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雙錦信任的人,就在她們進到內室的時候,便就已經被趙姨娘的人,無聲無息地給拿下。


    當楊氏跟著陸延過到正香園時,室外廊下站著的,全都是正香園的丫頭、婆子。


    陸麗錦在情緒緩和過來之後,便就已經算準了,陸雙錦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更何況,她有上一世的記憶,就在今天,她可是記得十分的清楚。


    因此上,如何不送跟蹤而來,欲要往火上添柴的陸雙錦一份大禮?


    被打了的陸雙錦捂住臉,當看清滿麵怒容的陸延時,立時便就傻了眼,急切地分辨說:“父親,父親聽女兒說,不是的,不是的……”


    陸雙錦語無倫次,但也說不出個什麽來。


    畢竟那些話是出自她口,可是陸延親耳聽見的。


    聽著那些搬弄事非,完全與事實不符的話,陸延被氣得兩眼通紅。


    他就說,陸麗錦為何自那次之後,便就再不肯理趙姨娘,與楊氏娘倆個越來越親。無論他如何幫著趙姨娘說話,都沒什麽用處。


    原來根本原因在這兒呢。


    楊氏也嚇壞了,拉著陸延的衣袖,就怕他再打第二下,急切地說:“老爺、老爺,雙娘還小,一時語失,老爺就饒了她這一迴吧。”


    說完,楊氏嗬斥陸雙錦說:“孽障,還不快跪下,給你爹認錯。”


    陸麗錦一直冷眼看著,直到陸雙錦跪下的那一瞬,陸麗錦上前行禮,落落大方地說:


    “父親、母親大安,麗娘有禮了。母親別急,父親也別生氣,且聽女兒一言如何?”


    楊氏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還未發覺陸麗錦已經變了,天真的認為,陸麗錦與陸雙錦好,依著陸麗錦之前的性子,這是寧可忤逆陸延,也是要為陸雙錦說話的。


    因此上,楊氏想也沒想,說:“對,麗娘快與你父親解釋。”


    趙姨娘覺得機會難得,怕陸麗錦犯傻,欲要拉住陸麗錦。


    陸麗錦安撫地拍了拍趙姨娘地手,笑說:


    “女兒從桃樹上掉下來時,也就四歲多點兒,女兒不記事,三姐也定不記事。她又哪知道這麽多事?定然是聽別人說的了。”


    雖然陸雙錦先前的話裏,帶著婆子說。可無論是陸延,還是誰,第一個想到的,卻是楊氏。


    果然,陸麗錦地話音一落,陸延那要殺人的目光,便就已經投到了楊氏的身上。


    楊氏就好像被一條帶了毒的毒蛇盯住了一般,整個後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急忙辯解說:“老爺,老爺,不是我!真的是不我!”


    若此時楊氏承認了,陸麗錦反倒沒了辦法。而且陸延也不能真的將楊氏怎麽樣。


    萬幸的事,楊氏竟然想都沒想的,便就否認。


    陸延忍著怒氣,麵沉似水地尋了椅子坐下,眼睛卻在楊氏與陸雙錦娘倆個的臉上,來迴的逡巡著。


    陸麗錦這時候又說:“父親,女兒也相信母親不是那種搬弄事非的小人。”


    楊氏有一種當麵被罵,卻又不能罵迴去的憋屈感。


    陸麗錦語氣輕快,又繼續說:“再說,三姐剛也說了,她是聽婆子們說的。”


    陸雙錦像是沉水者抓到了浮板一般,連忙點頭,說:“是,女兒也是聽婆子說,才那樣說的。”


    到時候隨便拉出個婆子頂罪,事情也就過去了。陸雙錦與楊氏同時鬆了口氣地想。


    眼前最為重要的,是將陸延給糊弄過去。


    陸延不語,此時卻將視線落在了陸麗錦的身上。他總覺得,這個女兒,好像有哪兒不一樣了。而且,他也覺得,這件事,陸麗錦定是還有話要說。


    陸麗錦心下輕笑,這娘倆個還真當她是個傻子。


    抬起眼睛,對上了陸延的視線,陸麗錦不由得一晃神。


    陸延有二子三女,但對她,卻是最好的。無論是前世今生,對於這一點,陸麗錦從沒否認過。


    陸麗錦收攏起微顫的心,又說:


    “女兒聽趙姨娘說,當年女兒從桃樹上掉下來時,母親跟前的鄭媽可是就在院子裏呢。這別人,想跟三姐嚼舌根子,也沒那臉麵。也不見得就在,要依著女兒看,定是鄭媽說的。”


    鄭媽是楊氏的陪房,也是楊氏跟前最得用,也最為忠心於楊氏的人。


    而此時,鄭媽就在邊上,被點了名急忙跪到地上,說:


    “四姑娘莫要信口誣賴老奴,老奴來平陽侯府這麽多年,哪兒曾傳過一句閑話過?為人奴婢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老奴最是清楚的。”


    犧牲鄭媽,楊氏還是頗有些不甘心,說:“麗娘多心了,鄭媽在我身邊多年,向來都是規規矩矩的。”


    陸麗錦一笑,說:


    “也是呢,就連鄭媽這種有頭臉的媽媽,都不敢在三姐麵前嚼舌根子,那小丫頭子又小,婆子們又全是老人精,就更不可能跟著三姐亂嚼舌根子了。”


    話鋒一轉,陸麗錦說:“咱們也真是的,三姐就在這兒,又何苦亂猜呢。不若直接問三姐,那些話到底是聽誰說的吧。”


    話雖然這麽說,但陸麗錦的眼睛卻瞅著鄭媽。


    當年就是她不單將她推下桃樹,還對她下了迷藥。


    陸麗錦就是要讓鄭媽看看,她忠心耿耿的三夫人,是如何當她的麵,將她賣了以自保的。


    隨著陸麗錦的話,所有人看向了陸雙錦。


    陸延眯了眯眼睛,沉聲問:“你實話實說,那些話是誰對你說的?若是再撒謊的話,讓我查出來,別怪為父無情。”


    陸雙錦的心一跳,她沒改迴答,拿眼睛望向了楊氏。


    楊氏的心如滾油一樣,熱辣辣的煎熬著的疼。


    如果陸延的心向著她們娘倆個,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麽陸雙錦隨便說個婆子,這事也就過去了。


    但那一切,也隻是楊氏假設性的如果。


    而事實上卻是,陸雙錦敢隨便說,那麽陸延將那人拿住,定是要狠打一頓,徹底徹查個清清楚楚。


    萬一再查到當年陸麗錦,是如何從樹上掉下來的!畢竟當年,她也不隻帶了鄭媽一個人,過到正香園來。


    楊氏的眼角,滾出一滴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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