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侍中冷笑了聲,說:“若不然你就等著領她迴來!”


    楊老夫人一聽,便就不敢再出聲。上次出事的時候,楊侍中就已經放下話說,再不管女兒的事。


    這好不容易她一哭二鬧的,說動了老頭子,楊老夫人還真怕楊侍中一氣之下,就真的不管了。


    楊侍中這邊已經有了對策,卻也沒讓人給楊氏送個信。在平陽侯府的楊氏,可就沒楊侍中這般淡定從容。


    溫德園出了人命,陸老夫人跟大夫人親自過問徹查,其實也查不出什麽來。


    不過是前半部好查,但輕綃那茶裏的毒,就說什麽也查不清。


    而既然查不清,那麽就隻有順著推理。陸麗錦敢下毒,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上。


    因此,很快的,楊氏便就再次被弄到了鬆鶴園,將楊氏使人給陸玉錦下藥的證據擺了。


    陸延簡直是羞愧難當,給平陽侯、大夫人陪禮道歉,並發了誓表示,這次一定休了楊氏。


    可能是出事次數多,楊氏這一迴倒是比之前精神許多,也沒像前幾次那樣哭著求情。


    大概是對陸延死了心,卻又不甘心。


    楊氏見陸延進來之後,隻是聽老夫人還有平陽侯說楊氏所犯的錯,竟是一眼都沒瞅她,完全認同了老夫人等人給下訂的罪,實在是忍不住,憤然地問:


    “三老爺,如果今天在這兒的是趙姨娘,三老爺會這樣嗎?”


    他從沒想過,或許她是被冤枉的,尋問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做過,為她辯駁幾句?


    從來隻要有人跟他說了,她做過什麽,陸延就沒有不信的時候。


    楊氏看著陸延,麵色木然中又帶了些許的悲憤。


    陸延看楊氏的表情,就直接多了,既冷酷又嫌惡,說: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楊氏瞅著陸延,突然笑了,說:“三老爺大概一心想著怎麽休了我,不過這次,大概又讓三老爺失望了。”


    陸延也同樣迴視著楊氏,目光篤定諷刺說:


    “三夫人倒是挺有自信,若我沒有記錯,上次楊侍中便就表示過,若你再犯錯,任我陸家休棄不管。”


    本來楊氏是跪在地上的,沒等老夫人發話,卻自動站起身來,拂了拂衣服,楊氏淡然地說:


    “事情已經這樣,你們既然認為是我做的,那便就是吧。休棄於我,也要請我父親。老夫人打算將我如何?既然都要休棄,也算不得完全是你們平陽侯府的人,就容我失禮一迴,迴我自己的院子等著楊家來人接。”


    眾人瞅著楊氏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倒是有幾分剛嫁進來時的氣度,均都愣住了。


    陸延輕蔑一笑,覺得楊氏這是外強中幹,並不以為意。


    陸老夫人倒是深看了楊氏一眼,或多或少的猜著楊氏如此的原因來,耷拉著嘴角,說:


    “既然如此,那你就迴自己院子去吧。”


    說完,又打發了自己身邊的幾個婆子,跟著楊氏一起,也算是將楊氏看管起來,怕楊氏想不開的意思。


    楊氏乜斜地瞅了陸延一眼,說:


    “三老爺慢慢的想吧,不過想不明白也沒關係,因為很快的,老夫人、侯爺也會讓三老爺明白。”


    陸延皺了下眉,沒理會楊氏的陰陽怪氣,隻當她知道自己要被休棄,所以性子大變。


    正像楊侍中想的那樣,既然要休楊氏,那便就要先將陸氏的族中長老,請了過來,並請了楊侍中並陸延的兩位舅爺過來。


    依著陸延的意思,楊氏不賢,屢次對家中小輩出手,別說七出,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事情一件件的擺出來,直接寫休書就行了。


    要說陸延混不出個樣來,也是有原因的。


    他就從沒想過,他的哥哥嫂嫂,還有他的老母親,這麽輕易的定了他夫人的罪,或許是為了能在楊氏的身上,榨取更多的好處。


    楊氏不是好人,但其實平陽侯夫婦,還有陸老夫人,也不是那麽良善。


    陸麗錦也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才會這樣肆無忌憚。


    說來道去,也還是楊氏先走了斜道,才會被人利用。


    所以她剛剛那樣,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除了陸延做為丈夫不怎麽稱職之外,別人算計她,也完全是因為楊氏先沒安好心。


    而陸延與她離心離德,也是她自己先做的。


    楊侍中聽了陸延的話後,並沒有急著否認,衝著平陽侯一行禮,說:


    “老朽有罪,未教好女兒,以至禍害侯爺家裏。但老朽有一事想要與侯爺商量,不知侯爺可否移駕它處,老朽說完,若侯爺不改變主意,那老朽二話不說,定將大娘領迴。”


    長兄為父,雖然說是陸延休妻,但其實做主的,還是平陽侯與族中長老們。


    平陽侯沉吟了會兒,做了個請的手勢,笑說:


    “楊侍中客氣,俗話說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父母哪個不是盼著子女好?但子女成人,各生心思,當父母的,許多時候,也隻能是無可奈何。既然如此,那侍中便就與晚生移步廂房。”


    說完,平陽侯在前,楊侍中在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堂室。


    直到這個時候,陸延倒是有些醒悟,楊氏似乎仍是休不掉了。


    雖然說平陽侯府現在落魄,但族裏的人也是仰靠著平陽侯府吃飯,幾位族長年歲大,其實過來,也不過是充數而已。


    楊侍中與平陽侯說了有一盞茶的工夫,便就一起迴來。


    看著二人麵上表情,似都很滿意。


    楊侍中沉著臉,瞅看著陸延,語氣不怎麽好的說:


    “我也承認大娘性子不好,不算賢良,是嶽父沒有教好。將她嫁給你,委屈你了。但你這麽多年來,寵著你那個妾,我們楊家也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到這兒,楊侍中歎了聲氣,又說:


    “無論如何,既然你將她留下,便就是你的嫡妻。你這樣半分臉麵不給她,其實也過了。”


    陸延臉色一變,完全沒將這個侍中嶽丈放在眼裏,冷笑著說:


    “小婿有句不好聽的,若有人害了兩位舅爺,嶽丈大人能笑對兇手時,再與小婿來說這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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