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瞧見淡紅色的液體沾染到了衣角上麵,嬤嬤早就給她普及過了這葵水是怎麽一迴事,索性還挺淡定的,沒有嚇得驚天動地的慘叫。

    是略尷尬,站在原地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像動不動都不行。

    那姑娘自然也瞧見了,她畢竟年歲長一些,也是有過這樣的體會的,忙拿出幹淨的衣衫幫蕭瑾瑜穿上,然後又準備了對付這葵水專門的東西,才快速的收拾現場。

    蕭瑾瑜心想,看來今天她又得氣氣外麵的人了,真是天不遂人員呐。

    擎一直擔心的在門外站著,聽到裏麵的響動,忙抬手拍了拍門,“瑾瑜,你怎麽了?”

    沒事……”她蒙著頭縮在被窩裏不敢亂動,感覺十分不舒服,好像她一動腹部就一股溫熱襲來。

    啞姑娘把一堆衣服收拾好了,過來比劃,要先拿髒衣服去洗。

    蕭瑾瑜探出頭向她招招手,啞姑娘聽話的蹲在她跟前。

    她伸手把啞姑娘發髻拆了,衣衫扯亂,然後說:“快出去吧,把衣服都扔掉,然後趕緊迴來。”

    啞姑娘雖然不知道她這樣做是何意思,但還是聽話的照做了,把衣服抱成團急匆匆的就往外麵去了。

    啞姑娘不知道蕭擎站在外頭,一開門就撞了個大滿懷,她摸摸被撞疼的額頭,一抬頭一張顛倒眾生的俊臉就映入了眼裏。

    她也是情竇初開的姑娘,平日裏見著的都是這個村莊的莊稼漢子,突然見到一個謫仙般的男子,一下就紅了臉。

    嚇得忙慌亂的理了理衣衫和淩亂的青絲,投給蕭擎一個含羞帶怯的靦腆笑容就飛奔而去。

    蕭擎一看這女子的慌亂著衣衫不整的樣子,頓時蹙了眉頭,他已經不是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有些事情是無師自通的,是人的本能。

    當即明白剛才裏麵發生了什麽樣的荒唐事情,他穩了穩心神並沒有怒氣衝衝的跑進去,而是慢慢的走過去。

    每一步都告訴自己,這不算什麽大事,不要生氣。

    瑾瑜縮在床榻上,床簾半遮,隻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臉上還帶著些未能褪盡的紅暈,瞧見蕭擎進來,忙拉了些被子,眼神有些飄忽不敢看他,仿佛自己是做了好大的錯事一般。

    蕭擎握緊雙拳,緊緊咬著後槽牙,坐到她的床跟前,盯著眼前的人半響說不出話來。

    最終看到蕭瑾瑜好像犯了大錯的臉,隻是歎了口氣,幫她掖了掖

    被子,說:“皇上還年幼,有些事倒是不必太過著急,切不可同先皇一樣,在這事上麵不知節製,誤了國事。”

    蕭擎對蕭瑾瑜說不上失望,但是心裏還是會難受,自己把她當寶貝一般養著,卻不想在自己跟前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說到底他是有些自責的。

    他一直不是一個重情欲的人,自然不能明白別人花天酒地的想法,所以他會用自己的標準去評判別人。

    可是他的標準現在放在蕭瑾瑜身上,似乎都不適用了,他自詡嚴於律己,也從嚴治軍,誰都知道他說一不二,奈何蕭瑾瑜把這些都打破了。

    “皇叔,對不起,朕著實忍不住。”蕭瑾瑜故意說些誤導人的話,好像自己剛才真做了什麽。

    不過發生在她身上這件事兒也確實忍不住,要是能忍住,她堅決不能在這裏發生。

    “皇上倒是不必跟臣說對不起,這事臣明白的。”他看起來平平淡淡殊不知心裏的憤怒都快壓製不住了,他才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明白。

    他都可以為她守身如玉,她卻忍不住,那他是怎麽忍住的呢?這些話他沒有質問蕭瑾瑜,在他眼中,她還小,不懂,所以他得多遷就她,容忍她。

    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切不可像婦人那般爭風吃醋失了身份。

    蕭擎一直催眠著自己,可心裏帶著一股子怨勁兒,偏那啞姑娘又猜不透他在想什麽,隻記得蕭瑾瑜讓她扔了衣服就趕緊迴去,所以也不敢耽擱。

    進去一看到蕭擎,麵上又是一熱,心裏就像敲鼓一樣,“咚咚”個不停。

    蕭瑾瑜見啞姑娘進來,簡直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她雖然躺著但感覺身下想浸泡在水裏一樣,特別想起來,奈何蕭擎一直不離開。

    她又不敢說要起來,怕蕭擎一扶自己就什麽都露陷了。

    蕭瑾瑜隻得在心裏默哀十遍,道,皇叔實在對不起了,朕實在有些難言之隱要解決,就隻能委屈委屈你了。

    “你過來。”她對著啞姑娘說。

    蕭擎一迴頭,身後早就站著剛才那個姑娘,見蕭瑾瑜見著她歡喜的模樣,他看啞姑娘的眼神立即帶著一絲醋意和怒意。

    收起了開始的溫柔繾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疏離。

    啞姑娘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蕭擎,然後乖巧的立在蕭瑾瑜床頭。

    “我今夜想讓她陪我,哥哥,可好?”她帶著幾分祈求,可憐巴巴的。

    蕭瑾瑜這話是看著蕭擎說的,出來的時候他說叫叔叔倒顯得他年歲大了些,所以特意讓她叫自己哥哥。

    本來她軟糯糯的聲音叫一聲哥哥,他的心都快酥了,可此時不管她的聲音再甜美嬌糯,聽到他耳朵裏麵就像是被刀割一樣。

    他一忍再忍,卻不想她是這般得寸進尺,就算她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他也不敢說重話,可此時他隻恨不得摔桌子就起身離去。

    但是理智一次次的戰勝了內心很正的想法,讓他看起來平風細雨,無波無瀾。

    蕭擎梗著脖子,僵著臉,來來迴迴掃視了啞姑娘好幾眼,最後看到蕭瑾瑜迫切的樣子,心傷的說:“好好伺候小公子。”然後雙腿如灌鉛了一般,一步一挪的出去了。

    “嘭”心裏的怒火都找不到地方發泄,隻得禍害了房門。

    裏麵的兩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皆是一愣,蕭瑾瑜隻能在心裏歎息,皇叔啊,實在對不起了。

    等到蕭擎離開,蕭瑾瑜讓啞姑娘去把門栓插好,才讓她把自己扶起來。

    嬤嬤跟她說這來葵水其實沒什麽異常,就是稍微沒那麽精神,她當時還真信了。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自己太天真,她簡直像是受了酷刑一樣,渾身沒勁兒就算了,現在肚子和腰痛得都快站不起來了。

    那種像是被拖拽的感覺,讓她有些犯惡心。

    她本來想起來坐坐,起身後發現還不如躺著,趕緊又讓啞姑娘扶著自己躺迴去。

    “我要先睡會兒,記著誰來都不準開門,知道嗎?”她現在一件寬鬆的睡袍,胸也沒裹著,若是蕭擎再進來,她身份必敗露無疑,這裏不像宮裏,有嬤嬤幫自己遮掩,就隻能靠自己多留一分謹慎了。

    蕭擎沒有想蕭瑾瑜料想的那般要再來,隻是他也沒有離開。

    出去之後他才有些後悔,他為什麽要離開?他大可以厲聲嗬斥那姑娘,讓她離開。

    可是轉念一想,這樣是不是又顯得自己十分*份啊。

    他是誰啊,堅決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讓人恥笑,可是離開後又實在不甘心。

    如此反反複複,他便備受煎熬的在院子裏麵來迴踱步。

    他沒有窺牆角的習慣,可現在的他卻是裏麵不管有一點點什麽樣的響動,他都想靠近門邊去聽聽。

    也不是不清楚裏麵發生的事情,是會讓自己更難受的事情,但是人就有這種自

    己犯賤的心,偏想去找找刺激,看著別人用刀戳在自己心上,才算滿意了。

    啞姑娘從未見過像蕭擎這樣好看的男子,一顆萌動的春心都落在他的身上。

    雖然知道兩人身份懸殊,可是有時候一旦心動,就顧忌不了那麽多了。

    她知道蕭擎沒有離開,就在院子裏麵,更深露重,她有些擔心他在外是不是冷了。

    所以瞧蕭瑾瑜睡熟之後,偷偷給蕭擎送了一件衣服出去。

    蕭擎看到她送去還殘留著屋裏馨香氣味的衣服,立即有了更可憐的感覺,別人在裏麵花前月下,他在外麵忍受寒冷,還得被人可憐。

    蕭擎一把把衣服扔了出去,然後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滾。”想看他的笑話不可能。

    啞姑娘不知道蕭擎這麽兇,嚇得頓了一下,然後轉身跑迴去趕緊把門關上了。

    隻剩下蕭擎一人蒼涼的身影在院子中與那明月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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