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賜福,大多都是蕭擎留的墨寶,成都王也送出去幾幅,蕭瑾瑜因為被他拉著練字,基本沒寫,自己的那幾幅全被蕭擎收起來了。

    剩下的全部掛在了宮內,她自己的寢宮和懋勤殿。

    她實在是覺得這麽大張旗鼓的貼出來有些損她的威儀,便令人她和蕭擎離開之後便撤換下來。

    自從昨夜蕭擎對她試探之後,她有些擔心獨自跟他相處了,總怕他又時不時的試探自己一下,兩人相處最怕熟悉,一旦熟悉就會自以為是的放下很多防備,說不定就是卸下防備之後會讓自己猝不及防的說錯話做錯事。

    若是在這說錯話做錯事隻是打一下手心倒也不必怕,可動不動就會丟掉性命,這樣的熟悉她寧可不要。

    不過蕭擎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對她設防始終寬了許多。

    此時他心才平複了不少,兩人走在一塊兒竟然覺得有些尷尬,特別看著眼前的人兒,那身段及走路的姿勢,若不是身穿耀眼端莊的龍袍,倒不會聯想他是一國之君。

    現如今迴味他剛才靠在自己懷裏的樣子,可不比那二八年華的佳人差,而且他身上沒有了那濃烈刺鼻的脂粉味道,隻有那淡淡甜絲絲的香甜味,讓人沉醉又舒服。

    蕭擎越往下想越覺得身上燥熱難耐,索性停下腳步,深唿吸一口冷風,說:“本王記得皇上是除夕的生辰?”蕭瑾瑜生辰比較特別,正好在除夕那天,除夕一過這孩子就十四了。

    他側頭看看跟在自己身胖的人,她進宮不過月餘,仿佛就長大了不少。

    “恩。”蕭瑾瑜看他停下來,也忙止了腳步。

    “本王生辰皇上送了本王一份好禮,皇上生辰可有什麽想要的?”他很想送一份禮物給他,想看到她收到禮物興奮的樣子。

    可是對禮物他有犯難了,不知道這個小東西喜歡什麽?平日裏他對什麽都淡淡的,還真不知道他有沒有特別鍾愛的東西。

    想到他生辰的事情,蕭瑾瑜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感慨時光可真是流逝得猝不及防。

    “朕在這宮中衣食無憂,倒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唯獨隻願我大齊子民安居樂業,朕便欣慰。”其實她想說若是可以選擇,她隻願早日報仇,帶著嬤嬤和小鈴鐺從此與這山水為伴,無憂一生。

    不過她一說完立即後悔了,抬頭一看果然蕭擎正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她心驚這是又說錯話了。

    她本不該是君

    主,自然輪不上她憂國憂民,好在她反應快,忙補了一句:“朕瞧皇叔鬢角已有白發,想必是憂天下所致,朕……朕隻願百姓安居樂業,皇叔少操些心。”

    蕭瑾瑜本就比尋常孩子內斂些,對討好蕭擎有早得心應手,這番誠摯又關切的話一說出口,便像那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麵,激起人心中的漣漪一圈圈撞擊在心房上,想停下都停不下。

    蕭擎身邊都是些粗狂的爺們,沒有誰會把關心說得這般輕言細語叩擊心房,身旁那些個女人也都是處處耍心機爭寵上位,關心得太假便讓人心生厭惡。

    突然這樣的溫情,讓他有些手足無措,慌亂逃離開的眼神,四處跳轉之後,又注意到了眼前的人身上。

    在宮中嬌養這段時間,她臉頰明顯紅潤了些,樣子也長開了些,雙眼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紅唇微抿,周身透著一股傲氣,如那傲立風雪中的紅雪,醒目卻不妖豔。

    蕭擎頃身身處手,粗糙的手掌覆於她臉頰,像是對待摯愛的珍寶,“為了皇上這句話,本王定當好好愛護自己,不讓皇上擔心。”

    蕭瑾瑜被他的動作和話語驚得一愣,如那冬雪天中被潑了一盆涼水,驚顫得牙根兒打顫。

    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退了一步,蕭擎的手再觸及到冰涼的空氣,猛然蘇醒一樣,看蕭瑾瑜的眼神變得有些恐怖。

    “皇叔,成都王來了。”她說完神色有些尷尬,眼神四處瞎晃,找不到聚焦的地方,不過當觸及蕭擎的目光時,卻有咬著紅唇含羞帶怯的望了他一眼。

    這一眼若是放在平常倒沒有什麽特別,可結合剛才的事情,她這副模樣就惹人憐愛得多了。

    蕭擎冷著的目光才漸漸又恢複了暖色,他迴頭一看果然看著成都王領著自己媳婦文錦兒正朝他們這邊來。

    他又看了蕭瑾瑜一眼,見她忙低下了頭,心情才好了些,雙手負於身後,於蕭瑾瑜並排站著。

    文錦兒見著蕭瑾瑜有些激動,忙上前行李,“妾見過皇上,祁王。”

    “快快免禮,朕的小堂弟可還好?”她跟文錦兒已經差不多高了,文錦兒懷著孕,故要顯得笨重些。

    她略彎腰伸手扶了文錦兒一下,成都王見此也忙扶著自己妻子。

    “迴皇上,他很好呢,剛才還踢了妾好幾腳呢。”文錦兒性子挺活潑的,人又年輕,跟蕭瑾瑜倒沒那些緊張和拘束。

    一旁的蕭炎似乎有些不滿意她的作為,忙低

    聲說了一句什麽。

    隻聽那文錦兒撅著嘴說:“皇上讓妾不必這麽拘束的。”

    蕭瑾瑜想大概是蕭炎責備她失了禮數吧,忙笑嗬嗬的替她解圍說:“王叔就不必這麽拘束了,說到底您是朕的王叔,王妃是朕的嬸,這要在平常人家,指不定朕時時到叔叔嬸嬸家蹭吃蹭喝呢。”

    “臣惶恐,自古君臣有道,皇上莫折煞了臣。”成都王忙躬身請罪,仿佛這樣就是犯了誅九族的大罪一樣。

    “好好好,朕不與王叔爭了,朕跟嬸嬸和小堂弟說話總成吧,是吧小堂弟。”她說著又把身子低了些,像跟在肚子裏的小家夥說話一樣。

    “哎呀,他聽懂了,踢我呢。”文錦兒興奮的摸摸肚皮說。

    蕭瑾瑜也跟著興奮了起來,隻是一抬頭便看到立在一旁神情冷淡的蕭擎和戰戰兢兢的蕭炎,便聳聳肩繼續和文錦兒說話了。

    原來是這文錦兒用過了晚膳,覺得悶,想出來逛逛,這走著又聞到了梅花香,便想摘兩隻放寢殿,有助睡眠。

    這一走正好遇上蕭擎和蕭瑾瑜了。

    蕭瑾瑜見這樣,便吩咐身邊的人去給文錦兒多摘了些新開的梅花送到寢殿,瞧他們出來隻帶了一個人,把身邊伺候的額人又撥了兩個護送文錦兒迴去。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才有叮囑了她好些話才分開。

    待安排完這些,她才注意蕭擎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她四處瞧了瞧確定沒看到他的身影,才剛準備抬腳迴寢殿。

    安盛瞧皇上的樣子,以為她在尋蕭擎,忙上前道:“皇上,王爺已經先行一步了,王爺離開開吩咐老奴好好伺候皇上。”說著他把一件大氅披在蕭瑾瑜身上。

    “唿”聽說蕭擎已經走了,蕭瑾瑜突然覺得輕鬆了不少,跟他相處實在太壓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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