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最新式的八百噸級戰列艦駛入了上海港,在碼頭上停靠下來。這是一艘以橡木製造的西式戰列艦,擁有兩層炮甲板,裝備七十四門大炮,安裝了西式軟帆。


    船上下來了一位長得五大三粗的皮毛商人,後麵跟著兩百多名夥計,那些夥計每個都身強力壯滿臉橫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善類。


    後麵還有跟著兩名朝鮮人打扮的丫鬟,攙扶著一位朝鮮人打扮的小蘿莉下了船。隻見這位小蘿莉大約十一、二歲模樣,長得如瓷娃娃般,十分可愛。


    “小姐,準備換船了。”一名滿臉絡腮胡子的夥計走到那小蘿莉跟前,向她拱手行禮。


    “老樸,為何我們不能直接到南京,卻要在這裏換船?”那小蘿莉問道。


    絡腮胡迴答道:“小姐,我們的大船過不了崇明,隻能換乘小船從蘇州河走。”


    “那就換吧。”那小蘿莉崛起小嘴。雖說過來上海的時候,在這艘大船上憋了好幾日,在海上顛簸得她都受不了,但她還是挺喜歡這艘大船的。在大船上,她住在最高貴的船長室內,船長室裝修奢華,內中的大床十分舒適。雖然離開了庫頁島後不久,海麵上風浪很大,但小姑娘還是對這艘船很感興趣,把船上的各處都跑遍了。


    一行人換乘了兩艘小船,其實也不算是小船了,在內河算是大船。為首的那位皮毛商人和小姐乘坐一艘三層樓高的畫舫式船,還有十多名隨從跟著上了那條船。其餘的人,都登上了後麵的兩條貨船式樣的內河船。


    船隊進入了蘇州河,一路往西行駛,直到抵達了太倉,又進入長江,然後逆流而上,往南京方向駛去。


    南京,楚國公府,一名親兵拿著一塊腰牌進來,向李國棟稟報:“國公爺,有位叫蘇布德的蒙古皮毛商人要見您,這是他的腰牌。”


    此時的李國棟早已知道了多爾袞死去的消息,他正在提筆書寫奏折,準備上奏北伐中原,光複京師,同時命令各地的軍隊調動起來,準備同洪承疇的主力清軍在襄陽展開決戰。


    隻要一舉殲滅了洪承疇,北伐中原就再無障礙了。襄陽之戰,是北伐的關鍵。


    聽說是蘇布德來了,李國棟大吃一驚,他知道這幾日庫頁島會有人來,但沒想到是自己的二弟親自過來南京。


    “快讓他進來吧。”李國棟道。


    那親兵出去了,不一會兒又跑了迴來:“國公爺,那商人說,要讓他帶的那位朝鮮小姑娘一起進來。不過說實話,這小姑娘可真漂亮了。”


    “那還不讓小姑娘進來?”李國棟道。


    不一會兒,蘇布德就帶著一位漂亮的朝鮮小姑娘走進了中庭。


    “哈哈,兄弟,自從上次草原一別,我們有快二十年沒見了!”李國棟走上前,兄弟兩人緊緊相擁。


    蘇布德道:“大哥,隻可惜鼇拜那小子不肯出關跟我,要不然把他也帶過來了。”


    李國棟笑道:“無妨了,鼇拜雖是猛將,但今後是火器時代,個人武勇已經不能在戰場上起到決定作用了。”


    兩人分開後,李國棟看著那小姑娘問道:“這就是東莪小姐?”


    “奴參見國公爺,國公爺吉祥。”東莪行了個禮。


    “早就聽說東莪姑娘貌美如花,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東莪姑娘,以後你就在這裏住下了,這裏沒人敢欺負你。我和令尊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李國棟笑道。


    “你們大明,和我們大清不是敵人嗎?你怎麽和阿瑪會是老朋友了?”東莪怯生生的問道。


    李國棟哈哈大笑:“令尊是我對手,但我也很敬佩他。另外,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一個小姑娘就和這件事無關。不過怎麽說你都是多爾袞的女兒,既然到了大明,我還是給你起個漢名吧,叫什麽好呢?”


    想了半天,李國棟心裏想,既然東莪姓愛新覺羅,按照改漢姓,就應當姓金。她有一半的朝鮮血統,所以給她起了個漢名叫金喜善。


    東莪,哦,錯了,應該叫金喜善,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李國棟:“國公爺,阿瑪說你很兇的,奴家怎麽看你一點都不兇呢?”


    李國棟哈哈大笑:“我這個人就是憐香惜玉,怎麽可能對一個那麽可愛的小姑娘兇呢?”


    多爾袞把女兒托付給了蘇布德,那就是等於給自己了。既然送貨上門,那要是李國棟不笑納的話,也太對不起多爾袞了。


    “可以把多鐸從南洋召迴了,讓他見見他的侄女吧。”李國棟道。


    既然多爾袞之死,內中存在貓膩,那就好辦了,直接給福臨安上一個弑父的罪名,再加上從後金時代開始,建奴對漢人犯下的累累罪行,都給加上去,於是一個七大罪就出爐了。


    第一罪,老奴身為大明臣子,卻公然起兵叛亂,此乃第一罪;老奴起兵,奪取遼東土地,屠殺遼東漢人,此乃第二罪;皇太極多次下令後金軍入寇中原,劫掠百姓,此乃第三罪;多爾袞趁著大明內亂,收買吳三桂,進入山海關,奪取京師,此乃第四罪;清軍入寇中原,殺害衍聖公,此乃第五罪;清軍入關後,攻過黃河,意圖南下吞並大明,導致襄陽和兩淮百姓生靈塗炭,此乃第六罪;福臨弑父,雖是繼父,可是不忠不孝,此乃第七罪。


    七大罪出爐之後,李國棟修改了奏折,緊鑼密鼓的做討伐大清的準備了。


    什麽?五年之約還沒到?一些迂腐書生反對出兵?那些讀書人算什麽東西?對敵人難道還要守約?就算是守約,可是多爾袞已經死了,當年的五年之約是同多爾袞簽的,多爾袞都死了,這契約自然作廢。


    其實當年李國棟派人同大清談判,簽訂這五年之約,也有自己的私心在裏麵。他當時的實力還無法對抗整個天下,隻擔心太早伐清,導致自己同大清兩敗俱傷之後,結果被人兔死狗烹。現在他已經不存在這個顧慮了,就借口多爾袞已死,提早出兵,北伐中原。


    “楚國公真要北伐了?”張嫣關切的問道。


    她心裏很清楚,自己同李國棟之間那親密無間的合作關係,也許就快要結束了。一旦李國棟北伐勝利歸來,後麵會發生什麽事請,想一想都覺得有些害怕。一位手握重兵,權勢滔天的大將軍,在大明幾乎隻手遮天了,一旦得勝歸來,難道會老老實實交出兵權?


    肯定不可能,隻要交出了兵權,那就是滅門九族的下場!可是不交出兵權,難道今後就不是曹操司馬?


    就算李國棟自己不肯當曹操司馬,他手下的那一幫人不幹啊!會給他來一個黃袍加身。因為李國棟不當皇帝的話,等他一死,手下那一幫人遲早要被皇帝清算了。若是他當上皇帝,手下那一幫人每個都是開國功臣。


    李國棟如果當了皇帝,自己該怎麽辦?多半是丟在一邊,甚至打入冷宮。以廢太後身份去當個妃子?那怎麽可能?自己都已經四十多了,沒幾年就五十了。李國棟會立妃子,也是會立坤興公主。


    “楚國公一定要把皇兒安全帶迴來啊。”周太後哭著道。


    她心裏想的當然和張嫣不一樣了,作為一名母親,她隻希望兒子能好好活著。周太後非常擔心李國棟北伐成功,結果太子朱慈烺一不小心,就重疾身亡、墜馬身亡、落水身亡,總有一種方式適合他。這種事李國棟自己不幹,手下的人都有可能幹。


    相比起讓朱慈烺迴來,不如讓另外兩個皇子迴來對李國棟更有利,田貴妃的那兩個孩子,周太後心裏十分清楚,從小被自己壓製,性格懦弱不堪,李國棟控製他們比控製朱慈烺要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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