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說完就低著頭認真得解著腰帶,隻是她今日穿的比較正式,腰帶也是嬤嬤扣好的,她自己手上無力,費了好大勁兒也沒解開,倒有些著急了,鼻尖開始冒微汗。

    蕭擎覺得她樣子有些好笑,想著反正也要伺候她休息,那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也不好再讓別人進來,雖然他身邊伺候的人都讓人放心,可蕭瑾瑜此時的樣子讓他不放心。

    他索性坐了起來,伸手幫她脫了外袍。

    本想著這樣她應該就消停了,哪知道她還繼續脫。

    一時倒讓他有些緊張了,雙手都有些微微忍不住發抖。

    心裏無數次的歎息,她到底以為自己的定力有多好啊。

    蕭瑾瑜其實早已經糊塗到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麽,所以當衣衫落盡的那一刻,她就倒頭昏睡過去了。

    脫衣服隻是她睡前的執念,做完了自然就安靜睡覺了。

    不過跟她安然入睡相比,某人太不淡定了。

    他以為自己也醉了,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

    可是無數次確認之後,他渾身的血液夾雜著不知名的情緒在周身叫囂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放自己的情緒。

    而挑起他異常情緒的罪魁禍首已然酣然入睡,給了他無法宣泄的機會。

    縱然自己有太多的想法,這一刻他也是無法實施。

    蕭擎想起身離開,可不甘心,揭開被子仔仔細細再三確認了一便躺在床上的人一眼,確確實實是個女人。

    他有些蒙住,巨大的視覺衝擊儼然已經蓋過腦子裏的思考,如被驚雷劈了一般,立在原地不知道是喜,是悲還是氣。

    外麵夜色正濃,新月如勾,清風帶過蟲鳴蛙叫的清脆聲音,讓四周變得異常寧靜。

    他想大喊,想隨風狂奔,但此刻他都不能。

    他突然不敢麵對裏麵的人,喜,談不上,悲談不上,氣也談不上,到底是什麽東西在心裏亂竄,像是噬骨腐心得抓扯。

    很難受,這種難受不是被欺騙,而是道不明的另一種情緒。

    他不敢驚擾任何人,而是握著劍去了偏院,那裏沒有人,四周安靜得出奇。

    他抽出劍,銀晃晃的劍握在手上,酣暢淋漓的飛舞著,他不知道如何揮散困於身體中的那躁動的因子。

    隻希望自己很累很累,累到不能想象,累到把腦海中她的樣子趕走。

    蕭擎一開始為了她做了許多的努力,因為身份的原因,他無數次在深夜醒來說服自己,感情說不準,身份問題他可以克服。

    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他努力默默克服著,可有一天他已經完全不在意的時候發現以前做的都是無用功。

    就好像打仗,去攻打一座城池,他在外精心操練士兵,用心排兵布陣,就想一戰成名。

    可當到了城樓下來,攻防都準備好了,城門輕輕的被風吹開了,城內空無一人。

    此時他該如何自處。

    一個人的發泄很容易筋疲力盡讓自己累癱在地上之後,他驀然的大笑了起來。

    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隻是覺得想笑。

    狂獵的笑聲驚醒了沉眠的鳥兒,集體“哇哇”的叫著四處紛飛,惹得別人家的看門狗跟著狂吠,一個傳染一個整個皇城的狗都開始叫起了。

    一時他竟然覺得不孤單,他不知道自己這樣躺了多久,猛然驚醒恍惚間又覺得是一個夢,是自己的癡心妄想。

    顧不得那麽多,又飛身迴去。

    床上睡得香甜的人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情,蓋在被子裏的腳有些不老實了,伸出一隻搭在床沿邊,瑩白修長的腿就這麽猝不及防的映入他的眼裏。

    不知不覺原來她的變化已經這樣大了,他從未好好審視過眼前的人,以前的好瞬間像一個模糊的影子,此時此刻他才真真實實擁有了一件寶貝。

    他沒敢驚醒她,而是合衣悄悄躺在她的身側,被子早就捂暖和了,整個床簾罩住了她所有的氣息。

    蕭擎有些貪婪的深唿吸了幾口,空氣中都是她身上帶著的獨有的香甜氣息。

    原來愛早就深入骨髓,若此時她是毒藥,他也甘願飲下,偏偏她還不是□□,是一劑可以慰帖他內心無限空虛的良藥。

    心跳一直未能平複,房間中除了蠟燭偶會開出一朵火花“呲”一聲,就隻剩下蕭擎的心跳聲了。

    平躺了許久,身旁的人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才小心翼翼的轉過身體貪婪的看著眼前的人。

    她秀美的娥眉微微蹙著,因熟睡的原因,白皙的臉頰泛著醉人的桃花色,長發微亂的鋪於身側,小巧挺拔的鼻子嵌於櫻桃小口之上,如此美豔靈韻的長相他到底是眼瞎到什麽程度才一直沒發現她正真的身份?

    他早該懷疑的,她的性子帶著幾分聰慧狡黠本就與男子不同,那份細膩,

    靈韻不是男子該有的。

    可是他卻傻傻的沒有懷疑,甚至曾經覺得男生女相是滅國的征兆,現如今迴想起來蕭擎都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他像是怎麽看也看不夠一樣,伸手出用溫熱的指腹從她的沒眼鼻梁,唇邊慢慢滑過,一絲絲感受她帶給自己的驚喜。

    最後他還是停止了更往前的探索,幫她拉了拉被子,掩蓋那無限春光。

    又是一夜無眠,他不知道熬了多久,才聽到身旁的人有了些微的動靜。

    他先於她坐起了身,靜靜等著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她猶如扇子一般的睫毛先動了兩下,然後有些耍賴的抱著被子滾了一圈,迷迷糊糊的說,“嬤嬤,朕不想早朝。”

    蕭擎被她的樣子由衷的逗笑了,原來這就是他去宮裏時,她永遠已經穿戴整齊的原因,他不忍心吵醒她,一旦寵愛一個人,連命都恨不得給了她,賴床這樣的小毛病他自然也是能包容的,況且他愛看她此時慵懶的樣子。

    蕭瑾瑜難得沒聽到嬤嬤用恐嚇的語氣嚇她,意識渙散著渙散著反而還清醒了。

    隻是她不太想睜開眼睛,因為頭有些痛,又滾了兩圈,似乎撞到什麽東西,她閉著眼伸手摸了摸,還有溫度,再往下,好像是一個人的手。

    她楞了半響,好像想起什麽一樣,突然彈跳著坐了起來,眼前果然是蕭擎的臉。

    她忙收起驚慌,把被子往上蓋過脖子,問:“皇叔可真早啊。”難怪今日都沒人叫醒她,原來蕭擎這麽早就來了,隻是他一直杵在這兒自己可要怎麽辦呢?

    見蕭擎還不動,她一時沒有脫身的辦法,隻得又打了個哈欠,道:“好困,朕還想再睡會兒。”

    蕭擎見她還在騙自己,心裏有些不甘心了,見她剛要倒下去,便快她一步,緊緊把她抱在懷裏,他的手是握兵器的手,是戰場歸來的手,自然不會細膩,但很溫柔,覆在她光潔的皮膚上,讓人有種奇異的感覺。

    “皇上還裝?”

    蕭瑾瑜已然忘記昨晚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事情,隻覺得他抱著自己的時候胸前有些冰涼,然後後背的肌膚能明顯感覺到蕭擎的手的溫度和紋理。

    雖然不大肯相信自己身份已經暴露,可是這些都在告訴她今日有異常。

    而且她徹底清醒後發現自己躺得地方已經不是她熟悉的寢殿,而是個陌生的地方。

    她心裏有些打鼓了,分不

    清此時的狀況。

    “皇叔在說什麽?”縱然這樣她還能淡定的應對,實屬不易。

    蕭擎見她還嘴硬,有些壞心的從她脖子下的的骨頭開始從上到下一寸寸的往下滑,若是這個時候她還能裝作若無其事,他也就放過她。

    “皇上真不明白臣在說什麽?那臣幫皇上好好迴憶迴憶昨晚?嗯?”難道就隻許她捉弄他,不許他迴擊?說到記仇蕭擎可不比蕭瑾瑜差。

    蕭瑾瑜雖然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幹了什麽事兒,不過就這狀態,她真裝不下去了,使勁想掙開蕭擎的懷抱。

    “皇上怎麽了?蕭擎明知故問。

    “朕……朕有些不舒服。”她心裏慌張極了,不知道蕭擎等會兒要怎麽收拾自己,而且他說昨晚的事情,難不成昨晚……她不敢往下想。

    “不舒服?那臣可得幫皇上好好檢查檢查了。”他說著似乎要動手。

    “不要。”蕭瑾瑜嚇得尖叫一聲,裹著被子躲到了後麵。

    蕭擎眯著眼笑道:“真不要?昨晚皇上可是很想要。”原來他壓抑在心裏的苦是求而不得的苦,此時看到她精彩紛呈的變化可也算撫慰了一直難受得心。

    “皇叔也會開玩笑。”她不會信的,她記得自己是在參加百花宴的,雖然忘記怎麽就被蕭擎發現了真實的身份,但是她不相信自己會幹出什麽驚世駭俗的大事。

    “是皇上在和臣開玩笑吧,怎麽?裝了這麽久的皇上,都忘記自己其實是公主了?”蕭擎也不跟她打啞謎了,直接挑明她的身份。

    而且眼睛直直的盯著她,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朕……”

    “還朕?”她話還沒出口,就被蕭擎半道截去了,他太討厭她還要騙自己的樣子。

    一嗅到危險氣息,蕭瑾瑜氣節立馬就沒了,這個時候也就隻能賭一把了,說:“皇叔,我無話可說了,要不你把我身份公布出去吧,讓他們治我的罪,把我斬首示眾吧。”

    蕭擎本就嚇嚇她,哪裏舍得真下手,歎息了一聲,抱過她無奈的說:“你就是仗著我對你無可奈何,才這般為所欲為吧。”

    然後又往她頸窩處拱了拱帶著些控訴道:“小騙子,你怎麽這樣壞?可知道騙得我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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