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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延禧宮


    夜深,延禧宮內依舊燈火通明。


    因著過幾日就是太後壽辰,太後此次將壽辰操辦事項全都交給新任國師孔邇。


    可令太後氣結的卻是,始終沒能阻止肖寒與酈長亭的婚事。


    原本,太後之前就想找機會鏟除酈家,機會找好了,到最後卻是功虧一簣,最讓太後難以接受的是皇上的態度。


    嫋嫋檀香升起,看似一片祥和平靜之色。可太後的心情,卻沒有一絲平和。


    “哀家的心,現在算是被皇上傷透了。也不知是被肖寒抓住了什麽把柄,這對肖寒言聽計從不說,對我這個母親,現在連陽奉陰違都懶得應付了。如此下去,哀家在這個後宮待著還有何意義?”


    太後懶懶的抬了抬眼皮,語氣聽似慵懶無奈,實則,眼底卻迸射出犀利仇恨的光芒。


    一旁,國師孔邇垂眸聽著,卻不敢多說其他。


    太後和皇上終究是兩母子,在有些大是大非麵前,始終是母子同心,若他說錯一句話,日後被皇上抓住了把柄,太後定是毫不猶豫的將他推出來。


    “你也算是哀家的心腹了,怎麽?還想跟哀家藏著心眼兒?”


    見孔邇不說話,太後鳳眸一瞪,一瞬淩厲寒芒讓孔邇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小聲恭敬道,


    “迴太後,孔邇人微言輕,而今也是幹著急,幫不上什麽忙。但孔邇整顆心永永遠遠都是向著太後的,任何時候,隻要太後您一句話,孔邇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孔邇見沉默蒙混不過去了,隻好用上老套的表白忠心來應付太後。


    “你呀,愈發精明了,著心思比那猴子都機靈呢!就等著哀家開口吩咐你是不是?哼。”


    太後聽似不滿的冷哼一聲,可熟悉她的孔邇卻明白,這一關算是過了。


    太後還能跟他生氣,那就沒有真的怪罪他。


    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原本入宮之前,孔邇隻覺得,一個老太太能多難對付。即便是在宮裏住了這麽多年,經曆過大風大浪,可他孔邇也是聖尊培養多年的人才,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呢,豈會對付不了一個老太婆?


    可進宮之後,孔邇就發現自己錯了。


    並非是太後多麽難對付,而是宮裏的環境和氛圍,有時候壓抑的讓人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因為你不知道哪個人是敵人,又是朋友!


    今天的朋友,很可能到了明天,就是將你推出去當替罪羊的人。


    孔邇在宮裏做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不隻是太後,還有皇上,還有宮裏那些言官,那些大臣,甚至那些妃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不小心,被抓住了把柄,太後這般會明哲保身的性子,自是不會管他了。


    而偏偏,太後麵上卻喜歡擺出一副厚待後宮眾人,厚待宮女太監的和善氣度來。


    “哀家看了壽辰名單,怎沒有酈長亭和肖寒呢?”太後終是說到重點。


    孔邇一怔,腦子飛快轉動起來。


    難道太後是想


    “迴太後,屬下迴去就加上,親自將帖子送到飛流莊。”


    聽了孔邇的話,太後無聲點點頭。


    眼底是滿意的神采。


    孔邇處事雖然小心翼翼,卻是一點就透。


    誰說她的壽辰宮宴請來的隻能是她看順眼的人,如果能利用這個機會對付肖寒或是酈長亭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最重要的是,她也可以借此機會好好試探下皇上的心思!究竟皇上是有什麽把柄握在肖寒手中!


    總之,過了幾天後的壽辰宮宴,她對酈長亭和肖寒不會再有任何姑息!不要讓她抓住把柄,否則,絕不放過他們!


    她是太後!是皇上的母親!按理說,連皇上都要聽她的!即便有組訓:後宮不得幹政!但是沒有她,哪來的皇上?況且,她也是為了皇上好!憑什麽一國之君要對一個商戶如此聽話?


    還要眼睜睜的看著肖寒在關外稱王!就算她京都周家皇朝現在不具備統一關外的勢力,也輪不到肖寒!


    太後的心思,孔邇心知肚明。


    太後從來都瞧不起商戶世家,認為他們每天就是數著銀票銀子,滿身銅臭味,是依附於周氏皇朝的存在!若不是周氏皇朝給他們生意做,他們現在不過是普通百姓,連一日三餐能否保證還是未知!


    可隨著肖寒勢力壯大,太後心下就不是滋味。


    憑什麽一個墨閣閣主能做上關外之王!與當今周氏皇朝平起平坐!


    憑什麽一個商戶之女,可以在一夜之間成為整個京都名門閨秀的代表!


    簡直是笑話!


    何時商戶的女兒也能做名門閨秀了?


    “你能明白哀家的心思,自是最好了。哀家就等著你的好消息,總之,不論如何,這二人一定要出現在哀家的壽辰宮宴。”


    太後已經將話說死,雖然是不輕不重的語氣,可孔邇已經從太後的眼神中看到了將肖寒和酈長亭鏟除的決心。


    這對聖尊來說,自然是好事。


    可太後的變數就在於,到了關鍵時刻,太後始終還是會看皇上的意思。加入皇上執意站在肖寒這邊,太後也不得不妥協。


    這才是聖尊最擔心的。


    究竟肖寒掌握了當今聖上什麽秘密?能讓皇上如此聽之任之?


    延禧宮內,詭譎氣氛翻湧。


    而在飛流莊內,依舊是一派喜樂祥和之色。


    隻除了長亭喝醉哪那一出不能被提起。


    成親七天,長亭在前幾天迴了酈家一趟。算是正式的迴門。


    酈家看似一切如常,酈宗南表麵將家主位子交給酈震西,實際上暗地裏仍是緊盯酈震西的一舉一動,說白了就是不放心酈震西,因著酈震西之前那些狗血行徑,稍微有點心思的人都不會徹底放手。


    而酈震豐和酈震昀則是規矩的完成酈宗南交代的任務,無非是些零散活計,留著他們在,就是為了給酈震西時不時的增加壓力。


    至於錢碧瑤那邊,看似一切如常,但長亭心下總有個想法,酈震西最近神秘兮兮的一些變化,她總覺得是跟錢碧瑤有關。


    飛流莊畫心閣內,長亭忙完了之後來找十九。


    之前讓十九幫她在畫心閣找幾本醫書,過後又想多加幾本,就親自來了畫心閣。


    與肖寒成親七天,大多時候都是各忙各的。對於一個還未恢複記憶的人來說,要想通過成親就消弭掉所有隔閡也不可能。即便她如此做了,肖寒也不會相信。


    進了院子,遠遠地就聽到畫心閣內傳來阿九爽朗洪亮的聲音。


    對於這個阿九,長亭聽曦兒提過,在外人麵前幾乎不說話,可在自己人麵前就是個話嘮。根本不知道何為說多錯多,言多必失。似乎是要將在外麵沒說出來的話,全都補償迴來。


    “五爺!阿九就是想問您,您成親七天,隻洞房一天,這正常嗎?十三!十九,你們說呢!這正常嗎?是不是很不正常啊!”


    阿九的話聽的長亭很想衝進去痛扁他一頓。


    可轉念一想,這廝倒黴的時候即將來了啊!


    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肖寒不行嗎?


    嗯。有好戲看了!


    長亭停下腳步,示意曦兒不要出聲。


    曦兒也一副等著看阿九如何被五爺修理的期待表情。


    “你是說我不正常?還是長亭?”


    肖寒清冽如冰的聲音幽幽響起,充滿磁性的低沉之音,無形中觸動了長亭的心。


    總覺得他在說自己名字時,似是用上了全部的寵溺嗬護。


    “都不正常啊,五爺。”


    阿九果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五爺,我可聽說了,外麵很多新婚夫妻成親前幾天,那根本就下不了床呢!吃喝都在床上度過的。您看看您和夫人,隻有第二天起的有些晚,之後都是分房睡的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呢?!若是有的話,五爺您盡管說出來,讓阿九幫您分擔解憂。”


    噗嗤!


    屋內,十三和十九內心是大大的囧!


    阿九真是不知死活呀!這種話,連颶風都不敢說的。哪怕颶風說不出幾句完整的句子來。


    “你要幫我分擔解憂?”肖寒的聲音,聽起來很危險。


    哪怕是在院中,長亭此刻也能想象到肖寒臉上堆積的冷冽寒霜,再配合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殺氣凜然的,也就阿九看不出來吧!


    有時候想想,也挺羨慕阿九的嘛!至少他單純地從來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還以為自己發現了很大的問題呢。


    “是啊,五爺。您有事情當然是做屬下的為您分擔解憂了!再說了,如果沒問題的話,夫人為何要十九來取一些晦澀難懂的醫書呢!而且您看,這些醫書上不都有關於如何生孩子如何容易生孩子的記載嘛!是不是,五爺?”


    阿九眼尖的看到其中一本醫書都是講關於女人調理的,還有另外一本都是講藥膳的。這還不是有問題?


    “那麽你認為,我跟長亭,應該怎麽辦呢?一天一次?一天三次?還是七次?或者更多?”


    肖寒的聲音已經是陰測到了極致。


    院內,長亭臉色也黑了下來。


    該死的肖寒!這是給你臉了是不是?!


    “啊這個啊,不是越多越好嗎?”


    阿九想了想,實話實說。


    十三和十九這會都是自動自覺地後退一步,站的離肖寒更近一些。


    省的一會濺身上血啊。


    珍愛生命,遠離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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