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當正午,天氣十分酷熱,西北的太陽就是毒辣,一隊人馬行走在小道之上,上下加起來也有二十多人。


    幾乎清一色都是勁裝打扮,而且頭上也都清一色戴著遮陽鬥笠,這種鬥笠在西北極其常見,應對那毒辣的太陽,身處陽光之下,便是平民百姓,也會戴上鬥笠遮擋陽光。


    馬車上,淩雲一身青袍在身。而秦霜因為替淩雲當了劍魔的幾道劍氣,險些命喪黃泉。不過,幸好淩雲用吸星**將那些劍氣吸收。這才,保住秦霜的性命。因不能暫時動彈,被淩雲留在拜劍山莊。


    淩雲擔心那些護衛支撐不住,當讓隊伍在一片小樹林邊停了下來休息。


    此番跟隨而來的護衛,在精不在多。故而,這些護衛大都是一流高手。


    “舵主,就快要到達就是我和師弟約好的地方。現在,您是否可以放了我的家人”邪醫走到馬車旁,懇求道。


    “本座說了見到你師弟,就會放了他們。你怕什麽?怕本座會不信守諾言?”淩雲反問道。


    “那,老夫告退”邪醫聽到淩雲的話後,便便離開馬車。


    眾人休息好了後,便再度啟程。


    這一日正是熾熱難當,眾人忽見得前方出現一座大山,兩邊山峰壁立。


    山間竟是帶著湖泊,山青水碧,景色極是清幽,這座山算不得大,卻頗為偏僻,方圓十數裏竟是荒無人煙,四下裏寂靜無聲,靜怡之中,隱隱似乎透著一股子兇險。


    眾人在湖邊停了下來,往山穀之內望去,隻見荊棘叢生,雜草繁盛,不過身處山穀湖泊邊上,一陣清涼之感迎麵而來,倒是驅散了火辣的赤意。


    “這裏就是藥穀了。”邪醫停下馬來,將鬥笠掀高,望著山穀深處。


    “舵主,我的師弟他就在裏麵,順著那條小徑過去,他住在半山腰。”說完,抬手指了指隱夾在山穀中的崎嶇小道,那小道兩邊雜草叢生,若不細看,倒是難以發現。


    淩雲掀開車窗,道:“這山穀之內多有荊棘,若是乘了馬兒進去,隻怕是傷了他們,咱們大可以徒步過去。”


    邪醫向淩雲道:“舵主,我的師弟隱居在此,並不喜歡太多人打擾。咱們這麽多人,若是全都過去,隻怕我的師弟心中不快,你看是否可以讓他們留在這裏?”


    淩雲笑道:“自然,留下幾個人,在這裏看守馬匹,其餘的人,隨同我入穀。”


    說完,便在手下的攙扶下坐上輪椅。


    邪醫往穀內過去,邊走邊道:“一切都由舵主安排。”


    淩雲留下幾個人看守馬匹,其他人都隨在淩雲身後,往穀中行進。


    邪醫走在最前麵,淩雲跟在後麵。


    越到山穀之內,草木也就越多,茂盛一片,此時已經有花兒出現,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錦。


    此處倒還真是一個美不勝收之所,隻是看到山穀之中難覓道路,亦可見此處罕有人至,這鬼醫尋摸了這樣一處好處所,想來是防止別人找到他。


    一行人都是不說話,行走半晌過後。


    見到邪醫終於停了下來,迴過頭,向淩雲道:“舵主,我的師弟就在那邊。”


    抬上指過去,隻見得在左邊山腰處,樹木叢生,依稀可以看到一處木質的房舍健在山腰之處,甚至用竹子圍了柵欄。


    淩雲上前兩步,走到邪醫身邊,青草的味道、樹木的味道、花香的味道讓人心曠神怡。


    “張宇,關飛。你二人遂本舵主進去。其他人留守在此,等候本座出來”淩雲以防萬一,便隻帶倆個人隨自己進去。


    “諾”


    邪醫依然是在前麵帶路,眾護衛留在山穀之中,四人則是往山腰過去。


    淩雲坐在輪椅上,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對周遭的環境進行了細密的偵查。


    花香沁鼻,往山腰去的道路狹窄而陡峭,邪醫走在最前麵,淩雲依舊走在他後麵。


    走在狹窄崎嶇的上山道路上,邪醫等人走上去頗有些辛苦,速度遠及不上在山穀行走的那麽快。


    而淩雲操縱輪椅走,那更是難上加難。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一條小徑通向木屋,到得木屋之前,一片寂靜。


    淩雲已經瞧見,院子之內,倒是種了許多的藥材,木屋的門敞開著,門外的牆角邊放著采藥的藥籮,那位鬼醫顯然就在屋內。


    邪醫推開木門,走了進去。淩雲也跟著進去,關賬二人也跟著進去。


    進去之後,便見到一個人。點了兩盞油燈,擺在一張破舊的桌子上。


    他一身灰sè衣服,手上還帶著什麽東西,正在聚jing會神的研究著桌麵上的什麽東西。


    聽到開門的聲音,這人頭也沒轉,說了一聲:“是師哥吧?稍等一下,我正在處理最後一步。”


    邪醫聽了,朝著淩雲使了個眼色。淩雲點了點頭,四人便退到門口坐立。


    隻見那人手中,拿著像是鑷子一樣的東西,正在縫合最後一點什麽東西,周圍似乎有些微的血跡,半晌,他才做完手中的工作。


    淩雲隻聽此人常常唿出一口氣,道:“還是不行……雖然最後這青蛙的身體被縫合了,但是還是沒活轉過來,看來還是功力不足?”


    淩雲聞言,心中一動,道:“你是否在做生物實驗,做動物手術?”


    “哦?你知道手術這個詞?也jing通此道?”那人聽了,不由迴頭。


    淩雲看到那人臉上蒙了一層口罩,有點像外科大夫,但更像是蒙了連臉的屠夫,模樣怪異的異常。


    “你在幹什麽呢?用青蛙解剖練刀?”淩雲此時也見了他手中的裝備,是一個小鑷子。


    針線,還有鋒利的小刀,看起來他剛剛解剖了一隻青蛙,那可憐的青蛙,翻著白肚皮。


    躺在桌麵上,帶著微弱氣息,借著微弱的火光,還能看到它的肚皮微微一鼓一鼓的,好像沒全然斷氣。


    “是啊,解剖你也懂?我十餘年前。行走沿海的時候,救了一個金發碧眼的番邦和尚,他知道我是醫者,教了我許多番邦醫術,什麽截肢解剖,放血拆骨。


    他還說,在船上他遇到了一個泰西醫術界的異人,能給人更換肢體,甚至麵皮,我聽了十分感興趣,研究了十幾年,隻是成功的次數比較少。


    現在勉強能更換動物的內髒血液,可是更換之後總是絕大部分壞死死亡,至於人,我也隻是成功過唯二兩例而已。”


    這人將手中小鑷子放在旁邊的一個布褡褳上,將臉上不倫不類的口罩拿了下來,對淩雲說道。


    淩雲廳二樓,頓時一喜。然後微微搖頭:“你的條件不行,你的刀具看起來就沒消毒過,而且這個屋子灰塵也大。


    病菌太多,衛生條件不合格,而且不同生物的內髒器官有排斥反應,血型也不同,你沒研究過。


    自然成功率低了……還有你那燈,怎麽看得清下刀的部位……現在要你搞一個無影燈也是難為你,可最起碼你要找即使盞明燈,放置在房屋之上,才能有個好視線,你現在這野路子,能成功一次都是太意外了。”


    “哈?小兄弟竟然還jing通泰西醫道?我真是始料未及,還請教我。”這人聽淩雲說這些,也不氣惱,反而一副虛心求教的,拱手對淩雲說道。


    “且不說這個。”淩雲話鋒一轉,道:“我這次來,也不是給你普及泰西醫學常識來的。而是想問先生,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站起來。


    若是可以讓我站起來的話,那麽我便將我得到的泰西醫道全都告訴你?怎麽樣。”


    這人愣了愣,才從自己的思緒之中迴過神來,對淩雲說道:“若是,你不忌諱的話。我就近為你診斷一下吧?”


    淩雲忙道:“先生便診脈吧。”


    說著,他將手伸出,遞給此人。


    這人伸手,摸了摸淩雲的脈門。


    過了半晌,他鬆開手指,又翻了一下淩雲的眼皮,臉上還是那副古板表情不變,語氣卻是凝重了許多,道:“真是奇了,你是怎麽活到今日的?”


    淩雲聽了,大感疑惑,問道:“怎麽?”


    “讓你站起來,這事說難也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提到自己擅長的事情,這人終於也迴過神來,正sè說道。


    “請先生教我。”


    “我觀你的脈象,好像背脊受過重創,產生了變化,你的軀體和普通人,已經有些不同了……普通的藥物醫理,對你來說,可能用處不大……隻有一條辦法,能幫助你恢複到正常狀態。”


    “哪一條?”


    淩雲聞言,追問道。


    “那便是,你去將別人的背脊,移植到你自己的身上”


    “先生,有多大的把握”


    “七成”


    “那敢問先生,背脊是什麽人的都好嗎?”淩雲問道。


    “剛才,我摸了你的脈。發現你體內的真氣十分的雄厚,那麽你若是將平凡人的背脊移植到你的身上,背脊可能會承受不了”鬼醫摸了摸下巴審視淩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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