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的頭突然開始劇烈的疼痛,他的異色瞳孔亮了起來,紅色和紫色的光芒有些滲人的感覺。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能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腦袋,可這是徒勞的。


    頭腦中一遍又一遍的出現了血色符文,手機在這個時候也掉在了地上。


    “雖然不確定你還聽不聽得見,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兮夜停頓了一下,他像是在享受白桐痛苦的叫聲,“就算那個時候你已經不再是你了,但強大的本質不會改變。那個時候你會做出什麽,誰也不知道。那麽這個時候,你覺的那些口口聲聲說著愛好和平的救世主會幹些什麽呢。答案顯而易見,你已經不能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是不是很有趣。所以祈禱吧,白桐,祈禱你永遠也不要去求助那份力量。”


    “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明白威爾斯不要你的主要原因了吧,你是個怪物,為什麽你會覺得一個怪物有資格做他們的同伴呢。真是期待,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那個叫舞朵兒的姑娘,你們之間的關係會變成什麽樣?”兮夜平淡的笑著,明明覺得很有趣,可他的語氣讓人覺得不感興趣。


    “不,不要。不是的,我……不是的,怎麽可能,不是怪物,不是!”白桐捂著頭,咬著牙大聲喊叫著。


    “啊……雖然不知道你那邊發生了什麽。可這和我預料的有些差別,原本以為你很堅強的,真是失望,既然這麽脆弱那就沒意思了。這裏是神的情報庫,需要幫助的請打電話過來,就這樣,再會,我美麗的異色瞳。”說完兮夜掛斷了電話。


    可白桐的腦袋卻絲毫沒有電話的掛斷而好轉。


    血色的陰影一次次的撞擊著他的腦袋,甜膩的感覺慢慢的湧上頭腦。


    “別逗了,平白無故的,為什麽,為什麽非要是我。”白桐憤怒的咆哮著,“停下來,我說,停下來!”


    要是真的那麽聽話就好了,雖然白桐咆哮過了,可疼痛的感覺絲毫沒有減弱。


    “爸爸,你看,那裏有個大哥哥一個人在說話。”一個小孩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中二病吧,小星,你爸爸年輕的時候總是喜歡做這種奇怪的事情。”一個女人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沒事吧,小哥。”男人的聲音離他很近,一隻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這真是一件讓人厭惡的事情,白桐覺得。


    “滾開。”白桐朝著男人冷淡的咆哮了一聲,眸子裏泛著幽冷的氣息。


    男人被嚇了一跳,他看了一眼白桐,慌張的走開了。


    嘖……


    白桐嘖了一下嘴,他捂著頭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後朝著一個方向慢慢的往前走。


    很遠的地方傳來了女孩的聲音,隱約入耳。


    ‘姐姐,我走不動了,威爾斯莊園到底在哪啊?’


    ‘好像是沿著海岸一直往前走,要是不覺得害羞的話,我背你好了。’


    ‘才不要,騙你的啦,姐姐真可愛。’


    身體越來越沉重,疼痛的感覺也變得麻木起來。耳邊的海風和旁邊的海浪全都消失在白桐的世界中……


    ……


    威爾斯莊園,除了白桐,所有人都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房間的氣氛有些沉悶,海風再也撬不開已經被修好的木質窗戶,它在外麵怒吼,可沒人能聽見。


    朵兒麵無表情的看著威爾斯,剛才迴來的路上青玉把大致的情況已經告訴了她。


    威爾斯平靜的看著桌麵,大概是在想著如何完美的措辭。直到現在他的心裏還在糾結著那些石頭,說實話,朵兒消失之後他確實緊張過,可人就是這樣。一但確認了某些東西,他心底的魔鬼又會隱隱作祟。


    何蕭在翻動王世飛的手機,他希望從裏麵找到更多的東西。他一直都不願意相信威爾斯是這麽瘋狂的人。他從來都不會這麽輕易的看待生命,主動殺害平常人,何蕭覺得他一輩子都幹不出這種事。他在心底幫助威爾斯找著借口。


    科林有幾次想要說話,卻怎麽也沒辦法說出口。現在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白桐應該不會迴來了,他開始猶豫不決,自己是不是也應該離開這裏。他看了威爾斯一眼又移走了目光,他覺得威爾斯越來越可怕了。


    他猶豫的原因倒不是關於錢的因素,雖然他的家庭比較困難,可母親的病情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就算自己離開了這個地方,想要找個工作養活家人還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和他們在一起已經生活了一年多了,他不怎麽忍心這些感情都化為烏有。


    “威爾斯,為什麽?”朵兒輕輕的握了一下手,終於開口了,“那個時候他也感冒了吧,為什麽會那麽勉強他,為什麽會對他說那種話。”


    “朵兒,你冷靜一下。”威爾斯看上去很平靜,他看了朵兒一眼繼續說,“不,我不是因為他不在意的那件事情。白桐,他不能作為我們的同伴。”


    “為什麽?”這句話是所有人一起問的,他們有些驚訝也有些不解。


    “有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們,當然這件事情維克也知道。”威爾斯看了維克一眼繼續說,“白桐,不,異色瞳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擁有那種瞳孔的人類隻有一種結局,失去所有的理智,然後死亡。他不會對任何一個人產生感情,就算是產生了感情,在他們慢慢擁有力量之後。那份感情也會隨之消失不見。就是這樣的人,你們覺得能成為同伴嗎。也許我闡述得不夠清楚,但是,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種人就是怪物,沒有任何情感的怪物。在他的眼睛完全覺醒之後,他擁有的力量足以毀滅任何一個地方,那個時候他可以得到自己的歸宿。”


    “歸宿?”何蕭不是很明白。


    “這種力量足以讓所有人害怕。在很久很久之前,世界上曾經存在過異色瞳,他最後的結局是死亡,很多的王階能力者才勉強戰勝他。”威爾斯想起了自己那天在圖書館看過的那本書,還有自己在很多年前了解到的事情。


    “不對,威爾斯這不是真的,白桐他……白桐他怎麽可能會變成那樣。”朵兒看上去不能接受這件事情,“他明明什麽能力也沒有,他明明什麽都沒有了。”


    “朵兒,你錯了。”威爾斯平靜的說,“他以前就什麽都沒有,你以為是因為什麽。他這種人本就不需要別人的關心,本就不需要同伴。他心裏不會對任何東西產生一絲傷心的情緒的。”


    “不對,不是這樣的……”朵兒朝著威爾斯吼道。


    青玉坐到朵兒旁邊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可這未免有些奇怪吧,就算是這樣,那威爾斯你為什麽當初要接納他。”何蕭看著威爾斯冷靜的說。


    沉默,房間又開始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威爾斯才重新開口:“對不起,這件事情確實也是我的錯,要是你們有時間我想給你們講講很多年前的事情。”


    威爾斯把多年前經曆的一切和他年輕時戀人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在威爾斯說完之後,誰也沒有說話,他們應該在分析頭腦中的信息。


    “這件事情確實是因為我的自私,可那些石頭可以改變這個世界這點,我沒有騙你們。”威爾斯說,“我想做的,不過是想改變這個世界,救迴我的戀人。而白桐的力量,應該可以成為打開綠色石頭力量的鑰匙。開啟那些石頭的條件無比困難,我得到消息,第7區到現在都還沒辦法獲得赤炎之石的一點力量。”


    朵兒麵無表情的低著頭,她看上去沒有精神,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威爾斯看了朵兒一眼,輕聲的歎了一口氣繼續說:“可我的願望現在也許也不是那麽重要了,我知道,關於拯救更多的人這件事情。我要是說我已經累了,你們會嘲笑我。可我確實不想繼續下去了,那些死掉的人天天晚上都在折磨著我。在朵兒消失之後,我才知道,有的時候失去的東西永遠都比不上擁有的東西。我已經是個快要死掉的老頭了,也許在天國去見她也是一件不錯的選擇。”


    “不是這樣,威爾斯你還沒有意識到嗎?”何蕭平靜的說,“我以為你的年齡已經證明著你的人生道理。可這件事情未免也太不合理了,把一個人當做棋子,在他沒有任何用處之後再無情的丟掉他。就算白桐像你說的,會成為一個惡魔,難道你不覺得你的做法有問題?”


    “不,你們不會明白的,他究竟會成為怎樣的人,你們現在還不會明白的。也許在之後他會對我們刀刃相向,那個時候他已經不是他了,他會變成一個魔鬼。聽我說,他不值得別人對他動用情感,他真的……”


    “夠了!威爾斯。我不知道是你變了還是我從來都沒有看清過你。”朵兒灰色的瞳孔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威爾斯,“我很感激你對37區做的一切,不管你是真心實意還是為了尋找那些石頭的消息,我都很感激你。可要是白桐出了事,算了,這本來也和你沒什麽關係了。如果你還需要我的能力,我們以後的關係變為雇傭吧。一直以來承蒙你照顧了。”


    朵兒站起身,朝威爾斯微微鞠了一躬。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朵兒開始往外麵走去。


    房門沒有關嚴,冷冷的海風透過客廳的門吹了進來,褐色的木門被風吹得擺動起來。拖它的福,房間裏變得不是那麽沉悶。


    “需要我跟著她嗎,威爾斯先生。”老維克說話了,他看了一眼木門的位置,眼神有些暗淡。他何嚐不是把朵兒這個活潑的小女孩當成孫女一樣呢。而且朵兒也總是喜歡叫他維克爺爺。


    “不用了,維克,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威爾斯歎了一口氣,他開始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確的。


    “可是昨天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維克還是有些擔心。


    “不用,會有辦法的。”威爾斯擺了擺手,情緒有些低落。


    “還有心情嗎,威爾斯。”何蕭不合時宜的開口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威爾斯看了何蕭一眼,勉強的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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