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出事了,出事了,他媳婦終於不用去康王府了。


    項開當時的心情,差不多就是這樣。


    畢竟他與項熾談笑風聲的時候,其實都是握著拳,強忍著要揍死項熾的衝動的。


    人與人之間的不共戴天之仇,也就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而項開與他的七皇叔項熾,兩樣全占了。


    項開迴頭,便就看見陸雙錦趴在了地上,陸麗錦與陸文錦兩個在陸雙錦身邊,欲要將陸雙錦扶起來。


    而楊芝靜則是一臉慘白,眼裏掉著淚珠,欲掉不掉的噙著,分辨說:


    “我……不是我……”


    陸麗錦瞅著楊芝靜一眼,轉身吩咐平陽侯府上跟來的丫頭,快去取圍巾。


    陸雙錦被扶了起來,但因為傷在麵部,所以陸文錦與陸麗錦兩個,拿著帕子幫著陸雙錦遮著。


    康王與項熾聽見唿聲時,便就覺不好,轉迴頭一見,竟是陸雙錦受傷,兩人不由得就對視了一眼。


    項開沒有瞅,他此時全部的目光,都放在了陸麗錦的身上。


    丫頭拿了圍巾來,陸麗錦幫著給陸雙錦罩到頭上,然後扶著陸雙錦徹底站了起來。


    陸玉錦做為姐姐,果斷上前給康王行禮,說:


    “舍妹走路不加小心摔了下,隻怕不能去王府上玩,辜負了王爺的盛情,實是不好意思。”


    雖然有嬌若的表妹在哪兒哭說不是她,但陸玉錦這話說得,可謂是極為得體的。


    不過此時,再是如何得體,康王的臉色,卻已經不大好了。


    楊侍中一慣好用,家裏的孫女兒竟是這般眼皮子淺?


    都還未審,康王就已經給楊芝靜定了罪。


    康王飛快的算計著,怎麽樣,才能將損失降到最底。


    由於男女有別,康王也不好說,過去查看一下陸雙錦的傷,隻是語帶關切地尋問:“傷得嚴不嚴重?要不要請個禦醫過來看一看?”


    請也是迴平陽侯府自己請,或是楊府上給請,哪能勞康王?


    陸玉錦搖頭,說:“勞王爺掛心,舍妹傷得倒不重,隻是不適合再出門見客。”


    陸少遊衝了過來,他沒有探看陸雙錦傷的如何,反而抱怨說:“怎麽這麽不小心?走個路都能摔著?”


    楊家兄妹也都圍了過來,楊芝靜被眾人擠到外圈上,那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站在哪兒,拿著帕子一下一下的抹,也不出聲,靜靜的,讓人看得好不可憐。


    康王提了一個緩和性的建議,說:“不若先扶陸三姑娘進屋去吧,既然傷在了麵部,那就先請個醫女過來瞅瞅。”


    說著話,一麵吩咐跟著來的太監,去傳侍衛,快迴康王府上拿上好的膏藥來。


    於是眾人又重迴到院子,一時半會兒,倒是不能走了。


    楊芝敏看了楊芝靜一眼,心下有些埋怨楊芝靜。平時姐妹之間的小把戲,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但當著貴人的麵,使這些個手段,就有些下作。


    陸雙錦今天的確出眾,就是主角的楊芝敏看著與陸雙錦說話,其實也多少也有些不大高興。


    可現在是什麽時候,都誰在呢?哪兒是使小把戲的時候?


    楊芝靜委屈地抿了抿嘴,但此時並不是解釋的好時機,受了何等委屈,她也隻能忍著。


    很快的,史老夫人、大夫人那邊都聽說了。


    因為慧儇居裏有康王等人,她們不好過來,但也都打發了跟前的嬤嬤來看。


    陸雙錦很傷心,雖然說傷得不重,但鼻子、額頭、下巴全都破了,冒著血珠,紅紅的,還掛了土,十分的難看。


    跟來的點染、勾染兩個,拿著帕子,一點兒一點兒的為陸雙錦擦。疼得陸雙錦一陣呲牙咧嘴,眼淚都出來了。


    太醫跟醫女全來了,均說,要想全養好,最少也要二十天左右的時間,才能一點兒底疤看不出來。


    然後身上的傷還好說,對於陸雙錦來說,最讓她難受的,便就是不能去康王府。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先前一眾姑娘裏,她最為出從。


    沒人指控楊芝靜,陸麗錦隻是歪著頭,拿著不解的眼神去看她。而這可比直接指控她,還要讓她難受。


    最起碼若是有人指控於她,她還能分辨一下。


    現在,陸玉錦一口一個陸雙錦是自己摔的,楊芝靜就是想解釋,也沒得開口。


    陸雙錦哭得很傷心,陸麗錦與陸文錦兩個也沒法,隻得在邊個拿好言好語哄勸著。


    然後陸玉錦使了自己的奶娘出去,與康王說:


    “奴婢參見王爺,姑娘使奴婢與王爺說,王爺相邀,是姑娘們莫大的榮幸,但三姑娘受傷,非人意,姑娘們不能為了玩,棄姐妹情於不顧,還請王爺,幾位殿下體諒。”


    康王簡直想讓人,將楊芝靜直接拍死算了。


    媳婦不用去康王府,項開覺得他的頭頂草還沒長,很開心。


    項開笑得頗有些不合時宜,開口勸說:


    “陸家姐妹情深,實是讓人感動。康王叔今日要招待貴客,倒是不便,若實過意不去,大可改日去平陽侯府上,親自看望一下。小侄說句話,康王叔可別不愛聽。”


    康王挑眉,說:“此話怎講?”


    項開說:“若不是康王叔做出邀約,小侄想,陸三姑娘也不至於摔倒不是?”


    七皇子項熾瞅了眼項開,附和說:“開哥兒說得在理,不若今天就這樣吧,改日我與三皇兄一起去平陽侯府,探看陸三姑娘。”


    康王不由得對項開另眼相看,似是無心地笑說:


    “怎麽突然覺得你性子大變,若不是模樣沒變,本王都會懷疑你被人換了似的。”


    若是不變,豈不是再讓你們算計一迴?


    項開淺笑,似是猜著了康王會如此問似的,對答如流,說:


    “小侄現如今也大了,哪能還像以往那般,做小兒狀?”


    項熾雖然是叔叔,但實際上隻比項開長了一歲,一副老懷寬慰地模樣,說:


    “這樣才像話,你看看越哥兒,才九歲,往日裏可比你長進多了。”


    項越是太子孺人孫氏之子,孫孺人十分得太子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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