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原不是什麽愛熱鬧的人,沒事的時候,他更喜歡和自己媳婦待在屋子裏,做做運動。便是什麽也不做,光是玩她的頭發都能玩半天。

    過年那次聚會,還是沈木木說要和鄰裏處好關係,張羅著幾家人一起吃了頓飯。那個時候,他可是全程興致不高的,也就是自顧自的喝酒吃肉,都不怎麽招唿人。今天卻很不一樣,端著酒壇,和誰都能喝上一杯。

    沈木木見他實在不像樣,便趁他上茅房,跑去攔住人,特意囑咐了一下,叫他別多喝,他還不高興,抱著她亂啃一通。說什麽今兒高興,誰也不許攔著他。

    好家夥,等人散了,他喝得爛醉如泥的,還是胡大哥和吳強扶進去的。

    沈木木安置好他,再出去和胡嫂子她們收拾。男人們吃喝完,就散了。倒是女人們貼心,知道留下來幫著主家收拾一番。

    “妹子,你去歇著吧。這兒,放著我們來就好。”沈木木剛進了廚房,要幫忙收拾,胡嫂子趕緊攔她。剩下的幾個姑娘媳婦也都和聲,讓她歇著。

    沈木木笑著道,“沒事兒,我也不累,大家一起快點收拾完,好去睡覺了。你們呀,都累壞了吧。”

    “嫂子這說的什麽話,讓我們過來吃喝的,我們高興著呢。這又吃又喝的,還能累著了?”吳強媳婦第一個接的話。

    她個子不高,長相不算出挑,但是個耐看的。別看人家個子小,還叫沈木木一聲嫂子,人家可是實打實給吳強生了兩個兒子。

    因為連生了兩個兒子,她在婆家受寵,加上本身性子爽快,幾個女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話多的那個。

    吳強媳婦說了話,後麵幾個小媳婦也都說不累。

    “好些日子沒這麽聚過了,這麽聚一聚,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累著。”

    “累什麽,你看我家的,今兒鬧得像什麽樣子,我也是許久沒看他這麽高興過了。”

    胡嫂子聽了道,“不累便好,咱們呀,抓緊收拾好了,快去睡覺。我年紀大了,還真有些困了。”

    這話引得小媳婦們一陣笑,都說她不老。剛剛胡屠戶可說了,他們還打算再生一個的,小媳婦們這是記住了那話,笑話胡嫂子呢。

    胡嫂子自然知道她們在笑什麽,她也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直說:“小蹄子們笑什麽,難不成以後你們不生啊?我呀,不止要生第三個,還想生第四個呢。”

    幾個女人又是一陣笑,

    沈木木其實不知道笑點在哪裏,看她們笑,她也跟著笑。幾個女人都是勤快的,說笑的時間,一點沒耽誤手上的活。

    原本話題一直是在胡嫂子預備生三胎的事上的,說著說著,就說到沈木木身上來了。

    “妹子,你們家那位,今天可有些不對勁啊。”胡嫂子和幾個小媳婦說笑了好一陣,突然說道。

    “啊?”

    “對對對,我也覺得不對勁,往日裏,可是嚇人得很,今天我家虎子撞到他大腿上,他還摸了摸虎子的頭,讓他小心點。”吳強媳婦瀝幹了手上的盤子,一邊放到櫥櫃,一邊說道。

    沈木木倒是不知道有這迴事,想來他是真的高興,往日裏可沒見他哄過小孩。她知道今天男人有些高興,其他人能看出來倒也不意外,“嗯,他是有些高興吧。”

    “你呀,也不用裝傻。”胡嫂子一副我全都知道的樣子,“他這是知道你懷孕了,高興呢?瞧瞧今天喝酒那樣子,長眼的都知道他高興呢。嫂子早跟你說過吧,你們家的這個年紀了,有個孩子,肯定高興。”

    “我家那個可是說過,在坊裏,一個月不定能不能見謝管事的笑一迴呢。今兒這笑可是沒斷過。”吳強媳婦也是個八卦小能手,什麽話她都能插上一句。

    其他的幾個小媳婦要麽因為不熟,要麽因為沈木木管事夫人的身份,多少有些敬著,不怎麽說話,偶爾出聲也是符合一兩句。沈木木本就是話不多的人,也不怎麽說話。所以即便有這麽些人,話說得多的也就是胡嫂子、吳強媳婦兩人。

    “現在這麽高興,以後孩子生出來,指定看重,會對嫂子好呢。”說話的還是吳強媳婦,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沈木木。

    她覺得她這個發現簡直不可思議,這樣的謝管事和傳說中的人可不一樣。

    她嫁給吳強的時候,吳強就在永利坊做事了,她和娘家人都不在意。雖外麵盛傳謝管事的各種壞話,但永利坊月錢很多,每個月也會按時發放,想去裏麵做差事的人多得是。

    丈夫在謝管事手下做事,婆婆和謝管事一家關係好,按理兩家的關係該很好,其實不然。

    原因嘛,自然是因為謝予私下並不好相與。

    她真正接觸謝管事,是通過兩次燒烤,一次是去年冬天,一次是今天。去年冬天來的時候,因為不熟悉,她沒怎麽說話,遠遠的看著謝管事,還有些怕。後來和嫂子的幾次來往,讓她放下一些戒心,她娘說過,對媳婦好的男

    人,不會是壞人。

    今天再看到,倒是遠遠超出她的認識,這謝管事眉目放鬆,看著孩子的時候,眼神柔和,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因為這個發現,她興致勃勃的聯合胡嫂子想要從沈木木嘴裏套出一些夫妻兩相處的日常。奈何沈木木嘴緊,最後也沒套出什麽來。

    沈木木送走了人,覺得女人的戰鬥力真是不可小視,好險她扛住了。

    迴了屋,沈木木擰了濕帕子,給男人擦了臉。這傻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唿出來的氣都是酒味。

    男人往日裏總是抿著的嘴角,今天卻是微微上揚著,弧度很小,她還是看出來了。沈木木看著那小小的弧度,毫無預兆的,心跳得厲害。抬眼看了看睡死過去了的男人,低頭在他嘴角親了親。

    “還不睡啊?”沙啞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沈木木一驚,被抓包了!雖然,她親過他很多次,但像這樣偷親被發現,還是會有一股淡淡的尷尬。

    男人的反應倒是很尋常,他伸手拉過她的手問,“什麽時辰了?”

    “不知道。”

    “我睡多久了?”

    “不知道。”

    男人便不說話了,揉著頭坐起來,要抱她睡到裏麵去。

    沈木木趕緊按住他,“你別起來了,我自己能行。”自己都站不穩呢,還抱她?她這是懷孕,又不是不能動了,上個床,還不需要他來抱。

    “好,你小心點。”謝予也不勉強,自己蜷了蜷腿,空出床尾的位置,讓她從那兒爬上來。

    沈木木:......

    她想起冬天的時候,謝予冬天迴來得早,迴了家,就早早的上床。等她脫了衣裳要睡進去,他就伸展身子,攔在她麵前,非讓她從他身上爬過去。照他的意思,鑽進被子裏,要爬過去,他會用一百種方法進行阻攔。搞得她每次上床都像通關一樣辛苦,偏偏每次她都能搶占先機。

    為這個,她跟他鬧過好多次,都沒讓他改了那毛病。現在,醉得迷糊,他還知道要讓讓著她,倒是體貼得很。

    沈木木脫了外賞,直接從他身上跨過去,她非不從床尾爬進去。女人得意的看過去,就見男人高高的舉著手,護在她腰臀後。

    等她躺下來,男人便將手伸過來,枕在她脖子下,“睡吧。”聲音好聽得緊,瞬間化作一股暖流,在沈木木的心間流轉。聽著他沉穩的唿吸

    聲,女人湊到他頸間,撅著嘴,親在他喉結上,一觸即離。

    --------------

    第二天,謝予是被看醒的。

    朦朧中,感覺有一道迫人的視線一直膠著的他臉上,盡管頭疼得厲害,謝予還是掙紮著睜開了眼。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舅子放大的臉。

    謝予不適的往後仰了仰頭,左右看了下,沒見到媳婦的身影,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揉了揉額頭,看小舅子還沒走,便問,“你姐呢?”

    沈文遠坐迴他床前的小凳子上,麵無表情的迴,“在廚房呢。”

    “在廚房幹什麽?”謝予挑眉,難道不是因為媳婦有事做,派小舅子來看著他嗎?

    “做午飯。”

    “現在什麽時辰了?”他一覺睡到中午了?

    “午時了。”

    ......

    好一會兒,兩人相顧無言。

    “我要起來了。”謝予頭有些暈,不知道小舅子為什麽要看著他。

    “我知道。”

    “你知道,還不走?”

    “我有些事要和你談談。”

    “哦?小舅子這是要和我談什麽事?”還一大早上的就跑來守著他。

    沈文遠也不在意他語氣裏的調侃,將一直拿在手裏的本子遞過來,“你看看。”

    “你哪兒來的?”謝予接過書一看,第一頁就端端正正的寫了四個字“夢蘭忌事”,第二頁第一條就寫著忌飲酒。

    “都是大夫說的。”說這話,他有些心虛,為了增加可信度,沈文遠挺了挺小胸脯。

    沒錯,這就是沈文遠在老先生那兒做的筆記。

    沈木木去了縣裏,他擔心得睡不著,挑燈通宵一晚上,整理出來的,還自己取了個書名。夢蘭一詞,他學會還沒有多久,知道是女子懷孕的意思便用上了。

    他心虛的原因是,書裏麵不全是老大夫說的話,他加了些大壯娘在馬車上說的話,還加了些自己想的。給謝予看的意思,就是想他多多照顧著姐姐。

    “丈夫不能喝酒。”謝予眯著眼念了句,“大夫還說這個了?這丈夫喝酒和媳婦懷孕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有?假如一個有人會發酒瘋,他會打媳婦。有病的人,喝了酒,還會猝死,留下妻兒怎麽辦?”這條就是

    他自己加的,剛好被謝予抽到,念出來,沈文遠有些著急,急急說了一些辯解的話。

    他不善撒謊,說這些,臉都漲紅了。察覺到自己太多激動,他緩了緩語氣又道,“你看,你喝了酒,就要姐姐照顧。”

    謝予一聽就樂了,感情是害怕累著他姐姐呀,還真是難為小舅子了。

    “好,我往後便不喝酒了。這書我就留著,慢慢看。”

    沈文遠還要說什麽,就聽到自己姐姐在外麵喊吃飯了,隻得作罷,走到門口,不放心的迴頭又叮囑了一道。謝予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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