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去的位置,挨著啟廈門,大雁塔的位置。


    那個珠寶商有著自己的店麵,徐本事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門口招攬著顧客。


    他的生意看上去不錯,裏邊有三個夥計,店裏邊,一群女郎們正在挑選珍珠。


    徐本事看見這個老板的時候,不由的一愣,珠寶老板腦袋上包著灰藍的頭巾,有點象印度頭上的那種錫克人的頭巾。


    兩撇漂亮的山羊胡子,像是個滑稽演員,事實上,這人看上去確實有點逗,眼睛特別大,像青蛙眼一樣鼓出來,眼珠的眼色稍微帶著點藍褐色,膚色為小麥色。


    徐本事猜測,這人要不是來自印度,要不是來自中東伊朗一帶。


    大唐盛世,萬邦來朝,外邦商人當然就不會少。


    老板發現兩個人來到店門前,正要說歡迎您,我尊貴的客人,可一看見墨少,就展開雙臂,和墨少擁抱,很高興的說:“老板,見到你,我就知道耶穌眷顧我了....”


    他的大唐方言說的很別捏,但是表達沒問題,就是聽著讓人忍俊不住想笑。


    墨少的臉色少許的尷尬,但隨即說:“賈拉裏,沒錯,我又帶顧客來了,大主顧!”


    “哦?!”


    “尊貴的客人,歡迎光臨本店,本店一定讓您帶著希望而來,收獲著希望而去。”


    賈拉裏彎腰,做了撫胸禮,看得出,他的禮節已經是讓人覺得這是個很成功的商人,太優雅了。


    徐本事微笑:“希望如此,賈拉裏老板。”


    “尊貴的客人,你需要什麽貨呢?”


    墨少拍拍袋子裏的東西,神秘的笑道:“這可是大主顧。”


    “請,樓上請。”


    珠寶店的二樓,有個雅間,有考究的茶桌,椅子,還有些宮女出遊圖之類的字畫掛在牆上,賈拉裏請徐本事就坐,想著去泡茶,哪點點心出來招唿一下。


    徐本事示意他別麻煩,將袋子打開。


    大胡子老板一看,也是嚇得跳起來,說道:“尊貴的客人,我這裏是珠寶店,不是骷髏店,本店不收骷髏。”


    徐本事笑道:“當然不是讓你收骷髏的,就是在骷髏上打個洞而已.....''


    徐本事的想法是,珍珠的硬度和鐵都不相上下,這個老板既然能打珍珠孔眼,那麽骨頭上鑽個洞不是問題,他需要將骨頭連接起來,否則,骨架就做不成,他上學的哪會兒,用的是人工塑料骨架,這大唐哪有這玩意兒。


    聽了徐本事的解釋後,大胡子老板又好奇有迷糊,不管徐本事怎麽解釋,他也迷糊,幹脆,徐本事就問他,幹不幹。


    賈拉裏大著膽子捏起一塊指骨,瞅了一陣,說道:“幹這種事,我恐怕上天堂了也遇不上一迴,這太不吉利了,耶穌會責怪的....”


    徐本事早就想到人家會拒絕,就說:“一貫錢,怎麽樣?”


    “不,尊貴的客人,這很難辦,你們還是....”


    墨少道:“賈拉裏,我平時帶了這麽多客人,你就不能幫幫忙?”


    賈拉裏摸著兩撇胡子,眼珠不停地轉,徐本事於是加碼,一直加到八貫錢,賈拉裏點點頭:“成交!”


    墨少笑他:“賈拉裏,你不是說耶穌會責怪的嗎?”


    賈拉裏微笑道:“看在錢的份上,耶穌會原諒我,所羅門也會原諒我的,阿門。”


    “那就開工吧。”


    賈拉裏用的打珍珠的鐵器,用杠杆的原理,手壓一端,支臂長,另一端短,安裝了像是一根纖細的垂直鋼針,如此來打珍珠孔。徐本事拿出人骨,一塊塊的告訴他,怎麽打,打在哪裏。


    賈拉裏的打孔器很好用,比徐本事想象中的要順利,花費了差不多三個來小時,需要打孔的人骨全部完成打孔程序,徐本事給了錢,兩人下樓,賈拉裏送到門口,說道:“尊貴的客人,明天你最好去寺廟祈禱一下,祭奠一下亡靈。”


    “會的。”


    孔打好了,得穿線,徐本事用的是結實的絲線,可對他一個男人來說,這種穿針引線的事情,對他還是個不小的挑戰,骨頭雖然打好孔了,但是那洞口小了點,得特別小心才能穿過。


    將徐本事送迴宅子的墨少,一溜煙就跑了,他也不會幹這種活。


    纖雨綺,夏秋,兀官霜又圍了上來,遠遠看著,看著徐本事在槐花樹下幹女人的活,她們有心幫忙,可誰敢上?


    徐本事忙碌到晚上,挑燈夜戰,終於,第一架人體骨架完成,撐起骨架的東西,他用的是竹片,當一個骨架就這樣立在眾人麵前時,連李再青都傻了。


    “校長,你這是借人骨還魂嗎?”


    “要是真的能還魂,這人活了,一定是個神經病,也就是瘋子一個。”


    “怎麽說?”


    “這個人,暫且說是一個人哈。他身上的骨頭是由不同的人骨頭組合起來,你看,這個盆骨,應該是女性的,但是手臂骨是男人的,這沒辦法,我們隻能湊合著用,我們在亂墳崗找不到一具完整的人體骨骼,隻能七拚八湊,明白了嗎?”


    李再青似懂非懂:“明白了,男人的骨頭和女人的骨頭是有區別的。”


    夏秋道:“老爺,別把這東西放在房門口,放進柴房吧。”


    “李捕頭,來吧,放進柴房,小心點,別弄得散架了。”


    晚上洗澡之前,夏秋特地給徐本事弄來很多香堿(相當於肥皂)給他洗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洗好澡,夏秋走進來,說道:“對不住,老爺,其實我想幫你的,可我真不敢。老爺累了一天,要不,我給你捏捏肩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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