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山雖大,卻從來沒有妖獸出現過,否則小小的桃花村,也不可能安然生存至今。


    襲擊桃花村的那幾頭妖獸,是最近才出現的,金老頭兒從來沒有在附近見到過,很明顯,它們是從別處來的。


    至於是被人趕來的,還是自己來的,他其實也說不清楚。


    陸天羽和上官夏侯兩人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四周。


    上官夏侯道:“此地沒有妖獸,怕不是因為有神修降臨過。你看這地勢地貌,分明是火山噴發過的樣子。現在溫度已經降下來了,妖獸會來也很正常。”


    火山噴發產生的巨大的溫度和岩漿,縱然是修士也抵擋不住,更何況是妖獸。


    陸天羽卻是搖了搖頭,道:“未必。火山會驅趕走大部分的妖獸,但有的妖獸天生火性,根本不懼怕火焰和溫度,有火山也趕不走它們。”


    “不錯!”蒼雀接口道:“我就不懼怕這火山。”


    上官夏侯對五行之道並不是很了解,陸天羽和蒼雀卻是清楚的很。


    這裏的火山畢竟是普通的火山,不含神道規則,對修為高深的火係妖獸,產生不了任何的傷害。比如蒼雀,莫說現在火山已經熄滅,縱然是爆發之際,蒼雀也不會懼怕。


    甚至,火山爆發對它也是有極大的好處的。畢竟,它的先祖火鳳就是由火中涅磐重生的。


    至於陸天羽,盡管他是人修,修為不過區區虛聖巔峰期,但他不但修火道,還有火熾石在身,火熾石一出,這火山的火焰盡皆會被吞噬。


    相比之下,陸天羽還是比較傾向於金穎兒所說的,這裏曾經有神修降臨過。


    陸天羽不知道蒼雀和上官夏侯什麽感覺,反正他能感受到虛空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威壓氣息。雖然微弱,但很明顯。


    那些妖獸選擇這個時候迴來,未必就不是因為此地威壓減小的緣故。


    幾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一處山穀內,金穎兒指著山穀的不遠處道:“那裏就是埋葬我父親的地方。白雁才和阿桑奇說話的地方,就在我父親墳墓的後方。”


    陸天羽發現,連忙走了過去。果然就看到有一座小小的墳頭孤零零的立在那裏,金穎兒上前跪地就拜,神情淒然。


    “你在這裏陪她,我去看看。”陸天羽示意上官夏侯留在這裏,他自己就往金穎兒說的地方走去。


    這裏是一個狹小的山坳,除了來時的路以外,其他三麵皆是陡峭的山嶺石壁,沒有絲毫可以離開的途徑。這讓陸天羽有些小小的失望。


    沒有其他途徑,說明阿桑奇和白雁才不是從這裏離開的。


    那麽,他們極有可能,是通過傳送陣傳送離開的。


    想到這裏,陸天羽在附近轉了幾圈,果然,他在虛空當中找到了幾枚禁製符文。符文的威力依舊還在,說明,是剛留下不久。


    “該死的!”陸天羽忍不住低喝了一聲。


    很顯然,阿桑奇的確是從客棧傳送到這裏,然後由這裏傳送離開的。


    陸天羽能找到這裏,是因為恰好金穎兒聽到了阿桑奇和白雁才的對話,可現在呢,他要去哪裏找阿桑奇,去哪裏救果兒?


    白雁才,阿桑奇……


    莫要讓我陸天羽抓住你們,否則,我定將你們碎屍萬段!


    想到果果落到他們手裏,有可能發生的危險,陸天羽頓時怒火中燒,一拳打出,狠狠的擊在麵前的石壁上。


    他有麒麟臂,能發揮出神獸的力量,又有心力在身,可開山裂石,這一拳下去,隻聽“轟”的一身,麵前的石壁豁然崩塌,蕩起漫天的碎石。


    巨大的聲響和震動,讓整個山體都不由晃了幾晃,猶如地震。


    “天羽!”


    “陸天羽!”


    兩道驚訝的聲音響起。


    上官夏侯和金穎兒跑了過來,關切道:“天羽,你沒事吧?”


    l陸天羽搖了搖頭,隨即看向麵前被自己一拳打出的山洞,先是一愣,隨即渾身的煞氣噴灑而出,“白雁才!”


    出現在陸天羽、上官夏侯和金穎兒麵前的,的確是白家的二爺白雁才。


    最後那一身驚訝之聲,就是白雁才發出來的。


    白雁才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碰上陸天羽,嘴巴長的大大的,聽到陸天羽的暴喝之聲後,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隻可惜,他的速度根本想要在陸天羽眼皮子底下逃脫,無異於癡心妄想。腳步還沒脈動,就被陸天羽抓了個正著。隨即身子一輕,像條死魚似的倒飛出去,“吧唧”重重的摔在地上。


    距離的疼痛,讓白雁才大叫不止,如同殺豬。


    “說!果果呢!”陸天羽根本不理會他的哀求聲,一把把他拎起來,厲聲喝問道。


    白雁才還是第一次看到陸天羽這麽的兇神惡煞,當即求饒道:“別、別、別殺我,我說,我什麽都說。你先放開我,放開我。”


    他的脖子被陸天羽緊緊的攥著,在不鬆開,就要喘不上氣了。


    “我警告你,如果敢耍什麽花招,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陸天羽隨手一甩,便將白雁才丟了出去。這家夥“咚”的一聲,撞在身後的牆壁上,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快說,果果被你帶去哪兒了。”上官夏侯走過去,抓住白雁才的頭發,讓他揚起臉看著陸天羽道。


    “果果,果果被阿桑奇帶走了。”白雁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道。


    “阿桑奇呢?他去哪兒了?”不用陸天羽發話,上官夏侯便主動問道。


    “我……我不知道。”白雁才結結巴巴道,隨後將陸天羽朝他走來,連忙哭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帶著果果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用傳送陣把我們帶到了這裏。後來,他說帶果果去見他們家特使,走了之後就再也沒迴來過。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白雁才都快哭出來了,他本來隻是想把果果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滿足一番自己的變態欲望,然後在做打算的。不想,私欲沒滿足,果果還被阿桑奇給帶走,下落不明。


    白雁才後悔不迭。


    他倒不是後悔其他的,隻是,他綁架果果的時候,還給自己留了條後路,認為一旦被陸天羽找到他,有果果在手,陸天羽也不會把他怎麽樣。


    現在好了,果果丟了,他拿什麽跟陸天羽談判。


    他大哥白雁海和三弟白雁城都沒在這裏,連個和他說情的人都沒有,要是陸天羽一怒之下殺了他……


    白雁才不敢再想下去,幾步爬到陸天羽跟前,抱著他的大腿哭喊道:“陸天羽,陸前輩,陸爺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綁架果果的。我鬼迷心竅,你就原諒我吧。我給您磕頭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說著,白雁才果然“砰砰砰”的把頭磕在了地上。巨大的聲音,滿頭的鮮血,白雁才鮮血淋漓的樣子,看得金穎兒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陸天羽卻是不為所動。


    就連上官夏侯也是搖了搖頭,這個白雁才真的很會演戲。


    換做凡人的話,他這幅樣子,就連陸天羽怕也不會再為難他,但他是修士,有死氣護體。隻要死氣海還在,流再多的血,也不過是皮外傷罷了。


    更何況,白雁才這才流了幾滴血,恐怕還不夠給他撓癢癢的。


    上官夏侯能看出白雁才再演戲,陸天羽又怎麽看不出,任由白雁才頭磕得“砰砰”隻響,卻臉色不變,平淡的語氣中蘊含著淡淡的殺機,道:“說吧,阿桑奇什麽來曆。你和他是怎麽聯係上的?你們三個月前在這裏談了什麽。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是是是,我說,我說!”白雁才點頭如搗蒜,“我和阿桑奇其實認識也沒多長時間,算起來,不過區區五個月而已。”


    說起來,白雁才和阿桑奇認識,純屬偶然。


    白雁才此人貪得無厭,一心想要把自己的大哥白雁海從家主和盟主的位置趕下來,自己當百家商盟的盟主和白家的家主。


    隻是,以前白曉玲在位的時候,雖然她年輕,卻深得各大商會高層長老的擁簇,白雁才想要趕他下台,自然沒那麽容易。


    後來,白曉玲和上官永毅私自皆為道侶,脫離白家,盟主一位自然要重新推舉人選。


    百家商盟以白家為首,盟主一位也理應由白家的人擔任,白雁才、白雁城和白雁海皆是當時各大商會推舉的人選。


    三人中,白雁才認為自己能成為盟主的把握最大。


    雖然他不是白家的家主,在白家也隻是排行老二,但白曉玲是白雁海的父親,她背叛了白家,對白雁海的威望也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否則,百家商盟的各大商會,直接讓他當盟主了,又何必要推舉呢。


    至於白雁城,他是白家最小的,輪誰也輪不到他。


    隻是,白雁才卻高估了自己。


    白家三人中,論辦事能力,白雁城當屬第一,論管理能力,白雁海敢說第二,整個百家商盟都沒人敢自稱第一。


    至於白雁才,抱負有,野心也有,卻沒有相應的能力。


    百家商盟是做生意的,一切以利益為前提,自然不會選擇一個沒用的人來帶領家族。結果可想而知,最後眾人一致推舉白雁海當上了盟主的位置。


    為這事,白雁才還曾大鬧過百家商盟的議會。


    但木已成舟,無論他怎麽鬧,都沒有什麽用。


    這件事,讓白雁才耿耿於懷,自那以後,他一直與白雁海貌合心不和,暗中挑撥百家商盟各商會和白雁海的關係。可惜,收獲微小。


    就在這個時候,他認識了阿桑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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