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十分寂靜,高燃著的燭台上,燭火搖曳,寬大而奢華的床榻之上躺著一人。


    羊獻蓉悄無聲息的躺在那,如同已經死去一般,身穿著最華貴的鳳服,頭髮如同海藻一般飄散在床榻之上。


    石虎緩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如同對待珍寶一般,凝視著她的臉,「你啊,就那麽不想嫁給我嗎?可你現在不還是我的皇後嗎?流欒,你這輩子都隻能陪著我。」


    「你不是很在乎司馬綰嗎?我又將她抓迴來了。」


    「流欒,孤到現在依舊不能接受你曾經的身份,在孤認為,你就是流欒。」


    他對她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話,要是那些臣子們看到了,隻怕這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流欒……你醒來,好不好?除了離開我,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


    他抓著她的手,緊貼著他的臉,仿佛這樣,便能到一絲安慰。


    隻是,她沒有一丁點反應。


    石虎的心口像是缺了一塊似的,他上了軟榻,在她身邊躺下,她的身子還是溫熱的,抱著她的身子,他才覺得溫暖。


    一生征戰,殺人無數,就算已是帝王之尊,依舊覺得孤獨。


    流欒成了他的救贖,也成了他不顧一切想要抓住的東西。


    可是,她卻在封後大禮之上,選擇用一把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腹部,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打擊。他現在所在乎,所珍視的,也隻是她而已!


    為何,連這點慰藉,都不留給他?


    他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藥瓶,這是一種能讓人遺忘一切的藥,在流欒逃離之後,他就費盡心思的拿到了,一直沒捨得對她用。


    他掰開她的嘴,給她灌了進去。藥汁流出了一些,不過,大部分卻還是被餵了進去。


    大夫說,她隻是受了重傷,命救迴來了,隻是,她下意識並不想醒。


    石虎緊緊擁著她,其實,這一次相見,他有察覺到了她眼底的死意,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活了。


    可是若她對劉曜真的情深至此,那為何之後還委身於一個小小的郎中?


    不對,或許,那郎中的身份也有待商榷。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將一切都忘了的她,或許能重新開始,也能安安分分的陪在他身邊。


    次日,石虎被一點聲響驚醒,睜眼之時,卻看到了流欒瞪眼看他,還未等他驚喜的開口,便聽見她沉聲問:「你是誰?」


    「什麽?」石虎一時沒迴過神來。


    羊獻蓉冷聲又問了一遍:「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的床上,我又是誰?」


    難道是藥起作用了?


    石虎定了定心神,這才開口:「我是石虎,後趙帝國的君王,你是我的皇後,流欒。」


    羊獻蓉上下打量著他,似乎在考慮他的話,是真還是假。


    「我叫流欒?」


    「對。」


    「你叫石虎?」


    「是。」


    「我是你的皇後?」


    「是。」


    羊獻蓉點了點頭,似乎接受了他的說辭,神色微怔,按著自己的頭,似乎什麽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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