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想掙脫他的鉗製,掙紮了兩下無果,便抬眼瞪他道:“不知王爺需要朕說清楚什麽?”

    “咱們真不能好好說話了嗎?”

    “朕不是在好好說話嗎?”

    蕭擎覺得蕭瑾瑜什麽都好,可是這副看似平淡,對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最令人討厭,他見四下無人,她身後便是一顆百年的老樹,這正是枝繁葉茂的時候,兩人站在這之下,倒成了很好的遮擋。

    他想也沒想直接把她推到了樹幹上,低頭吻住了那張令人生氣的利嘴。

    這一吻便是愈發不可收拾,他貪婪的汲取著她才能給的安慰,像是獲取生命的源泉,不給她反抗掙脫的機會。

    感覺到懷裏的人唿吸有些不暢的時候他才終於肯放開她了,意猶未盡的退開,卻沒放開她。

    蕭瑾瑜抬手就準備向他的臉招唿過去,因為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他倒是很快就抓住了她的手,反問:“又想打我?”

    蕭瑾瑜沒說話,隻是覺得倍感惡心,想著他用碰過別的女人的嘴又來親自己,比自己吃了屎還難受。

    “你信不信朕會殺了你?”她好不容易漸漸才說服自己當他不存在,結果才剛來他便又來了,他把自己當什麽?果真是可有可無的玩物。

    蕭擎冷笑一聲,“信,為何不信,可是蕭瑾瑜我也告訴你,等你有本事了再跟我說這句話,別以為有了林唯就天下在手了,現在大齊還是我蕭擎說了算,所以你現在最好乖一點,不然再頂嘴,信不信我當眾便親你?”

    “你敢?”蕭瑾瑜其實不太相信蕭擎會這樣做的,他肯定就是嚇嚇自己。

    “試試看。”他不怒反笑,隻是笑的讓人毛骨悚然,說:“我倒是期待你不聽話。”說完把手移到她臉頰,輕輕摩挲著,用粗糙的拇指撥弄著她泛紅的唇,帶給人一股戰栗感。

    她伸手要揮開的手,卻被他的另一隻手抓住,“對你太過容忍疼惜隻會增加你那虛妄的虛榮心,從此給我乖乖聽話。”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冷得嚇人。

    蕭瑾瑜本能的想後退,卻被樹幹抵住退路,讓她退無可退。

    看來小舅舅說的話是對的,他對自己不過是習慣了控製,習慣她逆來順受的樣子,隻要她稍微有點反抗或者稍微不按照他的想法做事他就會不耐煩。

    果然話本子裏麵的情愛都是騙人的,沒有什麽天長地久,沒有什麽鸞鳳和鳴。

    蕭擎見她眼

    裏的打轉的淚珠,何嚐不心疼,可是卻不想再心軟,他試過了做不到大度的放開,做不到不能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若是一直在黑夜行走,習慣了他也不覺得孤單,可她偏偏要撕裂暗沉給他帶來一絲光明,讓他見到除去黑暗原來還有那麽美那麽暖的豔陽天,人多貪婪啊,一旦汲取到一點光明,便不想墮入無邊的黑暗,所以他隻能留住這一抹光明,不管用什麽辦法。

    “所以,你是要殺朕?”她問。

    “殺你?怎麽舍得,我也沒你這般心狠,我隻要你是我的。”

    “若是朕不應允呢?”

    “那我就殺掉林唯,還有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直到你同意。”有時候一個人放棄掙紮之後會變得麵目全非。

    此時的蕭擎又迴到了像父親去世的時候一樣,心裏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柔軟,整日被仇恨吞噬著,讓他欲罷不能。

    “你……”蕭瑾瑜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蕭擎是她認識的那個蕭擎,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隻覺得心裏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悶悶的疼。

    “你別不相信,可能此時我對哈魯國還沒什麽辦法,但是要對付林唯和你身邊人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小乖,你得聽話知道嗎?”蕭擎說這些的時候已經知道結果了,知道她會恨自己,可是既然愛留不住,能被她恨著,也是滿足的,至少證明她心裏總是有自己的。

    見蕭瑾瑜徹底呆住,蕭擎又道:“我們什麽時候這般生疏了呢?皇上旅途勞累,我送你迴營帳吧。”

    她任由他牽著呆滯的跟著他一步步往前走,握住的雙手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

    原來這才是蕭擎,她初進宮是見到的蕭擎。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不過是在自我催眠,他並沒有改變還是那個心狠手辣,獨斷專行的人。

    以前她總不認為自己天真,覺得自己看得透徹,識人也徹底,所以從不把誰的告誡放心上,做著自己認為的事情,現在看來她還是太年輕,林唯說她太過感情用事,她不信。

    經過蕭擎這一當頭棒喝,她才看清自己原來真不是看起來那麽精明,與他們玩兒,自己永遠隻會是輸家。

    林唯比蕭擎晚知道蕭瑾瑜來了,也是直接去了她的營帳。

    隻是他進去便看到蕭擎正端坐著慢悠悠的飲著茶,反觀蕭瑾瑜蒼白著一張臉,兩人無對話,他隱隱嗅著有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末將見過

    皇上。”

    蕭瑾瑜見林唯過來仿佛把凝結的空氣撞破一樣,終於順暢的唿吸了兩口,忙道:“林侍衛來了,快平身吧。”

    蕭擎見林唯過來,放下茶盅才開口道:“林侍衛過來了,那咱們就說說戰馬的事情吧。”

    蕭瑾瑜看到蕭擎向自己投過來陰森森的目光,想起他說的話,忙收起了對林唯的笑顏,道:“皇叔說的是。”

    林唯坐在一旁,不明白兩人的意思,特別是蕭瑾瑜的樣子好像十分恐懼一樣,他本想問問出了什麽事情,可想到戰馬才是自己現在要在意的事情,想著小侄女隻能留著私下來問了。

    “皇上說戰馬是因為中毒了,林侍衛怎麽看?”

    這馬場因為是林家人馴養的,自然看顧的責任也在林唯身上,他一直都派了飛鷹神軍的人混在馬場中,就是怕出問題,可是就算這樣謹慎,沒想到這還是出了問題,若隻是生病還好說,偏偏是中毒,可真是禍不單行啊。

    “中毒?”他有些不相信,不是獸醫一直說不是中毒嗎?

    “確實是中毒。”蕭瑾瑜說:“隻是這毒比較奇怪,不致命卻也讓馬兒失去戰鬥的能力。”

    “這是哈魯國的毒?”林唯知道哈魯國善用毒,隻是他們為什麽這麽麻煩,不直接毒死,而是隻讓馬兒失去戰鬥力呢?

    蕭瑾瑜搖頭,道:“朕不知道這毒是不是哈魯國的人為的。”

    “不管是何人所為,竟能把毒投到馬場來,看來是林侍衛失職了啊。”蕭擎語氣的淡淡的,沒有強烈的責怪的意思,可是卻又能聽出話裏的不滿。

    蕭瑾瑜想起他開始說的話,怕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對林唯下手,忙說:“這毒朕能解。”

    “皇上,你……”說起來林唯並不知道蕭瑾瑜跟淩大夫學的本事。

    那一次莫婉秋的事情,其實是蕭瑾瑜先一步發現了,迴去的時候小鈴鐺又提醒了一番,她當時覺得很是詫異,心裏有了一絲防備,擔心小鈴鐺是淩遠安排在她身邊的人,遇到了林唯,他才告訴自己,小鈴鐺是他的人。

    所以蕭瑾瑜知道他要說什麽,忙開口道:“隻是這解藥當中有一味藥特別難尋。”

    “皇上不妨說說看,大齊物產豐富,既然有這種藥,那也是能尋到的。”蕭擎道。

    “飛仙草。”

    “……”蕭擎終於說不上話了,因為這東西他連聽都沒聽過。

    倒是林唯問了,“可是那沾上便致命的飛仙草?”

    “正是。”這毒就是很奇怪,不致命,可解藥確實致命的□□,“這毒草長在及陰之地,怕是難尋了。”

    這飛仙草若是給平常的牲畜沾上,立刻倒地身亡,可是中了這毒的牲畜吃了卻可以解毒。

    雖然知道屬性,估計也是難以尋找。

    林唯想了一下,“這倒是可以召馬場管事的人過來問問,他曾說過這飛仙草如何,想必是見過,看他能不能知道這哪裏能有。”

    蕭擎沒反對,因為這事兒他也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所以隻得妥協。

    馬場管事的是飛鷹神軍的小統領,得了林唯的命令進來的,一聽說飛仙草,立即點頭說知道有一個地方盛產這個毒草,隻是有個壞消息,這個地方曾經是三不管地界,大齊看不上,哈魯國不要,別的小國就更不會費心費力跑這地方來。

    可是現在打仗便不一樣了,大齊軍隊還沒到,哈魯國卻會在那附近遊蕩,所以說誰去采這毒草就不好安排了。

    “本王去。”蕭擎道。

    “還是末將去吧。”

    蕭瑾瑜知道那個地方,一來一去快馬加鞭都得一天一夜,所以不能讓蕭擎和林唯去,一來他們不知道該如何保存這毒草,二來她怕這是哈魯國的計謀,兩位最重要的將領都離開,這裏就相當於一個空城,到時候可是誰也救不了了。

    “朕去吧。”她頓了一下說:“隻是得對外宣布是皇叔你去。”

    “為何?”

    “為何”

    蕭擎和林唯都不了解她這樣做的用意,齊聲同問。

    “這你們就不用問了,朕迴來自然會告訴你們。”

    “本王不同意”

    “末將不同意”

    兩人真是難得的又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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