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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木珠瑪一通嘲諷的陽拂柳,麵色漲紅。恨不得上前撕碎了木珠瑪的嘴。


    她現在真是後悔,早些時候將酈府的地圖交給二人,讓他們暗中過來的時候不必等在外麵,可以偷偷溜進來,現在看來,她真是大錯特錯!怎麽能已是倏忽引狼入室呢!如果木珠瑪和忽烈齊不能隨意進來自己的院子,哪怕知道他們來了,陽拂柳隻需暗中躲起來,等找到新的生意再聯係他們,那時,誰也說不出她什麽不是。


    可現在就不同了,木珠瑪和忽烈齊儼然是一副不達目的絕不離開的架勢。


    “大哥,大嫂,我現在的確是沒法子幫你們。我還是那句話,我需要時間。”陽拂柳懶得繼續跟二人虛與蛇委下去。


    木珠瑪哼了一聲,咕嚕轉的眼珠子開始在陽拂柳屋子裏的擺設和首飾上打主意。


    陽拂柳感覺到木珠瑪狼一樣的眼神時,已經來不及了。誰叫木珠瑪已經來了好一會呢,一迴想拿走什麽,早就打算好了。


    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拿,不是要,更不是借。


    “陽拂柳,既然你這幾個月都不能幫忽烈世家和木珠世家,想讓我跟你大哥迴去說幾句好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總要付出點什麽才可以!我覺得你首飾盒裏麵擺放的那套老綠檀木的首飾不錯,發簪手串戒指還有耳環都齊了,順帶那個首飾盒也一並給我了。”


    木珠瑪這麽一開口,陽拂柳臉色瞬間一變,眼底的恨意一觸即發。


    木珠瑪這個土包子還真敢要,一張口就要那套前年老綠檀木的首飾,那是她最值錢的一套首飾,也是壓箱底的寶貝,要不是為了過幾天的比賽做行頭,她也不會輕易拿出來的。


    所以,決不能給木珠瑪。


    “大嫂,那套首飾是木質的,如何比得上寶石和黃金呢!我這裏有一套祖母綠的首飾套裝,是上等的祖母綠,而且……”


    “我呸!你當老娘是土包子來耍呢!你這個小賤人,還真是給臉不要臉呢!老娘來的時候早就打聽了,現在在京都,最值錢的不是什麽黃金珠寶,除了紫檀和沉香黃花梨,就是老綠檀木!你在這裏跟我演戲呢!呸!瞎了你的狗眼了!”


    陽拂柳幾句話,登時激怒了木珠瑪。


    這也讓忽烈齊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陽拂柳不重視他妻子,那就是不重視他這個哥哥。


    要知道,忽烈齊原本在忽烈家族中是不受重視的庶子,若不是會說甜言蜜語,又故意給人一種敦厚憨直的印象,如何能在忽烈家族活到現在,又如何能攀上木珠家族!而木珠家族之所以選上忽烈齊,也是看中了他的聽話,比起忽烈家族其他幾個兒子來說,忽烈齊無疑是最容易掌控的!與其讓自己家的女兒嫁給忽烈世家的長子,繼而跟其他女人爭風吃醋,還不如吃死一個忽烈齊,從長計議來的劃算,更何況忽烈齊還有一個妹妹陽拂柳呢!


    “小妹,不過是一套首飾,你大嫂那裏什麽奇珍異寶沒有?不過是沒佩戴過老綠檀木罷了,大不了稍後讓你大嫂給你送來一套我們北遼盛產的黑曜石首飾。你也不會吃虧嘛。”


    忽烈齊這話說的,陽拂柳真想問問他,他的臉皮都去哪裏?


    用幾百兩的黑曜石首飾,換一套千年老綠檀木的首飾,她陽拂柳就如此不會算賬嗎?這跟明搶有什麽區別?


    陽拂柳知道,長亭那裏這些木質的首飾每一樣都有好幾套,從沉香到紫檀,再到千年黃花梨和綠檀,木質首飾值錢是一方麵,戴著也不會過於紮眼,不懂的人自是認為不如黃金珠寶了,但懂行的一看就知道有多值錢。


    現在倒好,她僅有的一套木質首飾也要被拿走了嗎?


    “夫君,我們走吧,反正你妹妹這裏也不是那麽歡迎我們,我們還是快點迴北遼送信吧。”話音落下,木珠瑪毫不客氣的就拿走了那套首飾,如此還不算完,還順手將另一個首飾盒裏麵的一支彩鳳金步搖和和田玉手鐲一並拿走。陽拂柳氣的想要阻止,卻被忽烈齊擋了下來。


    “小妹,你還是好好想清楚,接下來如何幫忽烈家族談好生意吧!你能有今天這一切,可都是我們一直在背後支持你!不是我們幫你輸送和訓練隱衛,不是我們這麽多年一直暗中聯係著你,你當有朝一日陽夕山迴去了之後,真的會帶走你這個拖油瓶嗎?!哼!做人別不識抬舉!你好好想想吧!”


    忽烈齊惡狠狠地瞪著陽拂柳,轉身之際,也是順帶將梳妝台上一枚翠色扳指放在手心,他不能白來一趟,不是嗎?


    看著如此無恥的大哥大嫂,陽拂柳站在原地,半天沒迴過神來。


    被二人氣的是一方麵,另一反麵便是冤獄忽烈齊最後說的那句話。


    以陽夕山現在對她的看法和態度,倘若陽夕山真的能迴去了,十之**不會管她了!而在酈家,她的地位也明顯大不如前了,她下一步,究竟該怎麽走?


    看著空蕩蕩的梳妝台,連她心愛的翡翠扳指都沒了,陽拂柳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下之後,趴在桌子上痛哭出聲。


    她何以落到今天這般地步?什麽人都能欺負她了?


    何以酈長亭依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有人都那麽相信她,幫助她?


    她陽拂柳究竟哪裏不如酈長亭了?


    曾經,酈長亭隻是她的替身而已!為什麽那小賤人不死在宮裏頭?


    好!既然宮裏弄不死酈長亭,她陽拂柳就送她一程!


    想到這裏,陽拂柳眼底一瞬扭曲嗜殺的寒光絲絲閃現。


    ……


    酈家後院,姑奶奶的院子裏,此刻卻是一片安然平和的氣氛。


    姑奶奶見長亭逗著荷花池內錦鯉,不覺啞然失笑。


    “你這丫頭,哪有人大晚上的還在喂魚?”姑奶奶說著,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似是在等她說出關於剛才那件事的看法。


    長亭將手中魚餌灑了一半,看著錦鯉搶食吃的歡快,不覺勾唇一笑,淡淡道,


    “姑奶奶,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隻要有魚食,錦鯉都會有所動靜。這就好比是人吧,隻要有好處,不管是不是處在風口浪尖上,都有不怕死的往前衝。隻不過,錦鯉如今被困在荷花池裏,而我們的對手卻圈成了一個圈,想要將我們困在其中。”


    “是啊,不隻是圈成了一個圈,還不給圈裏的我們任何好處和食物,就想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餓死呢!”姑奶奶冷冷出聲。


    國師和黃貫天的招數她已經看透,隻不過,現在還不知道這二人的幕後黑手又是誰。


    “姑奶奶,就讓他們以為已經將我酈家圈固其中好了,至於我們,還是照舊打開門的做生意,任何鋪子和店麵,至少在麵上都不能看出有任何異樣,至於外麵流傳的那些,他們能造謠生事,難道我們就不能暗中放出其他消息嗎?要是比拚放消息的速度,我酈家不會輸給黃貫天吧!”長亭幽幽一笑,將手中魚食再次撒出去一半,留下四分之一在手中,遲遲不肯撒出。


    “長亭,你是不是有了什麽想法?或者,你收到了什麽消息?”姑奶奶疑惑的看向長亭。


    從她能安然走出皇家書院開始,姑奶奶就愈發高看這個侄女,無論是膽識還是智慧,長亭都不輸給酈家其他人!而她在淩家書院短短幾個月就建立起來的人脈關係,也是讓姑奶奶刮目相看!更別說對問君閣的運作和掌控了。要知道,文伯和阮姨那幾個老家夥,可是淩家的老人,不說是人精也差不多。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又是長亭這般小小年紀,可想而知,酈長亭的行事作風是何等老練穩重了。


    所以,皇商選拔這件事,姑奶奶想多聽聽長亭的意見。


    “姑奶奶,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呢,還不是時候放出我們全部的魚餌,我留下的這些,看似才是四分之一,但往往,最管用的不在多,卻在精。黃貫天和國師狼狽為奸,為的就是皇商的招牌,我自是有法子讓黃貫天露出真麵目來,隻不過,還需要再等幾天。姑奶奶,可信我?”


    長亭迴眸,嫣然一笑。


    明眸皓齒,清姿出塵。


    這一刻,姣白月色下,視線恍惚之中,姑奶奶仿佛看到了淩籽冉和淩家老爺子的合體。


    既有淩籽冉的傾城絕色,又有淩家老爺子的果斷機智。


    縱使姑奶奶心下還有著莫名的擔憂,卻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我可以信你,隻是,別讓我失望,長亭。我酈家決不能丟掉百年皇商這塊招牌!”


    姑奶奶的語氣瞬間沉重下來,對於長亭,她現在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對於國師,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太後如此信任國師,姑奶奶縱使經常進宮,在太後麵前也比不了國師的重要性。


    難道酈家這一次,真的要將寶壓在長亭身上嗎?


    姑奶奶瞳仁閃了閃,莫名的酸澀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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