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麗錦有氣無力地趴在窗子上往外看,直覺得那個太醫在坑她。


    明明她好得很,自己感覺力氣十足,哪就見不得風了?


    以著趙姨娘對她的關心程度,是絕不讓她出門,就是隔著窗子往外看,都是陸麗錦忍無可忍,拚了老命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自己抗爭得來的。


    遠遠聽著府上傳來的絲竹聲,就是陸麗錦不愛熱鬧,可也實在是不想這麽悶在屋裏。


    趙姨娘不走,與周媽坐在一起,像看犯人似的,拿了繡活,就坐在陸麗錦不遠處,均都低頭繡著手裏的東西,就便話家常。


    這兩人自小的情份,又都十分關心陸麗錦,再本著共同利益關係,在府裏的仇恨人也都相同,所以頗有話聊。


    她們不悶,可陸麗錦悶啊。


    一想到康王跟七皇子,陸麗錦就想到那擱淺了的試探計劃。


    多好的機會啊,可惜就這麽錯失了。


    想要了解一下上輩子的仇人,怎麽就這麽難呢?


    空看著院子,也看不出新花樣來,終於認清趙姨娘與周媽,是不會給她任何偷溜出去機會的陸麗錦,終是拿了本書來看,也好打發無聊的時間。


    那是一本她新得的香譜,閑著也是閑著,就研究一下吧。


    正看著,就忽聽得外麵守院門人的說話聲:


    “這位公子可是前院的客人?可是迷了路?這邊是內院,公子這是要去哪兒,若不認得,老奴可使個丫頭,送公子過去。”


    守並對園的老婆子雖然老,但也不至於瞎。


    七皇子那一身祥雲暗紋箭袖常服,整個人的氣質,隻一打眼,便就知道絕非一般人家的公子哥。


    被攔住的七皇子沒有生氣,麵上也沒露出意外。


    其實也不難猜,哪家閨秀的院子,也不可能一個人沒有。


    這也是七皇子為何沒從牆上進來的原因,即使躲過了院中的人,也躲不過屋裏近身侍候的丫頭。


    跟在七皇子身後的小太監,尖著嗓子說:


    “大膽,還不快拜見七殿下。”


    守門的婆子嚇得跪到地上,磕頭行禮:


    “老奴有眼無珠,不認得七殿下,還請七殿下恕罪。但這院子住得是平陽侯府裏的姑娘,老奴實不敢放殿下進去。”


    這工夫,有那機靈的小丫頭,早就已經跑進屋裏報告去了。


    而聽得門口說話的可不光陸麗錦,還有趙姨娘與周媽。


    陸麗錦皺眉,心下卻也了然,倒是不用再試,果然她身上有些什麽東西,是七皇子可圖的。


    若不然,又怎麽會這樣處心積慮地來她這兒?


    可別說走錯了地方,這得多傻才會信?


    趙姨娘跟周媽則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位殿下可是發了什麽瘋,會跑這兒來。


    七皇子過來,陸麗錦反倒不想見他了,小聲與趙姨娘說:


    “我現在病著,不能見貴人,姨娘出去,好好的與這位七殿下解釋清楚,並問清什麽來意吧。”


    想了想,陸麗錦又補充說:“估計是繁花公主,求了這位殿下給我帶什麽東西來了吧。若是的話,姨娘就幫我收著吧。”


    趙姨娘皺了皺眉,心下其實不大高興。


    別看七皇子是皇子,但在趙姨娘的眼裏,可不是良配。


    隻有賣女求榮的父母,才會想著往高處嫁女。


    趙姨娘讓周媽和凝雪兩個看好陸麗錦,便帶著丫頭出去,迎上七皇子行禮,說:


    “奴婢叩見七殿下,不知七殿下過來,有失遠迎,還望七殿下恕罪。”


    七皇子打量了下趙姨娘,從她的穿著上,大概猜著她是誰,十分客氣地說:


    “起來吧,也是孤唐突了,實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趙姨娘起身,往裏讓七皇子說:


    “既然七殿下到了門口,奴婢忍不得請殿下進去。但請殿下稍等片刻,奴婢這就著人去請三老爺去。”


    要說趙姨娘能讓陸延這麽多年寵著,也不是全沒道理。


    以七皇子的身份,她是不能攔著,若是大張旗鼓地去請平陽侯或是其他人,對於陸麗錦的名聲不好。


    趙姨娘對身邊地丫頭說:“你去前邊尋了三老爺的小廝,偷偷地請了三老爺過來。”


    七皇子連忙從懷裏拿了出了個,宮製的草蟲頭簪子出來,說:


    “不用麻煩,孤來也是因為繁花那丫頭托了孤,將這個送與陸四姑娘,又聽得陸四姑娘身體有恙,才過來打聽一下。”


    趙姨娘親自上前,接了東西,說:


    “勞公主殿下掛念,實是不敢,四姑娘不過是著冷,並沒什麽,隻是怕見風,過兩日便就好了。”


    七皇子走時,是忍著怒的。


    說實話,七皇子什麽都算到了,卻沒算到趙姨娘竟這麽聰明。


    嗬嗬輕笑了聲,涼國公家,誰又是笨的?


    趙姨娘拿了那個草蟲簪子迴屋,將丫頭們全都打發出去,周媽守在外屋上,麵露愁容地將那簪子入到屋內桌上,說:


    “這燙手的玩意,可真是不好處理。”


    這東西交不交給陸麗錦,傳出去都不怎麽好聽。


    但若七皇子有朝一日真動了什麽心思,絕對可以動歪心思。


    陸麗錦瞅著也愁,思來想去,說:


    “不若給爹吧,這人來人往的,不用等晚上,隻怕滿府上下,就沒有不知道七皇子來並對園的。就是想瞞也瞞不了,不若直接說。”


    趙姨娘能說什麽?她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也隻能如此了。


    就在這娘倆個唉聲歎氣的時候,太子府的項開,也收到七皇子尋陸麗錦的消息。


    項開的臉色十分的蒼白,聽了底下人的迴報之後,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來。


    他的七皇叔,可比上一世時,沉不住氣多了。


    不過項開並不著急,畢竟陸麗錦還小,而且以著項開對康王的了解,不管陸麗錦背後有什麽,康王隻是拿陸麗錦吊著七皇子,而絕不會讓七皇子真的娶到陸麗錦。


    他們都在慢慢地謀劃著,而項開也在為自己謀劃著。


    為了能快些自由,項開又不大不小的,為自己下了幾次的藥,使得他的毒反複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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