,雖然年近六旬,這雙手卻保養的很好,隻是摸上去卻有些涼。

    太後看到她握著自己的手,笑道:“你倒是一個小暖爐。”

    “是您的手太涼,女兒問過林女醫,聽說母後您畏寒,那就多吃一些暖身子的飯菜,平日也多喝一些湯,您上了年紀了,還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您也不想想除了您身邊的崔嬤嬤和許公公,有多少人是真心疼您的?自己不知道照顧好自己。”說罷,她抬頭看著旁邊的崔嬤嬤道:“嬤嬤,中午讓禦膳房做些暖身子的湯,母後上了年紀,您也別由著她想喝就喝。”

    崔嬤嬤見太後娘娘並未生氣,表情也帶著喜意,連連點頭道:“奴婢記得了,勞公主掛心。”

    “我先前說身懷有孕,就不往宮裏走動了,結果您倒好,來看您,您倒是病懨懨的。”

    太後不記得多久沒有人和她這樣說話了,以前是那個被她寵愛的女兒,可是自從她離開,身邊誰也沒人這般的口無忌憚過。

    如今再次聽到,她卻沒有生氣,因為她知道這孩子是真的為她擔心,那攥著她的手,一點點的握起來,讓她感覺到了擔心和緊張。

    不是緊張她是否會生氣,而是緊張她的身體。

    “你也說哀家是上了年紀了,這身子肯定是一年不如一年,不是很尋常嘛。”她看著胖了一圈的唐敏,眼裏帶著化不開的笑容

    。

    “人家都有活到七老八十,身板依舊硬朗,下地幹活兒都沒問題,您現在說什麽上了年紀,以後每日裏讓崔嬤嬤扶著您在宮裏多走走,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身體健健康的多好。而且就算有一日您閉上眼,那也要壽終正寢,可不興得病。”

    太後卻無奈的搖頭笑道:“哀家清淨了半年,你這一進宮,就在哀家耳邊嘰嘰喳喳的,以後小團子可有的受了。”

    “女兒是他親娘,受不得也得受,母後是不知道,生他的時候女兒可是差點沒疼死,他一出來,女兒就讓表哥教訓這小家夥,結果表哥隻打雷不下雨,當麵喜歡的不得了,背地裏也是張口閉口小團子。”

    “哈哈哈,你這丫頭,你不是也稀罕的不得了。”太後在她眉心輕輕一點,“小團子可取名字了?”

    “洗三禮的時候才取好,叫裴君曜,也不知道琢磨了多久。”她嬌嗔的說道。

    “君曜,好名字,果然是狀元郎。”太後也滿意的點點頭。

    外麵,一道聲音隨著皇後傳進來,“小敏,你帶著小團子進宮了?快點讓本宮看看。”

    皇後進來,衝太後行禮,然後就四處張望著團子同學,卻沒有看到人。

    崔嬤嬤上前笑道:“娘娘,小公子讓香蘭帶著在西暖閣呢。”

    “我先過去看看,迴來再說話。母後,今兒佩兒就留在您這裏用午膳了。”

    “去吧去吧,中午讓禦膳房做幾道你們喜歡吃的,都留下來,哀家也要抱著小團子小憩後,再讓端慧迴府。”

    唐敏一聽,掩唇笑個不停,“也就母後您大方,那小家夥可是能吃能瀉著呢。”

    “不礙事,小孩子最是幹淨。”

    皇後好一會兒才迴來,迴來的時候還抱著那小家夥,團子同學邊哼哼邊轉動著大眼睛,小拳頭也攥起來。

    “母後您瞧,這粉嘟嘟的小模樣,真是能看的把人心都化了,不過現在可能是餓著了,小敏快喂喂。”

    唐敏笑著上前接過來,然後站起身看著崔嬤嬤,和她一起走進了內室。

    臨近中午的時候,皇帝卻突然來到了壽康宮。

    眾人互相見了禮之後,太後就笑眯眯的留皇帝一起用午膳,而皇帝看了一眼唐敏,點點頭答應了。

    “這就是裴愛卿的孩子?”他上前看著正乖乖的躺在太後手邊,紮著小鹿一般濕漉漉的大眼睛的團子,伸手在

    他小手上撓了撓,然後就發現這小家夥居然握住他的手,隻是手勁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太後見狀,笑道:“看來小團子很喜歡皇帝。”

    “小團子?”皇帝微楞,這是什麽名字。

    皇後在另外一邊坐下,看著正抓著皇帝的手往嘴裏塞的小家夥,細心的伸出手指,阻止了他的動作,卻換來小家夥,咿咿呀呀的不讚同的抗議聲,讓皇後唇邊的笑容格外柔軟。

    “是端慧取的乳名兒,團子,聽著就喜慶。”

    “呀……”團子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揮舞著小手,其實不過是皇帝覺得他小手軟綿綿的,在他手心撓了撓罷了。

    皇帝唇邊也不由得染上一抹淺笑,“是挺喜慶的。”

    而且別看唐敏這次進宮似乎稍稍胖了一點,卻也絕對沒有皇後胖,而且那胸脯的兩團肉,幾乎要撐破衣裳,讓他的眼神時不時的會瞟兩眼,好在都比較隱晦,否則就因為這兩眼,估計太後和皇後對唐敏都會起了別樣的心思。

    而唐敏此時的注意力也都在兒子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皇帝的眼神。

    “既然是端慧的兒子,母後可是要給個封號?”

    唐敏聽到這話,不由得抬頭看了皇帝一眼,隻是就著一眼,讓她心底突然湧上一股怪異的情緒。

    而太後和皇後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尤其是太後,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

    “皇帝想給個什麽封號?”

    皇帝不動聲色的看了太後一眼,“母後若是沒有這個想法,朕也作罷,裴愛卿這一年多來也是兢兢業業,克己奉公,朕把這賞賜給他也可以。”

    而氣氛也因為這句話再次變得融洽起來,似乎剛才那寒意瞬間消融於無形。

    不得不說,剛才屋子裏的幾個人都想到了別的地方。

    這封號,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給的,皇帝突然主動提出來,難免不會讓人多想。

    然而沒想到他居然是想著給裴錦朝升官的借口罷了。

    太後也沒有反對,畢竟裴錦朝這一年在朝中的表現,他也是看的很清楚,平日不顯山露水,但是遇到特殊的情況,總是能化解皇帝和錢淮安的矛盾,這是太後樂見的。

    午膳過後,皇帝就離開了,而太後則是抱著團子午休,唐敏則陪著皇後去了翊坤宮說話。

    “宸嬪有了身孕,這次若是生下來,不論是皇子或者是公主

    ,她晉升是不可避免的了。本宮這個正宮坐的有些憋屈,走了一個珍妃,就即將出現一個宸妃,而且這兩人很明顯是不同的。”

    唐敏知道這個“不同”是什麽意思。

    珍妃能進宮受寵,無非離不開一個“恩情”的挾持,而宸嬪憑借的是傾城絕色的容貌和手段,雖然這大半年宮裏風平浪靜,實際情況唐敏並不清楚,隻要她裴府那一畝三分地安安靜靜的,她也別無所求了。

    “所以娘娘是想采取什麽手段嗎?”

    皇後譏諷一笑:“本宮能容忍珍妃生一個懷一個,如何就容不下宸嬪,小敏說的對,這日子還是要好好的過,過不下去也要讓自己舒坦才行,本宮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否則的話太子的處境堪憂。宸嬪很有心計,她每日裏來請安都是本本分分的,哪怕陛下再寵愛她,她也不會走到珍妃那個地步,而且本宮也累了。”

    “若是累了,就守著太子好好的過日子就好,隻要娘娘和太子不出錯,身邊有錢家和母後,這天下早晚都是太子的。”

    “傻丫頭,以後這樣的話莫要輕言,你這是在本宮這裏,若是被有心人聽去,本宮也護不住你。”

    “我知道,娘娘放心吧。太子很懂事,您以後會過得很舒心的。”

    “是啊!”皇後點點頭,想起太子,這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眼看著時間不早,唐敏想著也該迴府了,而崔嬤嬤則是抱著團子從外麵進來,唇角的笑容卻也掩飾不住。

    “今兒是小少爺喊太後娘娘起的身,大概是肚子餓了,也濡濕了尿布,時間倒是掐得很準,可是把太後娘娘逗得高興,殿下,太後娘娘知道您急著迴府,讓奴婢把小少爺送過來了,還說您若是有空的話,就經常帶著小少爺進宮來看看。”

    唐敏把兒子抱在懷裏,笑道:“您迴去告訴母後,讓她別嫌棄我經常過來,現在團子還不會說話,等到會說話走路了,瞧她老人家還會不會這麽說。”

    崔嬤嬤小心翼翼的給團子遮住小臉兒,“自從太子殿下住到東宮,宮裏很久沒有熱鬧過了,太後才不會嫌小少爺吵呢。”

    說完,崔嬤嬤又低聲道:“先前陛下說的事,太後沒有應允,殿下您也別往心裏去,來前兒太後和奴婢說,小少爺有個三元及第的父親,以後的前程必定不可限量,過猶不及,您可別和太後生分了。”

    唐敏頓時嬌嗔的瞪了崔嬤嬤一眼,“母後就知道胡思亂想,就算當時母後答應,我也

    不會答應的,這才多大點兒的孩子,就要搶他父親的功勞,若是母後真的答應了,我倒是要迴去餓他兩日不可,沒大沒小不懂規矩。”

    崔嬤嬤這才算是放心了,畢竟能那麽和太後說話還不被問罪,就足以說明公主殿下的好心腸,畢竟若是裝模作樣,太後必定會看出來的,太後她老人家什麽樣心思的女人沒有見過,哪怕現在宸嬪娘娘偽裝的再好,也無法瞞得過太後的明目。

    而剛才太後娘娘還擔心陛下對公主起了別樣的心思,在崔嬤嬤看來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公主長得和七公主一模一樣,陛下對公主哪怕有隔閡,卻也絕對不能起別樣的心思,而且宸嬪娘娘比公主都要豔麗三分,且在宮裏極其的會做人,陛下是斷斷不會如此的。

    和皇後辭行,然後乘轎出宮,迴到府裏喂飽了兒子,抱著他就睡著了。

    其實鄒氏真的很想抱著小孫兒睡覺,奈何現在他還沒有斷奶,每隔一兩個月時辰就要喂,故而她也隻能攥著拳頭忍著,等小孫兒斷了奶之後,他們兩個老的快活日子就來了。

    “明天咱們就迴莊子吧。”鄒氏對裴海強說道。

    裴海強也是在這裏住夠了,眼瞅著快要種地了,不迴去可不行。

    隻是想著小孫子那白白胖胖的小臉,心裏扼腕不能帶到莊子上哄著。

    “團子咋辦?”

    鄒氏噗呲一聲笑了,“團子現在還沒有斷奶,自然是跟在小敏身邊,再說就算是斷奶也不能和咱們常住,一隻跟著咱們可不是就耽擱了,以後大不了咱們經常迴來,能跑能跳了,就把他接到莊子上玩玩。”

    裴海強歎口氣,想著現在的情況,還真的不如去莊子上來的輕鬆自在,就是大孫子的洗三禮和滿月宴,就差點沒有把他折騰癱了。

    當晚,兩人就說了準備迴去,裴錦朝也沒有挽留,畢竟不是外人,住在哪裏都一樣。

    洗漱完的唐敏穿著裏衣走出洗浴間,裴錦朝正在看書。

    “我覺得皇帝不是個好東西。”她走到團子身邊,看著他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很深,憐愛的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的小臉兒,然後才走到床榻,脫掉鞋子滑進了被窩。

    “去宮裏可出事了?”裴錦朝的眸色微微一暗。

    他了解自己的媳婦,若非有原因,她是不會在背後說別人的不是的。

    唐敏側身抱著他精壯的腰身,單手撩開他的衣襟,小臉兒貼在他光滑

    白皙的胸膛,紅唇輕吻了一下那腹肌,“我孕後是不是身材變得非常好?”

    裴錦朝沉吟,似乎想到了什麽,心裏有股怒氣在盤旋不散,但是卻不想嚇到她,將她整個人拽進懷裏,趴俯在自己身上,手臂圈住她軟潤的腰身,“你孕前也非常好。”

    “現在也出了月子,接下來就要鍛煉一下身子,這樣好多的衣裳都有些緊。”她搖晃了一下身子,“這裏緊!”

    裴錦朝悶哼一聲,“別亂動,你這裏變大,不是為了讓團子吃得好?”

    “說的也對。”

    她伸手抽出他手中的書,然後坐起身,放下床幔,看著他妖豔笑道:“我喂飽你兒子,你就負責喂飽我。”

    青絲如瀑,容顏靜好,一襲紅色的裏衣,胸口的位置鼓起來,幾乎要撐爆,纖細的脖頸優雅萬分,因坐姿而露出的小腿更是白皙細滑如凝脂。

    他清雋的容顏帶著淺淺的笑容,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掌跳開她裏衣的係帶,翻身將她壓倒。

    床幔外,團子同學睡得深沉,絲毫不知道他的爹娘正在做妖精打架的事情,不過……

    “哇……”他肚子餓了。

    然而餓的正好,爹娘已經結束且沐浴完畢。

    他表示自己現在還小,除了吃飯就是睡覺,而因為他這一吃飯,親娘一暴露,等他睡下之後,爹娘再次打了一次架,團子同學依舊不知道。

    幾日後,裴錦朝因為政績突出,朝中幾位元老力薦,從六品編撰升為四品的翰林院侍讀學士,這升遷著實有些快,並且被陛下欽點為太子講師。

    雖然也有朝官嫉妒,但是卻不得不說,裴錦朝真的很合適,就連錢相和段相這次的意見都很是統一。

    味宴居,錢淮安和裴錦朝坐在包廂內,氣氛有些詭異。

    “這一年多來,你在朝中的做派,本相看在眼裏,瑾之迴府也對你頗為讚賞。”

    “下官和瑾之一見如故,若是瑾之也能參加科舉的話,這三元及第,下官恐怕會有些懸了。”裴錦朝沉靜淺笑,“可惜他告訴下官,隻想過得舒心一點,不想入朝為官,倒也是一個有風骨的人。”

    “本相那二兒子自小就與世無爭,雖然在教書育人方麵頗為建樹,本相卻也無可奈何,如今能遇到和他旗鼓相當的你,也算是有緣了。這次你擢升侍讀學士,太子那邊還需多多用心。本相是看好你的,其他的侍讀學士都是爛泥糊不上牆,把太子

    越教越平庸,這不是本相所樂見的。”

    “相爺言重,既然相爺如此看重,下官必定會盡力的。”裴錦朝抱拳,“隻是下官瞧著太子性格似乎有些內斂。”

    錢淮安眸色一冷,點點頭道:“太子不得陛下的疼愛,自然要事事謹慎小心,本相身為太子的外公,自然不忍看著他這般下去,原本陛下想擢升你為侍讀,隻是本相覺得你學士非凡,那樣的位子必定讓你無法施展,如此一來,能壓在你頭上的也隻有廖大學士,這點你也別擔心,隻要你盡心,四品也不過就是一個跳板罷了,翰林院是封侯拜相的唯一出路,戰亂時武將當興,戰後則是文臣治世,你雖然出身簡單,但是卻深的本相的器重,太子是國之儲君,也是國之根本,你莫要讓本相失望。”

    “錦朝明白,請相爺放心。”不管心中如何,至少麵上他的表情嚴肅恭敬,雖然錢相不一定真的信任了他,但是卻也隻是時間的問題,後麵一係列的舉措他已經布置的滴水不漏。

    談話結束後,錢淮安就說要留他在這裏一起用過午飯再說。

    裴錦朝卻笑著迴絕了,“不瞞相爺,當年下官蹭答應過夫人,除非是緊急不可迴避,否則必定會陪著她一起用飯,下官不想食言。”

    錢淮安嗬嗬笑道:“錦朝倒是個重情義的。”

    “這是人之根本,若下官是個狼心狗肺之人,想必相爺也不會對錦朝青眼有加,還請相爺勿怪。”

    “這是人之常情,你初為人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那就迴去吧,改日本相在相府設宴,讓瑾之去邀你過府小聚。”

    “若是如此的話,下官那就無法拒絕了,多謝相爺,下官告辭。”

    裴錦朝離開,錢涵之從隔間走進來。

    “父親,您覺得裴錦朝真的值得信任嗎?兒子總覺得這位裴大人心很大。”

    “若是沒有野心,也不配在為父的手裏生存,有能力有野心,才能成大事,這些年手底下的人越來越鬆懈,一點小事都辦不成,裴錦朝重情,而重情的人必有軟肋,拿捏住就是了。”

    “父親說的是。”

    一走出味宴居,天空就下起了密密的細雨。

    馬車內,他的表情陰冷,唇畔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嗜血而譏諷。

    錢淮安和他說話的時候,那語氣和神態完全就是目空一切。

    說什麽太子是他的外孫,然而和權勢比起來,親兒子都能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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